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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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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个大夫, 如果得不到信任,无论她做什么事,对方都怀疑她无心为对方治病。孙商枝还怎么治病救人?

    朱元璋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不敢不用你?”

    “皇上是天子, 天底下没有皇上不敢做的事。”孙商枝怎么可能觉得朱元璋会不敢杀她呢?

    哪怕是在旁边的朱至也不敢打包票说, 朱元璋气起来会不会杀了朱至这个孙女不是吗?

    朱元璋还是挺满意孙商枝的识趣, 毕竟孙商枝还能记得他是天子。手握生杀大权。

    “从今往后不管是朝堂上的事还是内宫的事, 少让皇后操心。不该传到皇后耳朵里的事, 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敢私下传递, 朕容不得你们。”最终朱元璋冲一旁的宫人们下令。

    朱至听得眉头跳动, 这是打算把马皇后跟前朝和内宫都隔绝开?可能吗?

    很明显在改变自己的行事风格前,朱元璋是觉得堵住天下人的嘴, 不让他们到马皇后的跟前乱说话更好。

    所以朱至听着这么个命令, 不发一言。

    “以后少带你皇奶奶出宫。”朱元璋看着唯唯诺诺应是的宫女和内侍们, 没有忘记旁边的朱至。

    “我带奶奶出宫都是为了让奶奶散心。再说了, 您这分明是掩耳盗铃嘛。”后面的一句朱至嘀咕得小声, 可朱元璋听得一清二楚。

    “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真得让我把你赶出宫,一辈子不许见你奶奶你才高兴是吗?”朱元璋咬牙切齿的指着朱至,就想弄清楚了,朱至是气不死他不高兴是吗?

    朱至算是听清楚了,朱元璋怎么都不肯承认,最大的问题在自身。但凡让马皇后不痛快的肯定都是他们这些人。

    朱至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吗?尤其是一个装睡的皇帝。

    “要是奶奶想出宫呢?”朱至相信,马皇后绝不是那愿意让朱元璋禁锢在宫里的人。

    之前马皇后也不是没出过宫, 只是没有像朱至这样好吃好喝好玩。每回出去马皇后都是有正事, 来去匆匆, 也就不过看看往来的百姓而已。好些年没有真正放开的散散心。

    来去匆匆的人, 其实也错过了亲眼看看, 百姓们过的日子是不是比以前好了。

    朱元璋本能就想说,就算马皇后想出宫,也不能让她出去,可一想,马皇后是他想拦就能拦得住的?

    “只要你以后少撺掇你奶奶就行了。”朱元璋拍板,认定了马皇后想出宫都是朱至挑起的。

    朱元璋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朱至再想否认又怎么否认?乖乖的答应下。

    “好好照顾你奶奶。”朱元璋终于满意。再一次冲朱至下达命令让朱至照顾好马皇后。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奶奶,您去歇着吧。”眼看差不多能把朱元璋打发走了,朱至暗松了一口气。

    “我再看看。”可是朱元璋却没有就此要去休息的意思,走到马皇后的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睡得香的马皇后,朱元璋心里顿时觉得踏实了。

    朱至见着朱元璋,握住马皇后的手,怎么都舍不得撒开的样子。不得不承认,在朱元璋的心里还是有马皇后的。但是却不知道马皇后的分量,是不是能够让朱元璋少一些猜疑,多一些宽厚和信任。

    转念又一想,马皇后嫁给朱元璋多少年了,难不成是从今天才开始影响朱元璋的吗?

    这么多年以来,别管马皇后跟朱元璋说了多少利害,劝阻了多少回,可朱元璋在杀人的事情上,究竟听过马皇后几回劝呢?

    有些事,须得事到临头才能得到答案。

    朱元璋陪着马皇后直至天明,身旁的内侍提醒朱元璋该上朝了,朱元璋这才离开,换上朝服上朝去。

    朱元璋一走

    ,马皇后没一会儿幽幽转醒,一眼看见朱至道:“辛苦你了。”

    一句辛苦听来,朱至冲马皇后轻声道:“奶奶别这么说。”

    马皇后想起身,朱至赶紧上前将人扶起,不忘拿了里头的靠枕给马皇后枕着。

    “你爹怎么样?”马皇后第一时间问起太子,也是生怕太子有个好歹。

    朱至赶紧道:“听说奶奶出事,我爹也厥了过去。商枝看过了,还是让静养。”

    不管是太子或是马皇后,都得好好养着才成。

    “你爹都是被你爷爷给累的。”马皇后微拧眉头,“你爷爷舍不得放权,事事要握在手里,最后累得你爹跟着他一起受累。你多劝着你爹。实在不行,该怎么让你爹好好休养,你做主。”

    朱至被委以重任也是始料未及。

    马皇后突然幽幽长叹道:“有时候我在想,如果这天下不是我们家得的,你爷爷不是大明的皇帝,我们家是不是会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说到马皇后苦涩一笑道:“生逢乱世,既是时势造英雄,也是英雄造时势,谁又能选。走到这一步,没有如果。坐在这个位置,就要担起坐在这个位置的责任。”

    责任二字,何其重。

    重得无时无刻压在马皇后的心头,从不敢松懈。

    “奶奶,天下的责任不是只有您一个人应该背负。我知道您心里记挂着天下,念着天下人。爷爷疑心重,为了大权在握,不惜滥杀无辜,您看着实在难受。可是因为您的存在,皇爷爷也放了不少人。请奶奶念在您能救人,力所能及的救人。您不该再对自己做过多要求。”马皇后想什么,朱至是知道的。

    可是马皇后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自己的头上,更不应该。

    马皇后已经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甚至一直以来都在不遗余力的想要感化朱元璋,让朱元璋能够少几分猜忌,多几分信任,莫一直咄咄逼人。

    扪心自问,马皇后做的已经够多了,如果因为没能把所有人救下,马皇后便觉得自己没用,甚至自己把自己为难死,这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你很通透,很好。”马皇后面带笑容的伸出手抚过朱至的头,很高兴朱至年纪虽然小,却比她一个当长辈的更看得开。

    “奶奶也想开一些,人活着才有可能救更多的人,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还有谁能拦得住爷爷。我爹的身体您也看到了。您要是有个万一,我怕我爹也撑不住。”朱至握住马皇后的手,诚恳的请求。

    马皇后的存在相当于他们朱家的定海神针。马皇后在,一切都会安好。若是马皇后有个三长两短,第一个发疯定是朱元璋。

    牵一发而动全身,马皇后必须得好好的活着。

    马皇后抚过朱至的头道:“说的对。不为别人,就算只为了你,我也得好好的活着。你这一回怕是惹怒了你爷爷了。”

    哪怕马皇后什么话都没问,却也猜到朱至必然做出了令朱元璋生气的事儿。

    她有个三长两短,朱元璋怕是要把错都扣到朱至的头上。

    朱至抓了抓头没敢跟马皇后说,她到底都做了什么事儿。

    她不说,总有人一五一十的告诉马皇后。

    马皇后听完后,额头的青筋不断跳动,问:“你怎么敢跟你爷爷动手?”

    “奶奶是没有看到当时爷爷发疯的样子,而且爷爷第一时间就把商枝下了大狱,我要是再跟爷爷说让商枝为您治病,他肯定不答应。您当时的情况那样危机,我哪敢怠慢,只好事急从权,把爷爷打昏,争取时间让商枝救您。”朱至但凡有其他办法,也绝不会做出打朱元璋的事来。

    朱元璋昨晚看朱至那眼神,其实朱至心里直发毛。

    可是事情都已经做了,又不能倒回去

    。

    朱至吐了一口气,“昨晚爷爷看着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愣是没说到底要怎么惩罚我。我是要装着焦虑不安呢?还是不当一回事呢?”

    马皇后听到这话半响没缓过来。

    “你也说了,你爷爷看着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那你还不慌?”

    朱至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跟马皇后说实话。

    马皇后立刻懂了。抬手示意朱至什么话都不用说。

    祖孙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了然。话点到即止,绝不能全都说出来。

    “娘娘,该喝药了。”朱至和马皇后说话,这会儿孙商枝已经第一时间开药捉药熬药一套做好。

    冒着热气的药端到马皇后的跟前,孙商枝请马皇后服药。

    马皇后看着药叹了一口气道:“这些药吃了当真有用吗?”

    “只要娘娘牢记医嘱,药会有用。”孙商枝正色回答。真诚的目光与马皇后对视,分外认真。

    “也对,我总不能砸了你的招牌,你可是孙家的传人。”马皇后调侃一番,已经伸手端过药,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入口,马皇后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有些苦尝得出来,有些苦却是连说都说不出口。

    等马皇后吃完了药,孙商枝又开始为马皇后诊脉,扎针。

    孙商枝针还没收好呢,只见朱元璋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连朝服都没换,第一时间冲到马皇后的跟前,关心备至的问:“好些了吗?”

    孙商枝正在收针,朱元璋这么一冲进来,她是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尴尬的立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朱元璋可不管那么多,一心扑在马皇后的身上。

    “你先让一让,让孙医女把我身上的针收了。”马皇后再见朱元璋,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平和的同朱元璋说话。

    朱元璋也注意到马皇后身上还扎着针呢。

    孙商枝在一旁恨不得缩成一团,好给朱元璋让位。

    “那什么,你赶紧把皇后身上的针收了。”朱元璋往后退了几步,给孙商枝让一让位子。

    孙商枝立刻上前,迅速将马皇后身上的银针全部收回。

    “皇后没什么事儿了吧?”朱元璋盯着孙商枝问上一句。

    “陛下放心,只要娘娘不动怒,绝不会有性命之忧。”孙商枝冒出这句话,在旁边听着的朱至差点都要给她跪了。

    孙商枝是忘了昨天朱元璋刚把她给关了?当着朱元璋的面另有所指,就不怕再惹怒朱元璋?

    别说,孙商枝真不操这个心。

    孙商枝本就不是把生死放在心上的人,她只做了自己认为该做的事。很明显,治病救人在孙商枝看来就是她应该做的事。除此之外,皇帝把她关进大牢也好,信不过她也罢,都无关紧要。

    她对马皇后的叮嘱,对朱元璋的警告,这一切都是为了给马皇后治病,养好马皇后的身体。

    朱元璋轻咳一声,努力想掩饰尴尬的道:“你们都听见了,以后不许惹皇后生气。”

    朱至听得撇撇嘴,到底是谁惹马皇后生气,心里没点数?

    正好被朱元璋看到,朱元璋无声的警告朱至,不许拆他的台。

    “没大没小,昨天还敢对你爷爷动手。去,拿戒尺来。”马皇后吩咐,没人敢不听,立刻有人上前拿出一把戒尺。

    马皇后转头问朱元璋,“是陛下来还是我来?”

    朱元璋一愣,马皇后已经代为决定道:“还是陛下自己来吧,不痛快的人是陛下。没大没小的东西,确实也欠收拾,陛下无须手下留情,只管往死里打。”

    谁也没有想到马皇后既然如此气愤。

    反倒

    是朱元璋为朱至求情道:“打就不用打了吧,昨天我罚她在雨中跪了好几个时辰。”

    马皇后却深以为朱至是自找的,也实属应该的,狠狠的刮了朱至一眼道:“那是她该的,不管什么情况下也不该对你动手。她拿的哪只手打的你,你就狠狠的抽回去,抽到陛下满意为止。”

    话说着马皇后指向朱至道:“伸出手来。”

    朱至一个字都不敢吭,乖乖的伸出左手。

    “两只都伸出来。”马皇后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朱至还是不敢吱声,乖乖的伸出右手。

    马皇后看向旁边的朱元璋道:“陛下打吧。”

    朱元璋这回倒是有心劝一劝马皇后道:“还是别动手了吧,从小到大也没打过她呀。”

    “是啊,从小到大咱们待她如珠如宝,她倒好,竟然敢对你这个当爷爷的动手。”马皇后愤愤不平,“就该狠狠的揍她一顿,让她长长记性。”

    愤怒的马皇后转头看到朱元璋竟然连戒尺都不接,催促道:“打。你不打我来。”

    伸手就要从宫人手里抢过戒尺,朱元璋赶紧拦下,岂有让马皇后代为动手的道理,立刻道:“你好好休息,还是我来,我来。”

    硬是被逼着不得不对朱至动手的朱元璋,轻轻咳了一声,转头从宫人手里接过戒尺,对着朱至道:“你奶奶说了需得让你好好的长长记性,我这可就要打了。”

    朱至伸着双手偷偷抬头瞄了朱元璋一眼,可怜巴巴的瞅着朱元璋,却不敢说一句求情的话只道:“我该打。”

    这态度还是不错的,朱元璋相对满意。

    “那我这就要打了。”朱元璋提醒朱至,朱至瞄了一眼朱元璋手中的戒尺,咬住唇重重点头道:“爷爷打吧。”

    朱元璋挥动着戒尺,终究还是一尺子打下了。

    朱至立时倒抽一口冷气,手依然乖乖的伸着,没敢缩回去。

    朱元璋打量着朱至的反应,又是一尺子打下去,这回比上一回加重了力道。朱至乖乖的受着吭都不敢吭一声,哪怕疼得身体都卷缩起来了,还是乖乖的伸着双手。

    嗯,有骨气,像他们老朱家的人。

    朱元璋心下赞许,手下又连抽了朱至好几尺子,直抽得朱至手都肿了啊!

    朱至一声不敢吭,朱元璋没忘回头瞄上马皇后一眼,注意马皇后的反应。

    马皇后可不心疼,瞧她脸上的表情,很是以为朱至就该如此。

    朱元璋心里乐呵着,在马皇后心里,还是他的份量最重。

    得到这么一个结论的朱元璋高兴了。朱至昨天打昏他的事也是事急从权,他得记得朱至是为救马皇后的初衷是吧,朱至认错的态度也是相当的好,那就原谅她了。

    “行了,就到这儿吧。”朱元璋收回尺子,马皇后一顿,评价道:“罚得太轻了吧。这都没打够十下。”

    “够了够了,你看我把至儿的手都抽肿了,我是下死力了的。”朱元璋得跟马皇后说清楚了,他下了狠手抽人的呢,马皇后莫以为他闹着玩。

    马皇后打量朱元璋问:“果真痛快了?”

    “有什么痛快不痛快的。孩子嘛,要不是有这份果断,我都想问问是不是咱们老朱家的孩子了。再说了,至儿也算有功,救回了你不是。只要你好好的,怎么都行。”朱元璋所言句句皆是出自肺腑。

    “你是不知道,你是真吓着我了。亏得你挺过来了,否则我将来的日子怎么过?没了你,我不就成孤家寡人了吗?”朱元璋哽咽说起。

    真正体会过,明了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喊他重八,再也不会有人敢拧着他的耳朵说他的不是,也不会再有人懂他的不易,知他的辛酸,明了他的欢喜快乐。从今往后,他就只能一个人高高在上,纵然贵为天下之主

    ,也只能独自拥有,没了分享的那个人,这一切也就变成了高处不胜寒。

    “你有天下,有儿女成群,更有臣民,不缺我一个。”马皇后不是不知道一些道理,却又有心往轻里说。

    “怎么会不缺。这天下是我们的天下,没了你,这天下还是我们的天下吗?你得陪着我,哪怕我让你不高兴,生气了,你也得陪着我,别让我成了孤家寡人。”

    马皇后眼中泛泪,凝视着朱元璋道:“我以为你已经不需要我。这么些年我们渐行渐远,我的话你都不愿意听了。我心里急,好些话哪怕明知道你不想听,不乐意听,还是不得不说。却更逼得你不乐意和我呆在一块了。”

    说到这里,马皇后苦涩笑了,“昨天倒下的时候我就在想,就这样去了也好,不必最后消磨了我们所有的情份,夫妻反目。我们都能记得曾经的同甘共苦。不是说人要是死了,活着的人只会记得曾经的好,不会记得所有的不愉快。你我夫妻一场,能嫁给你是我的福气,能陪你打下大明江山也是我的福气。

    “可是,正是因为你是我的丈夫,是大明的天子,蒙你不弃,这些年从未嫌弃我作为你的妻,你的皇后,我总想再做得好一些。你性子急,又杀气重,我想劝着你一些,不曾想越劝越让你不痛快。我错了是吗?”

    马皇后哽咽相询,朱元璋摇头道:“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你是为了我好,也是想让大明更好,你是对的,是我疑心太重,谁也不信,到最后就成了谁也容不下。是我不如你的气度,最后更连你都恨上了,恨自己连你都不如。我就是个心胸狭窄的人。差点,差点逼死了你。你好了,你好了再给我些时间,我把位子让给标儿,我们回凤阳老家去好不好?”

    谁也没有想到朱元璋竟然因为马皇后而生出退位之意。

    饶是挨了打之后却被朱元璋和马皇后一番交心之言惊觉自己在无所觉的情况下成了电灯泡,犹豫自己要不要悄悄退出去,省得惊扰了两位长辈的朱至。可又怕自己一却反而先把人惊着了,这不是妨碍人夫妻交心吗?

    是以朱至乖乖立着,哪怕手上痛得抽心,也不吱声,就怕惊着朱元璋和马皇后。

    结果朱至听到了什么?

    朱元璋要退位?

    朱至已然失态地张大嘴,都能塞进个鸡蛋了!

    “咱们标儿像我也像你,杀伐果断他不缺,也有你的仁慈宽厚。底下臣子都是对他心服口服的,既然如此,我退了让标儿来,他一定能比我干得好。”朱元璋对太子满意之极,他自己的缺点他不是不清楚,可天下刚刚一统,百废待兴,朱元璋本想再多做一些,至少让大明江山更稳固了,他再把皇位传给太子。

    可是现在看来有些事他要及早提上来了。

    马皇后但凡出什么事,朱元璋绝不可能会比现在更好。

    天下,天下重,可是若是剩下他一个人,孤家寡人一个,他有什么意思?

    从马皇后的事里,朱元璋也反省自己的作为,不得不承认他有很多问题,而他的心理也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再继续下去,他其实很怕自己未必不会成为那一个将天下搅乱的人!

    反省自身的朱元璋,最终起了某样的心思。退位。

    太子是朱元璋从心底里满意之极的儿子,也是朝中大臣信服的太子,把江山交到太子手里,无人能不服。而朱元璋退位照样能震慑天下,不怕谁敢对太子不服。

    这些打算,别人不能说,和马皇后朱元璋就没有这份顾忌。

    “等我安顿好我就退位。”朱元璋握紧马皇后的手如是说。

    马皇后受到的震惊不比朱至少,不可思议的瞅着朱元璋,再一次听到朱元璋的话,赶紧解释道:“重八,我没有那个意思。”

    朱元璋安抚道:“这是我的决

    定,跟你没有关系。我要退位是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朱元璋相信马皇后不会不清楚。

    “这件事我会慢慢安排,你好好养身体,我以后会尽量压住脾气,要是实在控制不住,你就别看,心里就想着反正我再怎么闹也闹不了多久了。你心里也能痛快些。”朱元璋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毕竟凡事没有绝对,他不能把自己往绝路上送是吧。

    马皇后听得那叫一个无奈,可朱元璋能做到这一点,她再计较反而显得她太苛责了。

    “好。”马皇后应下一声,朱元璋终于松口气了,一把抹过脸上的泪珠,对马皇后露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转头一看朱至在旁边,竟脱口而出问:“你怎么在这儿?”

    一直在这儿的朱至

    面对朱元璋那副谁也不应该在这里的表情,朱至深知说话是不行的,伸出她那红肿的双手,无声提醒朱元璋别忘了她刚被朱元璋打完,结果朱元璋把她忘得一干二净,这就过份了。

    嗯,一看朱至的手朱元璋终于想起来了,朱至一直在,只不过顾着跟媳妇谈情说爱的人选择性忘记朱至的存在而已。

    “咳咳。行了,回去吧,我陪着你奶奶。”朱元璋无二话,立刻打发朱至走人。

    朱至能想留下?别逗了啊。

    “爷爷,奶奶,至儿告退。”早不想留下当电灯泡的朱至,巴不得赶紧走。

    抬眼和马皇后对视一眼,无声交流,有些事就那么过去了挺好是吧。可这手是真的疼啊,朱元璋是下狠手的。

    嗯,朱至出了马皇后寝宫的门口,外头等着不少人,有宫妃还有不少皇子。

    第一眼朱至就看到了燕王和燕王妃。想到马皇后和太子提起燕王的反应,朱至此时再见燕王,怎么说呢,当即有了几分别的思量。

    “至儿。”见着朱至,一群人都拥了上来,燕王马上追问:“母后如何?”

    在场的人都满脸担心不错眼地盯着朱至,何尝不是盼着能从朱至嘴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马皇后待人宽厚,从不苛责于人。宫里上下谁不对马皇后心存敬佩又心悦诚服。

    没人会希望一个能宽厚待他们,更能给予他们庇护的人出事。

    朱至读懂他们的心情,怕是从昨天收到消息开始,眼前的这些人全都焦急的等着消息。

    倒不是他们不想打听,可自打马皇后出事,朱元璋已经下令封宫,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

    这让在外头的人更是意识到事态严重。

    要不是马皇捂当真有什么事,何至于封宫,不许人进入。

    哪怕到了后半夜太子回了东宫,并不代表这就让人放心了,至少在场的人在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前,并不认为没事了。

    可是等到天明了,派去打听消息的人依然没能探出情况。

    朱元璋上朝不假,可是朝廷上的臣子们都是人精,宫里的消息他们都听说了,正是因为听说了,更让他们不敢有半点松懈,手里拿着折子的人,本着有什么事都等过了这个时机再说的心思,愣是一个早朝都没有人奏事。

    是以,朱元璋也不管了,一看无人说事,挂念马皇后的人立刻收拾着走人,多一刻都不待留的。

    偏偏朱元璋回宫了,守在宫门前想见马皇后的人,朱元璋上朝前已经吩咐,别管是谁来求见,一概不许把人放进去打扰马皇后休息。

    因此,无人得以入马皇后寝宫宫门一步。

    可是聚集在马皇后宫门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探头探脑的只为想弄清楚马皇后的情况到底如何。

    朱至就在一个个殷切盼望能有个人出面为他们解答的情况下出来了。

    朱至的二叔和三叔在这一年已经去了封地就藩

    ,排行四的燕王之后的皇子们全都留在应天,其实也都想着赶紧就藩去。

    不过,他们想他们的,朱元璋到底什么时候让他们去,看心情。

    嗯,扯得有些远了。

    朱至看着迎上来的人,赶紧道:“奶奶没事。”

    不难看出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冲着天一通谢着上苍保佑。

    “我们想进去看看皇后可否?”郭惠妃出面,代表在场的人一致的想法。

    朱至摇摇头道:“我都被爷爷打发出来了,不许我在里面呆着,就怕打扰奶奶休息。诸位有心,爷爷心里有数。不过还是各回宫去。”

    没说出口的话是,他们各自呆着别惹出什么事来,这就算是帮了大忙了,千万千万莫要不识抬举,最后惹怒朱元璋。

    显然,该懂的人都懂潜在的意思,一个个对视半响,郭惠妃道:“也是,陛下和娘娘有诏我们再来就是。”

    有了人代为开口,一个个也不想惹得朱元璋不喜的人相互交换眼神,都觉得是时候散去了。

    纷纷和朱至打个招呼,走了。

    哪怕他们要么是朱元璋的妃嫔,要么是朱元璋的儿子,在朱至的面前都不敢摆架子。

    谁都明白,太子地位稳固,想打太子之位主意的人,用不着太子出面,朱元璋定在第一时间将人收拾了。

    因此,谁都想在太子面前刷好感。

    朱至既得圣宠,太子也视如掌上明珠,自身也是有本事的人,生财有道,谁不赞一声好。

    再说了,除了前面五个皇子,后头的一个个,自打六皇子起,除了个别年纪小的,几乎都挨过朱至的揍。

    懂事的妃嫔感激于朱至帮忙教儿子,没让他们再闯祸闹事。

    不懂事的道朱至目无尊长,跑到朱元璋面前告状,却被朱至斥责教不好儿子,有人帮她教儿子她竟然不乐意,半点事都不懂,当下直接厌了某位妃嫔。

    有了这样的事,不就等于朱元璋已经默许朱至管教皇子们。

    谁要是对朱至揍人不服气,有胆子闹到朱元璋跟前,瞧瞧他们能不能让朱元璋对他们另眼相看?

    明了朱至的份量,傻子才要跟朱至结怨。

    就算朱元璋没有在跟前,必须也得对朱至客客气气的。

    朱至冲一众人福福身,大家给面子,她总是小辈,不宜留下目中无人的印象。

    燕王和燕王妃却没有随大流的离去,反倒是看人走得差不多,赶紧上前问:“母后身体究竟如何?”

    燕王眼神中的关切并不掩饰,生怕马皇后有个闪失。

    “四叔放心,奶奶没事了。最难的一关已经过了。”朱至舒了一口气,至于是怎么过的,就不必讨论了。

    “那就好,那就好。”马皇后能死里逃生就是好事,燕王也是松了一口气。

    燕王妃注意到朱至的手,关切的问:“至儿的手?”

    朱至的手已经红肿了,痛是真痛,然而朱至没敢当着朱元璋的面喊上一句痛。

    “没事,我回去敷点药就好。挨这几下都是轻的了。”朱至吸气,事急从权亦属无奈,为此她要挨朱元璋的惩罚,她受下。

    燕王眉头跳跳,问:“你真对你爷爷动手了?”

    朱至咬住唇道:“这事不值得骄傲。别提了。省得传到爷爷耳朵里,爷爷记在了心上。”

    这回就连燕王妃都惊叹无比,谁能想到传闻竟然是真的。

    朱至打了朱元璋。为什么打的不重要,重要是打了啊!

    一开始燕王觉得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朱至吃了熊心豹胆了,敢对朱元璋动手,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结果怎么着?朱至承认了啊!

    而朱至受到的惩罚竟然只是

    打了几下手心?

    对,肿是肿了,那也只是肿了啊!

    “你是胆大包天啊!”燕王感慨。

    朱至挥挥手道:“四叔,到此为止,就到此止,以后都别提。”

    胆大包不包天不知道,朱至是不是认错,以后都不敢再犯也不知道,不提是必须的。

    拿这事当炫耀,朱至是自己活得不耐烦了?找死。

    “还是赶紧回去上药。”燕王妃瞅了朱至手上的伤,朱至能忍着一声不吭也不容易,再让燕王拖着下去,不是让朱至更痛吗?

    “你一个想当女将军的人,这点小伤忍不了?”燕王有此一问。

    “不至于。但是药还是得上的。”朱至才不吃燕王这一套,受伤能不能承受和要不要上药是两回事。

    “走。正好我要去看看大哥。”燕王一把拉过朱至,忧愁无比地道:“你爹的身体,唉”

    叹气什么的,朱至道:“没事,经了事,我爹有什么问题都暴露出来了,以后我只管押着他养身体。没养好之前,什么国家大事都离我爹远远的。”

    燕王瞅着朱至霸道的样儿,无奈道:“你啊,谁都要管是吧。你那些叔叔们少有不怕你的,现在连你爹也怕你。”

    朱至对此摇摇头道:“那不一样,不成器的叔叔们怕我是真怕,我爹与其说是怕我,更是识得好人心。”

    此言不虚,太子能分不出个好歹?他可不是朱元璋。

    躺着中枪的朱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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