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残酷
没多久，训练馆里果然如吴医生说的那样热闹起来，不过来的都是些七八岁大的孩子，整天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风华羲不愿和那些小孩子共用训练场地，只好待在楼顶，按照穆江教的方法练气。
这天下午，风华羲照例下楼打饭，迎面碰到几个一起训练过的大孩子。才没几天时间，这些大孩子似乎都成熟了不少，面对风华羲的时候也更加不可一世。风华羲装作没看见，和他们擦身而过。
“大哥哥，你那把宝刀开锋了没有？没有锈得拔不出来吧？哈哈！”一个大孩子在风华羲身后嘲讽道。
风华羲没有理会这些人，继续往楼下走去。打好了饭菜，他在楼道口碰见了小米。她冲风华羲勉强一笑，显得很是疲倦。风华羲犹豫了一会儿，叹口气，示意小米跟自己上楼。
到了楼顶，风华羲也不问小米出了什么事，只顾着吃饭。
“你一直待在这里没出去？”沉闷了好一阵，还是小米先打破了僵局。
“能去哪？”风华羲望着远方问道，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应该问一问小米作战情况。毕竟才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再怎么厉害，面对那些可怕的妖兽的时候心里也会打颤吧？
“当然是执行任务了，成人礼后我们就去执行了许多任务……”谈起任务，小米的微微皱起了眉头，眼中流露出与年纪不相配的忧愁，不过很快便控制住了。
“……我早成年了……”风华羲嚼着饭菜没头没脑地说道。
“……哦……”望着远处的风景，小米也有些失神，不像往常那样健谈。
“……是什么……任务？”看见小米有些异常，风华羲微微叹了口气问道。他实在不是一个会安慰别人的人，开口的第一句连自己都觉得生硬。
小米也感到了自己的失常，立即给了风华羲一个灿烂的笑容：“骗你啦！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啊？我可比你厉害多了。”
“别装了，说吧。”风华羲本来也想温和一点，可是口气就是冷淡得很。
小米的笑容僵住了，脑中不断重复着不久前的战斗，狰狞的妖兽、血腥的战斗……思索良久，她才撇撇嘴，很是悲伤地说：“任务就是任务，还能有什么……虽然完成了，但是我们小队一次就死了2个……太惨了……连尸身都不完整……”
小米似乎哽咽了，急忙转过头去，不一会儿又强装笑容地回过头来说“不过听我们伍长说，这是正常情况，没什么好担心的。”
风华羲觉得小米是在找借口，但她说的没错，这的确是正常情况。神龙锢的孩子在参加战斗的最初三年，是伤亡最高的时候。因为经验不足、战斗力低下等原因，通常都有百分之三四十的孩子牺牲。最惨的年份，甚至会达到百分之六十。
“你们碰到了几级妖兽？”风华羲偷眼看到小米的泪痕，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怜悯，可还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埋头吃饭。
“大概13级吧。”小米有些不太确定，妖兽的种类和级别太多了，她也不是太清楚。
“不错了，不错了，你还活着，是我早死了。”风华羲不能想象，一群大孩子是如何面对13级妖兽的。
这时，一个大孩子冲上楼来。他先是微笑地和小米打了招呼，又用有些不屑的口气对风华羲说：“下去，队长找你。”
来到大厅，明鲋正在向一大群人训话。人群中多数都是二十上下的年轻人，超过三十岁的没几个。
“上次战斗大家表现不错，只是有些伤亡减员，一些小队需要重新编组……”明鳆开始点名编组人员“风华羲，补充到本部第五小队，过来见你的伍长。”
顺着明鳆手指的方向，风华羲看到4个年轻人，被称为伍长的那人似乎比自己年纪还要小一些。他谈不上帅气，面容还算清秀，身材消瘦，没有什么威严。
“这是你的伍长，李稚。”明鲋说道“另外四个队员也经常在这里训练，你们应该认识了。”
风华羲在心里冷笑：鬼才认识呢。在这个大厅里，除了小米，谁还会和他打交道呢？
李稚不管风华羲在想什么，只是冲他平静地说道：“今晚11点，大厅集中，别迟到。”
“知道了。”风华羲面无表情，暗地却攥紧了拳头。见李稚没有其他安排，他便转身离开了。
风华羲回到楼顶，小米还在，只是手里多了些衣物。
“诺，你的战斗服。”小米笑得有些不自然，她已经打听到风华羲要出任务的事。
风华羲接过衣物翻看起来，和姜恪狩猎那晚的装备差不多。风华羲把护甲挑出来扔到了一边，起身准备换衣服。
“不要护具？你疯了？会死人的！”看到风华羲扔掉护甲，小米突然激动地喊起来。
“既然会死，干嘛还带护具？”风华羲满不在乎地说。
“你知道会碰到什么吗？还是带上吧。”小米近乎哀求。
“我想过了，还是不带为好。”风华羲平静地说。
“为什么？”小米眼神绝望，完全不能理解。
“要命的攻击，那点防护应该是防不住的。我跟你们不同，我没什么武术根基，气息又不顺，所以速度怎么也跟不上你们和妖兽。每在身上增加一克重量，就减少一分躲避的机会。防住还是躲开，我看还是躲开比较可靠吧。”风华羲说完就进屋换衣服了，只剩小米留在原地发呆。
“怎么了？”风华羲换好衣服发现小米还在发呆。
“你今天话有点多啊！没事吧？”小米依旧很担心，却对风华羲刚才的分析无法辩驳。
“没事，你回去吧。”风华羲平静地对小米说“我想休息一会儿。”
等小米离开后，风华羲张开一直紧攥着的拳头，手掌中都是汗水。他感到小腿有些抽筋，连忙坐下按摩，可刚一使劲，右臂也开始抽筋了。他只好来到楼边，拂过的凉风才让他感到稍许的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