第22章 第22章
纪纯纯逃的十分狼狈,走路时都在走神,差点被迎面而来的自行车撞到。
老吴的车跟在她的身后,速度很慢影响了交通,后面车的喇叭声刺破了云霄。
纪纯纯想不注意都难。
“你走吧,我不上车”,纪纯纯本能的拒绝跟秦沫有关的一切,老吴没办法只能将车开回车库。
迎面驶来一辆公交车,正巧是纪纯纯在等的那辆。她上了车,挤在人群里,像是沙丁鱼罐头一样随着公交车左右摇摆。闻着空气中浑浊的汽车尾气以及各式各样杂糅在一起的劣质香水味,僵硬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
朝窗外看去,停在便利店门口穿着校服的两个女生,亲切的互相尝对方手中饮料的味道;大马路上并肩行走的女孩,小心的提醒彼此身后急行的自行车;就连公交车上,站着的女孩用不宽阔的手臂为同伴拢出一块安全的港湾。
这个世界怎么了,她不过被秦沫蹭了一下唇,怎么感觉世界都变的橘里橘气起来!
纪纯纯:毁灭吧,我累了。
正式上班的第二天,纪纯纯坐在工位上看视频,但脑海里全是这几天跟秦沫相处的点点滴滴,是今晨那蜻蜓点水般的吻。
或许连吻都不能算。
想她上大学的时候,没少看寝室的室友互相亲亲,这个亲完换另一个,甚至有时会亲嘴。就连她的手机相册里,都存了不少那会亲亲的照片。
别人亲她的感觉,怎么就跟秦沫不一样了呢?
想不通的纪纯纯准备出去散散心,而她们这行的散心方法就是带顾客出去看房。
但是她没有顾客。
销售这行有时候需要一天跑到晚,有时候闲在店里刷视频刷一天,今天早上刚开业,顾客本来就少,还被她那几个上进心强的同事瓜分干净。
她挺想跟过去见见世面的,但是一张嘴连对方姓谁名什么都不知道,顶多能认出来那是她店里的同事。
都怪秦沫,两次跟同事处好关系的机会都错过了。
又过了会,文姐带顾客从外面回来了,那满脸的笑容,意气风发四个字都写在了脸上。
带着顾客签完合同,把人送出了店门,还顺手塞了张名片。回到店里的文姐笑的格外明媚,她故作谦虚道:“不是卖房,就是对北漂想要租房,提成也就拿了两千多块吧。”
出去一趟还没两个小时,就解决了那套在店里挂了一个月的房子,销冠的实力确实名不虚传。
只是那虚伪的样子,让纪纯纯想脱下自己36码的高跟鞋甩在她40码的大脸上。
不对,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惊觉自己的暴躁,纪纯纯又在心里把秦沫的那群极品亲戚问候了一遍,都怪她。
不过这也给纪纯纯提了一点新的思路。
离秦沫远一点,是不是就能回归正常的生活?
她给自己租房,拿自己的提成不就行?
她看了一下系统,发现有不少待租的房。有几套位置靠近店里的面积都在八十平左右,租金在八千左右一个月。这几套房子都是老小区的老房,装修普遍一般,勉强拎包入住。问题就是面积偏大,一个人多少有点空旷,打扫卫生也不方便。
另外一种就是公寓式,五千一个月商水商电,一年起租。
纪纯纯算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她手里的现金还有8万多,去掉6万块房租,剩下的两万多足够她生活四个月。
所有的单位跟企业最少都会压职工一个月的工资。主要是看公司发薪水的日期,如果是那种月底发工资的,就要被扣两个月。
而她实习期的前三个月,每个月只有四千的保底工资。
纪纯纯这才发现,她现在根本没有提成可以拿,更别提什么自己拿自己的提成了。
大概是坐太久人糊涂了。
真特么晦气他妈给晦气开门,晦气到家了。
大厅里也安静了下来,或许是周围人觉得文姐太过张扬,客套了一番之后纷纷回归到自己的工作中。有整理资料的,有上班摸鱼看小说打游戏的,还有用眼睛死死盯着大门的。
风头这种东西,肯定不能让文姐一个人出的。她虽然是隔壁的销冠,但对某家来说也不过是个新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某家占据了帝都二手房产的半壁江山,里面的高手更是不计其数,跟他们比起来,文姐也不过如此。
纪纯纯点开了经理刚刚发给她的网课,真想不到现在卖房都这么系统化了,居然还有统一的教学,真的是离谱。
大门又开了,蓄势待发的几个销售同时走了过去,十分热情地请他入座,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来人在一众化了各种妖魔鬼怪妆的人脸中努力辨别了半天,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奇怪,明明说她在这里的。
男人正想问一下工作人员,视线正好扫在一个坐在最靠近墙边的女人身上,她露出了半张侧颜,不施粉黛却清纯可人,与他周围的胭脂俗粉形成了鲜明对比。
正是他要找的人。
“不好意思,我找她有事”,张年从人群中挤出来,整了整身上皱巴巴的西服,想要走近却有些迟疑。
文姐看着那个男人,约莫三十多岁,虽然看起来狼狈不堪,但西服确实价值五六万的纯手工订制。这个年龄穿这么昂贵的衣服,不是家里有钱就是事业成功的精英人士。
再看他要找的人,可不就是新来的那个跟朵小白花似的单纯女吗。
虽然这个男人看着挺有钱,可跟她那男朋友比起来,差的就多了。
身边的阳光被一大块阴影挡住了,纪纯纯抬头就看见张年那张油腻的脸。
两天不见,他看上去更油腻了。头发杂乱不堪,眼底的黑眼圈明显,眼底的红血丝看上去吓人,满脸写着疲惫。西装是她那晚看见的那套,不过皱的不成样子,再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油味,真是一言难尽。
虽然三月份不算热,衣服可以两三天不用洗,但这头发……
纪纯纯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纪小姐,是我错了,那天我喝多了酒,被鬼迷了心窍才会骚扰您”,张年酝酿了一下情绪,主要是回忆了一下这两天的遭遇,委屈的哭了起来,“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麻烦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道歉有用还要法律干嘛?”纪纯纯被他的歪理邪说惊住了,“别拿喝酒说事,喝多酒的多了去了,满大街调戏妇女的也就那么一丁点,我原谅你?我就活该遭那一罪?”
吼!信息量有点大啊!
打游戏的,看小说的,刷视频的,摩拳擦掌准备接客的纷纷看了过来,那眼睛里写的八卦差点把纪纯纯活埋。
遭那一罪?那是遭哪一罪啊!
联系到前面那句调戏妇女,更是觉得自己发现了惊天大密。
不少男同事看向纪纯纯的脸色都变了。
张年觉得自己是真的惨,明明是件小事,对方要是个差钱的,他花点钱也就算了。偏偏对方不仅不差钱,还请了一流的律师,那冷面阎王一出来,就要把他往死里整。
家门的密码也给了秦云,玉也被他拿走了,得来的却是一句尽力了。
本来程大律师准备把他往严重了整的,现在退了一步,准备关他半年。
原本他以为最多拘个半个月,交点罚款给点赔偿金的,结果半个月变半年,行拘变刑拘,他以后的未来就毁了。
不是没想回公司求秦沫,可他连公司大门都进不去,保安门早就得到了消息,盯他跟盯贼似的,靠近都不许。
后来还是秦云给了他提醒,让他去找纪纯纯。
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求了不知道多少人脉,才知道她居然跑到某家当二手房销售去了。
张年是真怕了,怕自己丢了工作,更怕自己的案底,于是他扑通一声跪下了,流着泪求纪纯纯高抬贵手。
纪纯纯刷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了,以树懒抱树的姿势贴着墙角,警惕地看着男人的鳄鱼泪。
“自己种的因,结下的果自己吃,现在知道错了,那你之前干嘛去了?!”
纪纯纯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张年挪动膝盖朝自己跪行,周围的吃瓜群众也越来越多,个个想看好戏。
普通的生活太无聊了,这么大出戏不得找点乐子。
张年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居然生出了破罐破摔的念头来,他的脸面如今是放在脚底下踩了,要是群众的压力能让她松口,这一跪就不算白跪。
而周围的男同胞们也很是给面子,他们也不直说,让纪纯纯放他一马,只是说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浪子回头金不换,如今都跪了,肯定是真心悔过。
站着说话不腰疼,纪纯纯翻了个白眼。
张年适合地哭着说到:“我还有个谈了五年的女朋友,都定了婚了,今年5月20就办婚礼了。”
都有未婚妻了还能做出这种事?
纪纯纯本来就很气,现在更气了。
她唰地一下蹲下来,学着张年的模样张嘴就哭:“我上有老下没小,求求你放过我呜呜呜”
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啪啪往下掉。
张年张着大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