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散了的烟花，找不到的门

    那之后的两年，李彦宇还是照常在院子里听卫书练琴，卫柠时不时也会跟着他一起，还有偶尔出现的于诗浓，虽然两个人还是互相看不顺眼，但还是一起听着卫书从“拉锯”到可以演奏出一首完整的曲子，一起抢林姨做的炸糕，一起陪卫书过生日。

    每年卫书过生日这四个人就要比身高，赢的人就可以多许一个新年愿望，虽然这个比较本身就不公平，奖励也没什么实际意义，但人生本来就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意义，四个人争得热闹，结果当然每年都是李彦宇赢，赢了就会把这个愿望送给卫书。

    不过卫书的生日愿望大都和之前说过的一样，除了卫钟林和卫书妈妈吵得越来越厉害，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家之外，剩下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四个人一起长大，也习惯了一起期待着新年。

    但老天爷总喜欢在聪明人面前犯糊涂，大人也总是喜欢在懂事的小朋友面前犯浑。

    2011年1月16日，再有几天李彦宇就要放寒假了，所以那个周末学校只给了半天的假，李彦宇也就没回家，可等他考完试再回卫家的时候，卫书却不见了，连带着一起消失的还有卫柠和那个女人。

    李彦宇等了一天又一天，一直等到了除夕夜，那天连卫钟林都没回家，林姨给李彦宇准备好了饭菜就离开了。家里空得让李彦宇心慌，索性饭都没吃一口就出了门，他不知道要走去哪里，可外面总比家里温暖些，起码街道算是灯火辉煌。

    “砰！砰砰！”巨大的声响震得李彦宇从恍惚中获得了一丝清醒，他抬头望着声音的源头，绚烂的烟花铺满了李彦宇头顶的整片夜空，随之落下的残渣也落在了他的头上，李彦宇皱了皱眉头，烟火味有些重，不过他喜欢这个味道，去年过年的时候李彦宇还和卫书一起放过烟花，只不过比他现在看到的这个要小很多。既然这个烟花这么大，那向他许愿会有用的吧，李彦宇突然这样想着，鬼使神差地双手交叉对着烟花许起了愿。

    “砰！砰！砰砰！”，空中的璀璨此起彼伏，李彦宇就这样一直念着，直到四周都安静下来，直到眼前烟花的光都融进了夜空的黑暗，李彦宇才放下了手。

    他希望明天就能见到卫书。

    可明天是哪一天，李彦宇也不知道，远处又有烟花亮了起来，李彦宇没再抬头去看，因为他知道那朵与他无关。

    后来的每一天李彦宇只要回家，开门的时候就总是要握着门把手想半天，日日期待日日落空，就这样过了一个寒假，期间于诗浓来过一次，两个人互相交换了已知信息也没讨论出卫书卫柠到底去了哪里，再后来于福洋就不许于诗浓再来了。

    李彦宇开学后也越来越少回卫家，就算回来了也只是在院子里走一走，有那么几次林姨浇花的时间早了些，碰上过李彦宇，林姨喊他可，他也不应，转身就走了，卫书不在家，李彦宇就把自己也关在门外。

    可这世间的门很多，大抵不过是你关住了别人或者锁上了自己，谁也说不清究竟谁站的才是门外，而这门又该向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