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契约婚姻
叶昱一字一句说的认真无比。萧寒要听明白轻而易举。
虽然听明白叶昱的意思了，他依然皱着眉。
“叶昱。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同意？我为什么不能好好的一个人生活，或者有一段真实的婚姻，非要和你做契约夫夫？”
萧寒冷笑一声道：“叶连长，纵使我萧寒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学老师，也不稀罕你的任何财产。就算是那时候，我萧寒扪心自问没有对不起你什么，你今天何必这样羞辱我？”
萧寒眼里的寒意和唇边掩饰着难受的冷笑，像是三伏天的正午烈日一般狠狠给了叶昱一耳光，他感觉脑子嗡嗡地响着，却又立刻自虐地希望萧寒多看他一眼。
即便是恨也好。
就像现在这样，萧寒看过来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自己。
叶昱在这两个月的自我折磨里，彻底魔怔了。
他看似淡然地喝了口水，轻松地笑道：“萧萧。你不能。你不会不顾父母担心，一个人一辈子。”
叶昱眼里闪着洞察人心的光，“你也不会再接受别人。你的心，再没有爱人的能力。萧萧，你骗不了我。”
萧寒瞳孔猛然收缩，整个人像是被看穿了一般，向后退了一些，仿佛对面的叶昱是吃人的猛兽一般，让他惊恐万状。
“不，不是…”
把萧寒的惊恐看进眼里，叶昱多痛啊。
他从没想过，为了留住萧寒，自己竟会一刀刀地捅在萧寒的心上，先伤他，再企图成为他的药。可他，是把萧寒放在心里最干净的地方的啊。
萧寒痛，他痛的更甚。
可他没有退路了。这是他最后能想到的不和萧寒分开的办法。
即便是恨是怨是责任是欺骗，他都要赌一把。
“萧萧。我不是折辱你。我只是不想你吃亏。秦自旸纠缠你，所有人担心你，结婚，是避免这些最好的办法，一劳永逸，不是吗？至于我，你说过的，萧萧，”
叶昱软了气势，桃花眼里似是有了点点闪烁的微光：“你不讨厌我。你说过的，我们曾经，在同一片星空下。我会是你最好的选择。”
萧寒澄澈的眸子失去了平日里的沉寂，浅棕色的眼珠有了飘忽不定的慌乱。
叶昱的话，句句在理。
“萧萧，我一年在家的时间不多，你可以像现在一样生活，而我回来的日子，我会对你好的。”
伴随着剧烈的心跳声，叶昱的一句句，都是言辞恳切，语气真诚。
“我不会再有别人，不会再有任何让你难过的事，也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我会好好工作，好好和你生活，做好一个丈夫的责任。萧萧，你可以信任我。”
萧寒像是一个人走在冰天雪地里，突然看到了一堆迷惑人心的熊熊邪火。他靠近，是以身为柴的献祭。他退开，则是无情寒冷的埋没。
他该如何？
萧寒桌下的手又开始本能的摩挲表带，他在紧张，他在害怕，他，在犹豫。
叶昱把萧寒的动摇看在眼里，心里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也不愿过于逼他，叶昱又换上了曾经活泼却强大的面孔。
“萧萧，我没有折辱你的意思。三年后，你要分开，我不会让你空着手走，在我身上白白耗三年。”
叶昱目光温柔地不真实，却无意中流露了一丝他羞于启齿的真心：“可我更希望我的人我的心，我的财产，全都属于你。三年，三十年，乃至更长。只有你。都是你。”
本不该说的，要残酷，就残酷到底。
可叶昱还是忍不住了。他的卑劣他的手段，都是为了这个心心念念的可能啊。
想要和萧寒携手看春秋，白首不分离。
原本冷冰冰的协议，在叶昱突如其来的表白里，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温情。
萧寒抬起头，圆圆的杏眼里都是孩子般单纯的懵懂。
“你不是说，不谈感情，只谈条件吗？”
叶昱心一痛。自己递出去的刀子，这才是开始。既然要饮鸩止渴，就要有百毒不侵的坚韧生命力。
“你不想谈感情，我们就不谈。”叶昱淡淡笑道，“等你想谈了，我一直都在。”
随即，叶昱看着萧寒的眷恋里，带上了一丝苦涩：“萧萧，这个契约的主导者，是你啊…”
萧寒的脑子已经一片混乱了，他面无表情道：“好。我知道了。”
一顿饭，在这些真真假假的对话后，两个人都吃的味同嚼蜡。
饭后，叶昱开车送萧寒回家。到了楼下，萧寒道了谢便打开车门下车，站在路边目送叶昱。
蓝色的宝马在夜里，像一颗发着荧荧幽光的蓝宝石，神秘莫测，充满幻想。
叶昱没有马上离开，他放下车窗，满怀期待地对萧寒道：“萧萧，我等你的答复。”
萧寒点点头。
“要多久？”
“三天，三天后，无论我肯不肯，我都给你个答复。”
叶昱不明显地皱了皱眉，有点长。但依旧笑得得体：“我希望是好消息。”
萧寒没有搭话，叶昱又轻轻道：“我多希望…”
后面的话萧寒没有听清，他只看到叶昱看过来的苦笑里，充满了痛楚。
“萧萧，这里很冷，你上楼吧。”和曾经一样，“我看着你走。”
萧寒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身后不知是叶昱的声音还是自己的幻觉，有人在说：“萧萧，对不起。”
声音在风中带着不真切的哽咽。萧寒没有回头。
失魂落魄地走上楼层，秦自旸不出所料正等在门口。英气勃发的剑眉，在光洁的额间皱出了一个“川”字。
萧寒疲惫地抬眼看了他一眼，便丧气地掏钥匙开门。可一只大手突如其来横在了自己面前。
“我很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萧寒抬了抬眼皮，烦躁地对着秦自旸有气无力地说着。
而像是被百爪挠心一般的秦自旸，一刻也等不及了。他在阳台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后，他看见萧寒下车了，站在路边，两人说了些什么。直到萧寒离开，那辆车才离开。
可他不敢问。
怕萧寒不说，更怕萧寒说出什么他害怕的话来。
“我熬了糖水，过来喝一点吧，你看起来很累。”
秦自旸只是扯出一个笑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像每一个萧寒回来的夜晚那样，温柔，熨帖，款款情深。
萧寒抬头望向他，眸子里闪过一丝茫然，和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