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圣医遗产
渝成市的风波平息后几个星期，巴省北部的武城又发生了骚动。
武城本是一个平静的小县城，最近却接连发生命案。警方根据现场勘察，认为受害者是在被杀害后又被肢解，并让食肉动物啃食过。
这样的信息，足以让一城的人感到恐慌。晚上九点一过，城里的街道就变得空荡荡的。不过好在警方加强了街道的巡查，所以不时通过的警车和巡逻警员，还是能给大家带来些许安慰。
在县城郊区，警方就没有那么多警力了。这里原本热闹的烧烤夜市，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午夜的钟声刚过，昏暗的路灯下，有一个人却在漫无目地闲逛。他好像只是途径这里的流浪汉，身上披着斗篷，帽子压得很低，几乎把脸盖住了，身上背着一个大包，似乎还带着一根细长的棍子。
他沿着公路向北方前行，渐渐远离了城市。
这里已经没有路灯，只有点点星光撒下微弱的光线。月亮不知去哪了，四周一片静寂，连风都停了。没过多久，路边的灌木丛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有动物在里面潜行。
流浪汉没有在意，继续坚定地往前赶路。
突然，一个黑影从灌木丛中一跃而起，迅速扑向了流浪汉。
这流浪汉倒是灵巧，像弹簧似的往旁边一闪，轻松躲过了黑影。他在落地的同时，几个翻滚，就跳到了路的另一边。
黑影没有放弃，四肢腾开，飞一般地追了过去，看起来似乎是一头野猪。
流浪汉也不迟疑，撒腿向着旷野逃去。那黑影已经跑得很快了，可一时竟然追不上他。
这时，附近了旷野中传来了更多骚动，好几个黑影开始从四面八方向流浪汉合拢过来。
跑出了一公里后，流浪汉不得不停下来，他已经被包围了，原来是一群怪模怪样的妖兽。
这些妖兽发出猪的叫声，可是在夜空下，却分明长着一个狼头，头上都是棕红色的毛发。领头的妖兽一声低吟，四周的妖兽立即发起了攻击。
流浪汉扯下斗篷和包袱，正是风华羲。
“水法，水壁重重。”面对四面八方的攻击，风华羲没有大意，立刻展开防御。但这里没有江河，水气也比较稀少，所以使出的水法要比上次弱很多，张开的水壁厚度有限，妖兽不费水灰之力便攻破了防御。
风华羲也不停顿，在跳跃闪躲中，不断使出法术：“水法：牢不可破！激流勇进！”
可惜水量太过稀少，风华羲的招式即便能击中或困住一两头妖兽，也不能形成致命伤害。
更要命的是，这些妖兽还在源源不断地从远处的夜幕中冲过来。面对迫近的妖兽，风华羲有些攻守失据，一头妖兽更是趁机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胳膊。
这时，风华羲已经来不及使出法术，四周的妖兽便一拥而上，眼看就要把他撕成碎片了。
千钧一发之际，两个人影突然跃入战场，长刃一挥，把围住风华羲的妖兽扫飞。
“是猲狙？”个子稍矮的男子护住风华羲。
“好像是。”风华羲此时正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满不在乎地挂着笑容。
“主人伤得重吗？”身形魁梧的另一个男子急忙俯身给风华羲包扎伤口。
在包扎伤口这段时间，猲狙暂时后退了，倒不是在给三人喘息时间，而是等待更多猲狙的到来。
不久，一头水牛般大小的猲狙也走进视野中来。它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猲狙群再次发起了进攻。
两名男子一左一右护住风华羲，全力抵挡。风华羲则在俩人的掩护下，不断施展法术。三人的配合相得益彰，数量庞大的猲狙竟然一时攻不进来。不过猲狙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三人不知不觉中又拉开了距离。
看准时机，那头最大的猲狙突然加入战斗，直奔风华羲而来。它速度极快，两名男子来不及阻挡，就被它冲了过去。
风华羲被迫向后跳去，这样他离两名同伴更远了。其他猲狙趁机一拥而上，把他扑到在地。
两名男子心急如焚，可是一时无法跨越庞大的猲狙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风华羲消失在妖兽群中。
突然，在风华羲被扑到的地方闪出一道光亮，紧接着是一声巨响，压在他身上的猲狙全部为振飞到十米开外。
只见风华羲手握冰夷，威风凛凛，剑气与他的气息相互交融，激荡着水波一样的光芒。之前的战斗，他始终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平静，此时终于透露出少许杀意。猲狙群并没有被他吓退，在那头最大的猲狙的带领下，继续疯狂地扑了过来。
奇怪的是，即便抽出了冰夷，风华羲似乎也没有打算使出从前的功夫。他右手提剑，左手双指放在嘴前念道：“水法：波涛汹涌！”
只见以风华羲为中心，瞬间喷发出汹涌的波涛，如海浪一般冲向猲狙。波涛经过之地，猲狙被冲得东倒西歪。
风华羲用波涛冲散猲狙群的同时，手指一挥：“水法，天旋地转。”
只见一个巨大的水球将那头最大的猲狙牢牢困住。
这时，波涛消失，尚未死掉的猲狙四散而逃，受伤的也被两名男子一一斩杀。
风华羲呆呆地立在原地，似乎在欣赏被折腾的猲狙，其实他的面孔在剧烈变化着。他扔掉了冰夷，双手使劲揉着脑袋。过了好一会儿功夫，他才喘过气来了，面容也恢复了之前的和善。
“没事吧，主人。”小个子的男子着急地问道。
“没事，可能用气过度，身体有点吃不消吧。”风华羲微笑道。
“这头大的怎么办？”身形魁梧的男子问。
“哦……”风华羲这时才想起自己的猎物，微笑着一抬手，猲狙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这么长时间的折腾，猲狙早就没气了。
“全部烧掉吧。”风华羲对两名男子下令道。
不久，原野上腾起了一阵诡异的绿色火焰。风华羲身上有好几道伤口，连衣服都被撕去了大半，所幸伤口都不深。他一边等候两名男子包扎，一边和俩人打趣。
正当三人有说有笑的时候，两名男子突然触电一样地跳了起来，再次抽出武器，做出防守姿势。
风华羲回头一看，在不远处的高地上，站着几名身着夜行服的骁骑卫。他们原本一直在潜伏，直到风华羲的衣服被撕破，展露出后背上若隐若现的白色龙纹。
秦岭深处的乾镇本是一个安静的小镇，因为卢紫麒的存在，热闹了好几年。不过这种喧闹大约在一年前戛然而止了。卢紫麒凭空消失，诊所也关了门。
现在的乾镇再次安静下来，天一黑路上就再难遇到行人。
这天傍晚，当镇里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关门闭户的时候，三名游客却风尘仆仆地穿过小镇。他们背着沉重的包裹，鞋子和裤子上的灰尘标明他们走了很远的路。
这三个人的目标很明确。他们穿过小镇，径直向卢紫麒的诊所走去。镇里的居民也不奇怪，虽然卢紫麒已经消失了差不多一年，时不时还是会有慕名而来求医的人。
因为无人打理，这个诊所很快就被植物占领了。原本镇里还主动为卢紫麒打扫过一段时间，可是每到夜里，这里总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有人甚至还看到了诡秘的身影。为了安全起见，再也没人靠近，即便白天也很少有人光顾。等植物开始侵占这里以后，就更没有人来拜访了。
三人来到院门外，四下观望了一阵。中间那人正是风华羲，他挥了挥手指，两名同伴就先行进入，打开院门，清理挡道的植物。
诊所的主建筑前有一个很宽敞的院子，现在落满了枯枝败叶，踩上去松软舒服，不时还传来几声树枝折断的声音。打开大厅的门，里面的摆设基本还在，只是物品被人收走了。一些藤蔓已经顺着缝隙，偷偷溜了进来。
穿过大厅，后面是一个不太典型的四合院。左边是书房，右边是客房，正面是主人的居所。
风华羲没有迟疑，直接进了书房。可是他要失望了，这里除了空荡荡的书架，什么都没有。
“果然来晚了。”风华羲嘟囔道。
“主人。”正当风华羲郁闷的时候，一名同伴轻声呼唤道。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四周的房檐上，已经出现了许多骁骑卫。他们手持各式武器，眼神犀利，但没有杀气。所以三人在院子里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激反应。
“你怎么会在这里？”正当三人仰头观察的时候，一位女子从房檐上跳了下来。她轻巧地落地，顺手扯去了脸上的面具，清秀美丽的脸庞上，一双大眼睛略显疲惫。
风华羲盯着女子看了一会儿，轻松地瞥了瞥嘴；“哦，是姚玄玉啊。”
这次轮到姚玄玉呆住了，她原本准备好了迎接风华羲暴风骤雨般的狂怒和进攻，没想到却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语。
风华羲没有太在意姚玄玉的出现，还在不停地观察整个院子：“果然设计得不错……可惜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姚玄玉满脸的疑惑，眼中闪动着焦虑与不安。
“……卢紫麒好像和我说过……他在这里有个诊所……让我有时间过来……到底是什么时候说的？”风华羲的表情看上去比姚玄玉还要疑惑，完全想不起过去的事情。他回头看着姚玄玉，忽然有了主意，微微一笑道：“你知道这里的书去哪里了嘛？卢紫麒说过，他有很多有意思的书，可以送我一些。”
姚玄玉完全混乱了，眼前的这人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风华羲。样貌似乎只是稍微有些改变，但性格却完全是另一个人。
“……你只是来找书？好像是卢紫麒的徒弟带走了……你还记得什么？”姚玄玉试探道。
“那太好了，你知道他徒弟在哪里吗？”风华羲雀跃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等了半天，姚玄玉只顾着想自己的问题。
“姚玄玉啊！应该是这个名字吧……我也不太确定了……你虽然长得漂亮，不过我好像觉得心里很不舒服，真是奇怪了……我们应该很熟吧……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不过都不重要……那徒弟到底在哪啊？”风华羲来回踱着步，努力回想着，可是一无所获。
“找到那徒弟又怎样？”
“要书啊！”
“然后呢？”
“然后……然后再说吧，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啊。”风华羲觉得姚玄玉的问题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