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选择
山顶微风徐徐，青松晃动。
苏娆睫羽不经意地轻颤了下，旋即茫然地抬头：“您说什么？”
她神情困惑不解。
顿了下，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君，琦月是？”
话落，她又捂住嘴。
少女有些懊恼，似乎刚才的话只是一时冲动问出来，事后恢复冷静后又觉得不该这么和他说话。
谢青澜静静地看着她。
在他的注视下，少女脸颊有些羞红，慢慢地耳根也烧红了，一路红到白皙纤细的脖颈，像是染了上好的胭脂，透出点这个年纪的鲜活漂亮。
看起来，像是寻常人间的少女。
“道…道君？”
少女嗓音有些羞涩，怯怯的。
谢青澜慢慢收回视线。
他的直觉果然没错，这人就是琦月。
在他刚刚喊她名字的时候，他注意到，她的神情有些许不自然，不过只一秒，她就调整了过来。
寻常人不该是这个反应才对。
即便是在魔宗大本营的南洲，也并非人人都能得知她的名字，更多的人喜欢喊她妖女魔女等。
他垂下眸，掩住眼底的神色，淡声说：“琦月啊，仔细算算你似乎也认识，阴月魔宗的大师姐。”
“说起来，你家似乎就在阴月魔宗的管辖之地吧？”
少女恍然：“原来是她。”
她抿唇腼腆的笑笑，“是，不过弟子还从未见过阴月魔宗的人，更别提那位声名赫赫的大师姐。”
谢青澜忽然偏头。
他清冷的眼在日光的的照射下，仿若剔透的琉璃，漂亮极了。
他冷不丁的问：“你很崇拜她？”
少女懵了下：“什…什么？”
她涨红了脸，慌忙解释：“这…这怎么可能呢？我是太行仙宗的弟子，怎么会崇拜魔宗的人。”
谢青澜淡笑，“不是便好，琦月这人性情多变，高兴了能给你个好脸，不高兴或许就给你一刀，你若是真崇拜她，见了面估计会大失所望。”
语气淡然，却透出一丝熟稔。
不知情的人若是听了，怕会以为他们私底下多熟。
苏娆磨牙。
谢青澜这家伙就是在外这么造她谣吗？
系统：亲亲，其实他说的也没错诶。
系统：之前在遗迹的时候，你不就是高兴了笑眯眯地夸他，不高兴了就拿刀给了他数十刀吗？
苏娆：“……”
苏娆：“闭嘴！别提遗迹！”
她磨着牙，摆出假笑脸问：“道君…和她很熟？”
然后，她就听见青年清冷淡漠的嗓音迟疑了下，“嗯…算是吧，我和她关系确实很不错。”
苏娆：“……”
是吗？
那她这个本人怎么不知道？
如果这个时候，苏娆的怒气值可以数据化的话，系统感觉一定飙到了顶，翻滚的怒气不断被压抑住，它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需要隐藏这个身份，她现在绝对抽出来给谢青澜一刀。
系统：亲亲冷静！
系统：杀了他得不偿失哦亲亲，千万要冷静下来。
苏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会是这么不理智的人吗？
好吧，虽然她确实是，但她好歹还会顾虑大局。
她深呼吸口气，小声问：“可是道君，她是阴月魔宗的大师姐，而您则是太行仙宗的人，两个宗门本就是敌对，您这样的话不怕会被人指责吗？”
少女微仰着头，眼眸清亮。
她有些不解困惑，似乎并不知晓他为何这么做。
谢青澜偏过头：“为何要怕？”
少女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自古仙宗和魔宗就是敌对关系，尤其太行仙宗和阴月魔宗本就是天下仙宗和魔宗的典范，您和她又身为各自宗门的大师兄和大师姐，更应该起带头作用。”
谢青澜神色恍惚。
原来她是这么想的吗？
也是，仙宗和魔宗本就不两立，自古便是如此。
他垂下眸，淡声说：“我和她不过只是私交而已，无甚大事，宗门也不会管弟子的交友广阔。”
“倒是你——”谢青澜顿了下，“阴月魔宗毕竟管辖着你们，你这般不敬她传出去可不太好。”
少女讪笑两声没接话。
“回吧。”
“好好修炼，莫要堕了洗剑峰主的名声。”
苏娆垂首应是。
目送他的背影先行离开，她才咬牙切齿的骂。
卑鄙小人！
阴险狡诈！
果然是仙修，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就是强。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和他私交莫逆？真不怕天打雷劈！
苏娆就知道她讨厌他不是没理由。
系统：亲亲，你觉得他发现了吗？
系统：他刚才喊你一声你没吓死我快被吓了一跳，好在他好像就是随口一说就没了下文。
苏娆回想起刚才也觉得心神绷紧。
谁想到他会突然喊她的名字，她差点就觉得自己暴露，准备夺路而逃，可仔细想了下还是冷静下来。
他应该只是试探。
这家伙从飞舟上开始就没对她放松过怀疑。
她也就搞不明白，她到底干了什么事让他这么提防，别的潜入仙宗都容容易易，怎么到她这就变了？
从飞舟到宗门。
经过今天这么一次，或许他应该打消念头了吧？
苏娆自认没暴露的地方。
除了关系亲近的人，比如师傅，其他人在她改头换面又改变气息的时候，就应该认不出来她才是。
苏娆：“应该没发现吧？”
苏娆：“如果发现，我觉得他第一个会来杀我。”
系统：可是他说跟你关系很、不、错、诶？
系统：亲亲，你们两个的关系难不成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吗？不过，说起来其实还挺合理的，你们两个的身份惺惺相惜好像又在正常不过？除却太行仙宗大师兄，阴月魔宗大师姐的身份外，你们两个也算是盛州明和时映疏的对照组，两个倒霉蛋凑在一块，互相吸引也很正常。
苏娆：“？”
苏娆：“吸引什么？倒霉吸引吗？”
系统：就像盛州明和时映疏会互相吸引，你和谢青澜也是啊，当然你们两个的吸引是指对手。
苏娆恍然：“没错，怪不得我那么想砍他。”
她又强调了一句：“尤其是在今天之后，想砍他的心思一下子又提高了很多，特别特别想砍他。”
系统：忍住哦亲亲，小不忍则乱大谋。
苏娆：“…嗯。”
苏娆小步挪回去，几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她。
“姐姐，道君与你说什么啦？”
“师姐你的天赋这么强，以后可以跟我一起修炼吗？”
“苏师姐，道君是不是想要再次收你为徒？”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开口。
苏娆回到石桌旁坐下，单手托腮，轻轻柔柔地叹气：“你们全都问我，我该先回答谁好呢？”
停顿了两秒
她拍了下手，笑眯眯地说：“你们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