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和汪总见面
第二天清晨，乔羽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昨晚蒋深把她送到房间，她刚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现在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着电，想必是蒋深走之前让前台送来的充电器。
她解锁手机，刚刚来电的是一个q市的座机号码，于是回拨了过去。
“喂？乔羽是吧？”那边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乔羽躺在床上，一只胳膊抬起来挡着眼睛，礼貌答道：“是，请问您是？”
“我是汪叔叔啊，我这刚看到你给我发信息，我最近都在q市呢，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一见？”
乔羽一瞬间睡意全无，她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时间，连忙说道：
“我今天刚好在q市，上午，您有时间吗？”
汪总爽朗地笑到：“啊那好好好，来我办公室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乔羽挂断电话，连忙打开微信和蒋深的对话框，正要弹一个语音通话给他，手指在屏幕上方悬空停顿了。
昨晚，和蒋深在电梯里……
她是喝晕了，但不是喝断片儿了。
没记错的话，她说蒋深喜欢自己，还搂着他脖子，闭着眼睛等他亲自己，最最最关键的是，蒋深竟然拒绝她了？
他还说，要尽快让她回到以前的生活里。
乔羽的手指重重按在了“语音通话”的按键上，心里想着，她是要走，是要尽快回英国或者回京城，但是，他蒋深就能凭这个拒绝她吗？！
再说了，昨晚的事，你不提，我不提，就假装自己喝多了全忘了呗，现在还有什么事比爸爸的消息更重要？
铃声响了一段时间才接通。
“怎么了？”蒋深昨晚失眠到半夜，现在睡得正香。
乔羽听到他的声音，一下就没有了刚刚的豪爽，为了掩盖自己的懊恼与羞愤，语气就强硬了起来：“快点起床，去找汪总，十分钟后，楼下见。”
挂了电话，乔羽呼得舒了口气，一再和自己强调，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蒋深。
等她洗完澡，吹干头发，等一系列操作完毕之后，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了。
一打开房门，就看到蒋深就站在门口，靠着走廊，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
“你在这儿干什么？！”乔羽被吓了一跳，不满道。
蒋深指了指旁边的房间：“这是我房间。”
“……”
乔羽本来就迟到了，自知理亏，可因为昨晚的事有些心虚，还是哼了一声，才向电梯口走去。
汪总给她发的是公司的地址，他们打了一辆出租车，看着导航显示的路径越来越短，乔羽的心脏跳得也越来越快，希望从汪总那里可以得到关于爸爸的好消息。
公司在一个产业园区里，当然，没有京城的产业园区那么高大上，这里的楼都旧旧的，甚至连保安都没有。
汪总的公司在三楼，办公室大概一百来平米，几张办公桌上放着电话和打印纸，一个员工都没有，也不知道公司名字叫什么。
乔羽确认了好几次门牌号，是这里没有错，她疑惑地看向蒋深。
蒋深当然也没来过：“应该没错，走吧。”
走进办公室，里面还有两个房间开着门，一间放着自动麻将桌，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满了，另一间放着德州扑克牌桌，上面还散着一些花花绿绿的筹码。
最里面的房间门打开了，一个啤酒肚比蒋大庆还夸张的男人走出来，脸上堆着笑：
“乔羽！对吧！来来来，进来说话。”
这个房间还算正常，和蒋大庆办公室的风格一模一样，猪肝色的红木沙发，老板台，皮质的老板椅。
“汪总，您好，打扰了。”乔羽礼貌道。
汪总拿纸杯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在了单人位沙发上：
“叫汪总太见外了，叫汪叔叔。”
乔羽点了点头：“汪叔叔，我是想问问您关于我爸爸的事，您有什么消息吗？”
汪总脸色的笑容一下就转为愁容，叹了口气，惋惜道：
“唉，要说这老乔啊，他是被别人坑了，现在在南方，要翻身难啊！”
乔羽的手心攥出了汗，问道：“那，我爸爸现在怎么样？在做什么？”
汪总撇着嘴，摇了摇头，起身去老板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
“除非坑他的人能被抓住，否则他短时间内肯定是回不来了。”
说罢，他把文件递给乔羽，又看了看蒋深，说道：
“老乔倒了，但你还是得回英国上学的吧，还是要继续生活的嘛。这样，叔叔啊，把你在化肥厂的股份给买下来，你拿着现金，想回去上学就回去上学，想回京城就回京城。”
乔羽警惕地看了蒋深一眼，翻开手里的文件，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书。
价款的条目里，金额只有五位数。乔羽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随意翻看着这份文件。
“刚好蒋深也在，我就不用再通知老蒋了，也算是个见证人吧！”
汪总打着如意算盘，拿起笔，打开笔帽，放在乔羽面前。
蒋深拿过乔羽手中的文件，只看了一眼就扔在了茶几上。
他声音冷冷道：“走吧。”
看着两人起身要走，汪总拦住他们，还在耐心地劝乔羽：“这个价格已经不低了，比化肥厂现在一年的分红都要多，不信你问问蒋深，问问蒋大庆，叔叔和你爸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还不相信吗？”
乔羽又生气又失望，她这一刻似乎代表着爸爸，她不想让汪总这种人看自己家的笑话，可眼泪不听话地涌进眼眶里，她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不卖就是不卖，滚开，你最好也离我爸远点儿。”
蒋深不想浪费任何情绪和时间在这个人身上，他说完就重重摔上了办公室的门。
视线范围里已经没有了乔羽的身影，蒋深快步追下楼，看到乔羽站在楼梯口，双手插在针织衫的口袋里。
“你打他了？”乔羽看蒋深着急跑下楼的样子，问道。
蒋深摇摇头，揣摩着乔羽的心情：“没有。”
“那真可惜，这人就是欠揍。”
乔羽的眼睛还是有些红红的，刚刚因为情绪激动自己冒出来的眼泪已经被她憋了回去，经过这一个月，她早就不是刚被“流放”时那么脆弱的乔羽了。
蒋深又一次对乔羽刮目相看，却深深心疼这样的乔羽，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会想办法，就像他昨晚说的，要让乔羽尽快回到以前的生活里。
他拍了拍乔羽的脑袋，笑道：
“走吧，中午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