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打算以身相许
“今日是皇祖母幺子的忌日，我那小皇叔死于战场，你那身黑红色的劲装皇祖母看着只觉得飒爽，而赵烟儿这身石榴裙乃是正红色，不仅显眼还张扬，你说我皇祖母气不气？”
听了雍和公主的话，赵青玥恍然大悟，庆幸自己今日没有当众触了太后霉头。
“这赵烟儿平时鲜少见她穿红色的衣裳，今日也不知抽了什么风，本公主瞧着就是学你的，所谓东施效颦不过如此！”
雍和公主最后一声嘲讽恰好传入狼狈退出宫殿的赵烟儿耳朵里，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赵烟儿狠狠瞪了赵青玥一眼，这小贱人一定是早就知道太后不喜红色衣裙，所以才没穿，一直等着看她笑话呢！
一旁的袁野也将一切看在眼里，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此刻的想法和赵烟儿无二般，同样恨上了赵青玥。
他缓缓起身，朝着上方行了一礼：“陛下，太后，民间传闻，赵家女儿皆能歌善舞，不知今日吾等可有幸一睹玥郡主的风采？”
这一席话既夸了赵府嫡女赵烟儿，又将赵青玥拉下了水。
消息灵通些的人都知晓，赵青玥是军营中长大的，那种地方能学什么舞？
太后许久不曾过问朝中之事，显然并不知晓。
老人家饶有兴致地将目光落到了赵青玥身上：“哦？玥郡主可愿为哀家舞上一曲？”
众人纷纷看向赵青玥，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同情她。
毕竟是个还未及笄的姑娘，今日她无论是应下还是拒绝，太后都不会对她有好印象了，甚至连带皇帝和贵妃娘娘跟前都会失了宠。
宸贵妃抬头看向自家儿子，只见陆景渊气定神闲地喝着茶，不由捏了捏眉心。
这小子没心没肺的，媳妇儿被人这般欺负了居然还喝得下去茶，就不怕打一辈子光棍吗！
宸贵妃终究是坐不住了，正欲起身给赵青玥解围，就见一袭淡绿羽衫的赵青玥缓缓走上前，朝着太后盈盈一拜。
“臣女从小军营长大，不会跳舞。”
赵青玥一开口，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再看高位上的太后，果然脸色阴沉了下来。
赵青玥不疾不徐，接着往下说：“不过臣女会舞剑，若是太后不嫌弃，臣女愿为太后舞上一段。”
太后闻言“哦？”了一声，神色喜怒不辩：“好，哀家什么舞都见多了，偏偏这剑舞鲜少见。”
赵青玥福身行了一礼：“那臣女便献丑了！”
赵青玥朝环顾四周，正准备问周围的侍卫借剑一用，就见一把通体雪白的剑从天而降，赵青玥下意识接住，入手轻盈，却浮动着森然的剑气。
陆景渊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本王的剑借你。”
众人定睛一看，这剑正是陆景渊的佩剑凌风剑，与凌雪刃乃是一对，皆为铸剑大师云谷子锻造的绝世兵器。
“多谢七殿下。”赵青玥微微颔首。
就见陆景渊朝着上方拱手一礼：“渊儿原本也有一首曲子要送给皇祖母，玥郡主，不如我们合作？”
太后一直绷着的脸上难得有了笑意：“哦？老七也给哀家准备了惊喜？”
“一曲《塞上鸿》，献给皇祖母。”陆景渊拱手一礼。
太后点了点头：“好好好，一琴一剑，皇祖母拭目以待！”
赵青玥：……
明明她只想糊弄过去，怎么突然就成了和陆景渊的合作表演了？
陆景渊掀了衣袍，在瑶琴前坐下。
骨节分明的双手抚于七弦之上，指节弹起，顷刻间，琴声如玉磬金石，荡人心魄。
众人还未完全从陆景渊的琴声中回过神来，就见赵青玥手持凌风剑，挽了一朵凌厉的剑花。
浅绿色的衣袂纷飞，柔美与飒爽在她身上完美融合。
琴声荡气回肠，剑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琴剑和鸣，两者合二为一！
一曲毕，赵青玥收了剑势，一瞬间大殿内竟鸦雀无声。
“好！”不知是谁叫了一声，霎时间掌声雷动，就连高位之上的皇帝也连连点头。
太后却始终一言不发，绷着一张脸看着赵青玥。
众人见形势纷纷不太对，立刻收了声，难道这剑舞没能入得了太后的眼？
只见太后缓缓站了起来，一双浑浊的眸子泛着红，手指缓缓指向前方，声音里带着沧桑：“塞上鸿飞渡，故人终不归……”
“这是哀家平生见过最美的一支舞，哀家甚是喜欢，赏！”
皇帝也跟着点头：“朕也甚是喜欢玥郡主这剑舞，还有老七的琴朕也喜欢，统统有赏！”
众人皆惊，能同时得到太后与皇帝的喜爱与赏赐，得是多少人几辈子都盼不来的事情，然而赵青玥却轻轻松松做到了！
宸贵妃看向自己儿子，略满意地点了点头，塞上鸿不仅仅是一操琴曲，还勾起了太后对幺子的思念。
而她未来儿媳妇儿一曲剑舞刚柔并济，更是让太后回忆起幺子战场上的英勇身姿。
皇帝此番带着太后来南郊春猎，本就是为陪太后散心，得了太后高兴，皇帝又怎会不赏？
宸贵妃看着自家儿子与未来儿媳，两人并肩而立，越看越觉得般配。
“玥儿谢太后赏赐，谢陛下赏赐！”赵青玥福身一礼，大大方方谢了恩。
她表面看着从容，心中却也是诧异不已，没想到她不知不觉中竟被陆景渊的琴声所动，心中酸涩得厉害。
一道黑影落了下来，声音里带着戏谑：“拿了本王的剑不还，郡主是打算以身相许？”
赵青玥秀眉一挑，这才意识到手里还拿着陆景渊的剑。
“感谢殿下出手相助。”赵青玥双手将凌风剑奉上。
“跳得马马虎虎，不辱本王的琴音罢了。”陆景渊看着少女微微起伏的胸口，以及鼻尖上细密的汗珠，悠悠开口。
赵青玥原本横亘在心头的那点堵瞬间消失了，果然陆景渊就是陆景渊，是她想多了！
还未回到自己的座位，赵青玥就见一名宫女朝自己走来：“玥郡主，宸贵妃让奴婢问您，可要去厢房换身衣裳？”
经提醒，赵青玥才意识到，自己小衣已然湿透，若是湿了外衣，那便是殿前失仪了。
于是点了点头：“那就辛苦这位姐姐带路了。”
见赵青玥离开，陆景渊也跟着站起身来，刚准备跟上，却听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不好了，太皇太后腹痛难耐，快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