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商量
叶晚不常到书院来，如今来接他，倒是让他意外。
说是受宠若惊也不为过了。
“好多天都没回来了，今天回来的早，又没什么事做，去妆点行和卤煮铺子里看了看，又在家里面逗了会儿小清梦，看着正好是你下学的时间，便想着来接你。”
叶晚一边说，一边转身朝前走着。
书院门口来往人群众多，她也就没有去挽秦安竹的手臂。
倒是秦安竹将右手的书包换到了左手，伸过手来，牵住了她的手。
“这么多人呢，让人看到多不好。”叶晚指尖动了动，欲抽回手，“还有你这么多同窗呢。”
“怕什么，他们大多人都娶了娘子的，有人家里更是三妻四妾，又不是什么都没见过的小孩子，难不成在他们面前还要注意这些？”
秦安竹五指钻进叶晚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再说我们也没做什么，只是牵个手而已。那些人青楼都没少去，难不成还要为此大惊小怪？”
这话倒是言之有理，叶晚也无可反驳。
她下意识把书院当成了现代高中一般的地方，但是看看那些年岁不小的中年男人，好像也确实不用这么谨慎。
叶晚笑了，指尖挠了挠秦安竹掌心。
“你说的都对，走吧。”
……
今日晚饭热闹，许欢和陆书银也被邀请了过来。
众人也是好久都没有聚在一起，赵香莲大显身手，做了不少的菜。
席间，难免要提到最近府城粮价疯涨的事。
之前叶晚也有知会许欢，许欢也囤了近千斤的粮，她和陆书银两个人吃上一年也足够了。
只是城中还有许多条件一般的人家，是存不起这么多的。
“听说，已经开始有人去下乡收粮了，都说乡下的粮价还能便宜一些。”许欢说出了自己的所闻。
“现如今城里粮价这么贵，附近的村人也多数都知道，不知道的经同村人一说，也都知道了，哪个能卖便宜。”
赵香莲看透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知道那些人也是白费功夫的。
若是和粮行同价格去乡下收，还要费车马，也是不值得。
若是比粮行还便宜了去收，村民肯定也不干。
叶晚最近和桃园村的村民接触颇多，很了解御清府这边的人。
这边的气候，相对于他们之前住的铜流县那边，要相对温暖一些。
但也没有暖和许多，还是只能收一季的粮食。
村民们一年到头，就能收那么多的粮食，肯定视若珍宝。
平时粮食便宜的时候，他们要拿到府城来卖，还要被压价。
如今好不容易贵价了，怎么可能还便宜卖？
所以说，去乡下收粮的人，也算是异想天开。
当然商户们不算。
这时候商户们下乡收粮，也是为了多囤货，给出的价格就会非常可观。
还省了村民们把粮食拉到城里的麻烦。
这样村民们才会愿意卖。
一桌人聊了许久，天色暗下来之后，许欢和陆书银才离开。
叶晚回房后不久，秦安竹就过来了。
这次没有偷偷摸摸，是光明正大，还拿了本书。
“你怎么还带了本书来？”叶晚诧异，“难不成是要在我这儿温书，还是说让我帮你听写？”
“都不是。”秦安竹微笑，拉着叶晚来到窗边的矮榻上坐下。
“是有东西要给你看。”
“最近老师给了我一些朝廷政要的相关文章，其中一部分是有关于历年灾情的，我在里面看到一些觉得要紧的，给你也看看。”
秦安竹把手中的书翻开，直接翻到了中间一页，指着上面一段文字给叶晚看。
“三年前，泗成府也曾发生过一场旱灾，许多地方粮食绝收，饿死了不少的百姓。”
“当年冬天，又闹了一场雪灾，是十年难遇的一个冷冬，冷了足足五个月，雨雪交加，又冻死了不少人。”
俗话说，大旱之后易有大灾，可能是瘟疫，也可能是蝗灾或者雪灾之类。
倒不是说一定，只是十次若有七次八次，那么就不得不防。
“六年前，水营府也曾发生过旱灾，之后又闹了一场蝗灾，附近的府县都颗粒无收，也饿死了不少的人。”
秦安竹翻过一页，又给叶晚看下一篇。
叶晚面色凝重，倒是没了之前的轻松。
她觉得秦安竹似乎和她想到了一起。
果然，秦安竹紧接着道，“这次的灾情不知会如何，只怕也不乐观。”
“我想着，光囤粮食恐怕还不够，如果姐你手中余钱充裕，最好再多囤一些炭火。”
去年是个暖冬，腊月的时候还有零上的温度，炭火行的生意并不好，炭火的价格也低。
整个冬天，家家户户都没用多少炭火，说起来也算省了不少钱。
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今年的炭火行情必定不会被看涨，恐怕炭火行也不会过多的囤货。
若是和之前别的府县发生旱灾一样，今年冬天也遇到个冷冬，只怕炭火行的生意会节节高升，甚至比米粮还要高。
人在极度饿的时候，还能啃个树皮，吃个野菜充充饥，可能还可以勉强存活。
但是温度低到一定程度，又没有碳火用，无论屋里屋外，都会把人冻死。
这古代，人们的衣服还都是以棉质为主。
没有像现代羽绒、鹅绒、发热服等等那么多的高科技。
而穷人家大多换不起新衣，浆洗发硬的衣服也不保暖，再冒着风雪去砍柴，人可是要冻坏的。
“冬日炭火若是贵价，咱们这么多铺子，也需要很多，我想着多囤一些，若是冬天不冷，如今夏季买价也便宜，到冬日总会涨上一两文。”
“若是冬天真的发生雪灾，咱们低价屯了，也省得高价买他们的东西。”秦安竹道。
无奸不商，若真发生雪灾，那些商人们肯定会坐地起价的。
叶晚拉着他的袖子，道，“阿竹，不瞒你说，我之前也想了这些。”
“我不光想多囤些炭火，我还想着，或者可以做碳火生意。”
叶晚同秦安竹坦白自己的想法。
米粮如今已经涨到了一定的程度，在她没有门路的情况下，如今囤粮卖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