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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哼!不能说真话,大清也该准备灭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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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佛荷身子如何了?”康熙隔着屏风正对着格佛荷床位置坐着,神色紧张忧心对着屏风望眼欲穿,头也不回对李太医等人询问。

    “回皇上的话,格格身子已无大碍,险期一过,不过多少还是有点体虚,需要好好进补。”

    进补身子有的是“龙肝凤髓”,什么人参雪莲都能寻来,只要格佛荷身子能好一切都不是问题。

    听见这话,犹如给康熙问下定心丸一般,心一下落定下来,点点头。

    想到这段时间老是着急忙慌十分勤快往养心殿要人的娴何,可能格佛荷也是想要回永寿宫修养,想了想不由得多嘴一问:“那以格佛荷如今的身子状况可能挪动回永寿宫养身?”

    若是不能的话,留在养心殿偏殿也好,还能更好防止她知晓老十被罚一事闹腾起来伤身。

    听此一言,李太医和黄太医暗中对视一眼,微不可查赞同点头,看见老伙计都点头了,李太医心中立即来了底气:“回禀皇上的话,格格如今是能挪动回永寿宫中,不过挪动过程中还需让抬轿撵的奴才们抬稳些,别太颠簸了。”

    到时候在轿撵中放盆炭火,加之格格盖的锦被和怀中抱着的汤婆子,保温程度估计也差不多了,抬轿撵的腿脚快一些,重重保障之下,纵使外面再大的风霜,也不能伤到格格半分。

    听到这,康熙了然眼眸一沉,扭头对格佛荷温声询问:“格佛荷也是歇息了?可想要回永寿宫中养身?”

    听见康熙的声音,缩在锦被中的格佛荷悄悄露出一个脑袋来,翻身趴在床上,眼神疲倦半眯,虚弱低声应答:“皇阿玛儿臣想要回永寿宫中看额娘,格佛荷想额娘了。”

    这段时间里,估计娴何都快急疯了,心有预感自己孩子出事,三番两次试探后确定下来,但是次次都被人阻拦在外面,睁眼说瞎话打太极,就是不说自己近况,这就是逼疯一个母亲的开端。

    对于我国优良传统,所有人都是下意识报喜不报忧的,免得家里人忧心。

    “那便回去吧!”

    话声一落,康熙起身抬脚出去,坐在隔间等候。

    李嬷嬷和溪善等人快速动身收拾东西和伺候格佛荷起身,弄好之后,径直被康熙领到御辇上,由他亲自陪同送回去。

    和娴何随意寒暄两句就被赶回房中卧床休养,生病卧床休养这一传统还真是古今中外,那都一样。

    被强行卧床休养度过新年,来年春天才被彻底放风出来。

    “额娘今日天气尚好,儿臣可能出去遛遛?”格佛荷窝在娴何怀中扭捏着身子,轻轻晃动娴何的衣袖撒娇。

    要是再不出去走两步,她待在这永寿宫都快生霉脑子有病了,一天天的映入眼帘的全都是一个景色,就算是再爱也会有看吐的一天。

    娴何被吵了那么些天也有点顶不住一日百问了,心疼地揉了揉格佛荷脑袋,对她仔细端详,见她面色红润已经好利索的模样,思索片刻痛快点头:“记得别走远了,若是累了就让奴才们用轿撵抬回来,别逞强,听见没有?”

    “是是是,额娘的格佛荷已经听明白了,额娘只管放心好了!”听见能出去,原本还神色恹恹的格佛荷瞬间满血复活,蹭地一下站起来站直身体对娴何重重点头郑重保证。

    “儿臣走了额娘,今日就不回永寿宫了,过两日再来给额娘请安。”她都多少日子没有去看看自己的小窝了,心里还是挺想的。

    语毕,头也不回迈着欢快的步伐出去。

    说真的,这皇宫虽说大也不大到天边的距离,可若不是诚心走动的话,还真不一定能回到梧桐院,后宫嫔妃也不是时常能碰面。

    “格格要不奴才去抬来一顶轿撵可好?”吉祥和吉生一左一右小心翼翼护着格佛荷,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踩到石子崴脚摔伤可就坏了。

    “不用,不用,我身子好着呢!”格佛荷激动的一口回绝。

    抬头看那走出小四方天到大四方天的碧蓝天空,视野都开阔了不少,就跟被关久了的人刚从疯人院出来,看见一丁点不一样的地方都是新鲜感十足。

    一路走走停停,累得歇菜,只能坐在凉亭里喘息。

    而恰到好处的是,这屁股刚沾到凳子,耳边立马响起躲在假山后面偷懒的宫女们嘀嘀咕咕八卦,声音忽而清晰,忽而模糊。

    断断续续,关键词十分凑巧的一字不落穿进她耳中,不费半点吹灰之力,格佛荷就算是用脚后跟想都能知晓整个过程。

    “我听说啊……十爷可能出不来了,自古被皇上圈禁的皇子,最终能有几个被赦免出来的?”

    “这事的起因我知晓。”

    “小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爷之所以会被皇上厌恶圈禁府中不得出入,全赖八爷狼子野心,毫不遮掩的拉拢朝臣,指使大臣们簇拥八爷自己做太子,如此狼子野心引来皇上不满,当即出声训斥,但却被不知好歹的八爷当场句句回怼,和皇上在早朝上对着干。”

    “被皇上削爵位,十爷心疼八爷,为兄弟挺身而出求情,最终被牵连一同被幽禁府中不得出入,最主要的还是在十爷被皇上罚了之后,八爷竟然一声不吭。”

    “可见在八爷心中就没有十爷这个弟弟,有的不过是利用,可怜咱们得十爷,以真心换东珠,谁知道后面换来的不过是脚底下的泥丸,尽是恶心人的玩意。”

    “现在九爷等人就在养心殿为十爷和废太子也求情呢!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要我说,这帮主子爷就算是把嗓子眼都说冒烟了,也不见得皇上搭理一声。”

    “除了是皇上心尖子的福皇格格,如若不然,这大清之内能让皇上心软的人,还真没有,可惜的是福皇格格如今窝在永寿宫里养身出不来,也不知道等格格出来听见十爷被圈禁这消息,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

    足足念叨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意犹未尽砸吧嘴,相互对上点点头,侧耳仔细静听一下不远处凉亭的动静,半响不见半点动静,只好讪讪离开。

    期间为了让格佛荷听得更清楚一点,这帮人还特别贴心小碎步挪动不同位置,声音也是忽大忽小,虽不能听全,但是也差不多。

    谁知事这结果,也不知道主子吩咐下来的任务,她们可还能完成?

    只希望福皇格格有点良知,在听见这侧消息的时候会去闹上一场,也算全了格格和十爷之间的兄妹之情,不枉十爷对格格那么好。

    而趴在桌面上闭眼假寐的格佛荷,在声音停止一瞬睁开双眼,随即眯起眼睛紧盯传出声音的方向,见假山后面晃动出几个人影出来,冷笑一声,心中怒火中烧,真是一帮不知死活的蠢货。

    自己不过是刚恢复身子踏出永寿宫,前脚刚出,后脚立马就千里送人头,真是难为她那豆大的智商,想出这种漏洞百出的伎俩来。

    立即抬眼看向吉祥和吉生俩人,一个眼神过去,不用出声吩咐,俩人便已经会其意点点头,快速冲出去摁住几个躲在假山身后嚼舌根的宫女,堵住嘴摔倒格佛荷跟前:“格格要如何处理?”

    “交给梁公公,让他废点心思打听一下,她们是什么来头?”审问人这种粗活不适合自己干,术业有专攻,还得梁九功和李德全来干。

    “喳!”俩人不顾宫女挣扎想要求饶,使劲被拖拽下去。

    溪善忧色重重看着格佛荷:“格格可是想要去养心殿?”

    她是不想要格格掺和进去的,因为这些都是前朝的事情,后宫不可干政,但事关十爷,格格定是做不到坐视不理。

    话音一落,格佛荷立即起身抬脚往养心殿走去,溪善顿时止住满腹想要劝说的话,伸手搀扶。

    这种事情不管真假,想都不用想,先去求情看能不能让胤誐这个倒霉蛋出来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好好的亲王爵位刚到手还没有焐热,立马就飞走了,还真有他的。

    幸好温僖贵妃已经咔了,不然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老是围在胤禩屁股转悠,还把好不容易搞到手的亲王爵位搞掉了,这鸡毛掸子绝对是要被打掉毛的,一日三餐尽吃竹笋炒肉了。

    “奴才给福皇格格请安!格格吉祥!”守在门口的李德全大老远就看见格佛荷过来,赶紧扶稳帽子迎上去。

    挤到格佛荷身边伸手搀扶:“哎呦,我的格格呀,您脚步慢些,您怎么走过来呢?好歹让几个奴才抬轿撵给您抬过来啊!”这刚好的身子可别糟蹋坏了,到时候哄喝药可头疼了。

    喝一口,眼泪泡就出来,惹得皇上和娘娘好一阵心疼,自己也跟一块喝些养身汤药作陪哄着。

    所以这位小祖宗可千万别在自己跟前掉一根头发,如若不然,他这身皮可就别想要了。

    知晓李德全是康熙的人,格佛荷还是知道轻重的,立即松开由李德全搀扶的手,含笑晏晏道:“我这身子早就好透了,也就是皇阿玛和额娘不放心,一直拘着我继续卧床修养。”

    “如今要不容易求得额娘出来遛两圈,但是走了许久,也不知道去哪,只要上养心殿来和皇阿玛作陪一下。”只字不提为胤誐求情的事情,也不顾李德全的反应,说完,自顾自抬脚匆匆往里走去。

    一时之间,李德全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这种选择,最终得罪的还是两个人,当下的李德全犹如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努力努嘴嗓子忽然被毒哑了发不出声来,眼见格佛荷消失在门口,他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耸肩,继续乖巧双手交叉紧握守门。

    溪善也被格佛荷留在门口等候,自个踩着软绵的步伐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见里面传来康熙盛怒的声音:“朕是看你们翅膀硬了,谁人都可和朕对嘴。”

    “果真是放肆!这些年是朕太过于纵容你们,以至于让你们忘记尊卑……”

    “儿臣不敢放肆,自幼皇阿玛教导儿臣们定要把兄友弟恭这词的意思刻在骨子里,儿臣不过是顺从皇阿玛的意,在瞧见自己的亲兄弟被幽禁在府中郁郁不得志,心尖抽疼的颤抖,想要出声求情两句,却被皇阿玛一而再再而三打断,这是何意?”

    “这举动不就是和皇阿玛的教导背道而驰了吗?还请皇阿玛明示,儿臣理应如何做才能两全?”被气急的胤禟也不管不顾掀起衣袍跪在康熙脚边,直愣愣对上康熙泛红的怒目。

    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以此来恶心康熙。

    胤禵见皇阿玛被九哥气得眼珠子瞪大,胸口不断上下起伏直喘粗气,吓得赶忙双手抱拳跪在胤禟身侧作揖求情:“还请皇阿玛息怒,九哥不是有意如此。”

    “哦?不是有意如此?”听见这话,康熙讥笑两声转身坐回龙椅上。

    而其余之人也赶紧紧跟其后跪在康熙脚边,声音诚恳,眼底尽是暗喜:“还请皇阿玛息怒!”

    康熙紧绷脸颊,瞟了他们一眼,看清众人眼底喜色,这火气怎么也压不住,迅速抓起桌面上的茶杯狠狠摔在众人跟前,“碰”的一声巨响,恰好格佛荷刚冒出头来。

    见此激烈情形吓得一激灵,跳起来,捂住胸口直喘粗气,闭眼默念叫魂。

    康熙见格佛荷被自己的举动吓得唇色苍白,瞬间坐不住,立马起身凑上前担心问道:“可是伤着了?”

    见她只身一人进来,这本就抑制不住的怒火再次迸发,但碍于在格佛荷跟前一直努力压抑着,眉宇间满是不悦之色紧拧:“你真是胡闹,怎么身子还未痊愈就随意乱晃?”

    “完颜氏也是的,你不懂事,难不成她一个当额娘还不懂事?赶紧回去歇息,皇阿玛还有政事要忙,别来添乱。”说着急匆匆叫来一名宫女,搀扶格佛荷出去,连说话的机会都被堵在嗓子眼中。

    胤禵见康熙如此偏心一幕,越发为胤禩和胤誐被圈禁而感到心寒,面上假装不解询问,明夸暗讽:“儿臣竟不知皇阿玛何时学得变脸杂技,看上去十分精通,若是有机会儿臣定会向皇阿玛讨教一番。”

    对已经被气的憋得满脸通红的康熙视而不见,紧接着假装委屈问道:“若是外人瞧见皇阿玛在面对格佛荷和儿臣这帮皇子时的面孔,还以为咱们哥几个全都是捡回来的野孩子。”

    “对格佛荷时那叫一个温声细语,面对儿臣们的时候,感觉不出是亲子关系,而是犯错的生人,时刻都恨不得一脚踹出去,皇阿玛实在是偏心。”

    “我八哥和十哥不过是辩驳一点实话都不能,儿臣竟不知这大清何时连真话都不能张嘴述说了?如若如此的话,大清……”哼,也差不多准备灭亡吧!

    大家都是龙子中的庶子,有何分别?为何就不能肖想皇位?

    且不说那个位置从来都不是嫡子继承,不管是圣祖还是皇阿玛全都是庶子出身,不照样是皇帝继承大统!

    有野心怎么了?只要有一线机会,谁愿意匍匐在别人脚底下仰人鼻息?这道理皇阿玛不是不知,他就是太知晓了,以至于日日感到不安,对谁都心怀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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