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葡萄和崽子
知道小姑娘的心事，沈窈窕喜滋滋的，“嗐，我不能去你们家，你还不能来我家住啦？那么大个屋子，哪里住不下你？”
这么一说，倒也是啊！
小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姐！我 要去！”
沈窈窕并不是个独性子的人，笑嘻嘻的应下了。
俩人捡的差不多了，就背着满等等的背篓往山下走去。
后山树木粗壮，百草丰茂，小径蜿蜒。
走在林子里，沈窈窕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叫打开了，舒畅的不得了。
小羽带着她绕了一下路，“姐我跟你讲，前头那就有一株山葡萄，长的可大。我们也是前年才发现的，就是发现的晚了点，山葡萄都熟透了掉在地下了，葡萄藤上就挂了几串，还叫鸟雀吃了不少。”
说着说着，小羽一脸痛惜，“实在是太可惜了，都烂透了。”
烂透了？
沈窈窕转念一想，“那葡萄藤附近不得有小苗？”
小羽瘪瘪嘴，“小苗是有，但是长不大，过不了冬就死了。”
这个倒是很好理解，森林虽然养料多，但是植物生长可离不了阳光。既然是烂透了的果子生的小苗，必然是落在葡萄藤下头，葡萄的叶子状似合起来的手掌，一片一片层层叠叠的，透下来的阳光能有多少？
没了阳光的植物，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枯死，化成别的植物的养料。
大自然慷慨，也无情。
说是就在前头，但是跟着小羽的步子七拐八拐的，她早就忘记了来时的路。
走在崎岖的小径上，沈窈窕不禁感慨，难怪以前没人发现，正常人都不会这么走的好吧！
草中前行了十多分钟，豁然开朗，一株沈窈窕腰粗的山葡萄映入眼帘。
沈窈窕：“！！！”
这还是藤吗？这都是树了吧！
小羽把背篓卸下来，颠颠的跑过去，比划了一下藤的粗度，笑得贱兮兮的，“姐，它比你腰还粗呢！”
沈窈窕：“……”
她没好气的，“可得了吧，不比你腰粗啊！”
一面说话，沈窈窕一面走过去，一阵微风吹来，葡萄叶在阳光的照耀下缓缓摇动着叶片，而沈窈窕心底则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好似是欢喜？
她不大确定，离得越近，那种情绪就越发强烈。
鬼使神差的，她轻轻将手放在了历经风吹雨打的藤身上。
那种欢喜的感觉越发强烈，半晌她收回手，后撤两步望着比树还高的葡萄藤。
仔细查看就会发现，它不是凭空无依的，葡萄藤是缠着一棵枯死的大树才得以长高长壮的。
藤身上挂着珠圆玉润的葡萄串儿，粗粗看去得有百十串，尖端被阳光直晒的地方早就熟透了，紫黑紫黑的。
“姐姐姐！”
她回过神，“怎么了？”
小羽皱着眉头，“你咋了啊？”
沈窈窕摇摇头，“没事。”说完了，她昂头看着葡萄，“熟透了的咱们够不着，咱够得着的还没熟透，咋办？”
小羽信奉着贼不跑空……啊呸，不能白来一趟，摘了两串半生的就要走。
沈窈窕则蹲下了，她面前有一株小苗，巴掌长，蔫哒哒的，一看就是过不了的冬的样子。
葡萄藤摇曳一下，恢复平静。
而沈窈窕面前的小苗则精神了不少。
她掏出背篓里的铲子，避开小苗细嫩的根部，将它整株挖起，捧在了手中。
“走不？”
小羽点点头，“走。”
在路上姐妹俩闲聊，“姐你带回去干啥啊。”
“带回去种啊，我那小院光秃秃的，栽点葡萄等夏天了好乘凉。”
小羽急了，“那怎么能成啊，葡萄韧性可大，你栽在屋里，回头能把你的墙头给顶倒。”
沈窈窕笑眯眯的，“应该不会的。”
小羽还想说，但看着沈窈窕满脸高兴就没吭声了。再说了，她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那瘦巴巴的葡萄藤，能不能活下来还两说呢！
葡萄藤：……啊呸！
半路。
“嗷呜~”
细嫩的叫声飘飘渺渺，在幽深的林子里显得格外瘆人。
沈窈窕僵硬了一下，拽着小羽的手，姐俩撒脚丫子一路狂奔。
不知道跑了多久，沈窈窕累的岔气，她撑着腰半直起身子，“跑、跑远了没？”
小羽：“应该……”
“嗷呜~”
沈窈窕：“……”
小羽：“……”
好嘛，送到老巢来了。
离的近了，这叫声听着就不显得虚无缥缈了。
反倒像是狗崽子的声音。
姐妹俩想走，但好奇心战胜了理智，她反手将葡萄藤搁在了背篓里，相携着靠近。
循着声音，沈窈窕在草丛里发现了一只灰溜溜的幼崽，旁边还卧着一只。小狗蹒跚着步子，一个劲儿的拱着大狗。
沈窈窕别开了眼，挡住了小羽的目光，“别看。”
大狗已经死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扯着吃了一半，内脏被啃得到处都是，一片血淋淋。
她忍着恶心，扭头来看，对上了大狗失去光彩的眼。
小羽睫毛在沈窈窕掌心颤抖，她抖着嗓子，“姐，我们把小狗带下去吧。”
她正有此意，反正住在后山那边，养只小狗看家护院也好。
背篓里还有小铲子，俩人没离远，就地刨了一个坑，把大狗的尸体拖进去埋了。
沈窈窕手上都是大狗的血，黏糊糊的散发着腥味。
小狗循着气味靠近沈窈窕，它个子小小的，蹭着沈窈窕的脚脖。
沈窈窕顾不得仔细清理，在鲜嫩的草上蹭掉了手上的粘腻感，抓着小狗急匆匆离开了。
她没看到，丛林深处闪烁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眸，从始至终注视着这一切，目送着她远去。
……
这边虽然是后山，大型野兽很少，但野猪下山也不是个例，血腥味重，还是早点离开好。
回去的路上小羽情绪不高，沈窈窕警惕着四周也抽不开身关心她。
到了山脚下，远远的看着自己那四面立着围墙的小院，她心里踏实了。
“好了。”
姐妹俩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对视一眼，“吓死我了。”
小狗崽子灰溜溜的，又沾上了大狗的血，不甚浓密的毛黏在一块，一绺一绺的，看起来要多丑有多丑，要多邋遢有多邋遢。
小羽不顾狗崽子的反抗托着它靠近闻了一口，旋即色变，“呕~好臭！”
沈窈窕：“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