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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星稀何故怪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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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光是改造孩子还不算完,接着于诗浓的父亲于福洋就想到了第二张社交“入场券”—宠物。

    于福洋合计着买个名贵品种说不定能和老总们拉近关系,可这个算盘还没敲响就遭到了于诗浓爷爷奶奶的反对,他们说于诗浓在很小的时候被狗咬过,挨了好几针,缩在奶奶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过时间太过久远,于诗浓自己都不大记得了,但自那之后家里就再也没了养狗的计划,在爷爷奶奶强硬的态度下,于福洋也只能姑且作罢。

    但这种表面富贵的日子没过多久,大概是因为每天的早餐都是西餐让爷爷奶奶传统的中国胃“揭竿起义”了,也可能是因为没有相熟的老朋友坐在一起说说话实在是烦闷,总之于诗浓的爷爷奶奶终于还是因为习惯不了,要回他们自己的家里去,于诗浓当然也嚷嚷着要一起回去,这种每天只能穿着麻烦的小裙子坐在琴前,不是弹错了被敲手板就是得顶着书练仪态的日子,好像也没比让别人揪小辫子好多少,在这里爸爸妈妈好像是为了“弥补”对她儿时缺失的陪伴,连走路都要她重新学过。

    可不管于诗浓有多么的想要回去,爷爷奶奶还是偷偷离开了,没有带她,大概是为了她有更好的未来吧。

    于诗浓又开始想不明白了,是因为她改了名字,所以希望她快乐就好的祝福也消失了吗?于诗浓也只能安慰自己或许是爷爷奶奶拗不过爸妈才把她留下的。

    不过这份自我安慰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于诗浓的反抗在爷爷奶奶离开后很快就出现了,她开始故意弹错音,故意把画画得很脏,故意不写作业让老师请家长,把这些她本来就不擅长的事尽可能地做得再差劲些。

    可于诗浓很快就发现这样的小打小闹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索性她开始剪烂父母为了带她参加聚会特别定制的新裙子,开始上课睡觉、迟到早退,在社交场合也丝毫不给父母留面子,别说礼貌地打招呼了,于诗浓的一言一行都透露着蛮横霸道,脾气恶劣的让小朋友都不愿意和她一起玩,一时之间“臭名远扬”,“他们家就是暴发户”“果然是暴发户”之类的评价又开始出现了,不过于诗浓并不在乎,反正和之前也没什么不一样。

    可惜于诗浓的小算盘也没有打响,爸爸妈妈并没有因为于诗浓的“胡作非为”就把她送回爷爷奶奶身边去,反倒是于诗浓要为她的行为承担后果。

    于福洋把于诗浓关在了家里,不管不问,也不再需要她做任何事情,这当然也惹得于诗浓大哭大闹,乱喊乱砸过,直到于诗浓砸烂了钢琴,于福洋索性就把她直接锁在了房间里,就算这样于诗浓也并没有放弃反抗,还是剪烂了房间里所有的裙子用来发泄。

    两个人谁也不肯退一步,就这么耗了好长一段时间。于诗浓的妈妈也是个没主见、没脾气的,虽然能干但却不善言辞,她想去劝劝于诗浓,却次次弄巧成拙,惹得于诗浓更不开心,妈妈每次想解释,却急得光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来,摆手否认也无济于事,最后也只能面色慌张的从于诗浓房间里退了出来。

    这场“战争”一直持续到于诗浓11岁生日那天。

    那天是个雨天,于诗浓从早上一直等到了傍晚,往年爷爷奶奶都会做一桌子好吃的,就算他们都不吃甜的,也从不买一小块蛋糕来糊弄于诗浓,以至于每次于诗浓都要连着吃两三天的蛋糕当早饭才吃的完。

    可这次,于诗浓连也一句生日祝福也没有等到,也不知道父母是故意的,还是他们根本不记得,不管因为什么,只要今天没过,于诗浓也还是期待的,她做了好久的思想斗争决定走出房门去看看,但当她拧门把手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被反锁了,于诗浓一咬牙一跺脚,鼓足勇气敲了敲门,可惜没人回应,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敲得越发大声,最后甚至可以说是砸门了才终于有人搭理她。

    只不过来开门的是于诗浓家里做饭的阿姨,阿姨怯生生的像是不大情愿和于诗浓讲话,于诗浓撇了撇嘴也没说什么,侧身打算往外走,却突然被阿姨挡住了去路“于总和太太出门了。”阿姨的表情和语气都很是为难。

    “今天吃什么饭?”晚饭时间还没到,中午于诗浓赌气没吃,她这个问题一出,阿姨理所当然的以为她是饿了,立刻报了一遍晚饭的菜品又说已经在做了,马上就会端过来,可于诗浓越听脸色越难看,阿姨说的菜名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这样看来可能真的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

    “有蛋糕吗?”于诗浓的语气听着像是要哭了,可她还扬起小脸瞪着阿姨,阿姨哪看得懂她的小心思,只当是小孩子嘴馋了想吃甜品,尽说些安慰她话,让她明天再吃。

    “我现在就要吃。”于诗浓跺着脚不依不饶,“就现在!”阿姨越是跟她讲道理,她就越是生气。

    “你又在胡闹什么!”刚从外面回来的于福洋怒吼一声,打断了于诗浓所有的情绪,于诗浓眼角还挂着泪,呆呆地看着门口的父母还有他们怀里抱的小狗,一只小巧可爱的马尔济斯,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刚去宠物店做了美容,于诗浓妈妈怕弄脏小狗刚洗干净的脚一直把它抱在怀里。

    外面正下雨,两个人肩头多多少少都留了些雨迹,可这小狗却没有半点被雨淋到的样子,而且它看起来和于诗浓以前见过的狗长得都不一样,小狗冲着她歪脑袋,这样的狗大概不会咬人吧,这是于诗浓那天脑袋里冒出来最后的想法。

    那天于诗浓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抱小狗,还抱着不放大哭了一场,妈妈一直责怪说是于福洋太凶了才把于诗浓吓哭了,于福洋则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大家都把爷爷奶奶说不要养狗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就像忘记于诗浓的生日一样。

    第二天阿姨真的买了个很大很漂亮的蛋糕给于诗浓,爸爸妈妈也说昨天太忙所以没接到爷爷奶奶的电话,纷纷给于诗浓补了一句生日快乐,还问她想要什么补偿,可于诗浓却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要,一切就这么过去了。

    自那之后于诗浓再没有哭闹过,于福洋还奇怪她怎么突然转了性,乖乖参加所有的补习班、兴趣课,甚至还真的琴棋书画样样都学得有模有样,成绩也越来越好,往日对她避之不及的叔叔阿姨也都夸于诗浓长大了懂事了,那些负面的评价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也在逐渐减少,爸爸妈妈当然也越发地喜欢于诗浓,给她买各种各样昂贵的礼物作为奖励。

    她好像越来越成了“于诗浓”这个名字应该有的样子。

    不过却还剩下两件事让于诗浓的父母想不明白,第一是除了最开始抱着小狗大哭的那回,于诗浓就再也不愿意靠近那条叫“月月”的狗,第二是于诗浓再也没和爷爷奶奶说过话。

    也许真正的月亮是该被捧在天上的,起码不该是在诗里,被人们拿来寄托无尽的幻想。抬头仰望是月亮赏给人间无尽的月光,可惜她不是月亮,那条叫“月月”的狗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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