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色酒吧
“臭婊子!这里没有人了,我们好好亲热亲热吧!”
贾森犹如一头饿狼,伸出恶心的舌头舔在了陆离的左脸上,双手死死的攥住陆离的双臂,让她动弹不得。
此时的陆离感到又绝望又恶心,尤其当她闻到贾森嘴里的腥臭味道,差点忍不住就吐了出来!
陆离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右手偷偷从自己的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这是自己生日时肖南送的礼物,那是一向性格孤僻的陆离在成年以后第一次收到礼物,虽然只是一把小小的折叠匕首,但她却每天都带在身上,这样才能给自己带来一定的安全感。
当贾森试图进一步侵犯陆离时,陆离终于握住了袖珍匕首的刀柄,刀尖对着贾森的小腹位置,直直刺了过去。陆离并不想伤害对方,只想让贾森吃痛放开自己,但在双臂被攥住的情况下,无法自主的控制好力度,而且像陆离这样瘦弱又没有格斗经验的女生,想要去攻击壮硕的贾森,即便持有管制刀具也不一定能造成多大伤害,更何况这一把小小匕首!
然而,当陆离袖珍匕首刺向贾森小腹时,竟然非常顺利的割破他的衬衣,撕裂了他的肌肉,甚至陆离在听到“噗”的一声后,都能感受到贾森小腹位置喷溅出温热的血液!
“啊!”
贾森大叫一声,用力推开了面前的陆离,双手捂住自己腹部受伤的位置,不敢置信的盯着裸露在外的刀柄,此时利刃已经完全没入了自己的身体!
陆离被贾森用力一推,脚下来不及支撑,直接重重的向后摔了出去,后背硬生生着地,裸露在外的臂膀被与地面发生摩擦。幸亏地面是光滑的大理石,刮伤并不严重,但就这么直接倒下来确实也摔得不轻,陆离眼前一阵眩晕,感觉自己应该有轻微的脑震荡。
“臭婊子!老子看得上你是你的荣幸,竟然敢拿刀刺我!哼,既然给你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了,反正老子也不是第一次杀人,就送你去跟那个不长眼的农民工去阴曹地府见面吧!”
贾森并没有直接把匕首从自己的小腹部拔出来,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这个酒吧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情欲和暴力情绪会突然爆发式增长,但现在他仅剩下的一点点理性告诉他,如果先把匕首拔出来,只会让自己血流的速度加快。
就在陆离用双臂撑住身子刚刚抬起头来,浑身是血的贾森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贾森俯下身子,一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伤口,一边用那双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陆离。而陆离这边,在刚开始抬头看到贾森凶恶的眼神时,身子下意识地后倾了几公分,然后发现贾森并没有采取进一步动作,就只是俯身盯着自己,旋即也稳住心神,勇敢的瞪了回去。
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这时候就让显得有点诡异的尴尬,俩人就这么恶狠狠地盯着对方,眼神里都是浓浓的敌意。只是,这种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
似乎是没有想到陆离这么硬气,竟然敢直接与自己怒目相对,几秒钟之后,满身血污的贾森暴怒地扑向陆离,双手死死掐住陆离的脖子,把她按到在地上,嘴里还不断喷出各种脏话。
“臭三八!婊子!死娘们!我掐死你!掐死你!”
被扑倒在地的陆离此时已经无法再做任何反抗,强烈的窒息感近乎阻断了她大脑的供氧,令她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陆离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这让她想起自己上初中第一次学习游泳的时候,稍有进步就自大的跑去深水区,结果差点被水淹死,要不是当时体育老师比较细致,观察到了自己的情况,恐怕自己早已是一具被水泡肿的浮尸了。只是,让陆离没有想到的是,十年之后的自己,竟然会被一个人渣掐死在这个诡异的酒吧里!
就在陆离即将断气的时候,空气中传来一阵低沉沙哑的声音,这声音就像某个声带被毁的专业主持人所发出的一样,虽然低沉有力,但却异常难听。
“欢迎来到血色酒吧……芸芸众生,痴男怨女,恩怨情仇,爱恨悲欢,你是否已经厌倦了这些凡俗的无趣?这里将为你打开生命的崭新篇章……
这里是复仇者的天堂,罪恶的修罗场,恩怨的审判庭……
在这里,复仇者会获得无上的力量,有罪者会得到最恐怖的惩处,所有的恩怨都会得到……最公正的审判……
菩萨畏因,凡夫畏果,一脚入红尘,万世染因果……”
声音虽然难听,但陆离却完全被它所吸引住了,仿佛这个声音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当它在空气中回荡时,一切正在进行中的动作全部都会被按下暂停键,原本已经快要窒息而亡的自己,又瞬间恢复了意识。虽然仍然被贾森按在地上,但原本掐住自己的双手却一下子松开了,陆离就看到,贾森的眼睛此时已经变成了无神的灰色,整个人就呆滞的跪在自己的身前,一动不动。
陆离的大脑此刻也不受控制,竟然开始回味起刚才听到的这席话,虽然自己究竟为什么会陷入到如此诡异的场景里尚不得知,但她毕竟是一个整天靠想象力过活的网文小说家,置身于这种环境下还是很快保持了冷静。只是,复仇者、罪恶、恩怨、因果……这些词究竟是什么意思?
很快,这个声音缓缓地结束时,整个世界又开始慢慢恢复到原来的状态。陆离也转瞬清醒了过来,她看到眼前表情呆滞的贾森,那原本已经变成暗淡灰色的双眼,又开始逐渐充血变红,而他跪在那里的身体,也打破了刚才僵硬静止的状态,逐渐做了出一些简单的动作反应。
“该死,等他清醒过来就完蛋了!”
陆离这样想着,立马双腿蜷曲到自己的胸前,脚底冲着贾森的胸口位置,双脚并拢用力蹬去,刚开始有苏醒迹象的贾森,猝不及防受了陆离这一脚,直接被踹翻了过去,原本已经跪在陆离身前的贾森,现在已经后仰着躺倒在与陆离距离两米开外的地板上,后脑勺着地,眼看又流出了一滩鲜血。
陆离也不耽搁,趁此机会立马起身,转头向酒吧的大门方向跑去,一直到自己跑到了门外,转头再向酒吧看去,才发现“血色酒吧”四个深红大字正闪烁着妖异的光芒,突兀的呈现在自己眼前。
陆离已经不想再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慌张地四处张望,试图找到一辆车帮助她逃离这里。此时正好在路旁停下了一辆蓝色出租车,车上走下来一对年轻男女,陆离赶忙飞奔到车前钻到了出租车的后座上。
“这位小姐,你要去哪儿?”出租车司机扭头看了一眼匆忙坐进后座的年轻姑娘,诧异的问道。
陆离并没有答话,进入车子后她就一直把身位压低,匍匐在后座上,眼睛透过车窗盯着酒吧门口的方向,发现贾森并没有再追出来。
“去派出所······不,去省立医院!师父麻烦你快点,我赶时间!”陆离原本下意识的想去警局报案,但复又一想,如果真的去报了案,靠“侦探叶博”的名头所掩盖的其他侦探社成员的真实身份恐怕也就被曝光了,虽然自己跟侦探社的其他成员并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但毕竟谁都不想招惹太多是非。所以陆离决定改去省立医院,因为肖南今天在医院值夜班,陆离希望能够获得侦探社第一“智囊”的帮助。
省立医院在泉城有两个院区,肖南所在的院区是东部的高新院区,从酒吧坐车沿着东新路直行大概20分钟就能到,这条路两侧会路过许多大型商超,算得上是泉城最为繁华的地区之一。
然而,出租车在路上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原本喧哗热闹的环境逐渐安静了下来,正坐在车里认真思考的陆离突然感受到一阵冷意传来,这个感觉跟刚才在酒吧感受到的寒意一模一样!
陆离瞬间就警醒起来,左右四顾后,发现出租车里并无异常,但车外的场景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高楼林立、霓虹闪耀的街道,现在一下子变成了灰楼破瓦、红砖泥墙,仿佛回到了上个世纪90年代!
车里已经冷的陆离开始呼出寒气,车速一直保持着40公里左右匀速行驶,她尝试了一下在不惊动司机的前提下开了一下车门,如她所料,打不开。
就在陆离想要往左侧移动,去尝试开一下另一侧的车门时,突然听到从驾驶座传来了含糊不清的声音,呜呜哇哇不知道司机在说些什么。
陆离这时候是没有勇气去跟司机搭话的,毕竟自己都能意识到周围发生了变化,司机不可能没有发现,那这十几分钟一直都没有反应的原因,肯定是这个司机本身就有问题!
陆离努力集中精力,终于听清楚了司机嘴里的话,这家伙根本不是在说话,而是在笑!但又仿佛嘴里塞了什么东西,笑声也模糊不清。
陆离此时汗毛竖起,因为这个笑声越来越大,她也听的越来越清楚,这就是贾森的声音!与此同时,陆离看到司机的后脑位置开始渗出血来,想到刚才贾森在受了自己一脚后,后脑也受了磕伤。
“靠!没完没了了是吧?姑奶奶就不信这个邪了!”
饶是陆离素质良好,这时候心中也窝出一阵火大,伸出右腿瞄准了还在开车的贾森的后耳根处,使出浑身力气用劲踹了过去!
“嚓……”沥青马路上传来了轮胎摩擦的刺耳声音,兴许是陆离这一脚踹到贾森后,带动贾森不小心踩到了刹车,出租车在重刹之后急停在了路中央。
“啪!”陆离终于推开了车门,踉踉跄跄地从后座位置爬了出来,刚才的急刹让她的脑袋朝着副驾的座椅后方撞了一下,虽然强撑着勉强保持意识清醒,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马路上,但整个脑子现在依然嗡嗡作响,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砰!”正当陆离想要坐在地上稳定一下心神时,突然听到了车门打开的声音,暗叫不好!肯定是贾森从车里出来了!
果不其然,这时候的贾森狰狞恐怖,在被陆离用匕首刺了小腹之后,后脑勺又摔在了酒吧的地面上,加上刚刚又受了陆离一脚,面门撞击到了方向盘上,现在满脸血痕,鼻子直接碎裂暴露出了惨白的鼻梁骨,真应了那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靠,真是阴魂不散!”陆离骂了一句,不再奢望能坐下休息了,慌忙跑了起来。
不过,现在周围的环境跟自己熟悉的泉城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当下周围一片荒凉,别说人影,连个像样点的建筑物都没有,陆离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沿着马路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大概跑了将近二十分钟,陆离绝望的发现,无论自己用多快的速度跑,贾森都跟她保持着二三十米的距离一直拖在后面,这就好像是一个猎人在跟自己的猎物游戏,等什么时候玩腻了,再一口吃掉她。
又跑了十来分钟,在陆离即将脱力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建筑物前,这里好像是一栋烂尾楼,工程还没完工,但已经被抛弃荒废了。
陆离没心思关心楼的建筑进度,慌不择路的跑了进去,她想先尽量躲藏一会,好恢复一下体力,顺便也想想对付贾森的方案。
陆离一口气跑到了三楼,找到了一个隐蔽点的房间,这时终于耗尽了自己的体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起了粗气。
然而,刚刚休息了不到五分钟,陆离就听到门外不远处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还夹杂着贾森含糊不清的声音,仔细去听隐约能听到“婊子”、“臭娘们”的字眼。
这个时候跑出房间肯定会被贾森抓个正着,陆离索性直接抓起身边的两块红砖,准备等贾森进入房间时偷袭一下看能否砸倒他。
“姐姐,你那样是杀不死他的,你快去那边,躲到柱子后面!”一个青涩的声音突然传入陆离的耳中。
陆离猛然扭头向后面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身后两米远的地方竟然站着一个男孩!
这男孩身上穿着款式特别老的校服,感觉应该是个初中生,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姐姐,你快躲起来啊,再不躲就来不及了!”男孩的声音很焦急,仿佛在为陆离的处境担忧,与此同时,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感觉马上就要走到门口了!
陆离拿着一块砖头蹑手蹑脚的跑到了石柱后面,把自己藏了起来。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思考究竟这个男孩是什么人了,只能优先应对当前的问题。
陆离藏好后突然想起小男孩并没有跟着过来,就想伸出头去喊他,刚把脑袋探出石柱一点,就瞥见门口的地上已经出现了贾森的黑色皮鞋,急忙又把脑袋缩了回来。
陆离听着贾森的脚步声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使劲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汗水已经完全浸湿了她的黑色t恤。
当初在酒吧差点被贾森掐死时,和在出租车上飞踹贾森的时候,陆离也很紧张,但第一次是因为恐惧和绝望,第二次则是出于愤怒和决绝。然而这一回,却是纯粹的疲惫和崩溃,因为自己已经没有了体力,也没有援手,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跟一个不知疲倦又凶狠健壮的人渣缠斗,真的是没有任何胜算可言。
陆离觉得,几分钟后自己可能就要死在贾森手里了,可能是被他掐死,也可能是被他咬死,或者被他抓住自己的脑袋往墙上活活撞死,无所谓了,只要自己不被这个人渣侮辱,怎么死都能接受。只是,贾森从一开始的诉求,好像就是想要跟自己亲热,希望双方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这个人渣别再有变态的兴致,实在不行,自己就从旁边的窗户跳下去吧,一了百了!
正在陆离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而陷入胡思乱想的时候,贾森那张恐怖的脸突然从柱子后面探了出来!
“bingo!小婊贝,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