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私人爱好
夜幕降临，在昆城一条不起眼的巷道里，有许多闪着霓虹灯的小店。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里面百无聊赖地抽烟。巷子里有几个酒味十足的男子，正和几个妖艳的女子打情骂俏。
不久，一个身影从其中一家小店里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几个女子，满脸都是殷情。
“下次又来啊！”女人娇声娇气地说着，把男人送出去了很远，还是依依不舍。男人阴沉地笑了笑，打了个手势，步履蹒跚地往巷子深处走去。
“姜恪！”没走多远，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住了他。
姜恪转过身来，醉眼惺忪，酒气熏天，和先前那个衣冠整洁的昆城将军判若两人。
“啊！啊！我还以为那些小妞舍不得我呢。原来是你啊，我的牧守大人。”叫住姜恪的，正是姚玄玉。此时，她的脸上没有了平时常见的笑容，冷淡得如同一块冰。
“让你今晚来见我，为什么到现在还在这里鬼混？”姚玄玉厉声质问道，眼神如利箭一般。
“这不是见上了吗？牧……”姜恪嬉皮笑脸的。
“够了！你难道不懂规矩吗？”姚玄玉狠狠地打断了他。
姜恪耸了耸肩，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们不是公益组织，不需要抛头露面，你要记住这点！跟我来！”姚玄玉说完一闪身，消失在了夜幕中。
姜恪摇了摇头，一纵身跟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在一栋高楼的楼顶，姚玄玉站在围栏边，俯身看着昆城的夜景。她的面容冷峻，那种可爱的笑容似乎只有在风华羲身边才会展示。
姜恪则在不远处，慵懒地靠着墙，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瓶酒。
“有什么要事吩咐？最近应该没有什么难搞的妖兽吧？”姚玄玉一直不开口，姜恪的酒都要喝完了。
“你今天去看过那小子？他怎么样？”姚玄玉始终望着远处的夜景，面色愈发凝重了。
“还真有牧守的威风，当年的小姑娘也变了不少嘛！”姜恪答非所问。
姚玄玉转过头来再问：“那小子怎么样？”
“别小子、小子的，他好像比你年纪还大吧。”姜恪喝了口酒，满脸挖苦的神情。
姚玄玉没有说话，一直冷冷地看着他。
“很好，很好，我很喜欢他。”姚玄玉还是一脸严肃，姜恪看糊弄不过去，只好应付差事般地说道“饥渴地追求着力量，应该是一件非常不错的武器。恭喜你了，收了一件好兵器。不过你要小心哦，兵器磨得越锋利，就越容易折断！”
“我自有分寸……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好。”姚玄玉并不想要姜恪的建议。
事实上，神龙锢是明令姜恪不得接触风华羲的。只不过姜恪与姚玄玉的家族是世交，姚玄玉碍于情面，并不怎么好管他。
“怎么？担心和我厮混久了，染上什么不良嗜好？”姜恪古怪地哈哈大笑起来。
“总之你离他远点就好。”姚玄玉转身准备离去“有人会教导他，你还是多关心一下昆城的防务吧。最近妖兽的动作频繁，好几次都已经深入市区了。”
“你还真会说笑，那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能教好他吗？上次好像就出了纰漏。老人家就应该好好养病，不要整天和年轻人混在一起，身体会吃不消的。”姜恪笑得身子都晃动起来，夹在手指间的酒瓶也跟着摇起来。
“姜恪！”姚玄玉厉声呵斥，声音不大却寒气逼人。她的眼神展现出从未有过的严厉和冷酷，仿佛有刀剑从那双眼中射出一般。姜恪稍微收起一点笑容，摊开双手，等待她的愤怒。
“注意你的本分！”姚玄玉勉强压住了怒火“不要侮辱自己的首领。”
姜恪冷冷一笑，没有回答。
“不是只有你活在痛苦中！”姚玄玉说完便走了。
等姚玄玉一走，姜恪反而低沉了许多。他微微垂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酒瓶，完全没有了先前的轻浮和放纵，仿佛是根木头。良久，他又才举起酒瓶，慢慢地吸了一口，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说：“你要躲到什么时候啊？”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远处传来一个年轻女子放荡的笑声。可一瞬间，这女人已偎依在姜恪的怀中。她袒露着大半边肩膀，接过姜恪手中的酒瓶，轻轻呷了一口酒，风情万种地望着姜恪，并用纤细的手指拨弄着他的下巴“她那么讨厌你，为什么还选你做接班啊？”
这时，轻浮的神情重新回到了姜恪的脸上：“你可别搞错了！小滑头！原来就是我谦让，她才当上昆城将军的！”
“既然原来不愿干，现在干嘛要接受啊！”女人娇媚地问道。
“谁让他们找不到人，非要我出马，真是麻烦。”姜恪把女人紧紧地搂在怀里“下次可别靠那么近喽！会被发现的。”
“嘻嘻！是吗？刚才真是吓人啊！看那气势，好像要把你撕碎一样呢。”女人一脸抚媚，隐隐带着一点可怜。
“杀我？她还嫩了点，不过杀你倒是绰绰有余呢。”姜恪一边轻抚女人的脸庞一边假装认真的样子。
“是吗？”女人媚笑道“你舍得吗？”
“当然舍不得，要是每个魔族都像你这么乖巧就好了。”姜恪抱住女子亲吻起来。
在玥湖边的公寓内，穆江卧在躺椅上。他好像进入了梦想，茶几上的茶杯还在冒烟。一个人悄悄走了进来，在墙角点燃了香炉。那人轻手轻脚地走到穆江身边，准备撤走茶几上的茶。
“不用了，老吴。”穆江慢慢睁开眼，微笑着说“我还想喝点茶。”
“你不能喝茶了，会影响你的睡眠。最近一段时间你太劳累了，那个小鬼的训练就先放一放吧。不如让四圣卫代你训练？他们可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啊！”吴医生关切地说。
穆江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他们能教的，只有武艺，而我有更重要的东西要传授给他。不用担心了，老伙计，这恐怕是我今生最后能做的一件事，这也是我的心愿啊。”
吴医生悲切地看着穆江，不知该说什么。穆江反而安慰他：“不要难过，生死有命，成败在天。我这一生过得很精彩，而且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还能和他相处，我已经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但愿我对他还能有所帮助。”
这时，一个侍者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吴医生接过药，仔细查看了成色，嗅了嗅味道，才交给穆江：“那臭小子戾气太重，为什么不早点把他拉入神龙锢？”
穆江接过药，一口饮尽，然后叹气道：“人世也是一剂苦口良药啊……那对他是必不可少的。他本性并不坏，对吧？他的眼睛治得怎么样了？”
“他的近视程度很高，需要治疗的时间会长一点，不过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再过半年就可以治愈。”吴医生说。
“好，很好，有空你再教他点医术吧。”穆江满心期待，并不是在说笑。
“他？”吴医生有点疑惑“那么毛躁的小子怎么可能静下心来学医？不要开玩笑了。”
“试一试嘛，也许他能像你的‘兽儿’一样开窍呢？那我们就轻松多了。”穆江半开玩笑道。
“我的‘兽儿’可是独一无二的，那小子怎么能比得了？”吴医生开心地笑了，嘴上很不服气。
“说到‘兽儿’，我倒是真的需要他帮忙。你不会介意吧？”穆江明明是龙卫，却向自己的医疗官恳请道。
“只要你开口，他怎么可能拒绝呢？只是他的功力……恐怕已不如从前了……”吴医生略有些担忧。
“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想打扰他的安宁……要快点啊，我的时间不多了，希望还来得及……只有靠你和‘兽儿’了，老伙计。”穆江的话语低得像是自言自语。
吴医生眼睛里闪过泪光，他轻轻吸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