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捡到个孩子
“生意哪是一个女儿家能做的,没个男人顶门立户,处处受限,也难把生意做下去。”赵香莲道,“你看咱们家,若没有你爹在,我一个怎么能收猪杀猪?怎么敢走那荒野村路?”
说这些都为时尚早,叶晚才穿来一周,时代背景都还没了解完全。
她含糊过去,“好啦,这些以后再说吧,离我满十八还远着呢。娘你不是说今天要回村?要不要去街上买点年礼?”
年关将至,赵香莲回村探亲也不好空手而归,叶晚礼数还是懂得。
“买一些吧,咱们一年回不去两次,多给你叔婶他们买些东西。”赵香莲也一向是大方的人,听她提起,欣然答应。
娘俩洗漱换衣,穿戴整齐,结伴上街买年礼。
叶家虽然住在县城,却也不是多富裕的人家,太好的年礼确实也买不起,赵香莲便紧着挑些实用的,多买一些。
逛街是累人的,无论古代还是现代。
一个时辰后,叶晚和赵香莲提着大包小包回家,感觉跟刚跑完马拉松似的,忙脱了鞋子坐在床上歇歇脚。
每到这时候,叶晚就不禁感谢赵香莲没有给她裹脚,这正常大小的脚走路都这么累人,要像别的女儿家一样裹成小脚,可得多拘束?
便是她这般好体力的人,估计都逛不完整条街就要歇着。
所以说古代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入还是有道理的,除了民风保守,还有就是真的累。
叶大已经打扫完屋子,熄灭了炭盆,并把牛车套好,只等着出发了。
叶晚歇够了,便帮赵香莲一起搬东西上车,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出发了。
正值隆冬,天气寒冷,牛车上被叶大用旧棉被做了个棉车棚,可以抵挡风雪,坐在里头还算暖和。
两个时辰后,牛车终于到达平安村,叶大突然勒着绳子将车停下。
“到了吗?今天这么快”赵香莲掀开棉棚,还以为到了。
“老婆子,前头有个人。”叶大指着前面道。
赵香莲一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牛车前方几米远的雪地中躺着个人。
叶晚闻言,也从棚里钻出来,看到雪地上的人影时吓了一跳,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坐的不是轿车,而是牛车。
她松了口气,跳下车上前查看。
走近才发现雪地中躺着的是个男孩儿,身高不高,身形也很瘦弱,这么冷的天身上却只着了两件单衣,一看就洗了许多次,又薄又硬。
男孩儿脚上的鞋子也不是棉鞋,布鞋外头包了层稻草,脚踝露在外面,冻的红肿。
叶晚试探了一下男孩儿鼻息,发现尚有气息,应该是休力不知昏迷过去了。
她犹豫了一下,上前将男孩儿抱了起来,快步跑回牛车上。
“爹,娘,是个男孩儿,身上冻的冰凉,先放咱们棚子里暖和一下吧。”
“妈呀,真是造孽,好好的孩子怎么弄成这样!”赵香莲一见男孩儿身上的冻疮,只感觉心疼坏了,忙招呼叶大搭把手,把男孩儿抱进车棚。
“也不知这男孩儿是不是村里的人。”叶晚说话间呼出一口白气。
“管他是不是,先带回你三叔家,老头子,快走。”赵香莲催促叶大。
叶大应了声好,甩着鞭子,在车辙上轻抽了一下,赶动牛车。
叶家夫妻两个都老实心善的人,叶晚也做不到见死不救,加上这是古代,没法一个话就联系上男孩儿的家人,也只能先把人带着了。
又行了半个时辰,车子终于慢悠悠的晃到了叶老三家门口。
老三家的小儿子叶秋正在院内玩耍,一见牛车,便朝着屋子里跑,边喊道,“大伯叔来啦!爹,大伯叔来啦!”
不消片刻,屋内便迎出几个人,领头的便是叶老三和妻子叶张氏,后面跟着叶老三的儿子儿媳。
古代人普遍成婚早,三十多岁当奶奶的比比皆是,叶老三的大儿子今年十六,便已经成婚。
叶大和赵香莲算是老来得女,叶晚比叶老三家小儿子大不了多少。
赵香莲迎上去,和叶张氏拉着手聊的热络,近一年未见两人都很想念彼此。
男人之前倒不像女人那么性情,叶老三和往常一样,上前准备帮叶大拿东西,却见他从车上抱下来个人,当即一怔,“大哥,这是……”
他目光往下一瞟,看到男孩儿的脸,便是怔了,“这不是秦家那孩子吗?”
“是咱们村的?”赵香莲闻言问道。
叶老三点头道,“是啊,就是秦家的老大,你还记得吗?就是死了老婆的那个秦大,他前几年续娶了,又生了两个儿子,这孩子原来的那个生的老大。”
赵香莲经他一提醒,隐约回忆起来什么。
这秦成汉是本村的,离叶老三家住的不远,早先年闹饥荒,饿死了不少人,秦成汉用十两银子和五百斤粮食,娶到隔壁村远近闻名的村花。
当时许多村人都去秦家瞧热闹,不少男人还都十分酸,不过秦家那时候条件比较好,其他村人也比不上。
后来秦成汉生下第一个儿子,取名秦安竹,这名字还是找村中的秀才取的,花了三百文钱。
等到秦家老两口陆续去世,秦家的条件也就大不如前,后来村花生了病,早早离世,留下了秦安竹和秦成汉爷俩。
赵香莲他们便是这时候搬离村子的,之后的事情也就都不晓得,三年前听叶老三说过一村秦成汉另娶的事,也没当回事。
“嫂子你们不在村中不晓得,秦成汉这个新媳妇叫王慧兰,心眼很多,很会教训男人,从她进门后,秦成汉对安竹就一天不如一天,经常能听到他们邻居说秦成汉打骂安竹,大冷天还让安竹出去干活,吃不饱穿不暖,也是个可怜孩子啊……”
几人进了屋子,叶老三把秦安竹安置在北屋的暖炕上,一行人来到南屋,聊起来这事。
同在村中,叶老三他们对秦家的事情再了解不过,说起秦安竹也是一片唏嘘。
赵香莲听着都心疼,道,“那可是他们老秦家的种啊,他就一点都不心疼?”
“心疼?”叶张氏嘲弄一笑,“常言说的好,有后娘便有后爹,嫂子你也知道男人的心都狠,和咱们女人可不一样。”
一句话,把在场的男人都说了进去。
叶老三摆手,“说秦家就说秦家,怎么还把我们都说进去了。”
“本来就是,若是我们女人家带孩子,有一口吃的,都要先给孩子,哪舍得饿着一点!”叶张氏啐了一口,“秦成汉那个没良心的,也不看安竹他娘离世时怎么千叮万嘱,结果转头就连亲儿子都不认了。”
叶老三辩不过她,便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