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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掉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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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浔怔了怔:“你方才说, 谢家?”

    想明白前因后果,他露出了副如梦初醒的神色,很快, 又变成一派茫然:“谢家?”

    据他所知,谢家的女眷不多,除了谢少傅的夫人, 也就只有他那未过门的娘子, 不,确切来说,应当是曾经未过门的娘子了。

    所以,小明姑娘是…

    楚三似乎知他心中所想:“殿下,所以小明姑娘很可能是…”

    “等等。”赵浔抬手打断了楚三, 另一手撑在桌沿上, 有些站立不稳的模样。

    楚三忙上前道:“殿下, 要不您还是先坐下吧。”

    这次赵浔没有推拒,他抿唇坐在了那张圆凳上。

    过了半晌,他淡淡道:“楚三, 你且说说,本王最近都对谢家做过些什么?”

    “殿下,说起您对谢家做的, 那可当真是罄竹难书。”

    赵浔瞥了他一眼:“不要乱用成语,怎么,需要本王给你请位教书先生来吗?”

    “这就不必了。”楚三打量着赵浔的神色, 斟酌着开口, “首先,您退了和谢家的婚约,那日, 当着谢少傅的面,您很硬气,很嚣张。”

    赵浔抬手打断了他:“陈述事实就可以了,无需使用带有感情色彩的描述。”

    楚三摸了摸鼻子,继续道:“然后,您干脆利落地同明鸢姑娘做了了断,这个了断做的非常之果决,您先借搭车一事坑了明鸢姑娘,又借着那些毒物唬了明鸢姑娘,最后,您还用高超的画技惊艳了明鸢姑娘,并扬言要把她的画像挂满全府,以做僻邪之用。实话实说,若属下是明鸢姑娘,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就是有满腔情愫往后见着您也得绕道而行了,更何况,据属下观察,那日明鸢姑娘将您踹入护城河时干净利落,没有半分犹豫,不像是满腔情愫的模样。”

    说完这番话,他瞧着自家殿下的身形似是晃了晃。

    半晌,赵浔撑着额角:“本王再说一遍,陈述事实,不必胡乱评判。”

    楚三觉得自己的评判很有道理,一点都不胡乱。然而,瞧着殿下难看至极的面色,他还是应了个是。

    他就说,这事过于离奇,殿下一时半会儿估计无法接受。

    楚三倒了杯热茶放在赵浔面前:“殿下,要不先喝杯茶暖暖?”

    赵浔面无表情地瞧着那杯茶,半晌,摇头道:“继续说吧。”

    “您还几次三番挑衅谢少傅,而且大多是当着小明姑娘的面进行的,譬如端午那日,您十分…”

    说到此处,他想起赵浔方才所说的无需使用带有感情色彩的描述,又硬生生将那词吞了下去:“您将谢少傅请了下去,当然,这个请的过程不是很愉快,得知小明姑娘失踪的消息后,您又将谢家给砸了,砸得那叫一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简直就是…咳。”

    楚三很快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兴奋了,一不留神又进行了描述,他很是努力地忍了忍,这才继续道:“对了,方才您又挑衅了谢少傅,还撂下了狠话,说谁当谢少傅的妹婿谁就是个蠢货。总而言之,属下以为,您的所作所为与温良恭俭让五字大相径庭,完全不符合谢少傅选妹婿的标准。”

    赵浔深吸口气:“简要概括就好,不必说譬如了。”

    楚三讷讷应了一声,瞧着自家殿下震惊中带着些绝望的模样,他安慰道:“不过属下觉得殿下也不必过于介怀,这谢府的门咱不进便是,回头按原计划扳倒谢家,岂不是一了百了。”

    赵浔张了张口,已经说不出什么。

    楚三忙走上前,帮赵浔抚了抚背。赵浔止住他的动作,目色沉沉:“用不着,还有什么,就在此时一并说了吧。”

    楚三想了想,有些为难道:“那可太多了。”

    “那就捡要紧的说,精简些说。”

    “要紧的,”楚三挠了挠头,“那属下这儿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一个?”

    赵浔没答话,只静静抬头看着楚三。

    楚三被看得毛骨悚然,讷讷道:“那便先说好消息吧,好消息是属下听闻谢府的后墙比较低矮,而且后墙的一角还有个狗洞,说是狗洞,其实找人再凿上一凿,也勉强能过人。”

    赵浔的面色一黑:“此话何意?”

    “属下就是劝您放宽心,倘若您非得进谢府,咱走不了谢府的正门,不代表就进不去,您先前不是还说不屑与谢少傅同行,这都没关系,让谢少傅走他的大门,咱可以另辟蹊径。”

    说到后头,楚三的眉宇间颇有几分骄傲神色。

    赵浔气乐了:“本王是不是还得夸你一句足智多谋,沉机观变。”

    楚三有些不好意思道:“殿下过誉了。”

    赵浔:“”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算了,你方才说还有个不好的消息,说吧。”

    “当时您叫属下给谢少傅送去几名相看的人选,听闻谢少傅很是满意,已经准备着手安排了。”

    赵浔的面色彻底绝望下来,过了片刻,他挣扎着道:“你方才也说了,小明姑娘就是谢明鸢…咳,就是明鸢这个事情也只是个猜测,既然是猜测,就有误判的可能。不若等会儿制造个意外,将小明姑娘的面具揭下来。”

    楚三心道,殿下这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

    他忙劝:“殿下,您可万万不能有此想法。眼下明鸢姑娘还愿意同我们虚与委蛇一二,若是她晓得您已经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怕不会立时跑路。”

    想了想,他颇有些心有余悸道:“不,属下觉得以明鸢姑娘的身手和记仇程度,估摸着得先请您去护城河里走一遭。”

    赵浔沉声道:“不要妄议他人是非,尤其是人家明鸢姑娘。”

    楚三:“”他觉得殿下又把重点搞错了,重点是议不议人家是非吗?

    “总而言之,您听属下的就对了,属下不会诓您的,诓您对属下有什么好处?”

    楚三绝望地想,自己的心上人可是明鸢身边的画采姑娘啊,先前他还心怀侥幸,如今这么一看,若是殿下娶不到夫人,他也得跟着娶不到夫人。

    总不能两条光棍打到老吧!

    正当此时,帘栊一响,明鸢自后头走了出来,瞧着一坐一立的两人,奇怪道:“这是怎么了?”

    楚三殷勤地上前去接她手中的碗碟:“怎好劳动小明姑娘,您叫属下一声就好了。”

    赵浔冷眼瞧着,只觉楚三脸上写着谄媚二字。

    他轻哼一声,站起身来:“往后若谢…咳,若是馍铺有何事,只管来找本王便好。对了,谢府那十屉馒头不若还是遣小厮送去吧。”

    明鸢摇了摇头:“不必了,听方才谢少傅话中的意思,大概是不想吃了。”

    不想吃了?哪儿能不想吃呢?不想吃还了得!

    赵浔瞧了楚三一眼,楚三会意,忙道:“这开门做生意,哪儿有赶客的道理,不若我亲自带人送去。”

    “那楚侍卫试试吧,”明鸢斟酌片刻,委婉道,“不过我觉得谢府多半不会收。”

    说着,她瞧了赵浔一眼:“今日辛苦殿下了,眼瞧着天色晚了,我要回府了,殿下也早些回去吧。”

    赵浔张了张口,本想着让王府的马车相送,转念一想,她既不住在城北,王府的马车也只能把人越送越远。

    最终他只道:“路上小心些。”

    很快,馍铺便只剩下赵浔一人,他独自坐在桌旁,旁边摆着两个凉透的馒头,看上去凄凉极了。

    过了许久,一位大娘探头进来:“掌柜的,还卖馍吗?”

    赵浔抬头瞧她一眼:“今日不卖了。”

    大娘颇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瞧着赵浔的形容,没忍住道:“你便是传闻中小明姑娘的小郎君吧,怎的一个人在此处,莫非是惹了小明姑娘生气。”

    赵浔抿唇:“我…”

    大娘摆摆手,一副不必解释我都明白的模样:“小两口怎么能没有矛盾呢,你好生哄上一哄,陪个不是,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也就算过去了。”

    “这大事是指…”

    大娘笑了笑:“你也不必担心,一般人也做不出什么大事儿,大娘且问你,你没拆小明姑娘的娘家吧?没得罪她的娘家人吧?没对小明姑娘不敬吧?除了这几宗大事,剩下的不过是些磕磕绊绊,还不是床头吵架床位和?”

    赵浔顿了顿:“若是那几宗大事呢?”

    大娘“啧”了一声:“能办出这等蠢事,那也是个人才了。”

    人才小赵:“”他的心窝子又被重重戳了一回。

    大娘絮絮叨叨又说了半晌,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赵浔端起凉透的茶盏,又重重撂下。

    今日怎的什么都是凉的!

    不多时,楚三回来了,那十屉蟹肉馒头也被原封不动地带了回来。

    这原本也在意料之中,赵浔顿了顿,问楚三:“谢府是怎么说的?”

    楚三斟酌片刻:“殿下,属下压根就没见到谢少傅。听闻谢少傅给咱昭王府有头有脸的人都画了像,拿给谢府上下传看了,吩咐说凡是顶着这些面皮的,通通撵出去,不必通禀。”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楚三道:“殿下,属下觉得如今的形势有些不妙。”

    赵浔淡淡瞥了他一眼。

    楚三清了清嗓子:“属下方才回来的路上,想出一宗妙计。”

    赵浔捏了捏眉心:“你确定是妙计?”

    “那是自然,属下以自己的姻缘担保,这必然是个妙计。”

    赵浔将信将疑地瞧了他一眼:“你且说说。”

    楚三认真分析:“方才谢少傅说选妹婿的标准是什么来的?头一条,温良恭俭让,这个您没有了。”

    赵浔:“”

    “属下不是有意嘲讽于您的。”楚三慌忙解释,“但您给谢少傅和明鸢姑娘留的就是这么个印象,这个一时之间只怕也难以改变了。不过殿下,您可以从后面下文章啊,您得展现一下自己的琴棋书画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赵浔恍然地点了点头。

    “对了殿下,还有一桩事,就是您得不动声色地在小明姑娘面前夸一夸谢少傅,这夸还得有个度,不能过于刻意,免得被小明姑娘觉察出什么异样,最好能夸得自然且真诚。”

    赵浔觉得自己悟了。

    或许这便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望向楚三:“你说得很好。”

    于是,第二日,明鸢走进昭王府时,便瞧见赵浔坐在庭院之中,身着一袭白衣,膝头搁着把琴,一派遗世独立的佳公子模样。

    她瞧得愣了愣,在门口站了片刻,这才拾步走了进去。

    赵浔的手搭在琴弦上,袖摆被风吹得微扬,抬头时眼底蕴着些笑意:“你来了。”

    明鸢指了指他膝头的那张琴:“殿下,这…”

    楚三忙道:“小明姑娘大概有所不知,我家殿下平日醉心琴道,无事便抚一抚琴,只可惜曲高和寡,知音难觅。”

    明鸢瞧着那把琴,怎么瞧怎么觉得放反了。

    赵浔清了清嗓子,抱着琴起身,同楚三道:“去把本王昨日的画取过来。”

    楚三应了声,不多时,取了幅卷轴过来,赵浔放下琴,缓缓展开那幅画。

    明鸢凝神去瞧:“这画的是…”

    赵浔淡淡道:“你瞧这画中之人,可像谢少傅?”

    昨日,他斟酌许久,终于提笔给谢少傅做了幅画。画中之人站在浩渺江水旁,风流倜傥,遗世独立,称得上是浊世中的翩翩佳公子了。

    虽然赵浔觉得谢少傅与这形象不怎么沾边,但想了想谢府的正门,他昧着本心画了。

    看到这幅画时,明鸢心中咯噔一声,这画中男子如同白无常一般,一只脚悬在江心,赵浔作这画,分明是在敲打谢家。

    她怕暴露身份,不敢多言,只斟酌道:“不错。”

    隔着面具,赵浔瞧不清明鸢的表情,不过听她如此夸赞,想必是满意了。

    他将卷轴交到楚三手中:“去一趟谢府,将这卷轴并着本王亲手所做的葵花斩肉一同送过去。”

    呵,不就是琴棋书画,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当真是简单极了。

    而后,他又问明鸢:“小明姑娘不妨留下用个晚膳吧。”

    明鸢只觉后脊一凉:“晚膳,晚膳就先不用了,我还有些要紧事,得先行回府。”

    赵浔愣了愣,半晌,转头问楚三:“这是何意?”

    “殿下,这就成了啊,”楚三兴奋道,“明鸢姑娘这是感动了,害羞了,不过这些远不能抵消您先前明鸢姑娘留下的印象,所以您得再接再厉。”

    赵浔长舒口气,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楚三继续道:“对了,殿下,如今事情有变,咱大概得换些话本参考了。属下上午时去了趟书肆,不过市面上的书大多都是关于婆媳矛盾和翁婿矛盾,属下翻了半晌,总算瞧见一本和您的情况相符合的。”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个雕花精致的木匣子,上头贴着片绢帛,上头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得罪舅兄后我…

    赵浔不由皱了皱眉:“为何没有后头的内容?”

    楚三挠了挠头:“掌柜的说这个就是看点,若不买的话连盒子都是不能开的。”

    赵浔深吸口气,庄重地打开了那只木盒,只见里头放着一本册子,封皮上写着与绢帛相同的字,只是比之多了几个——得罪舅兄后我完了。

    楚三一把把木盒扣住:“他们这是欺诈。”

    赵浔面色不好地瞧着他。

    楚三想了想,安慰道:“没有关系,殿下,来日方长,您总能挽回明鸢姑娘的心。”

    赵浔的眸中这才生出些光彩。

    此刻的两人还不知道,哪儿有什么来日方长,满打满算,留给他们的就只有不到三日的光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打脸倒车全部安排上了,过两天小赵就要去参加媳妇的相亲流水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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