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爱丽丝扑过来，想要抱住我妻鸣，却被我妻鸣轻轻闪开了，扑了个空。爱丽丝表情不可置信，茫然地回头看了一眼我妻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做。随即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鸣姐姐不喜欢爱丽丝吗？”
森鸥外心里也在想，资料不是说我妻鸣很喜欢孩子的吗？难道她发觉什么了吗？
一般的人看到小萝莉的这幅表情，都会忍不住屈服了，可我妻鸣丝毫不为之所动，表情不变沉默以对。不是发觉了什么，而是根本异能在她面前就无处遁形。在她的眼里，爱丽丝就是一团异能力生命体，与森鸥外之间有一条线相连，谁知道是不是由森鸥外操纵的。
不然你以为森鸥外为什么还能好好站在这里。
“咳咳，爱丽丝先去隔壁玩一下好吗，冰箱里的蛋糕你今天可以随便吃哦。”见这种拉近距离的招数似乎没什么用，森鸥外决定还是把爱丽丝支开，直接进入正题好了。
爱丽丝生气地蹬蹬蹬跑走了。
森鸥外终于收起那副傻瓜模样，恢复了正常的首领模样。只不过收起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亲和。他没有让我妻鸣站着，也没有拉上窗帘营造黑暗令人恐惧的氛围。两人的谈话在明亮平等的氛围下进行。显然，他想要提高我妻鸣的好感度，单凭特级咒术师的身份，就需要与她交好，更别提她身后还站着紫藤花集团了。
紫藤花经过产屋敷家数年经营，已经成为一个极为庞大的集团，涉及产业无数。如果能与他们合作，港口黑手党能获得的利益惊人。而且根据各种蛛丝马迹可以推测出，我妻鸣的地位在紫藤花可能相当之高，被许多高层人士甚至是紫藤花实际掌权人产屋敷家族宠爱。每年各种礼物如流水一般往桃山送。
联系她最强呼吸法剑士的身份，也并不奇怪，毕竟很少有人知道，紫藤花的前身可是鬼杀队，那个以呼吸法杀鬼的组织。在继承呼吸法的人如此少的今天，我妻鸣受到重视并不奇怪。说实话，第一次听到夏目漱石给他讲的鬼杀队的事迹的时候，森鸥外还以为那只是个故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甚至还能追溯到现在。
而且她的母亲还是——
老实说，森鸥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背景雄厚成这样，却去做了咒术师，被咒术界压榨天天加班，工作量超负荷，不是在祓除咒灵，就是在祓除咒灵路上，甚至能沦落街头的“大小姐”。
继承家产它不香吗？
说实话，港口黑手党的咒灵根本不重要，随便找个诅咒师都能干，再不行就让劳模中原中也多干一份活。最重要的是通过咒灵能够跟这位小姐关系好一点以便与紫藤花谈生意，给她行个方便，还不能让她发觉这件事。紫藤花那边的人可能会意识到森鸥外的阳谋，但他们也不会太过介意，本来就是双方互惠互利的事情，还能给我妻鸣行个方便，何乐而不为？
“我妻小姐不必太过见外，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你维护了横滨的和平，否则咒灵密集，横滨将会面临灭顶之灾呢。”森鸥外率先说一些开场话。
“嗯，如果不是你们乱来，咒灵也不会生的这么快。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场战争？”
“就快了，已经接近尾声了。虽然非常的抱歉，但是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呢。不知道我妻有没有听过三刻构想？”
“听过。” 在武装侦探社的时候听过。
“其实，这是由我们的老师，夏目漱石提出的，我和福泽谕吉其实是师兄弟呢。福泽谕吉负责的是黄昏部分，我负责的就是黑夜部分。而港口黑手党，就是未来横滨黑夜的掌控者。我妻小姐，黑夜是不可避免存在的，所以我要做的，就是让它变成有序的黑夜。这场战争，是港口黑手党掌控黑夜的决定性一步，为了横滨未来黑夜的和平，牺牲是在所难免的。我对误伤到的人和产生咒灵这方面都很抱歉。”
森鸥外摆出了一副有些愧疚的表情，其实我妻鸣能听到他的心里平井无波。
“我都尽力去约束手下的人在偏僻无人的地方作战了，但总有些不长眼的突然袭击。”
虽然这一通话有卖可怜的嫌疑在，我妻鸣精准提炼出其中的关键信息。但这段话里面愧疚之类的是假的，其他大概守护黑夜之类的大概是真的。我妻鸣并没有对森鸥外这一通话表示出什么理解或是同情。
不想闹冷场，我妻鸣淡淡回应了一句：
“你和福泽谕吉关系一定不太好。”
森鸥外一怔：
“额，是的，他不太能理解我的做法。对此我也很难过。”
“其他话也不用多说了，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我中午还要要赶回去做饭。”
森鸥外上面所做的，所说的，都是想让我妻鸣对黑手党略微改观。虽然看起来她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但森鸥外能够分析出她的态度应该稍有软化，那就代表他的投入有回报。
我妻鸣确实是是属于吃软不吃硬的那种类型了。来之前侦探社的那个江户川可能嘱咐过她什么，所以她有点戒备的样子，但毕竟还是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十七岁的小姑娘嘛。森鸥外想。
“老实说，横滨外面的咒灵我妻小姐都非常尽责的处理掉了，但是黑手党范围内的咒灵……我知道我妻小姐之前可能是担心会被当做敌对分子，但我可以给黑手党下令，我妻小姐可以在港口黑手党内畅通无阻。”森鸥外两手交叉撑着下巴，笑眯眯地说。
先试探一下我妻鸣的态度。
“你这算私活，我不接的。”我妻鸣正气凌然的样子。
“真的不接吗？”
“别卖关子了，你知道我的目的的。如果你同意，我可以接，还可以给你打一个十五折。”
“打折就不必了吧？”
“怎么会呢？不打折，怎么能体现出我对你们的优待？而且，在市面上，你也再找不到比我更快解决咒灵造成破坏还小的咒术师了。”嗯，确实，像她这样不搞拆迁的咒术师很少了。
“可是，我妻小姐，能除咒灵的咒术师哪里都能找，而织田君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员工，我可是非常舍不得他呢。”言下之意是我妻鸣的筹码还不够。
“我可是现在咒术界唯一的一位特级咒术师，岂能是其他咒术师能比的？未来负责你们□□的咒灵应该算你们幸运了吧。”我妻鸣不动神色抬高自己的身价。
森鸥外低头闷笑几声：
“咒术界的人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唯一一个特级咒术师竟然这么苛待，不如我妻小姐你跳槽吧，港口黑手党可以给你三倍的工资”
“我又不缺那点钱，我加入咒术界只是为了咒灵。”我妻鸣突然发现，自己被他带进坑里去了，如果不缺钱又只是为了咒灵，那为什么还要收酬劳呢？她叹了口气，真不愧是老狐狸：
“行吧，就原价，原价行了吧。咒术师收的价格可是比诅咒师低多了。”不收他的钱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根据刚刚看到的港口黑手党的情况，这少掉的五折可以说是一笔巨款了。
“港口黑手党也不是缺这点钱啦，十五折也没有关系，多出来的钱就与我妻小姐交个好了。不过，我妻小姐过来，其实是还准备了其他筹码的，不是吗？”
糟糕，谈话的节奏完全被他把握了。
“如果我说出这个筹码，你会放走织田吗？”
“可以考虑。”
“请用肯定的语气。”
“一定考虑。啊，不是，我开玩笑的，我可以同意。”再逼就要大概就要把她逼急了，还是松口吧。
“我还有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你们在擂体街旁边有一个废置的仓库吧？那个能不能给我。”
“冒昧的问一下，你要拿来做什么呢？”
“擂体街的孩子太多了。”
“我妻小姐要收留他们？是要建孤儿院吗？那可真是善良啊，不过恕我直言，那些孩子有些已经坏透了，算不上什么未来。”
“森先生也不能一概而论，总还会有好孩子的，坏孩子也不一定就是全坏的。坏透了的孩子经过考核也会赶出去的。”经过狯岳那样的祸害，我妻鸣也不是对所有孩子都会心慈手软。
“可是这些坏孩子绝对会回来报复的。他们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啊。中也以前就是在擂体街的未成年组织‘羊’的首领，最后不仅被背叛，还被捅了淬了毒的一刀。而且建在擂体街周围，也不安全吧？那里可都是混混，肯定会进来偷窃抢劫的。我妻小姐也不能时时守着那里吧。”
“这个你不用，我会请人帮忙的。”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合作。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算我妻小姐请来的人再强，也会被认为好欺负。但如果有港口黑手党的名号摆在那里，他们是绝对不敢动那个孤儿院的。”
“然后被仇家报复炸飞，或者是最后养出来一窝黑手党？”
“怎么会！黑手党之间有约定俗成的规矩，一般情况下不动孩子，而且我们尊重孩子的自由发展。”
不管他信不信，反正我妻鸣是不信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港口黑手党插手。至于那里面的员工，花重金什么雇佣兵杀手请不到，不过对待孩子的态度还需要教育。至于孤儿院长，我妻鸣都想好了，就请不死川老太太来带一阵子。不死川早世今年五十八岁，是一位十分值得尊敬的女性。自幼与祖父不死川实弥学习呼吸法，实力强劲。和她祖父一样看起来很凶恶其实心地很好。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教育家。不死川老太太一定很乐意接手这个未来的问题孤儿院。
最后森鸥外还是妥协，把那块地给我妻鸣了。不过就是一块废弃仓库而已，给就给了，能为横滨做些贡献也好。
“现在我妻小姐可以说出你要答应我的的事了。”
虽然两人都心知肚明，但还是要由我妻鸣亲口说出来。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掉白麒麟的。”我妻鸣叹了口气，直接说了出来，今天她叹气的次数是她有史以来最多的。涩泽龙彦对异能者来说非常棘手甚至无从下手，而对我妻鸣来说却非常简单，甚至不比收拾一只鹅来得难。
异能特务科以为放出涩泽龙彦是放出了终止战争的法宝，没想到却放出了无差别攻击的核弹，横滨的水被搅得更混了。
横滨各个组织在逐一覆灭，很快就会轮到港口黑手党。森鸥外也不能完全确保能够战胜白麒麟，成败关键在于太宰治。可是——太宰治最近有点不太对劲。
森鸥外对自己这个聪明决定的徒弟也不是特别的放心，他深知太宰治是个怎样的人，师徒情谊在他们两人之间根本不存在，只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不信任的种子一旦种下，就难以挖出，保险起见，森鸥外选择我妻鸣。
“不过，还是要请我妻小姐晚一点再处理他，让他再处理掉横滨的几个组织。还有，能把他敲晕了带回来吗？”森鸥外还想拿白麒麟去敲诈异能特务科。
“你事真多。”
“我认为，这也是应该包含在解决白麒麟的条件中的，不是吗？”
“算了算了。”我妻鸣不想再计较这些了，黑手党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我最多只帮你敲晕，剩下的绑架你们自己来。”她可是守法的良好公民。而且打晕了涩泽龙彦，至少能说得上是正义的制裁，但是如果再把他带进黑手党，性质可能就不一样了，我妻鸣可能会被归入港口黑手党阵营。
谈判结束，双方获益颇多。表面上看起来是我妻鸣受益更多——
清理咒灵是分内的工作，只不过地点变了。打晕白麒麟甚至比找到他更轻松，而找到他也不难，哪里有异能雾，哪里就能找到他。
都很简单，但她却收获了一个人和一块地。实际上，看未来的发展，当然是森鸥外获益更多。
但我妻鸣来这一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们会交换的条件，江户川乱步也早就预料到跟她说了。也解释了森鸥外对她那么宽容是因为她的背景原因。否则，不以一换一，她还想带着织田作之助从港口黑手党出来？
我妻鸣：虽然很无语，不过算了算了，谅他也坑不到产屋敷家的人。
事情谈完了，我妻鸣也起身离开，快到大门口的时候，突然折回来。
森鸥外：？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这里有点危险啊。”我妻鸣表情严肃。
“我妻小姐是要现在就开始祓除咒灵了吗？现在也可以哦。”
“不是，我说的不是咒灵层面的危险，而是现实层面的危险。”
森鸥外：？？
“我刚才在下面参观的时候，至少看见了七个运转中的炸弹，这是你们自己放的吗？难道是因为被人打到总部就要跟他们同归于尽？你们港口黑手党不会在我解决白麒麟之前，就先被解决掉了吧？要不你先把地契给我，现在就把织田给辞了。”
森鸥外：？？？这么重要的问题你为什么现在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