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李浩然看到边上的汤歌正与许灿烂有说有笑，气不打一处，直接用桌底下的脚，狠狠踢了汤歌一下。
汤歌痛得大呼了一声，手一摇，端着的咖啡，差点泼溅到许灿烂身上。
“你怎么了？”许灿烂向汤歌投过关切的目光。
“没，没什么。”汤歌哪里会不知道是谁踢了他，又是因为什么踢了他，只是无奈地说道：“唉，被蚊子咬了一口。”
“什么样的蚊子，居然还让你痛得大呼小叫的？”许灿烂瞪大眼睛，不明所以。
“不止是吸血，还咬人的蚊子。”汤歌瞪了李浩然一眼，颇有些怨恨地说道：“而且是一只硕大无比的蚊子。”
李浩然头转向一边，装作没听见。
关宇一品心性聪慧，早就看明白李浩然和汤歌之间的那点事，捂着嘴偷笑。但许灿烂并不擅长人际，性格单纯，并没听明白汤歌所指，张大眼睛还要问。关宇一品凑了过去，趴在许灿烂耳边小声私语了几句。两个女人顿时哈哈大笑。
好吧。你们笑吧，就让你们笑得够。李浩然当然也知道她们两个女孩在笑什么，恨得牙痒痒，却也毫无办法，只是端着咖啡抿着嘴喝。而汤歌见到许灿烂在笑，恨不得把脸凑上去，跟着她们一起笑。
有异性没人性。李浩然深感势单力薄，孤掌难鸣，在这困难的时刻，下定决心不再去招惹他们。
几人说笑了一会，只是李浩然在默默地喝着咖啡，吃着糕点。
“说说，你们是怎么破的案？”关宇一品瞥了一眼李浩然，似乎对案子非常感兴趣。
口供已定，嫌疑人已亲口承认，这预示着案子已经可以结案，其破案过程也就显得不那么机密。
“案子呀，当然是我们经过大量的侦查和取证，这才能完全突破嫌疑人的口供。不过，这个嫌疑人，心理素质真的是非常过硬，如果我们不是在前面取得铁证，恐怕还真拿他……”一说起案子，汤歌的口沫横飞，差点就要飘了起来。
许灿烂扯了扯汤歌的衣角，朝汤歌用力眨了眨眼睛。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但女孩子的心思还是缜密细心的。她一眼就看出了关宇一品问这话的意思。那是关宇一品看到李浩然一人闲得发闷，故意问一些李浩然感兴趣的话题。
“怎么了？”汤歌还不知道许灿烂的意思，瞪大眼睛问道。
许灿烂又用眼神瞥了瞥汤歌边上的李浩然。这汤歌也是个人精，一下就明白了许灿烂所指，立马哼哼哈哈了一声，“当然，这案子能这么快侦破，还得靠我们李大神探。是李大神探发出了嫌疑人三个最大的疑点，并最终一一进行举证分析，这才抓住了郑好人这条狡猾的狐狸。”
“郑好人？”关宇一品惊讶地问道，“是不是我们小区的那个？”
“那……”汤歌本还想接着回答，却被许灿烂制止。“好吧，李大神探？”汤歌尽管意犹未尽，却还是善意提醒了李浩然。
其实李浩然早就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只不过汤歌这么热情地表现，他也不好意思张口。现在汤歌把关宇一品的“蛋糕”塞到嘴里，只能硬着头皮接着。
“是，他就住在你的隔壁。”李浩然说道。
“你的隔壁？”汤歌还没等关宇一品说话，又把话头接了过去。“我说李大神探，你怎么知道关宇小姐住在哪？莫非……”他故意把话说到一半，然而用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看了看关宇一品。
关宇一品的脸上顿时飞起了两朵霞云。
李浩然也觉得有些尴尬，连忙给关宇一品解围。“她不就住卡湖谷园？那天出车祸的时候，你也在场的？”
“是啊，我知道她住哪，可我并不清楚她是住郑好人隔壁。”汤歌故意把最后的“隔壁”两字声调拉长，还用他别有意味的眼神再次投向关宇一品和李浩然。
李浩然知道关宇一品的具体住址，还真是充满了传奇意味，可他知道汤歌的嘴巴，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会在单位大肆宣扬。“呃，这个，这个……”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瞪了汤歌一眼，再次抬起脚，在桌底又狠狠踢了汤歌一脚。
汤歌顿时痛得又是大叫了起来。
“你又怎么了？”许灿烂问道。
“又被蚊子咬了。”这一脚并不比刚才那一脚重，但汤歌却用更加夸张的表情来渲染，“关宇小姐，你有什么办法把这只讨厌的蚊子直接拍死？”
“这么大的蚊子，我哪有能力拍？你得跟你们领导去提啊。”关宇一品大笑。
这一次，许灿烂也知道蚊子指的是谁，抿着嘴在笑。只有李浩然铁青着脸，笑不出来。
“还好还好，你们及时把坏人揪了出来，不然住在小区里，总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听上去，关宇一品的话，很及时地帮李浩然解了围。李浩然朝关宇一品投过感激的一瞥，可惜关宇一品并没有看到，或者是假装没有看到。
“不过，他好像住在我们隔壁有两年了，看上去文质彬彬，谦谦有礼，并不像是个杀人凶手。”关宇一品继续说道。
汤歌说道：“在社会上其实有很多这种人，表面温文尔雅，但实际上，肚子里全是坏水呢。还是古人说得好，‘人不可貌相’，就是这个理。”
关宇一品颌首，表示同意。不过，她好像又想了一下，继续问道：“可我听说那郑好人可是跟被害人是好朋友，他又有什么理理由要害别人呢？”
理由？李浩然心里猛地一惊。该死。他竟然忘了案件侦查最基本三要素，作案动机、作案方式、作案后果。作案方式和作案后果都已经明了，可作案动机却还没能问个明白。
他隐约想起在病房里，郑好人戴着呼吸机，冲着他咧着嘴笑了一笑，似乎在说“虽然我承认了杀死了吕品德，但你们永远也不会明白我为什么要杀死他。”
那时的他，正沉浸在突破口供的巨大喜悦之中，以至于并没有注意到郑好人那副挑衅一般的神情。
郑好人是在向他挑衅？案件的侦破才刚刚开始？李浩然不清楚，但唯一一点清楚的是，他绝不会把这样的疑点带到结案报告里。既已打破砂锅，那就必须问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