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开台
秦王一脸的不配合, 无论徐辉祖怎么劝,他就是不答应。
徐辉祖如何也料不到,碰上朱雄英和朱至这两个干脆跑路的人也就算了, 竟然还会碰到秦王这样一个油盐不进,如何也不肯配合的人。
“王爷。”突然传来一阵叫唤声,只见马车上的秦王妃走了过来,第一时间唤了秦王。
几乎第一时间, 徐辉祖和秦王都警惕看向她。
“王爷,找不到太孙,就算我们回应天也没办法向陛下交代, 与其直接回去接受惩罚,不如想想办法,兴许能找到太孙和郡主。”秦王妃一番劝说, 听起来都是为秦王着想。
秦王听着一声冷哼道:“说得容易,要是人好找回来我用得着担心?就他们两个, 宫里哪个见着不发愁?他们这一跑早没影了。之前都找不着,以后就更别指望了。”
显然秦王不抱以任何希望了啊。比起费尽心思都不一定找得着人, 他宁可直接回去受罚。
打定主意的秦王立刻道:“走,回应天去。”
说话就要走人,秦王妃赶紧将人拉住,“王爷, 我们并未陷入绝地,王爷何必早早于放弃?”
“人都不见了, 现在不是绝地是什么?”秦王是听不进秦王妃一句话, 也是觉得眼下的局面实在不好挽回, 看看徐辉祖, 本以为是个可靠的人, 事实证明并不是。
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他这追了半天有什么结果?怕是早让人跑得无影无踪了。
秦王此刻打量徐辉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甚至怀疑这是魏国公徐达的儿子?确定没抱错?
徐辉祖如何能看不出秦王的怀疑,只是徐辉祖自己做了什么事值得让人信任吗?
再说,秦王之所以没有回头看上朱至和朱雄英他们一眼,不就是因为对徐辉祖的信任,相信他做下的判断,才让事情变成现在这样?
“王爷。”秦王妃再一唤,无非希望秦王可以相信她一回,听她一句劝。
秦王很是不耐烦的道:“你难道又有什么好主意?”
言外之意不过是让秦王妃有话直说。秦王妃纵然心里极是看不上秦王,也在心里怨念无数,自己怎么会嫁了这样一个平庸又愚蠢的人。然事成定局,到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改变,她既有所图,也得了为那份图谋多出些力。
“太孙和郡主虽然离开,他们的目的毕竟是北平,只要我们熬过这些日子,一到北平,他们一定会出现。”秦王妃如此道来,说的也是事实。
秦王听着这话不由望向一旁的徐辉祖,其实刚刚徐辉祖已经出了主意,盼着秦王可以配合一二,但秦王明显不乐意的啊。
如今好了,就连秦王妃也差不多是那么一个意思,认定这就是一个机会,但凡只要熬过眼前,后面的事就不算是事儿了。
“王爷,王妃所言甚是,我们如果现在回去,陛下只会重罚。只要太孙和郡主安然无恙,我们与太孙他们汇合,就算以后陛下知道,也只会轻罚。”徐辉祖纵然清楚的知道出主意的秦王妃有所图,但是为了不让秦王真掉头回应天,也只能配合劝说,只为让秦王好好配合。
此时秦王听着徐辉祖再一次点明只要寻到朱雄英和朱至 ,一切问题都将得以解决,不可否认也是。
重罚和轻罚总是有所区别的。
已经为人父的秦王啊,完全不想再被朱元璋惩罚。
“你们确定到了北平能见着他们两个?”不怪秦王有此问,实在是秦王怕了。
朱雄英和朱至那么两个小货实在是太过分了,有像他们这样的吗?出门才半天,才刚离应天不远,他们竟然就跑了。
而且还不知道他们手里有没有人,会不会在路上有什么意外。
嗯,秦王承
认,他最怕的其实是朱雄英和朱至有个意外。
秦王问完了还觉得不够,补上一句道 :“徐辉祖,容我提醒你,你是负责他们两个安全的人,他们两个不见了,他们但凡有个什么差池,你负不负得起责?我现在回应天,就算受罚,至少我父皇会在第一时间派人找他们,至于找得着找不着,责任不用你来担。”
此话落下就是给了徐辉祖选择的权利。
徐辉祖可要想好,他到底要担起什么样的责任。
“王爷放心,若太孙和郡主有所闪失,末将提头来见。”徐辉祖是断然不能就这样回去,真要是这样就回去,他往后还有什么脸混?
“好,有你这句话我陪你去北平。”秦王一听徐辉祖愿意担责任了,他是不需要再操心了,好说,就按徐辉祖说的,由他安排这一路的事。
不管是徐辉祖或是秦王妃都可见松了一口气,可算成了。
“谢王爷成全。”徐辉祖不管对秦王是什么想法,此刻必须得谢过秦王。
“你不用谢我,事愋要是办得不好,后果你是知道的。太孙,这两个字的份量你是个聪明人一定能明白,但凡人要是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出半点差池,别说你的头了,我的头也得一并掉了。”秦王是相当的有自知之明,他爹是怎么看他的,他最清楚不过了,为此,他才学得如此乖觉。
亏朱至不在,否则定要问他一问,他乖觉了吗?
他是把自己做下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我不管你怎么办事,人最好尽快找到。等找着他们两个,我一定揍他们。”秦王狠狠的磨牙,说着话转身就走,那言语中的不满是半点不曾掩饰。
徐辉祖应下一声是,保证一定会尽快把人找到。
秦王妃眼看秦王终于同意继续前往北平,自是高兴,与徐辉祖露齿一笑,无奈徐辉祖完全不为所动,与她作一揖,转身就走。
如此不给人好脸色,一旁伺候秦王妃的侍女没能忍住的道:“此人好生无礼。”
秦王妃不以为然的道:“他是徐达之子,若是能给我好脸色才怪。只不过我是真没有想到,徐达竟然养出这样一个儿子来。”
此话叫侍女不解。
“连两个孩子都看不住,我还以为他有多大的本事呢。却不过如此而已。要知道徐达可是我们北元的大敌,因为他,我们北元吃了多少亏。如今养出一个连孩子都看不住的儿子来,虎父犬子,不过如此。但对我们大元来说是好事。”秦王妃是高兴的,高兴于这些传说中厉害的人竟然如此的无用。
大明后继无人,这对他们大元来说自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只是,徐辉祖一转身,立刻吩咐道:“之前往前找人的人,让他们折回去。”
此话落下,立刻引得身边的人侧目,不是很明白徐辉祖何意。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是我大意了啊!”徐辉祖终于反应过来,也是他没有料到两个年纪尚小的太孙和郡主竟然也懂得用计,跑,朱雄英他们知道往前跑是一定跑不过,因此让他们往前追,而他们在后。
“若是如此,傅让是不是一开始就猜到了?”身边的人听明白徐辉祖的话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傅让。
那样的一个人啊,他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这难道不是有所代表?
“不必理会,我是小看了太孙和郡主。傅让既然曾在东宫当过差,想必对他们是唯命是从。人,有傅让在也好,不怕出什么差池。现在我们该做的是尽快把人找回来。看情况,我之前看不起他们,以为他们不过如此,他们也想试试看我究竟有多少本事。”徐辉祖是后悔的,悔于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正确看待朱雄英和朱至。
所以,他也就为此而付出代价了。
人
不见了,这事但凡传扬出去,魏国公的名声就让他丢光了。
深吸一口气,徐辉祖必须要想办法找回场子。他不能让朱雄英和朱至认定他不过如此。
如果按傅让透出的信息,怕是朱至和朱雄英对他的评价也会直达天听。
徐辉祖不由捏紧了拳头,徐家的情况其实并不算太好,看着好像甚得帝宠,实则不然,尤其是出了朱棣的事后。
朱棣啊,朱棣为何被贬,朱元璋一顶谋夺太子之位,企图杀兄的罪名扣在他的头上,这辈子朱棣都摘不掉。
可是,徐辉祖想到外甥得以承爵位,他爹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他,这都是朱元璋手下留情了,否则直接杀了朱棣一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以朱高炽承爵,既是对他们徐家的恩宠,同样也是在对他们家试探。
让徐辉祖护送朱雄英和朱至北上,这就更是试探,看看徐辉祖的本事同时也要知道,徐家和朱棣之间的牵连到底有多深。
明白这些事,徐辉祖是断然不敢乱来。
只是才半天啊,徐辉祖甚至都没来得及弄清楚朱雄英和朱至的性子,更不知道他们的本事,他们竟然跑了。
徐辉祖是不得不反省,是不是他有一些情绪露出来了,叫两位心生不悦,为此,他们直接跑掉,只为让他着急?
不不不,如果朱雄英和朱至有那样的心思,绝不会做下这样的事。那么,有什么是让他们须得离开此处的理由?
徐辉祖突然停下,一个转身看向秦王妃的车驾。
“公子。”端详着眼前的徐辉祖,身旁的侍卫不确定唤一声,也是想弄清楚徐辉祖何意。
徐辉祖吩咐道:“盯紧了秦王妃,不管她做什么都要及时来报,任何小事都不能遗漏。”
侍卫不太明白,这事怎么又跟秦王妃扯上关系了?
但是,侍卫立刻应下一声是,保证一定会办好。
而这时候的朱至和朱雄英领着十几号人,浩浩荡荡的紧跟着徐辉祖的大队人马,看着四散而去忙得不可开交的人,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当然也注意到兵马的变动。朱至道:“咱们得赶前了。”
朱雄英于此时接过话道:“算是不错,终于发现我们在后头。”
听着朱雄英老气横秋的语气,朱至感叹道:“哥哥,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像爹爹了。”
“不好吗?”朱雄英是一个以太子为目标的人,最喜欢的的莫过于别人说他像太子。
不过朱至的想法一向和人不一样,别人乐见其成的事,她可不。
“好也不好。以后我看着你和爹,我得想啊,我这是得了两个爹吗?”朱至摊手很是无奈,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
朱雄英真想揍她!有这么说话的,果然是欠揍得很。
“错了,我错了,是我说错话,我向哥哥赔个不是。哥哥可比爹爹要英俊得多了,怎么能说你跟爹一样呢?”朱至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告饶,朱雄英警告道:“再胡说八道,果真要揍你了。”
朱至连忙安抚的道:“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我们说正事。”
这还差不多,朱雄英也想着说正事。
“我们跑出来了,要是不让人知道就很没有意思了吧。”朱至如是道来,朱雄英认同道:“确实。”
傅让在一旁就不得不问问了,“太孙和郡主是想让谁知道你们不在北上车驾人马里?”
朱至笑笑接话道:“别管是谁都成,反正我们只看最后有谁急地趁此机会做事。”
这话傅让算是反应过来了,“啊,秦王妃?北元人?”
话到这儿立刻停止了,有些人不能说出口的,傅让清醒无比。
“说对了。”朱至点点头
认真地评价。
傅让提醒道:“徐世子并不傻。”
对啊,一开始看到秦王妃徐辉祖就提起十二分的小心,就是知道秦王妃不安分,这样一个不安分的人放在朱雄英的身边,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为此不惜出言对朱雄英不敬。
朱雄英是有别的盘算,可这样的盘算呢,朱雄英偏又不说。
“若非如此,魏国公该反省自身养出了个多蠢的儿子。”朱雄英显然对徐辉祖的反应挺满意的。只不过他也想看看徐辉祖有几分真本事,又要如何才能为自己所用,是以,一照面话没有多两句,朱雄英就得用行动对进行徐辉祖考验。
“啊,要是末将没有赶来,太孙会如何处置末将。”听着朱雄英赞许的语气,傅让就不得不问问了。
收获朱至一记白眼道:“你若是跟我们呆了这些日子竟然都不了解我们,那你就不好用了,趁早让你回东宫呆着才是。”
傅让偷偷瞄了朱至一眼道:“回东宫呆着都是最好的结局了。”
“知道就好。走吧。咱们这位徐世子怕是要掉头来寻我们了。所以趁他兵马没安顿好的时候,咱们先一步走,赶在他们之前抵达北平。”朱至还是急着要赶路。不赶不行啊,再不赶路,他们就得被捉回去了,那他们的计划就没有办法继续了。
“也不必如此急。”朱雄英显然有别的想法,“我们绕道走走。”
???朱至是疑惑的,不明朱雄英想绕道去哪儿?
朱雄英同朱至对视,“绕到北平外头去。”
嘶!傅让倒抽一口冷气,他是等着朱至说一个不字的啊,结果朱至想了想点点头道:“也不是不行。要是这样,倒不怕他们怎么找我们了。他们料不到我们去哪儿。”
“北元,虽然北元败退,人家不是没有兵了。太孙,郡主,还是以你们的安全为重。真要去看,也不必急于一时。”傅让头皮一阵阵发麻,虽知朱雄英是不说也就算了,但凡要是说就一定会把事成。
本来寄希望于朱至,希望朱至能够劝住人,现在看来可能吗?朱至那眼神中透着的兴奋不曾掩饰。她怕是比朱雄英更想出去外头看看。
“怎么?你一个一心想除北元人的人竟然不想去北元看看?”朱至仅此一问,傅让赶紧道:“想是想,可不是这样去。太孙,郡主,我们才十来号人。”
“人多了就不好玩了。我的意思更是要借借我们二婶的手。二婶身边有锦衣卫的吧。”朱雄英已经决定,而且这就要付之行动,完全不是跟人商量。
跟在朱雄英身边的祝娘一顿,朱雄英微拧眉头透着不悦,祝娘道:“有的。”
朱雄英道:“怎么让二婶得到消息,并且赶在徐辉祖之前找到我们,你安排。”
祝娘抬头打量朱雄英,盼着朱雄英能够改主意。
“此事就此定下。”可是朱雄英却掷地有声的拍板,表明他并不是在跟祝娘商量,而是就此事定下,谁也别想再劝。
这时候的祝娘能怎么办?
她要是不安排,旁边的朱至要是出手,想出什么样的办法未必可知。怕是比这个法子更凶险。
对此,祝娘连忙道:“奴这就去安排。”
朱至于此时补充道:“也得让北平的人知道。一样要赶在徐辉祖之前让他们找到我们。”
果然是唯恐天下不乱,一伙人出手算什么,须得把各方都挑动,让他们全都出面才是。
“郡主。”傅让都已经怕死了,结果朱至觉得不够?
“你要是怕的话可以回去。”朱至挑挑眉开口,傅让识相的闭上嘴,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是。”祝娘不敢不应,只能乖乖的配合好了。
这回朱至和朱雄英都满意了。
“走。”目的达到,赶路要紧,朱雄英是想亲眼看看,那夺下中原之地,视汉人为猪狗的民族是怎么样的。
徐辉祖转了方向,却如何也没有想到,大家就算都要去北平,并不代表方向会一致。
而为了安全起见,徐辉祖找了与朱雄英和朱至年纪相仿的孩子保护着,就为了让人觉得,朱至和朱雄英都在。
纵然如此,流言却已经四起。
朱雄英和朱至这一路行来,徐辉祖已经尽量避免官员和他们见面,并不代表没有那慕名而来,急于向朱雄英早表忠心的人。
可是朱雄英不在,就算有再多的人打着各种名号来,都不可能见得到朱雄英。
如此一来,没能见到太孙的人心里能舒服吗?
他们不舒服,也就开始冒酸话了。
再加上他们的车队里可是有秦王妃这样一位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她并不是想让大明安定的人,为此,朱雄英和朱至已经不在车队的消息她当然得早早放出去。
如此的消息知道的人越多,秦王妃越高兴!
唯有各方出动才会乱,只要他们一乱,彼时的秦王妃就能趁虚而入,纵然事成,到最后也不怕有人查到她的头上。
随着前来拜见的人当着徐辉祖的面问出朱雄英和朱至是否不在行驾中时,徐辉祖知道,事情瞒不下去了。
本以为能够早早找到朱至和朱雄英的人,终于意识到他小看的两位皇孙并不是等闲孩子。跑出去的人他想找回来,休想。
眼看陷入僵局,徐辉祖还有一个救星。
秦王就在徐辉祖头痛无比的情况下被推了出来,好半响秦王都没缓过来,徐辉祖与秦王真挚相请道:“眼下请王爷一助。”
“我怎么助你,我助得了你吗?”秦王一脸的无辜,他要是有这本事,他都不用愁了!
无奈啊,至今未止没能练出这本事。
面对眼前的徐辉祖请求,秦王立刻道:“你是人人称赞的魏国公世子,比起本事来,十个我也比不上你。我能帮得上你的事,就不算个事儿。”
徐辉祖!!
他是该谢谢秦王相信他呢,或是要跟秦王解释一下,他的本事其实没有那么大?
“王爷,下臣并非说笑。”徐辉祖两样都做不到,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正色告诉秦王,这事儿不是开玩笑,真的不是。
秦王无奈了,他看起来像是开玩笑的那个人吗?
他是有自知之明,因为有自知之明,因此才会让徐辉祖自己再想办法。
“王爷应该也听说了,太孙和郡主不在车驾中的消息已然传扬出去,是谁的作为,秦王不会想不到。”徐辉祖不绕弯子,一五一十的同秦王论起理来。
秦王当然不否认,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事情的经过和始末。
“那你要如何?你要是能把人捉起来解决她,正好。可是那虽是我的王妃,也是北元的郡主,她活着代表北元,也安抚着归顺我们大是的北元人。要是他出了个差池,你看这事能完了?”显然秦王也不是蠢得无药可救的,看看人分析起来,这利害他是清楚得很。
“王妃暂时不能动,毕竟她只是将太孙和郡主不在行驾的消息放出去而已,要说这样就算王妃犯下大错,难以服众。”徐辉祖也没有这个意思啊,这秦王妃是不能动的,观秦王也是同样的意思。
徐辉祖更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坏了朱雄英的大事,那可比他眼下面临的局面更难。
“所以啊,你找我更没有用,我对付不了她。”秦王最大的长处就是有自知之明,一向如此。
自打明了自己非娶北元的郡主不可,他就已经早早打定主意,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他就跟王妃保持距离,她做什么他是管不了的
。至于他嘛,为了避免自己出错,他是什么事都不管。
可惜,他有这个心,不代表别人也有这个心。
比如秦王妃是不断的推着秦王走,就为了从秦王手里得到关于大明对付大元的消息。
大明和北元,这是争夺天下啊,凭的是能者居之。
正因如此,哪怕北元已经退回北地,不代表他们不想卷土重来。
秦王面对王妃总想着北元,完全不考虑想个办法把人的心拉到他这儿。他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是。
至少秦王是早就看出来了,秦王妃是个有理想的人,为了理想,她可以成为一颗棋子,嫁给一个她看不上的男人,也可以蛰伏以待来日。
“末将只希望王爷可以帮末将应付那些官员。”对付秦王妃,秦王要是有这个本事就不会让局面变成现在这样。徐辉祖还是意识清醒的,为此,他是选择无视秦王妃,而让秦王去对付那些来求见的文武百官。
“我是藩王。”秦王一听不用他出面跟秦王妃有所往来,暗松一口气,不过另一个问题秦王得让徐辉祖想起来,别到时候后悔,再说他坑了人。
“你更是大明的王爷,陛下的儿子,太子的弟弟,太孙的叔叔。”徐辉祖如是回答,他相信秦王不是一个糊涂人,不会连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不清楚。
秦王打量徐辉祖一眼道:“我虽然是个傻子,但看你的样子,有魏国公的风范。你想好了?”
徐辉祖显得有些无奈道:“太孙和郡主一走,有些局面就必须请王爷顶上。王爷若是不愿意,末将也就只好硬撑着。”
请人帮忙的徐辉祖其实也做了最坏的打算,要是秦王不乐意,那就不乐意吧,他再想想别的办法。
秦王挑挑眉道:“你也说了我是大明的王爷,陛下的儿子,太子的兄弟,太孙的叔叔。我要是看着你被人为难死,岂不是白瞎了你这一番话?我连你一个大明的臣子都不如?”
徐辉祖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不假,亲耳听到秦王愿意配合,他自是万分的高兴,由衷感谢道:“谢秦王。”
“我们在这儿收拾残局,等雄英他们回来,一定让他们给你赔个不是。看看你因为他们遭了多少罪。”秦王嘀咕了一句,不难看出他心中藏了怨气。
“不敢,不敢。”借徐辉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事到如今他要是半点端倪都看不出来,真是枉费了亲爹多年教导。传扬出去也是丢尽他爹的脸。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凡要是再来寻雄英和至儿的人,我会出面帮你顶着。有我在,他们要是敢乱说话,我撕了他们的嘴。”秦王握紧拳头如是说。
徐辉祖再一次郑重朝秦王作揖,谢过秦王。
最后扫秦王的那一眼,秦王看在眼里道:“你莫不是真以为我傻得无药可救?”
徐辉祖岂敢有此心,要知道如今秦王也是在帮他。
“并无此意,绝无此意。”秦王一问,徐辉祖连忙的解释,生怕秦王误会。
秦王冷哼一声道:“我知道在你们心里除了我大哥,一个个你们都看不上。不过,我再不聪明,见得多了,眼力多少还是要有的。要不然我能安好至今。不过,你们家的人都是聪明人,就老四做下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这话问得略有些坑人之意,可秦王就是直接了当的问了。
“我等并不知。”徐辉祖惊出一身的冷汗。
秦王这一问,谁也不敢说是秦王好奇心作祟有此一问,或是帮着别人而问。
徐辉祖记着魏国公的教导,但凡有人问到朱棣的事,无二话,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他们一家一概不知。
“不知。真是意外。”秦王上下打量徐辉祖,显得不怎
么相信。
徐辉祖惊出一身的冷汗,立刻问:“秦王有所耳闻?”
秦王瞪了他一眼道:“别乱说话,我当时不在应天。老四不管想做什么都不可能找我商量,远水救不了近火。不过,比起别人当皇帝,你姐嫁的是老四,老四要是成了事,你外甥将来也能得天下。”
徐辉祖对此不认可的道:“我徐家忠于陛下,忠于大明。我们认的是陛下,陛下让谁来担起这个天下,我们追随左右。旁的人想用诡计夺天下,我们第一个不答应。”
一番激昂忠心之言,秦王看了看他,最终选择了相信。
正统二字对别人来说不重要,可对有的人而言,什么关系都不必多提,都不是他们可以借此夺天下的理由。
“世子,又有人来求见太孙。”徐辉祖的一番忠心表态,让秦王止住再继续询问的话头。此时有人来报。
他们这一行人赶着路,不过是稍作休息罢了,一个接一个的人来,也是没完没了了。
秦王刚答应下的事,不至于就几句话的功夫忘得一干二净。
“行,我去打发了他们。顺便我也让后头的人都死了这份心。一天到晚就想走捷径,他们就不怕把自己摔死?”秦王挽起袖子立刻往前走去。
侍卫那叫一个懵,什么情况,怎么秦王亲自出面了?而且这一副要跟人干架的架式也是没有谁了,就不反省一下的吗?
“世子。”闹不明白的人唤一声徐辉祖,也是要跟自家世子确认一下,秦王这样确定没问题?
“王爷是在帮我们。”徐辉祖总不至于请人帮忙还能说别人在闹事。
“能帮吗?”不怪侍卫有此怀疑,谁让秦王看起来不太可靠。
徐辉祖警告的扫过对方,提醒道:“同样的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
侍卫惊觉失言,连忙向徐辉祖请罪道:“属下失言。”
虽说徐辉祖信得过秦王,相信秦王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但也不能只让秦王一个人去面对。
警告完手下,徐辉祖跟上秦王。
此时的秦王面前站着两个官员,一个看起来谄媚,一个瞧着倒是挺温和,看他们的衣着,该是五品知府。
“太孙出行,此番目的是北平,你们一个接一个的过来拜见,是要耽误太孙的行程吗?”秦王背剪双手趾高气昂的质问,看着那叫一个不善。
“王爷,下官绝无此意。只是闻太孙一行由此而过,下官特意前来拜见,免得太孙以为下官等不懂规矩。”谄媚的官员第一个接过话,一见秦王身上的四爪蟒袍,自然知道他的身份了。
秦王冷哼一声道:“都是一群自作聪明的人。太孙要是在意这些表面功夫,乖乖呆在应天等着你们进京拜见就是,何至于出来一趟。难道是为方便你们拜见?”
“下官绝无此意,绝无此意。”秦王的话音落下,一个个赶紧解释,证明他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就赶紧滚。太孙不想见你们。”秦王说话那叫一个不客气,叫徐辉祖身边的人听着都不确定的问:“世子,王爷这样说话确定没有问题吗?把人都得罪死了。”
徐辉祖不以为然的道:“秦王无需在意是不是得罪了谁。”
侍卫哑然,话他听着,却也不太明白的。
“身为陛下的儿子,太子一母同胞的兄弟,只要他这一辈子不谋反,他都会是大明的王爷。这些当官的想参他,参他一个无视百官吗?身为王爷若是处处与百官为善,怕是陛下和太子才要担心。”徐辉祖相当清楚其中的道道,并不觉得秦王面对来见朱雄英的官员须得含蓄客气。
“同样的事,不同身份的人做,结果也会大不相同。”徐辉祖一看手下似在思考,不介意再给他普
及普及知识。
“当官真难。”侍卫幽幽长叹,显得很是头痛。
“世上谁人不难?”徐辉祖一顿后回了一句,侍卫更不吱声了。
“王爷。”徐辉祖和手下低语了一番,一旁来求见朱雄英的官并不肯就此放弃。
秦王一听他们唤来,挥挥手道:“再要是不走,你们可就不用走了。我可不是什么好性子。太孙是我的侄儿,他交代我这么点事我是一定要办好的。”
说话间秦王已经从一旁夺过马鞭,显然,谁要是再不走,他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