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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改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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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的朱雄英他怎么也没有想到, 最后他成婚一事上最大的绊脚石的人竟然成了泰定帝!

    等朱雄英从泰定帝的嘴里得知,常氏已经同意让他娶陈亘,却是泰定帝不同意就此定下, 事,才只能缓着。朱雄英终是没能忍住的问:“爹,这是为什么?”

    “你是明知故问, 还是当真想不明白?”泰定帝面对儿子的质问,反问之。

    朱雄英一僵,若不是蠢得无药可救, 怎么会不明白,之前泰定帝就已经说过了。

    “爹就没有想过,她也可能会成为至儿的助力。”朱雄英终于没有再揪着为什么不放,可是他也想知道在泰定帝看来,是不是陈亘就没有任何可能成为朱至的助力?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 泰定帝听到这话, 目光变得凌厉的质问朱雄英, “你是在告诉我, 你身为至儿的兄长,还不如一个女人可靠?至儿有你我作为靠山还不够,得再拉拢旁的人?”

    一怔, 朱雄英反应过来道:“爹,孩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孩儿也希望能给至儿更多助力。朋友会比敌人更好。”

    泰定帝依然没有松口, “人, 先让她进宫陪着你娘, 至于什么时候同意你们的婚事, 再议。”

    完全不给朱雄英再开口的机会, 直接就把朱雄英打发了。

    朱雄英实在头疼, 一时闹不明白,泰定帝到底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呢?

    最终,朱雄英实在想不明白,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写在信上,送到朱至手里,只希望朱至能给他想出个主意。

    朱至面对应天送来一封又一封的信,主角都不一样,总的来说,都把朱至当成了可以出主意的人。

    泰定帝给朱至的信分明已经流露出,愿意成全朱雄英和陈亘的意思,朱雄英却在信中提及泰定帝果断拒绝,哪怕常氏明明已经同意都不肯,那肯定有原因。

    朱雄英弄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只好找朱至求助,希望朱至能够指出,到底他犯了什么错误,能让泰定帝执意不肯点头答应这门亲事。

    朱至看完朱雄英信中的内容,迅速的提笔回信。

    为了一个女人欺骗父母,甚至不惜连她这个当妹妹的都利用了,朱雄英就没有考虑过,最大的问题是他自己吗?

    什么时候开始,朱雄英成了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惜伤害身边的亲人的人。

    为了一个陈亘昏了头的朱雄英,怎么不让泰定帝担心呢?如今可以欺骗父母,用妹妹当棋子也要达到娶陈亘目的的朱雄英,将来会不会也为了这个女人舍弃天下?

    身为一国太子,泰定帝曾经也是作为太子的人,纵然泰定帝重情,可是泰定帝从来都知道,天下何以为重。情,尤其是儿女私情,终究只是生活中的点缀罢了,不该左右于人。

    然而,朱雄英现在表现出来的是,为了一个女人,他可以不惜一切,这怎么不让泰定帝忧心呢?

    收到朱至送来的信,朱雄英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反省自己的作为,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他竟然让父亲生出这样的想法,他成了一个为女人可以舍弃一切的人?

    不,不是的,他从来不是这样的人。从来不是。

    朱雄英意识到自己到底犯下什么样的错误,才会让泰定帝执意不肯点头同意他和陈亘的婚事,那就得用行动向泰定帝证明。

    泰定帝既然说了愿意让陈亘进宫,证明这就是给朱雄英的机会,朱雄英也不必再心急如焚。

    此时,泰定帝也让弟弟们各回各的封地。

    一众人都与泰定帝拜别,泰定帝叮嘱弟弟们道:“以后,各地的安宁与否全靠你们告诉我。你们一定要帮我支撑起天下。”

    当哥的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容易,在场的谁人不清

    楚,他们还没有那个资格帮着泰定帝撑起天下。

    泰定帝如此叮嘱他们一番话,不过是让他们有所负重,到了各人的封地中,切莫肆意妄为。

    “大哥放心。”在他们这些当地的人面前并不称朕的泰定帝,也叫他们情不自禁的唤上一声兄长。

    “保重。”泰定帝纵然不太舍得兄弟们离开,但也不得不让他们离开。

    “大哥也保重。”一众已然成年的王爷纷纷冲泰定帝抱拳,希望泰定帝能够保重身体。

    众人托家带口,纷纷上了马车,这都离去。

    最是引人注目的莫过于燕王一家,而如今的冤枉是朱高炽。他们走了,朱棣却依然留在应天。

    朱元璋早就已经下过严令,从今往后朱棣都只能被困于应天燕王府的方寸之间,至死不能放出。

    原本对于放不放朱高炽回北平,朝臣们议论纷纷,最终还是泰定帝拍板,北平早已不是当初朱棣所在的北平,有朱至镇守北平,谁也生不出半点乱子来。

    朱高炽不仅仅是朱棣的儿子,也是魏国公徐达的外孙,念在这一点上,泰定帝愿意放他们一家回北平。

    纵然朝堂上的人都觉得泰定帝这一举动过于冒险,未尝没有放虎归山的可能,泰定帝却执意为之。

    最终谁也拗不过泰定帝,便只能由着泰定帝把朱高炽兄妹和徐氏一道放到北平。

    泰定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要叮嘱朱高炽。事至于此,确实都已经注定,泰定帝根本不怕朱高炽到了北平能掀起什么风浪。

    终于上了马车,徐氏与儿女们一车,二子朱高煦激动的道:“娘,我们真的可以去北平了?爹一直希望我们可以去北平。”

    徐氏第一时间捂住朱高煦的嘴,“不许胡说八道。”

    祸从口出这句话,难道他忘得一干二净了吗?徐氏急得不行,可是对于前路也充满了未知。

    北平,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北平。他们回去,不过是和在应天一般换了一个地方受人监视罢了。

    可是,看着身边的儿女们,想到还在燕王府内的朱棣,这一切都是她的选择,路,依然要走下去,无需回头,也不能回头。

    朱至也就知道了,泰定帝把她的叔叔们放出去了不少,就连北平这里,也让朱高炽过来。

    也行吧,让他们过来就过来,北平,早已今非夕比。

    是以纵然朱至忙得不可开交,算着朱高炽他们一行抵达北平的时间,还是亲自到城门接人。

    徐氏在城门瞧见朱至时,不得不感叹朱至的确八面玲珑。

    “姐姐。”一见朱至,朱高炽甜甜的打起招呼,微胖的身板笑起来憨厚可爱。

    在他身后的人一个个都跟着唤姐姐,朱至迎着上前将他们一个个抱下,三男三女,徐氏也是不容易。

    朱允炆与汤显也在身后与徐氏见礼,“四婶。”

    “哎!”徐氏闻此唤,露出笑容,看着汤显的眼神那叫一个满意。

    朱至是朱元璋孙子辈里成亲最早的人,嫁的也还算不错。徐氏见过汤显几回,一如马氏和常氏一般认为汤显是个不错的孩子,朱至深居高位,早已经不是需要男人给她尊荣富贵的人,自然也不需要一个多么出色的郎君。只须一个能够包容她,陪她度过一辈子的人。

    “燕王府我都已经让人打扫干净,里面的所有摆设都没有动过。四婶回府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添减的东西只管开口,我命人及时更换。”徐氏的面子朱至给,既然都已经来到这儿了,燕王府的一切,朱至当然也都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

    “让你费心了。”徐氏岂不感激,朱至对他们家从来都很不错,若不是朱棣动了那样的心思,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比现在更融洽。唉,终究是没有弥补的可能。

    “我倒是不怎么费心,都是徐将军操办的。”徐辉祖听说姐姐和外甥们要来,高兴得早就已经开始置办东西。朱至不过是顺势把他要给徐氏或者是朱高炽的东西,一样一样搬进燕王府。

    提起徐辉祖,徐氏四下张望,没找到他的身影,不解的问:“辉祖怎么没来?”

    “互市刚开,需要徐将军镇守,如今应该在巡逻,带四婶回府休息之后,他应该能陪四婶吃个饭。”朱至且答来,徐辉祖在她手下办事,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徐辉祖做什么去了。

    徐氏闻言,当知朱至对徐辉祖委以重任,十分感激的道:“辉祖性格有些高傲,多谢你包容。”

    朱至挥挥手道:“四婶是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想什么说什么。包容是不曾包容,反倒是他们得容忍我的坏脾气。四婶车马劳顿,肯定也累了,还是先回府休息吧,有什么话,您在北平,我也在北平,来日慢慢叙旧就是。”

    接人,总不能接了人,就原地站着不动。是该让人赶紧回府歇着才去。

    徐氏自然认同的,与朱至颔首,在朱至一路护送之下,安全的抵达燕王府。

    “你们不进去坐坐吗?”徐氏在门口下车,回头一看朱至却没有要下马的意思,发出邀请。

    “四婶领着弟弟妹妹们先休息,等哪一日府上安顿妥当了,您请我,我肯定上门。今日就不必了。”朱至是个心里有数的人,因而绝不会在他们刚到北平的第一天进门,让他们一家子忙得不可开交。

    徐氏自知朱至说的不是客气话,也就不再邀请,“那就等我收拾好府里之后,再给你下帖子。”

    朱至侧头扬起笑容道:“好。”

    一个好字落下,朱至调转马头,领着朱允炆和汤显一道回府。

    “为什么四叔都已经做了那样的事,爹还会把四婶他们放回北平?”回去的路上,朱允炆总有些想不明白的问题。想不明白,那就跟朱至问个清楚。

    “为什么不能把他们放回北平呢?”朱至不答反问。

    朱允炆皱起一张脸,就朱棣做下的事,难不成朱至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四叔是四叔,四婶是四婶,怎么能一概而论?再说了,北平早已不是当年四叔封地的北平。难不成你以为北平在信国公的执掌之下,如今又由我来接手,四婶他们回来了,还能从我手里夺回北平吗?”朱至把朱允炆不敢脱口而出的话,明明白白的摆在了朱允炆的面前。

    末了拉住缰绳,回头看了朱允炆一眼,朱至道:“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不会畏惧任何敌人。斩草除根,永绝后患,那是适合于不死不休的敌人,可是四婶和高炽他们并不单纯是敌人,更是亲人。”

    亲人这两个字说出来,朱至凝望着朱允炆问:“亲人是什么,你能明白吗?”

    朱允炆脱口就要回答,朱至却摇摇头道:“不应该这么问。应该说,对谁动手能让亲者痛,仇者快。你知道吗?”

    啊!朱允炆情不自禁的张大了嘴,呆滞的望着朱至。

    “若是咱爹对四叔他们一家子动手,只会让全天下的人都看了笑话,也让我们朱家变成笑话。很明显咱爹是不希望骨肉相残。那么在天下大定的情况下,为什么要对亲人动手呢?你得记住一句话,仁至方可义尽。无论是对谁都一样。”朱至是相信泰定帝的,相信泰定帝心里不是没底的人,所以面对一众兄弟们手握兵权,泰定帝还能把人放出去,心中必有他的思量。

    朱允炆显得有些羞愧,“是我太过狭隘了。”

    朱至并没有趁此机会狠狠教训朱允炆,只道:“所以你要打开眼界。”

    朱允炆重重的点头,表示一定会乖乖听朱至的话,他会努力打开眼界。

    旁边的汤显听着朱至

    教导朱允炆的话,发现朱至说的这些不管是对谁其实都适用的。

    仁至方可义尽。

    汤显想啊,这些话他该告诉信国公,也好让信国公知道,在大明朝廷里,皇帝公主对他们这些功臣的态度,或许可以让信国公更放心。

    不过,于徐氏来说,多年之后重新再回到北平,看着熟悉却陌生的北平,她是茫然的。

    这么多年以来,在朱至的大力支持之下,大肆修缮北平,街道也好楼层也罢,甚至就连整个格局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乍然出门看着周围,徐氏都有一种自己是不是还在北平的感觉?可是,怎么从未听说北平修缮呢?

    想到昨天徐辉祖同她说起,不仅是北平城内,就算是运河,都已经动工修缮。北元送进来的人全部几乎都投入到了修建工程啊,如此架式,但凡看到的人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迁都啊!

    谁都明白,应天不可能一直作为大明的国都,可是自朱元璋开始却一直没有拿定,到底该迁都洛阳或是长安。

    彼时也有人提议,北平合适。北平原本是元朝的大都,对于元朝深恶痛绝的朱元璋,确实一开始就否定了北平。

    然而,却是朱元璋否定的北平啊,在朱元璋在位之时,却悄然无声地修建起城墙,运河,道路。

    徐氏想的是,到底是谁说服了朱元璋的?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在朱元璋手里都定下的事,如今由泰定帝接手,这件事只会加速推行。

    当然,徐氏也问起另一个问题,北平大肆修建工程,为什么没有传到应天,至少在应天里根本无人讨论这些事。

    徐辉祖何尝不明白徐氏到底在问什么,明明白白的告诉徐氏,北平城内所有的款项支出几乎都是朱至负责。

    工程修缮根本不需要向朝廷申请拨款,也就意味着北平要怎么修,怎么建,都不需要通过应□□廷的同意。那,也就无须向人表明这是准备好的新都。

    这样一来,对于朱至怎么修缮北平的事,很多人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只是朱至的个人行为。

    就算从前是信国公镇守于北平,那也可以是北平单独的操作,只要不问朝廷拿钱,朝廷也不怎么在意你如何修河通路,毕竟这也是功在千秋,功在百姓的喜事。连朱元璋都明文规定,若是地方有修路造桥的事儿,官府一律支持。谁要是敢拦着百姓修路造桥,必重罚。

    所以,谁还会不长眼的管一个北平如何修河通路?

    徐氏不得不说,朱至在下好大一盘棋。而这盘棋能够得到朱元璋和泰定帝的支持,证明了这盘棋一定能活。

    吐一口气,徐氏心情十分复杂。

    徐辉祖与徐氏再提了一事,“姐姐素有女诸生之称,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公主不是安分守己的人。那姐姐有没有想过可以和郡主一道办一些事儿?”

    徐氏闻言抬眸与徐辉祖对视,徐辉祖十分干脆的道:“依姐姐的才学,若非是女儿身,也未必不能参加科举,出仕为官。我只是不舍姐姐,满腹经纶,一身本事,却只能浪费于内宅之中。公主是个海纳百川的人。而且公主也缺人。若是姐姐愿意助公主一臂之力,公主绝不会推辞。”

    于徐辉祖看来,来了北平,面对全新的局面,徐氏大可以活出自己,无须再事事念着别人。

    “你是要我将你的外甥他们抛之脑后吗?”徐氏且问之,徐辉祖赶紧道:“当然不是。恰恰是要为了他们谋算,所以姐姐更应该走出来。燕王,不,姐夫是不可能再为他们谋划什么,倒不如姐姐来。将来他们能不能在朝堂占据一定的位置,无人敢欺负,难道要奢望于陛下的仁慈,他人的宽厚吗?”

    此话,说到徐氏的心坎上了。

    徐氏哪里会不明白,如今她和儿女们能过得挺好,都是因为泰定帝在上头,表现出对他们的宽厚容忍。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将来的事谁也不敢保证,唯有自己控制得住,争取得到的,那才是他们能够牢牢把握的。

    徐辉祖只是希望徐氏能够利用自己的本事和才学,一步一步的凭自己而立足,将来也能为儿女们撑腰。

    “我想一想。”徐氏是心动的,但也仅仅是心动。她得考虑,一旦选择跟在朱至的身边,和朱至一起做事,以后她与朱棣是不是就会渐行渐远?

    徐辉祖为徐氏指出了一条道路,至于徐氏是不是选择走向这条路,那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只想让姐姐过得更好,因此会想方设法的把徐氏推出来,而不一味的让徐氏困于朱棣的阴影。

    他们徐家在朱元璋和泰定帝面前都是有些分量的,凭着这些分量,足以让徐氏过得更好。

    所以徐辉祖是希望徐氏可以迈过燕王府的门坎,此后依靠徐家的门户立足于这世间。

    不得不说,徐辉祖对徐氏这个姐姐是极其不错的。

    北平城里,朱至怕是相对忙碌的人。互市有沈棠出面定下规矩,朱至也得去给她撑腰,不需要做得太多,杀鸡儆猴的时候出现就成。

    相比之下还是工程显得更麻烦。

    “人还是太少了,供应不上。”沈彬与朱至开门见山的说了。

    朱至马上意识到的道:“你还是想让我从军中拨人。”

    “公主虽然让附近的百姓争相帮忙,可是人员毕竟有限。军中将士无论从体力或者是办事效率上,都比他们强的多。按公主原本的计划是要在这两年之内修通运河,人手不够,进度慢。”沈彬比较清楚实际情况,难得朱至就在眼前,岂能不提出来。

    “那就往其他地方招人。”朱至有自己的思量,动用军中将士在朱至看来并不妥当。至于这人手不够的问题,那也得解决。

    “由各地官府出面,所有人员一律由官府亲自护送,谨防有人打着朝廷的名号,做出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事。”朱至叮嘱一声,也是不得不防,毕竟消息不灵通,很有可能有人会打着朝廷的名号,行的不仁不义的事。

    “如此一来,支出只怕就要多了。”沈彬知道朱至不是那小气的人,可是以个人之力建一个国都,朱至每每支钱的时候心里就不会觉得难受?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然而朱至这辈子爱财如命,费尽心思的生财有道,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肆意的用钱砸人。现在正是体现金钱价值的时候,朱至哪里会吝啬舍不得。

    沈彬感叹的抬眸瞥过朱至,真真是不得不服气。

    “钱,不用给我省。这些人背井离乡的做这些苦力活,一应吃的一定要好,餐餐得有肉,也得保证他们的休息。”朱至想了想补充道:“往各地招人的事就不劳你来了,让锦衣卫出面,一应护送人都由他们来。”

    对此,沈彬绝没有意见,求之不得不是吗?

    朱至回头冲万河道:“北平附近的州县,你派锦衣卫出面和当地接洽,所有愿意前往北平做事的人,由官府登记造册,一旦出了什么问题都由官府承担,以安民心。再告诉他们,秋收之前会放他们归乡收成。一定会确保他们既挣了钱,粮食也不会丢荒。”

    朱至要给百姓们机会挣钱,也并不代表把粮食抛之脑后。

    要是供粮不及,这可是要闹粮荒的,到时候辛苦的就是百姓。所以,一定要保证耕种之后再考虑其他。

    “是。”万河应下一声是,这就赶紧前往。

    “别太远了,远了来不及,就近。三五天路程能到的最好。”朱至叮嘱一声,也是距离太远,最后未必不会闹出事。

    万河除了乖乖听话

    照做,再没有别的办法。

    这样一来,朱至又往州府弄了几万人过来。因着朱至待人宽厚,虽然让他们干活,但吃的住的地方都很好,工钱也是极高的,因而做事的人都干劲十足,每日的进度也是十分惊人的。

    很快秋收,朱至放假让人归家收粮去,同时也向他们保证,等他们收了粮再回来,一定还会要他们。

    尝到甜头的百姓们乐呵呵的归家,干劲十足的把家里的粮食收好晒干,随后便带着家里能干活的人一道出门。

    朱至让人做事,从来不分男的女的,只要能干活便一视同仁。

    好吃好喝还有工钱,这么好的待遇,要不是家里离不开人的,谁不赶紧把自家的婆娘叫上。

    有人将北平内的工价和待遇说出去,不知吸引了多少人一道涌来北平。

    人,自然是得多多益善,沈彬不是说人不够吗?现在四面八方的人都赶来北平,只为挣钱。北平这对于多少人来说是发财致富的好地方。

    北平的工程进度迅速,应天里随着齐家村丰收,大明朝一片哗然,竟然真的有一年两季的稻谷吗?而且收成竟然是从前稻谷的两倍之多。

    推广,必须要推广这些粮种。工部的人都火热了啊!这样的粮种对大明来说意味着什么,傻子都懂。

    偏不仅仅是粮种,齐家村还有洋芋,番薯,玉米,土豆等物,都是可以种在坡地,而且耐饱的粮食。

    嘶!一个小小的齐家村啊,竟然有那么多的好东西,太不可思议了吧!

    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惊喜丢出,满朝的大臣们好些都没缓过来,可是呢,在事实面前,已经用行动证明,粮种也好,肥料也罢,甚至是从番外弄回来的东西都好,都是可以解决大明百姓温饱的好东西,那必须要大力推广。

    不过,该让谁来做这件事?

    还用问吗?想学的人来齐家村,由延侯舒笙亲自教授,工部的官员必须保证自己学会,而后每人前往一县负责推广。

    齐家村,齐老五的爹啊,那都得以封侯,平侯。一时间让人震惊不矣,一个泥腿子,既不曾考取功名,为官为民,也不曾上阵杀敌,立下赫赫战功,竟然也能被封侯?

    肥料这等好物,能添加粮食的收成,难道不算对民有功?

    研究出一年两季粮种的舒笙对国有功,能让粮食增产的肥料出自齐老爹之手,同样也有功。

    泰定帝既然放的话,让朱至王后继续收拢各方面的人才,那就得说话算数。该给的奖赏绝对不能吝啬,否则怎么让其他人朝不同方向,却是同样利于国家发展的方向前进摸索?

    已经尝到甜头的泰定帝认为,可以像朱至说的那样,全面发展人才,这科举的内容是不是也该改一改?

    是的,泰定帝突然意识到,自家老爹圈的科举考试的内容,真是让人除了死读书外,读不好说的人大概只有一种结局-坐吃等死。

    可是,泰定帝问自己,若是他当的不是太子,倘若发现读书没有出路,他会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不会的。对于泰定帝来说,读书只是一条出路,并不代表除了读书之外,他不会选择别的出路。反而让家人为了他读书而吃苦受罪。

    然而泰定帝也得考虑另一个问题,像他这样懂得变通的人能有几个?

    或者更应该说,朝廷给天下读书人释放出的信号就是,除了读书能够光宗耀祖外,再没有其他办法。毕竟就连考试的内容都已经规定在了四书五经内,而且能答题的规矩都定得死死的。

    泰定帝知道朱元璋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无非是要把天下的文人学子都牢牢的掌控在手里,也把大明朝牢牢的握在手中。

    然而果真能握得住吗?

    真正的聪明人想要完全控制住

    是很难的,真正能够控制的只有那些蠢货。

    然而一旦到了国家生死存亡之际,蠢货果真能够救国救民吗?

    有力挽狂澜于大厦将倾之际的人,必然是万里挑一的聪明人,所以朝廷对这些人的控制几乎等于零。

    所以,定考试范围,不过是让一群蠢人有了机会死记硬背从而有了出仕的机会。甚至因为考试内容的限制,反而让真正的聪明人对朝廷弃之如敝屐。这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泰定帝动了这个念头,思来想去之后,召了文臣们入宫商量。

    怎么说泰定帝也算是登基为帝了,当上了皇帝也该开恩科。泰定帝的意思也很清楚,他想改一改考试的内容。

    这事一丢出来,马上有人道:“这是太上皇登基之后才定下的应试内容。”

    “延侯当初就是朝廷刷下的进士。”泰定帝话音落下,本来想拿朱元璋压泰定帝的人,都闭了嘴。

    “陛下,这不过是一个例外而已。”好在有人缓过来了,小声的提醒,这只是一个例外是吧。

    泰定帝瞥过对方道:“果真只是一个例外而已?”

    听出了泰定帝言语中流露出的不善,似乎要借此机会查查,是不是果真像他说的那样,只有那么一个例外。

    话都捡好听的说,事实上是不是的,大家心里也有点数。可是眼看泰定帝要较真,那赶紧得把话头转了。

    “陛下打算怎么改科举?”泰定帝一照面就已经提出了问题,也表明了态度,要是谁在跟他唱反调,那不是逼得泰定帝拿出真凭实据证明自家老爹错了吗?虽然这么一来,的确让朱元璋面上不好看,然而只要对大明有利,朱元璋也是不会在乎的。

    当然也有的臣子觉得,这事儿还是别逼得太紧比较好。难道真有人想看这大明的两代皇帝吵起来吗?

    想想朱元璋对泰定帝的态度,只怕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儿子这边。

    这样一来,有心挑事的人不就成了他们这些臣子?按朱元璋的性子,想要挑拨他们父子感情,朱元璋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要他们的命。

    所以,对于泰定帝要做的事,哪怕是要改朱元璋立下的规矩,想改那就让他改吧,朱元璋要是不乐意,自然就会回来找泰定帝的麻烦。

    “不再局限于四书五经,也不再局限于答题的方法。明经和明义,农桑等等,你们看着朝廷哪一个部门缺人才的就多加点。”泰定帝顺着这么个思路抛出来,至于到底要怎么做,还得臣子们一道商量。

    “太子跟着一道商量,尽快拿出个合适的章程来,明年朕要开恩科。”泰定帝确定的目标,让儿子和朝臣的一道商量,行不行,他看着。

    不过这件事情得抓紧了,怎么说明年也是泰定帝登基改元的新一年,那不得趁此机会多收人才。

    被点名的朱雄英乖乖的应了一声是,突然想到多年以前,朱至就对朱元璋框定了四书五经作为考试的内容而怨念无比,没想到朱至没把这件事提出来,如今泰定帝奔着大局也决定要改科举的内容。

    但是,朱雄英也得承认,会读书的人未必就能为国出力,为民尽心,而不会读书的人,也不代表于国无用。

    所以,用人之道啊,实在是不好把控。

    朱雄英再一次体会到,人啊,果真是要活到老,学到老。

    好在,古今往来自科举创立开始,取士之道多有记载,先前没有框死内容的时候考的什么,取长补短,对应着自家如今最缺的人来定,并不是什么难事。

    故而,这就牵扯到一个问题了,教材。

    这一点是朱雄英提出来的,要说也是从朱至那儿得来的灵感,之前朱至带人给朱允炆和朱允熥修教材的时候,朱雄英就上面的内容查看了一遍,不得不承认,

    这教材确实该重视。

    是以,考试的内容放开了,可是这上课的内容,是不是应该也集大成而定,也不至于让人面对书籍千千万万,却不能确定考试的内容都有哪些。

    泰定帝面对朱雄英的提议,也问起在座的臣子们都是何想法。

    朱雄英提起教材两个字,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原本朱元璋框定四书五经作为考试的内容的初发点,从各书籍之内挑选出认为可以选为教导的内容,这算不算是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人的思想?这件事从整体来说,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很多人的想法都在动,最终大部分的人都同意,教材方面可以由朝廷出面,集各大家修出,然后发布天下,供天下各州府的学子,先生运用。

    可是教材到底该怎么出,这可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朝廷想要选拔出什么样的人才,就会选定什么样的内容以供天下学子学。

    泰定帝对此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忠、孝、仁、义、礼、智、信,对人的要求,圣人早就已经给出了标准。教材选取,理当弘扬古往今来的美德,更得让后世发扬光大,传承下去,那,才是教材存在的意义。

    这一点当然所有人都是同意的。

    可是这教材集天下人才以修之,初版出来其实泰定帝看了挺满意的。

    年关在即,北平安宁,北元不再进犯,两国再开互市的情况下,泰定帝念着朱至一去北平又是几个月,就想把人弄回来看看。

    是以,朱至领着朱允炆和汤显回了应天,教材嘛,泰定帝正看着,听说朱至回了,刚进宫门,立刻让人把朱至叫进来。

    “驸马和二皇子也一道来了?”泰定帝问上一句,也是觉得正常都应该一块进宫的吧。

    “是的。”百川瞧得泰定帝听到朱至的名字,便满脸的笑容,心里也是高兴,想到汤显和朱允炆也一道回来了,嗯,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朱至就在大家伙都挺高兴的时候,和汤显朱允炆走了进来。

    正跟泰定帝送上教材,而且等着泰定帝夸奖的臣子们,对于朱至的回归,其实考虑的是他们是不是该识趣的先走一步?

    然而泰定帝却在这时候开口道:“要说这教材,之前至儿也给允炆和允熥他们忙活过,正好让她看看,听听她的想法。”

    只是,朝臣面对泰定帝这副要听朱至意见的态度,其实是不满的。在他们看来朱至如此年轻,又是女流之辈,怎知天下学子该学什么东西。然而泰定帝不像是那么随口一说的样子,又想不过是让朱至看看罢了,看一看,出不了什么事,那就看吧。

    “爹。”朱至领人进门,自然是要见礼,一个个臣子们不管心里想什么,也得客气的行礼,“公主,驸马,二皇子。”

    泰定帝看着儿女一脸的精神,心情自然是极好的,招手让朱至上前来,“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你刚回来,这教材也正好修好了,你看看。”

    二话不说的将教材塞到朱至的手里,且让朱至看看发表意见。

    朱至话没来得及跟亲爹说两句,结果亲爹却给她委以重任,行吧,那就看看。

    饶是朱雄英这个当哥的也在一旁等着,也是想听听朱至的意见。

    朱至粗略一番,毕竟这里头的书朱至都看过了,只是看个目录,知晓里面收集的内容,朱至也就能点评了。但是,朱至迎面即问:“这里面怎么没有将士征战沙场,浴血奋战,不畏生死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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