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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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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沈卿卿已经不知道自己除了干笑还能做什么了,她试图解释,“大人,你真的误会了,小女子哪有这个本事?”

    宋瓷手指敲着木桌,笑眯眯地盯着沈卿卿:“那沈小姐说写这杂志的会是谁?”

    会是谁?当然是她啊?可看他的样子若是知道是自己写的可能不会放过她,不如把这事推到那人身上,反正他也不知道。

    “说,说不定是那个黑衣人写的。”沈卿卿重重点着头,似乎是想要给自己打点气般,“对,一定是这样。”

    “是吗?”宋瓷笑容漾开,他靠着椅子用慢悠悠的语调道:“可我怎么觉得不是呢?”

    “大人,你别为难小女子了,小女子真不知道啊。”沈卿卿要崩溃了,他到底是想怎样?平时宋瓷都是一副好商量的温润公子样,今日怎得这般咄咄逼人?

    就好像,就好像那个戴着阎王面具的家伙?

    沈卿卿心脏跳动更快,飞快地瞟了一眼宋瓷,恰巧看见宋瓷虚弱咳嗽的样子。

    她长吁了一口气,自己也真是的,就看宋瓷这三步喘两步咳的虚弱身子,怎么可能是那个身姿矫健的男人。

    察觉到沈卿卿原本怀疑的目光已转变,宋瓷放下心,他抱歉地对她道:“是我为难你了,我相信不是你写的。”

    “那,那我走了。”沈卿卿站起转身想要离开,临到门口她又踌躇不决地回头看了眼宋瓷,最后还是一溜烟地跑了。

    通过这事她算是明白了面上温柔的不代表他是好惹的,瞧他最后那招以退为进搞得她差点一股脑把真相吐出来了。

    不行,这事必须得把她给摘干净。

    宋瓷挑眉,看着沈卿卿的背影,意味不明地笑了:“倒是个有脑子的,就是不知她有没有能耐让将军府免于楚昭帝的迫害了。”

    “你说呢?曲暮。”宋瓷侧身,半边隐入黑暗,侧脸的轮廓棱角挺括,透着一种触目惊心的美。

    “属下不知。”黑暗里现出一人身形,他恭敬行礼沉默地看向宋瓷。

    昏黄灯光下男人芝兰玉树,笑容温和一如在宴席初见沈卿卿之时,然而他的眉间却尽是冷意。

    宋瓷缓步走到桌旁坐下,似是闲聊般问他:“查到沈卿卿在搞什么了吗?”

    “没有,沈卿卿一切如常。”

    “是吗?”

    曲暮抬头对上宋瓷含笑的眼眸,然而这笑却不达眼底。

    “主子,我……”男人看出他的不喜,慌乱下跪想要解释。

    宋瓷身子微微前倾,墨发散落在肩衬得他略显苍白,他双手搭在曲暮肩膀,似是玩笑般往下一捏骨头发出清晰的声音,眸眼里藏着杀意:“跟好沈卿卿,我不需要废物。”

    宋瓷徐徐站起,一直隐于角落的十一为他披上披风。

    “再办事不力,你就不用再跟着我了。”宋瓷优雅地整理好衣襟,又恢复了众人眼中不染纤尘的谪仙模样,迈着悠闲的步伐绕过地上跪着的乔娘离开。

    今日外面的风雪与昨夜比更大了,伞下宋瓷看着漫天飞雪恍惚间似又回到了八年前。

    那天的风雪比这还大,寒风也更加刺骨。

    然而比寒风更加刺骨的是君心。

    “奉天承命,皇帝诏曰:宋将军欺君罔上,企图谋反,实属大过。”

    “诛九族,钦此。”

    太监将皇旨收好,高高在上地对地上跪着的男人道:“宋将军,接旨吧。”

    男人身材高大,此时却被数名禁兵压制动弹不得,他的身上多处都流着血脸上充斥着愤怒:“我要见皇上,我宋家世代忠诚从未做过半点对不起楚昭王朝的事,定是有奸臣从中作梗。”

    身旁的女人哭声不止,她也被人压住,泪滴落雪地落下一个浅坑。

    她容颜姝丽,步摇歪斜,挽好的青丝半披在肩上,衣服上沾着落雪和污泥,即便狼狈如厮也惹人心怜:“将军你还不明白吗?没有奸臣,只有猜疑。”

    女人凄厉的声音如同巨雷在宋武心中轰然炸开,不留一丝侥幸。

    “将军功高盖主,惹皇上猜忌了!”

    一直挣扎的宋武犹如失了魂不再挣扎,只是愣愣地盯着青石板。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为之奉献一生,不惧血雨拼命厮杀最后得来的竟是满门抄斩。

    女人却似是想起什么忽然疯狂挣扎起来,她挣脱禁军的手,满脸血污地爬到太监身旁,手用力抓住他的衣角:“阿慈呢?阿慈在路上遇袭也是你们做的吗?”

    “宋慈?哎呀,他本来是可以晚几个月死的,可谁让你们家的宋慈敢对四皇子不敬,甚至动手打殿下呢?”太监一脚踹开宋夫人,嫌弃地拍了拍被弄乱的衣角。

    “那不是他的错。”宋夫人撕心裂肺,“是四皇子说他是克死他母亲的霉星。”

    “夫人”宋将军眼睁睁看着宋夫人伤心欲绝倒在地上,他刚一动便又有数名禁兵前来压制。

    “那孩子生下来没几年就没了娘,我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才让他肯亲近我。”她闭上眼,气力在渐渐流失,禁兵的刀已经落在了她的脖颈处。

    院子里的哭声愈来愈大,在寒夜里如同鬼魂般叫人心生害怕。

    太监被这哭声惹得心烦,背过身挥了挥手道:“动手吧。”

    顷刻间院落重回寂静,仿佛刚才的哭声从未存在。

    血污将洁白的雪染得鲜红,杀人凶手却不沾一丝鲜血,永远高高在上,心安理得地接受旁人的奉献,然后又将潜在的威胁一一清除。

    “走吧。”太监不耐烦地跨过地上的尸体,所有禁军收起沾血的刀剑面不改色地扔下一院尸体。

    风凌冽地刮着,无情地将地上沉睡的人们用冰雪覆盖起来,鲜血与真相也一同被埋葬在这个寒冬里,无人知晓。

    “爹?娘?”少年呆立在雪地之上,望着熟悉的院子第一次感到了陌生。

    怎么会这样?他好不容易侥幸活了下来,爹,娘怎么会死?

    “嘭。”少年膝盖不自觉一弯,跪倒在厚厚的雪上,积雪渗透冷入骨髓,薄弱的背脊好似被重石挤压,下一秒就要崩断。

    他从未想过父母会离他而去,哪怕当时车队遇袭滚落山崖他也凭着坚韧的毅力活了下来,因为他的父母在等着他。

    “宋慈,我们走吧。”从身后走来一个孱弱的小公子,他把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希望他能振作起来。

    “我想报仇。”宋慈声音沙哑,摸着母亲脸的手上沾满血污,眼底是无尽的黑暗和抑制的愤怒。

    “……好,我帮你。”世间沉默地将一切看进眼里,风雪掩盖了真相,但真相总有一天会暴露于世人。

    宋慈能活着,是因为这个叫宋瓷的少年。

    宋慈能回来,亦是因为这个叫宋瓷的少年。

    命运奇妙地将这两个少年捆绑在一起,之后一人逝去,一人顶替了他的身份。

    他是长宁将军嫡子宋慈,亦是大理寺卿宋瓷。

    沈卿卿从大理寺里出来,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晚春阁,晚春阁是这京城有名的茶楼,不少文人墨客喜欢在这品茶,店家深深明白文人就爱在墙上题诗还特意留了几面墙给他们耍肚子里的墨水。

    晚春阁装横别致,楼上隔间暗藏玄机,门设置的是屏风样式。若不是常客极有可能走错,不过这也是晚春阁的用意之一,因为晚春阁本就是为了让文人们互相赏析诗文,品茶交友的地方。

    沈卿卿点了杯碧螺春就去了楼上的雅间,沈卿卿选的是个靠里的雅间。第一次来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就随意推开了一扇门,谁承想一进门就看见了关如静。

    “关如静?”沈卿卿瞪着眼睛刚喊出来她的名字,就被关如静捂住了嘴。

    “唔唔唔(你干嘛)?”沈卿卿手抓着关如静的手臂想要摆脱她的束缚,关如静却是惊恐地朝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她进屋躲在了屏风后。

    她们蹲在屏风后,关如静紧张地时不时探出头往外看,沈卿卿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刚想出声询问,却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大人,您请。”中年男子将一个男子请入房中,态度端正有礼不卑不亢,然而他脸上堆满的笑意还是暴露他与这位男子结交的渴望。

    “嗯。”男人不苟言笑,此时却也微笑着简单应了一声进了屋。

    很明显那个中年男子是关如静的父亲,沈卿卿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腕被关如静握地紧紧的,她瞥了眼关如静倒也没说什么。

    两人客套了几句,很快入了正题。

    男人叹了口气,直接就和关大人坦白:“我家易明沉你也知道,顽劣不堪,多谢关大人不嫌弃,愿意结为亲家。”

    “哪里的事,易尚书能看上我们家如静是她的福分。”关大人笑呵呵地拿起茶壶给他倒茶,乐呵的样子像极了大肚腩的弥勒佛。

    “你家如静性子像我妻子,她是个有能力的,定能治好那个臭小子。”两人其乐融融就这样把二人的婚事给敲定,走的时候比来时关系都亲近了不少。

    屏风后关如静面如菜色,颓败地坐在地上,眼眶里泪水打转,她小声啜泣:“完了。”

    “怎么了?他夸你呢,你未来丈人看上去不错啊。”沈卿卿在她旁边坐下故意揶揄她。

    关如静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瞬间就不哭了,她红着眼眶瞪着沈卿卿:“你知道什么?他妻子老谋心算,他这是说我心机深呢。”

    “我才不想嫁给那个人。”她盘着腿坐在地上,沈卿卿看着她觉得稀奇,这会她倒和往常不同,半点不顾及高门女子的礼仪。

    关如静脸气鼓鼓的,低着头把腰间系的香囊攥地变了形。

    她不想嫁,不是因为是他,而是因为这门婚事不是自己自己作主。

    沈卿卿撑着下巴,歪着头似是无心地说:“关如静,你该不会还是惦记着宋瓷吧?”

    关如静惊愕回头,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莫,莫要胡说。”

    “你还惦记着也没用,宋瓷肯定是我夫君。”沈卿卿直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将灰尘掸去,又弯腰对即将恼羞成怒的关如静道:“我有办法搅黄这门婚事,你要不要和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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