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手段龌龊
沈窈窕笑笑,弯下腰摸了一下自己踩着的路面,并无破绽,可赵艾容在沈窈窕弯腰的时候就露出了心虚的表情,背在后头的手死死捏紧。
路上有冰,但并不滑溜,不会让人滑倒。
可她……
余光忽然瞟到了一簇枯死的杂草上,沈窈窕下意识伸手过去,湿滑。
手指一撮,那种粘腻的触感,她心中了然,“呵!还挺舍得下血本的啊!”
她就说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滑倒来着,合着是使了小手段。
嘲讽出声,“确实,糟蹋粮食,天理难容。”
天理难容的何止是糟蹋粮食,还有赵艾容的坏心思,今儿踩着这油点子的是她尚且没啥大事儿,万一踩中这里的是葛大爷,就他那身子骨,摔个骨折都是老天爷眷顾,若是一不小心……
沈窈窕深吸一口气,“你最好庆幸自己没被抓着把柄。”
葛大爷本来在屋里煮玉米糊糊,见此也站出来给沈窈窕撑腰,“多大点事儿就这么上纲上线,不就是撒了吗,扫起来照样能吃,能浪费多少?咋的?窈窕一个人还比不过半桶掺了玉米芯的糊糊咋?”
赵艾容胸腔怦怦跳,“你们都是一伙儿的,我不跟你瞎掺和,我就坐在这儿等着大队长来,他为人最公正不过,我就要他评理。”
那就评理呗!沈窈窕也没啥怕的,外头寒风瑟瑟,沈窈窕喊来小黄看着赵艾容,自己则跟着葛大爷、孙小婵站在避风湾躲避寒冷。
等张寒气喘吁吁的赶来,赵艾容都要被冻成冰锥子了。
“大、大队长,你可来了,你快给我作主,小沈干活手脚不麻利,弄撒了一桶玉米面糊糊,我不过是说她两句,她就要打人。”
即便如此,赵艾容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哆嗦着也要告状。
赶过来的沈窈窕:“……”
你还能再避重就轻么?
张寒傻了,就这一点事儿?枉费他冒着严寒,一路撒脚丫子跑过来,累的要死。
撒了的半桶玉米面糊糊,撒了就撒了,又不是人吃的,脏了就吃不得,小羊羔子又不挑这些,就算是小羊羔子不能吃,拿去给母羊吃也是好的啊,浪费不了。
这就是王梦弟口口声声的‘出大事儿’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都是一丘之貉,心肝烂透了的。
他不想多跟赵艾容这个混账婆娘多说啥,直接问沈窈窕,“小沈,咋回事?”
赵艾容:“……”
满腔牢骚,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沈窈窕简单叙述了一下,“我觉得是有人蓄意害我。”
张寒一怔,“不能吧。”
“当然,这并不是为了要我的小命,”说到此处,沈窈窕顿了顿,直接将锐利的目光射向赵艾容,露了个无害的笑,“而是为了我在羊圈的工作。”
张寒又不是傻子,沈窈窕都直白到这个地步,他再听不懂,那就是纯傻子了。
手段肮脏、龌龊,张寒的脸一下子拉的老长,“赵艾容,王梦弟你们俩老实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绝不允许大坪村有这样的害群之马的存在,便是有,也得彻底打击到位,不然的话,怕又是要重蹈六七年前黄采采呵何大富的覆辙。
这些年间的先进集体,大坪村次次不落,他可不想先进的集体被赵艾容害没了,这可是属于集体的荣誉。
赵艾容跟王梦弟本就不是啥大奸大恶的人,就是自私了些,歹毒了些。
当然又因为一辈子没走出过乡村,想出来的毒计也就那么回事儿,浅显的很,经不起考究。
尤其是被沈窈窕一举点破了心思,心里想的啥,几乎都明晃晃写在脸上了。
张寒很失望,本以为这李家人就是极品了些,啥事儿都为自己着想,他也就没把这当一回事。
现如今……
“不不不!”赵艾容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大队长,咱做事可得讲究证据,可不能啥帽子都给咱头上瞎扣啊!我只是看不惯沈知青做事毛手毛脚,糟蹋集体的东西,这才站出来说一句良心话。”
“是私心话吧。”葛大爷吭叽一声,还极为灵性的翻了一个白眼。
“你……”
她手刚伸出来,就被张寒冷着脸拍掉了,“你是哪个牌面上的人,还伸手指他!”
赵艾容捂着自己火辣辣的手背,气的口不择言,“我说的是私心话,那大队长你办的是不是私心事儿?凭啥就她能占着这个好处?要我说,羊圈早就该换人了!这大队长,也该换人了!”
这气势汹汹的一句话,差点把后头撵上来的男人吓得昏过去。
青天大老爷,这女人到底是有几个胆子敢这么对着张寒说话。
“你……”
张寒自认问心无愧,他便是给了顾家的便利,那也是事出有因的。若不是顾清平在外头跑车门路广,费劲巴拉的弄了几头羊回来,他们村里还想养羊?做什么春秋大梦去!
不过是一笔双方都满意的交易,如今顾清平落魄了,就有小人上赶着跳起来找他不痛快了。
沈窈窕也冷着脸,“你少叫!不过是看顾清平现在没了工作,我也没了依仗就想欺负人罢了。有什么你直说,少攀扯无辜的人。”
“哟!什么无辜不无辜的,不过是……啊……!”
后头扑上来的男人抓着赵艾容的头发,甩手就是清脆的一巴掌。
嘲讽的话说一半就让一巴掌扇没了。
赵艾容捂着脸,火辣辣的疼,望着自家男人那张怒火高涨的脸,冷静了。
“大队长,艾容她没啥坏心思,就是嘴巴没个把门的,说话也不过脑子,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他这一次。”一面说话,一面笑着给他作揖。
给足了张寒的脸面,若是以往,张寒可能就顺坡下驴,一笑了之。
但现在……
这个口子不能开,不然的话,往后他再说话,就跟形同虚设差不多了。
“谈不上!”张寒侧开身子,避开了这作揖,只是淡淡道:“一码归一码,我这人不怕人说,只是咱们生而为人,一撇一捺,顶天立地,说话做事得讲个理字儿!”
“她不觉着自己说错什么,你也没必要代替她向我道歉,我张寒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