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成绩
11:55，分针时针即将重合。
埋头奋战在书堆里的边礼抬起头，手扶在酸痛的脖子上来回扭了扭，发出一阵咔咔声，身子都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有些僵硬了。
心里暗自想到，到底还是太久没熬过夜，身体都在抗议了。
她看了看表，低下头看到身边人睡得香甜的样子，一瞬间有些不忍心叫她起来，可是虽然她们认识时间不长，据她了解以奚聆的性子如果知道自己敢不叫她一定会很生气，也很失望。
浅浅抿了抿唇，边礼无奈的伸出手拍了拍她身上的被子温声细语道：“姐姐，起来了。”
女人只是嘴角微微煽动一下，片刻就又进入睡乡。
看样子是进入了香甜的美梦。
无奈之下，边礼只好加大音量又喊了一声：“姐姐，到点了，该起床了。”
女人粘起来的上下眼皮这才稍稍撑开，睡眼朦胧的从被窝里把自己往上慢慢拔了一节。
眼皮都睁不开的问了一句：“几点了？”
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边礼哭笑不得的回答她：“十一点五十七了。”
听到这句话的女人一个机灵，睁开慵懒的眼睛，又挠挠乱糟糟的秀发，打了个哈欠才彻底清醒。
奚聆一脸歉意的对她讲：“不好意思啊小孩儿，说是陪你，结果自己先睡着了。”
“我没关系的，反正成绩什么时候都能查。”
望着奚聆白里透红的皮肤上唯一不足的黑眼圈，边礼反问她：“倒是姐姐你，黑眼圈这么重，最近没少熬夜吧。”
正在打哈欠的女人素手理了理缠在一起的秀发，懒懒散散的说：“最近一直有些失眠，睡不了囫囵觉，没想到今天在你这里倒还睡了个好觉。”
听到这话，低着头的边礼不禁在内心后悔，刚刚不应该叫她的，明明已经注意到她的黑眼圈，就算第二天被讲几句又能怎么样。
一旁的奚聆见她半天不说，一回头就看见这小孩正在扣着手指，一脸后悔的神色。
第一时间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喂，小孩儿，不要总是胡思乱想好吗，心思太重是活不开心的。”奚聆一伸手拍了一下边礼的一头细发把她拍的回过神来，“学学你姐姐我，游戏人生，除了自己一切都是浮云。”
昏暗的灯光下，女人女人昂着头，两片薄薄的红嘴唇微微向上翘，举手投足之间大方又明艳。
恍惚之间，边礼又好似回到了她们初见的那天，也是一个晚上，也是眼前这个人，一样的放肆张扬，又是一样的动人心魄。
打开电脑，登入网站，按下查分键的那一刻，感受到一旁的奚聆紧紧抓住她的力度。
原本一点都不紧张的边礼小心脏都跳的更快了些。
成绩出现在屏幕上的一瞬间，两人神色都是一变。
边礼是暗自吐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在她面前丢人。
但是奚聆哪里会嘲笑她，原本准备好的安慰人的腹稿也全部没有了用处。
瞠目结舌的看着界面上的成绩，奚聆想穿越回去把当初担心她成绩不好的自己给掐死。
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屏幕上的数字，奚聆那张勾人心魂的脸上布满了不可置信：“这就是你说的还行？”
边礼不说话憋着笑，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盛满着笑意。
毕竟还是个孩子，想装也装不出来平淡。
她倒不是在嘲笑，只是单纯的觉得奚聆现在把眼睛都瞪圆了的样子很好玩。
毕竟女人在她面前大多时候还是很稳重的大姐姐形象，冷不丁露出这样的表情确实很好玩。
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布偶猫。
还沉浸在把她想像成猫之中的边礼突然耳朵一紧。
只见一只温润滑嫩的手抹摸上了她精致小巧的耳朵，往反方向一旋。
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女人嘴里传来：“行啊你边礼，逗我很好玩是吧，让我白白为你担心了这么久。”
忍着耳朵上传来的异样触感，边礼连忙低声下气赔不是，良久，奚才大发慈悲撒开手，“这次暂且原谅你。”
边礼在心里默念，我错了，下次还敢。
毕竟这么好玩，谁能想得到，白日里光鲜亮丽，明媚张扬的人私下里却这么有喜感。
笑过之后作为过来人，奚聆也开始关注她的打算：“小朋友有没有心仪的大学？这个分数，你想去哪里都够了。”
出乎她意料的，边礼几乎毫不犹豫就给出了答案：“h大。”
女人以手掩唇掩饰不住的吃惊：“h大？”
“怎么了吗？”
“没什么，”奚聆拿下遮住脸的手，一双美眸含笑樱唇吐气如兰：“只是感慨，这也太巧了，我也是h大毕业的，以后我们可能就是校友了。”
“哦？”边礼面上是遮不住的欣喜。
“真好。”
奚聆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抱着双臂坐在床边，纤细的腿包裹在水群下，露出一小截皮肤细腻，白嫩光滑的脚踝。
看着女人没有继续问下去，边礼倒是开始好奇了：“姐姐，你不疑惑我为什么会选h大吗？”
没想到奚聆慵慵懒懒伸手拂过自己额前的碎发，仿佛还处在半梦半醒之间，朦朦胧胧的回首，眼中烟雾蒙蒙：“你已经是成年人了。”
所以我不问你，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虽然只有一句话，但是边礼却真的感受到了真正被尊重的感觉，不是像靳昀一样出于熟悉立马接受，而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能理解你的内心，走进你。
什么都不问，却又一切都明白。
见女人困得一脸迷糊，眼皮已经越来越睁不开还要强撑精神的样子，边礼只好动作轻柔的将她扶过来，慢慢往床上推，“得了，今天就先在我这睡吧，反正床也够大。”
困极了的女人也没有抗拒，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乖巧的任她施为。
她就这样斜斜侧躺在铺着流光的床上，盖着薄薄的空调被根本掩不住女人起伏优美的曲线，在昏暗灯光下如起伏绚烂的山峦若隐若现。
一头乌发不规律的铺展开在枕头上，单薄的睡衣偶尔遮不住白皙的皮肤，展露出一抹春色，平时璨若流光的眸子紧闭，熟睡时嘴角也是微微翘起的，看样子是陷入了还不错的美梦。
跟醉酒后很像，不论清醒的时候怎么狂放，一到床上就能老老实实地入眠。
关掉灯，边礼滑进了另外一边的被窝。
早上九点，太阳已经在天边挂了很久，周围温度也已经逐渐展露出夏天的爪牙。
厨房里，边礼摸出刚刚跑步带回来的早饭放进保温箱，又去了卧室旁边的书房，特地留出门没有关。
直到十点左右，她才听到隔壁传来铃声，接着是女人刚睡醒慵慵懒懒还带着睡意的声音，“喂，林真。”
“还能在哪，当然在家啊。”
电话那头，林真咬牙切齿的声音几乎要冲出听筒，“你在说一遍。”
奚聆连忙撑起身子坐起来，眯成一条缝的凤眼努力睁开看了看周围，回忆起了昨晚的事。
“我在小朋友家。”
那边沉默了一下，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不是吧，奚聆你真对人家小朋友下手了啊？”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翻了个白眼，奚聆直接无语凝噎，“等我一下，我马上出去。”
电话一挂，奚聆素手理了理头发，稍稍仰着头，支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缓缓走出卧室。
一边的边礼默默去了趟厨房，拎出来个袋子。
“呐，早饭，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多买了点，刚好带过去和林姐姐一起吃吧。”
奚聆揉了揉狭长的眼睛，甚至又伸手捏了捏边礼嫩如剥壳鸡蛋般的脸蛋，直到把两颊扯的像个小包子，满眼笑意溢出眼眶：“小朋友怎么这么会照顾人哦。”
她真的好喜欢捏自己的脸。
走到门口，边礼伸手给她开了门。
女人回头嫣然一笑，眉间还带着一丝慵懒，“小朋友，谢谢你的早餐。”
奚聆走了之后，望着女人躺过的床铺，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上的玫瑰花香，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娇艳如花般风情万种。
边礼怎么都静不下心，干脆不想了，上床去补觉。
昨天睡得太晚，早上又为了买早餐起的太早，有些精神不足。
另一边的林真和奚聆坐在餐桌前，看着这熟悉的logo面面相觑。
“我了勒个去，这小朋友是一大清早就去排队了吗？还买这么多。”
那个店铺离的很远，开车都得几十分钟，更何况这顿饭对于她们来说可能没什么，但是对于一个学生来说相当于几天生活费。
奚聆状若平常的拿起筷子，催促她赶紧吃。
心里想的却是，这小朋友一点都不乖。
翌日，边礼带着成绩单去学校找老师。
平心而论，班主任老赵是个还不错的小老头。
看到成绩单的那一刻，老赵脸上瞬间荡起了灿烂的笑，不善言辞的他只是拍了拍边礼的肩膀连说三个字：“好好好。”
直到边礼说：“老师，我想去h大。”
老赵沧桑的脸上满是不理解。
想想看也是，一个自己最看好的学生，眼看着她一步步达到了理想成绩却想浪费自己的分数，这搁谁都是妥妥的恨铁不成钢。
但是边礼没打算因为他们就改变自己的想法和决定，今天来这也只是按照惯例来告诉她们这个好消息的，毕竟就算她不说，学校那边迟早也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