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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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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臻脸上的笑意凝结,“孤不会再轻易给出这样的承诺,你真的要用在堂嫂身上?”

    “殿下面前,臣不敢妄言。”岑威起身,面朝唐臻单膝跪地,正色道,“臣与兄长情同手足,今有殿下天赐良机,自然是真心想要替兄长实现夙愿。”

    唐臻以审视的目光打量岑威,心中满是狐疑。

    他上辈子看过的华国古书中曾有记载。

    权臣谋夺皇位,故意将女儿嫁给皇帝,然后留子去父。欺国主年幼又是血缘晚辈,逐渐取而代之,甚至可以令年幼的皇帝哭着、喊着、求着,要将皇位禅位于他,然后顺理成章的改朝换代。

    也有狠人另辟蹊径,亲自娶皇帝的女儿或妹妹,生下有皇族血脉的子嗣。随即杀光所有皇族男丁,先推儿子上位,再以父代子。等为父者坐稳皇位,倒霉儿子病逝,皇位就彻底改了姓氏。

    昌泰帝就是成宗的外孙,在舅舅和表兄、表弟都血流成河之后,莫名其妙的继承砸到头上的皇位。

    很好,逻辑非常通顺。

    如今圣朝皇族被杀得几乎只剩下福宁宫中的皇帝和东宫太子,还能算是开国皇帝的血脉。

    唐臻特意了解过,所谓圣朝宗室,只有个六十岁的老亲王掌管空荡荡的宗人寺,儿女孙辈皆因意外去世,没能留住。余下的人,更不敢惦记爵位,哪怕祖宗留下的体面还不至于降到白身,也要假装自己是无辜的平民百姓。

    只要岑威的长嫂封了郡主,就会是圣朝唯一的郡主。

    可是哪怕是郡主,也是外族人。唐臻用脚指头也能想明白,不会有除了龙虎军之外的人,愿意将蒙古郡主当成圣朝皇族看待。

    岑威见太子殿下略显圆润的眼睛完全被茫然笼罩,看上去更加稚嫩,语气变得和缓许多,颇有循循善诱的意味,“您只需要写下封赤斤蒙古卫哈达的长女苏迪雅为郡主的旨意,余下的事交给臣就可以。”

    唐臻闻言,脑中忽然闪过灵光,试探着道,“孤写,你在旁边看着?”

    “谢殿下。”岑威立刻应声,毫不扭捏。

    自从太子名义上正式亲政,东宫早该享有的东西才逐渐补齐,比如太子朝服、内阁送来的折子、李晓朝承诺的太子仪仗再比如空白的诏书。

    即使是太子,也有资格颁布东宫诏书。虽然没有圣旨有用,但唐臻有传国玉玺。以昌泰帝目前闭门不出,不问世事的情况,谁敢说有传国玉玺印记的东宫诏书不是圣旨?

    唐臻展开东宫诏书,嘴角噙着笑,心情还算愉悦。

    他是在内阁‘偷’四川内部颁布的政令充当折子,还煞有其事的在上面批复,又专门备注期待太子殿下的看法之后,收到内阁混在折子中送来的空白诏书。

    虽然不知道内阁此举,具体的用意,但肯定不是期待他用诏书写册封蒙古郡主的旨意。想到朝臣们看到诏书,发现他们的布置成全了岑威时的表情,唐臻竟然有些期待。

    岑威也是有备而来,见唐臻盯着空白的诏书发呆,似有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的意思。他竟然从袖袋中取出张整齐折叠的宣纸,打开之后,殷切的举到唐臻眼前。

    “这些分别是长嫂的太姑祖母被烈宗册封为郡主,曾姑祖母被成宗册封为郡主的圣旨,兄长曾背着长嫂抄写几份,刚好我身上也有。”

    唐臻点了点头,寥寥两行字,言简意赅,没有任何能挖坑的地方。

    只是封号

    岑威告了声罪,蘸墨在白纸上落笔,解释道,“开国皇帝驱逐前朝异族,蒙古部落协助有功,得以在圣朝建立时并入版图。论功行赏时,因为圣朝没有册封异姓王的先例,西南氏族皆以土司为名,蒙古部落却愿意更彻底的融入圣朝,开国皇帝令其改关西七卫为名,其中以赤斤蒙古卫为主,特赐每代首领的嫡长女出嫁时有郡主的封号。”

    福、宁、安、康。

    禄、寿、喜、乐。

    “毕竟只是安抚的手段,不会与皇族贵女相同,以地名为封号。殿下看哪些寓意还不错的字顺眼,圈出即可。”岑威语气淡淡,明知道费尽心思讨来的封号只是个虚名,脸上却没有任何惋惜的情绪。

    唐臻见状,对早先脑海中闪过的灵光更加肯定。

    岑威所图甚大!

    十有八九是想在太子毫无防备的写下旨意的过程中,对传国玉玺下手。

    虽然已经对岑威的所作所为有合理的猜测,唐臻在选择封号时依旧保持谨慎,思索良久,圈出最不会出错的两个字。

    ‘寿康’

    岑威的嘴角上方再次浮现小小的梨涡,“寿康郡主,真是个好封号,臣先替长兄、长嫂谢过殿下。”

    唐臻也笑,特意让出诏书正前方的位置,“你来看看,可还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意料之中得到否定的答案,他却故意做出为难的模样,以商量的口吻道,“那你先出去?”

    岑威愣住。

    诏书已经写好,不给他吗?

    唐臻见不久前还对他千依百顺,哄着他写诏书的岑威,忽然开始佯装听不懂他的话,心中冷笑连连。只要是狐狸,早晚都会露出尾巴。

    然而表面上,唐臻却低下头,声音也变得更气虚,“你去前殿用盏茶水,等会儿我再将盖好印记的诏书给你。”

    这副态度,摆明是不信任岑威,所以不愿意当着岑威的面拿出传国玉玺。

    岑威不是傻子,只是没想到太子会如此大方。他非但没因此心生恼怒,反而既惊且喜,又退半步,体贴的道,“如果殿下不方便,臣便先行告退,明日再来给您请安。”

    唐臻心中已经认定岑威是以退为进,果断的应下对方的退让,等着看岑威骑虎难下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难得两人的所思所想截然不同,对明日的期待却诡异的达成共识。

    岑威离开之后,唐臻依旧亢奋胜过疲惫,于是没急着去午睡,令宫中的仆人带他去见昨日从宫外带回来的异族奴隶。

    虽然挑选奴隶的过程中,唐臻表现的来者不拒,恨不得将所有能开口说话的人全部带走,岑威却有底线。必须得是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不会无缘无故的展现出攻击性的人,才有资格被唐臻选择。

    最后,共有七名奴隶送到东宫。

    两个金发碧眼,体型壮硕的白种人,五个口音各不相同的黄种人。他们分别被关在不同的地方,已经换上干净的粗布衣服,凌乱毛躁的头发也干净许多,起码不至于挡住视线。

    即使他们听不懂圣朝语言,也能明白有机会洗去脏污,换身新衣服,是因为遇到唐臻。

    再次见到唐臻,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以独特的方式表达了善意。

    唐臻捧着本足有半指厚的游记,仔细比较上面所记载的人与异族奴隶的外貌是否匹配。

    连蒙带猜的确定他们的来历。

    两个金发碧眼的奴隶虽然来自北方,但与百年间多次与北疆军队交手的鞑靼和瓦刺没什么关系。他们来自更遥远的地方,偶尔还能说出几个令唐臻觉得耳熟的词汇。

    可惜,就像是圣朝的语言和唐臻上辈子所在的时代有所不同,两个金发碧眼的奴隶所说的话也透着股奇怪的味道。

    饶是上辈子的唐臻精通多门语言,也只能得出最简单粗暴的结论,这两个人说的不是英语。

    相比之下,与圣朝人外貌差距极小的异族,虽然语速极快,面容凶恶,即使听不懂,也能看出不是好话,但没给唐臻造成困扰。

    这肯定是日语。

    “他们两个,取名叫金毛和碧眼。”唐臻佯装什么都没听懂,失望的合上游记,指着两个金发碧眼的奴隶对宫人道,“三日之内,要让他们知道,这是在称呼他们。”

    “他”唐臻指着说日语的矮子,“叫小红。”

    余下的人皆是按照他们的外表,或是对来历的猜测取名,认真又潦草,完全符合东宫奴仆的风格。

    凭着莫名兴奋的劲头支撑到此时,唐臻也逐渐感受到身体的疲惫。他不敢有任何侥幸的心思,立刻老老实实的回到寝殿补眠。

    李晓朝进宫时,唐臻刚睡下不久,仆人不敢擅自做主,立刻去寻平安。

    “大将军。”平安主动行礼,远比面对唐臻时郑重,脊背几乎依靠腰腿完全悬空,姿态谦卑的同时,毫不掩饰防备和抗拒。

    “平安?”李晓朝放下茶盏,仿佛没听见它撞上桌面时的清脆声响,叹息似的开口,“怎么,你不想让我见他?”

    “将军说笑,老奴岂敢如此僭越?”平安起身,老老实实的盯着脚尖前的大理石,语气平波无澜,像是在与李晓朝比谁更沧桑。

    “殿下昨日满脸泪水的回来,将自己关在寝殿整夜,始终不许我们打扰。直到今日,临近用午膳的时辰,看在伴读已经等候许久的份上,才愿意出门用膳,如今刚睡下不久。若是大将军有不能耽搁的急事,奴这就去伺候殿下更衣。”

    李晓朝目光定定的凝视平安的脸,再次问道,“不知我在何时疏忽了公公,才令公公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平安终于肯抬起眼皮,神色坦荡,任由李晓朝打量,“将军多虑。”

    李晓朝数次生出主动解释的心思,皆在平安这里碰到不软不硬的钉子,心中也觉得腻歪,索性不再理会。

    他没让平安叫醒唐臻,独自在前殿饮了两盏茶。然后嘱咐平安在用晚膳的时候将太子叫醒,不要任由他睡。否则后半夜再睡不着,作息会彻底混乱。

    平安亲自送李晓朝离开东宫,还是那副恭敬有加,不掩疏离的态度。

    要不是已经知道平安曾与陈国公世子达成共识,多次为燕翎行方便,李晓朝差点以为平安如此冷待他是正常态度。毕竟过去的十几年,平安也是这样,永远躲在不会轻易被人看到踪迹的地方,默默做东宫的定海神针。

    念及对方过去的苦劳,李晓朝终究再次开口,提醒道,“别忘了当初陛下派你来照顾殿下时对你的期望。”

    平安勾起嘴角,冷淡的脸色非但没好转,反而显得阴阳怪气,“老奴惭愧,对不住陛下和安定侯,老奴知道。”

    李晓朝似是没想到平安会如此干脆的承认,怔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语重心长的安慰道,“迷途知返,为时不晚。”

    未料平安话锋忽转,“不知大将军质问老奴的时候,可曾问过自己相同的问题?”

    李晓朝的目光陡然锋利,如同刀子似的刮在平安脸上。

    良久后,他眉间轻皱,没头没尾的道,“你看见了。”

    平安退后半步,不想多提往事,沉声道,“请大将军多为殿下考虑,谨言慎行。”

    李晓朝的嘴角逐渐绷紧,郑重的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原来如此,怪不得平安这般警惕他。

    平安看着李晓朝翻身上马,直奔宫门,紧绷已久的脸色终于松缓了些,再度想起两个月前令他既惊且怒的画面。

    殿内只有太子殿下和骠骑大将军。

    平安顺着没关严的窗缝望进去,大将军背对他坐在软塌上,举着酒壶自酌自饮。太子坐在大将军对面,脸上蒙着块绣着桃花的手帕,又举着本诗集轻念。

    只听几句,平安已经想起诗集的主人。

    这是安定侯的长子曾经最喜欢的诗集,自从他亡故,程大姑娘每次想念兄长都会重新誊写一本内容相同的诗集送人。平日里更是书不离手,追着喜欢的人念诗。

    平安不仅收到过诗集,还曾被程大姑娘追着念诗。当年但凡与程大姑娘有过接触,长得还算顺眼的人,都有过相同的经历。

    如果那日到此为止,平安也不至于防备李晓朝。

    他怕突然现身会令殿内的人尴尬,正想悄无声息的离开,忽然见大将军念着程大姑娘的名字,去抓太子的手臂。

    太子明明能躲却没有躲,还特意用另一只手按住脸上的帕子,显然是不想让大将军失望。

    令平安愤怒的源头是大将军的目光。

    痛苦又清醒。

    他分明知道眼前的人是太子,故意仗着太子的好脾气,将其当成程大姑娘!

    作为太子最信任的人,平安再明白不过太子对大将军的感情。

    太子以为大将军因为他长得像程大姑娘,所以对他耐心细致,多有照顾。根本原因是如果大将军和程大姑娘当年顺利成婚,诞下子嗣,无论是年岁和相貌都与他仿佛。

    长年见不到昌泰帝的太子是有些将对父亲的感情,寄托在李晓朝身上。

    然而李晓朝看太子的目光,绝对不是父亲看儿子。

    哪家的父亲面对像亡妻的儿子,借着醉酒的由头,故意叫亡妻的名字?

    即使李晓朝还没有冒犯太子的想法,平安也无法忍受。

    好在还没发生让平安更心惊胆战的事,太子与大将军就陷入争执,关系逐渐冷淡。

    具体表现为大将军来东宫看望太子的频率直线下降,太子虽然偶尔发呆,但从不会像从前那般主动寻大将军。

    平安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太子终于发现不对劲,开始拒绝大将军,令大将军恼羞成怒,导致两人的疏远。

    他稍稍安心的同时,又担心大将军会再次生出得寸进尺的心思甚至狗急跳墙。还有太子向来心软,经不起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哄得找不到北。直到大将军决定去京营闭门演武,平安才能彻底合上眼睛。

    如今

    平安忽然有些后悔,因为怕太子过于难受,也怕大将军只手遮天,没有早些与太子说大将军的事。

    如今他与殿下隔阂已生,也不知道殿下还能听进去几分。

    唐臻对平安的心事一无所知,晚上被仆人叫醒,勉强喝下小半碗粥,立刻回床榻补眠,直到翌日午时才彻底清醒。

    终究是乱了作息,虽然睡得多却难以解乏,从肩颈到腰间皆酸痛僵硬,脑袋也比昨日刚熬夜时昏沉。

    要不是岑威已经等了他两个时辰,唐臻甚至想吃点东西继续睡。

    他打了个困顿的哈欠,先去书房取已经盖好玉玺印记的诏书,然后直奔前厅,将其塞入岑威手中,“孤已经履行承诺,你可还有不满的地方?”

    岑威小心翼翼的展开诏书,再次郑重的谢恩。

    唐臻头疼得厉害,懒得再与岑威拉扯,直接下逐客令,“我昨夜没休息好,正难受得厉害,你若是没有其他事,可以先将诏书送出宫。”

    岑威点了下头,嘱咐道,“殿下记得遣人去太医院。”

    话毕,他立刻转身,飞扬的发丝完美展现出他迫不及待的心情。

    “站住!”唐臻若是反应得再慢些,在他的计划中还有场大戏要唱的岑威,说不定已经走出东宫大门了。

    岑威面露诧异,“殿下?”

    唐臻缓缓吐出哽在心口的气。

    这不是他第一次试探岑威,也不是第一次在这件事上失败。

    上次去赴施乘风的生日宴时,甚至发生他故意用天真残忍的面貌气岑威,对方不仅大度的原谅了他,还认真教他做人的道理,三言两语间气得他险些失控的离谱经历。

    唐臻痛定思痛,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你不想看玉玺?”他眼中的诧异半点都不比岑威少。

    只要岑威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就能让岑威绕进去。东宫这么复杂,有几个看不惯岑威,故意在他耳边说岑威坏话的人,简直再正常不过。

    岑威面露诧异,认真的摇头,“不想。”

    “”唐臻默默掐住大腿,竭尽全力的保持平静的表情,免得狰狞外露,彻底前功尽弃。

    殊不知在岑威眼中,唐臻此时眼中含着泪水,倔强的看着他的模样,不能说与发现错怪别人时的愧疚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岑威虽然被无缘无故的怀疑,但没有任何损失,倒也称不上气恼。他转身回到唐臻身边,拿出干净的帕子,劝道,“殿下身为东宫之主,不能偏听偏信,也别这么”

    “直白。”他绞尽脑汁想到合适的形容词,叹了口气,“陈玉读书多,下次让他教您如何驭下,臣的处事方式不适合您。”

    换成他,可能会比太子殿下更直白,先问玉玺,再给诏书。

    没错,至今为止,岑威依旧觉得,昨日他离开东宫之后,有人在太子面前进谗言,才令太子怀疑他为兄妻讨要封号的用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个别有用心的人,分明是想要针对太子殿下。

    唐臻环顾四周,发现仆人已经尽数退了出去。

    实名制派细作就是这点好,没有任何细作会想不开为难老板。

    如今无论唐臻想要在东宫与哪个伴读说些不想人尽皆知的事,只要与对方独处,那个人送到东宫的仆人都会自觉的清场。

    “你自从进京,成为孤的伴读,处处以孤为先,为孤考虑,难道只想要手中的诏书?”唐臻反而觉得,只有直白才能从岑威口中得到想要答案,“为什么?”

    如果岑威敷衍他,这就是试探。

    如果岑威认真的回答,就算是他们相互交底。

    他用太子殿下与寻常不同的面目,换岑威亲自来京都的目标。

    即使只能得到假话,他也必须要对岑威有更深刻的判断。

    岑威似是感受到了唐臻的认真,沉默的思考片刻才开口,“臣为殿下做事,不需要理由。”

    唐臻冷笑,抬起下巴道,“孤想要什么,你就做什么?”

    岑威这次考虑的时间比较短,几乎是立刻给出回应。

    “不会。”

    实话虽然声音很小,却令唐臻的脸色缓和了些。只是目光依旧固执的放在岑威脸上,久久不肯移开。

    岑威似乎有些明白,唐臻在执着什么。

    他再次陷入沉默,打量唐臻的目光逐渐深沉,漆黑的双眼中包含着各种对方无法立刻辨认的情绪。

    好在岑威终究没有辜负唐臻的耐心。

    “臣亲自来京都拜见殿下,是想要看看殿下究竟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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