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化形前奏,目标是冷宫
晚风拂过面颊,带来独属于森林的静谧气息。
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慈安才转回了身子。
她似乎在轻声呢喃,不用听清,下一秒便融在了风里,飘向了远方。
“阿澈哥哥,我回来了…”
“我给你带了烤鸡,就是城南的那家,他们的手艺一直传承,希望味道和当年的一样。”
慈安走上前两步,抚摸墓碑的纹路,可触及手心的是一片冰凉。
当年自己一走了之,他炙热如火的内心是不是也如这般感觉?
“我去皇宫看过了,这些年变化不大,我们种在御花园旁的小树苗都长成了参天大树,那枝丫都伸到宫墙外去了……”
她说了很多小事,但都是当年他们两人的回忆,没人知道山中修炼的这些年头,她一个人默默追思了多少遍。
但慈安明白,这是她第一次来看他,也是最后一次。
斩断一切,当然也包括自己年少的情丝。
“我是个言而无信的坏女人,阿澈哥哥你一生不娶,实在是亏了…亏了!”
他活了60多岁啊!
若是时时刻刻等着自己回头,那到底煎熬了多少岁月?
听说不止墓碑,连棺材都是他亲手给自己打造的,做这些的时候,他心里又该是什么滋味啊!
慈安静静依靠在墓碑上,望着夜空出神。
这一待,便待了一个晚上。
……………
第二日,平安无事。
最大的好消息,莫过于那位年轻道长半夜出逃,音讯全无。
可惜陛下并未追究,还赏赐了留在宫中的道姑。
暮岁则是乖乖的待在窝里,没出门,别看现在风平浪静,她懂的,这一定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又过了一日,听说祈雨的日子确定了,就在明天。
(暮岁:可恶!就没出门一天,这个瓜到这的时候就已经不新鲜了!)
因着时间匆忙,一切从简,除了给老天爷的祭品精心准备,其他的,比方说跟在道姑后面跳大神的都被拒之门外了。
就连那繁琐的祭祀服也一样。
又又过了一日。
暮岁在睁眼时,珍兽阁已经空无一人。
她吓得又闭眼,又睁开,却发现依旧空荡荡的,不是自己看错了。
“不是吧?都去凑热闹了?”
暮岁抱怨了几声,发现猫妈妈和暮年也被抱走了,独留下她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殊不知,是别人都没办法叫醒她这个睡神。
自从上次匆忙下线,祝墨巳这两天在梦里,把零零散散的注意事项都交代了一遍。
什么虽然练气期不用过雷劫,但做妖还得过化形劫,别以为一下就能成,那可是全方位改变骨骼的构造,会很疼的。
怪不得得找个没人的地方,不然岂不是得把人魂吓飞?
其实也不是没有轻松的法子,那些戏文里的丑陋画皮女鬼,就是用的幻术伪装成美女的样子。
不过那种,被泼黑狗血就现原形了。
暮岁甩了甩头,把杂七杂八的念头都摁下去,甩着小短腿噔噔噔地去喝水了。
“不愧是我,真可爱~”
就和照到镜子要欣赏一样,暮岁对着倒映在水中的自己分外满意。
毛发靓丽干净,小脸周正圆润,眼睛大而有神,脖子上的项圈熠熠生辉。
暮岁咕噜咕噜干了半碗水,看着项圈上的平安扣发愁,话说齐与淮这些天很低调啊,唯一送出去的礼…那对象还是道姑。
这和他平时的作风可不一样。
不过他这些日子的行为都很反常,明明被惹怒了却不发火,揭了皇榜的人跑掉却不惩罚等等。
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个道姑了吧?!
暮岁露出一脸姨母笑,她懂的,懂的。
惹了她的是那道长,她可不会小心眼地去掐自己饲主的桃花。
(齐与淮:你又懂了?这是诽谤!)
……………
大概是下午两点左右,随着轰隆一声雷响,天上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过了会儿就变成瓢泼大雨,至今没有停止的趋势。
宫女太监在一开始的狂欢过后,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道姑做完了事,却还没走,依旧留在了齐与淮赏赐的宫殿里。
越发证实了暮岁“不靠谱”的猜想。
可还没等她脑补出几十集的虐恋,她的身体就开始虐她了!
“喵呜喵呜!”
暮岁平时多爱干净的一只小猫啊!
现在只能沦落到就地打滚,一圈还不够,滚了十圈以上了。
南枝还敢靠近,试图抚摸她,降低她的疼痛。
可动物敏感的多,他们似乎是知道危险的。
暮年缩在猫妈妈的怀里,眼神恐惧的望着在地上不停摩擦的暮岁。
“岁岁?是吃坏肚子了吗?奴婢马上就去叫太医!”
不能等了,就算再疼也得爬出去,不能在这…绝不能!
暮岁眼角泛着泪光,流下了生理泪水。
她顽强地撑起软绵绵的四肢,不愧是有修为的,忍住疼痛,用尽全力,就和健全的时候没两样,不过一秒,她还没做好准备,就被雨淋透了全身。
南枝的呼唤还在屋内回荡,她似乎不觉得暮岁一个步子能有几十米那么长,所以没往外看,自然也就错失了她的踪迹。
暮岁拼命咬着牙,往冷宫的方向跑。
陛下仁爱,先帝时期关进去的都打发去剃度为尼了,而如今他的后宫里,愣是没有一个人触犯他底线被关进去。
里面杂草丛生,了无人烟,是干坏事…呃,化形的绝佳地点。
她现在脑袋里只有三个字,快,准,狠!
快点到那边,化形准备的前奏早点过去,狠一点给她个痛快!
如今只不过是充盈的灵力在冲击灵窍,打破她生命的极限,还远没有到重塑骨骼的时候。
这就已经疼得死去活来了,这妖真不是好当的!
暮岁咬了一下舌尖,哪怕这条路再长,她绝不能半途倒下。
绝对不能辜负祝墨巳!
厚重的雨水打湿了她的皮毛,可她浑然未觉,就连耳边的风声,都渐渐消弥了。
路中间的石子划破了她的肉垫,鲜红的血珠混在雨水里,变成了娇嫩的粉色。
暮岁痛觉已经麻木,但她热血翻涌,在这样极阴冷的天气里,她的体温燥热异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