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每一个好运都暗藏杀机
白雪一直在焦急的等待,脑子里一片混乱,妈妈为什么突然来紫都,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她为什么要自杀……
白雪强忍着眼泪,眼泪无法从眼睛里流出来,便走了鼻子通道,白雪只得使劲吸溜鼻子,不让鼻水流下来。
忽然,一张纸巾递了过来,抬头一看,是冷成蹊,他已经脱下手术服。
“你妈妈的手术很顺利,过几天就可以出院。”
冷成蹊语气平静,但在此时白雪听来这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她幸福的声音。
一时间,所有紧张都松懈下来,白雪一把抱住了冷成蹊,
她个子不够高,只得踮起脚,勉强把高高大大的冷成蹊抱个满怀。
“谢谢你,冷医生!”
冷成蹊的心瞬间融化,正要伸出手臂拥抱白雪,白雪却松开手,问:
“我可以去看看妈妈吗?啊,我蹭了你一身鼻涕眼泪!”
“不要紧,去吧!”冷成蹊说。
听到这话,白雪也不顾不上不好意思,马上踏着欢快的脚步离开了。
冷成蹊一下子坐在白雪坐过的椅子上,愣了一会儿神。
刚才,白雪称呼他“冷医生”。
冷医生——这就是他一辈子的梦想,当一名医生。
他喜欢被人这样称呼,但可惜,平时人们都叫他:冷总,冷院长。
他看着自己胸口,白雪蹭的鼻涕眼泪,笑了一下,走进隔间换衣服,这才感觉小腿又酸又涨。
他看四周没人,悄悄卷起裤腿,刚要看看伤口,听到身后赵妙手的脚步声,赶忙放下了裤腿,若无其事地继续换衣服。
白雪妈妈已经被推进了icu病房,她刚从手术的麻醉中醒来,异常虚弱,昏昏沉沉地又睡去了。
护士在病床边忙碌了一阵,给病人打上点滴,安装好各种监测仪器,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监测心脏的仪器在滴滴作响。
白雪细心地给妈妈整理了头发,静静地守在床边。
看着妈妈疲惫而憔悴的脸庞,她的心情又无法平静了。
妈妈到底为什么做这种傻事?
白雪整理妈妈穿来的衣服,一个小小的日记本从衣服兜里掉在地上。
那是妈妈永远随身带的小笔记本,白雪小时候就曾经偷看过,记得都是流水账。
白雪打开笔记本,看着看着皱起眉头,甚至没有意识到,冷成蹊走进来。
他检查了仪器上的数据,看看了妈妈的状态,对白雪点点头,表示一切都很正常。
白雪没有说话,心里觉得很踏实,她知道只要有冷成蹊在身边,她就不用再担惊受怕。
冷成蹊轻轻拉过来凳子,坐在白雪身边。
“你妈妈为什么自杀?”冷成蹊问道。
白雪恍惚地摇摇头,疲惫地说:“我妈妈有bd。”
“双相情感障碍?”冷成蹊问。
“是的,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被确诊了。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她经常犯病,但是从来没有自杀过。
而且这几年,她已经好多了,已经6年没有发病了。我以为她彻底好了,所以才敢离开她,自己到紫都来。”
白雪想到自己这几年忙着赚钱,还有疏远妈妈,心里不禁一阵愧疚,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冷成蹊注意到白雪手里的笔记本:
“这是什么?”
白雪把笔记本递到冷成蹊手上,指着一幅画跟他说:“我妈妈有记流水账的习惯,但是,她昨天画了一幅画!”
冷成蹊仔细端详着本子上的图案,那是一个复杂、精致、对称、华丽的图形,可以说是一朵花,也可以就当成一个图案。
他往前翻了翻笔记本,只有这一个图案。
“这个说明什么?”冷成蹊不解。
“说明,妈妈又犯病了!只要妈妈画这个图案,她就会犯病——我记得很清楚。”
白雪看着妈妈,眼里充满了疑问。
冷成蹊又认真看了看那个图案,在大脑中快速地搜寻,仍然没有找到与图案相关联的信息,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图案。
冷成蹊问:“这个图案,有什么特殊含义?”
白雪摇摇头。
“你介意我把它拍下来吗?”
见白雪点了点头,冷成蹊拍下了图案。
“你妈妈家族有双相情感障碍病史吗?”
“没有!”白雪回答,“她是后天患上的。”
“她受到什么刺激了吗?第一次发病诱因是什么?你爸爸在哪里?为什么不叫他过来?”
冷成蹊一串问题令白雪窒息,他意识到自己问的太急了。
“冷医生,今天我看病和我妈妈手术的钱,我还没有交呢。”
白雪主动转移话题。
冷成蹊犹豫半秒钟,从兜里掏出几张单子,交给白雪,白雪一看,总金额有五千多。
白雪盘算着自己各种账户的钱能不能凑够,今天失败的代课费用能不能到账,不免焦虑起来,但是脸上依然强装镇定,对冷成蹊说:
“谢谢你没有擅自帮我交钱。我能应付!”
冷成蹊看出了她的心思,站起来说:
“等你妈妈出院时候再一起交。走吧!icu的探视截止时间到了。”
白雪匆忙地整理了一下东西,依依不舍看了看妈妈,便和冷成蹊离开。
从医院大楼走出来,白雪站住脚步:“谢谢!”说完就要走。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却停在她身边,司机下来,拉开副驾驶的门,冷成蹊恭敬地说:
“冷总,您请上车。”
说完却看着白雪。
冷成蹊示意白雪上车。
白雪正要绕开车自己走,却被冷成蹊一把拉住胳膊。
“你的过敏症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敏药让你头脑不清醒,我送你——为了明天你能顺利来看完你妈妈!”
白雪头脑确实有些昏沉,但是冷成蹊这“无情”的话……
算了,不要在没意义的小事上,与自己较劲,于是白雪上了车。
冷成蹊开车,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冷成蹊没有问白雪家的地址,一言不发地开着车子。
白雪也忘了告诉他自己家的地址,只是转头望向窗外,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像过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闪回着。
接到刘慧电话的开心时刻,
公园里鸽子蛋们的围攻,
被洒上精油后的惊慌和窒息,
跟冷成蹊大吵拒绝他的转账,
妈妈歇斯底里的叫喊和痛苦的脸庞……
无论她闭眼还是睁眼,各种画面失控一样,在她眼前蹦出来。
为什么每一单让她欣喜的“大生意”都会把她害得这么惨?
每一个看似好运的机会都暗藏着杀机?
难道霉运就像那个该死的过敏症永远会伴随着自己?
别说买房子了,马上到期的房租没有着落、自己和妈妈的住院费没有着落。
可自己明明很努力,很努力,说好的付出就有回报呢,说好的天道酬勤呢……
白雪终于崩溃了,从小声隐忍的抽泣,变成了呜呜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