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皮斗篷

    卢磁：我好慌，死亡与痛苦居然离自己这么近。

    卢磁嘿嘿傻笑偷偷往边上挪动，等着找到好时候立刻逃跑。

    可她的小动作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司南，她才挪了几步，就被逐渐不耐烦的司南叫住：“说吧，你到底从哪知道的无垢者。”

    话音已经挪到边上的卢磁拔腿就跑，司南无奈叹息一声，几步上前追上，将她按倒在地。

    最是温柔的脸上带了些怒意，五指扣住卢磁的后脖颈，苍劲有力的手指好像能直接捏死她似的。“说，你认不认识其他的无垢者。”

    “司南，你人面兽心，我以为你是圣父，结果你是鬼父！”卢磁挣了几下没有挣脱，索性就摊在那随便了。

    鬼父两个字像针似的扎在司南的手上。

    司南缓了口气将手拿开，思索片刻敞开自己的黑色斗篷，撕开里层布料，露出深褐色的内里。

    见到那些深褐色，司南的神色也变得沉重。“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卢磁摇头，司南沉声道：“人皮，从无垢者身上剥下来的皮肤。”

    沉静三秒后，卢磁啊的一声惨叫，挣扎往前爬着，边哭边道：“完了完了，这世界好恐怖，连圣父爸爸也不干人事了，没活路了，毁灭吧世界。”

    “闭嘴。”司南不甚其扰，将斗篷将卢磁从上到下遮住。

    就在那微弱的重量压到身上的一刻，卢磁感觉身上好像趴着个活生生的人，片刻之间没了生机，皮肉分离。

    如有千钧重。

    司南见卢磁不动弹，声音越发沉闷悲悯。

    “我第一次知道无垢者是在一年前。另一批流浪者来到这里寻求物资，他们曾向我求助，想要得到安居地和食物。他们的人数太多，我帮他们清理了一处地方，分给他们食物。”

    “半个月后，他们攻击了归安，那时候，归安损失很严重。最终我们选择反击，将他们从h市驱逐。”

    “打到中心区之后，我见到了所谓的无垢者。”

    “她被活剥了人皮。我到的时候她还没有死，血淋淋的被绑在手术台上，绳子勒进她猩红的肉里，全身每一处都在不停流血，顺着特制的台子往下流向瓶子里。她疼痛无比，连哀嚎的声音都没有了，甚至连呼吸都会让她的伤口撕裂。”

    “她连转头都做不到，只能转动眼珠寻找在这的人。当看见我时，绝望黯淡的眼眸中只有一个恳求。”

    “‘杀了我——’”

    “我决定杀了她，她的伤太重了，即使有再好的医疗条件都没法让她活下去，多留一分她只会痛苦一分。”

    “我割断了她的脖子，那群流浪者却像疯了似的冲过来撕咬她的遗体，面目狰狞如地狱恶鬼，比外面那群丧尸还要恐怖。”

    “丧尸不是人，吃人只是本能。可我亲眼看到了另一种类人怪物，他们以同类为食，一口一口吞噬着与他们一样的生命。”

    司南声音越说越低，那时的一幕幕都好像又出现在眼前。他永远也忘不了人吃人的血腥恐怖，更忘不了浴血之人唯一非红的眼睛中流露出的痛苦哀求。

    趴在地上卢磁又看到了系统让她看到的片段，所有的残忍恐怖都是真实存在的，这才是末世的本相。归安只是苦海中不甘沉沦的一片浮叶，随风飘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掀入海中。

    卢磁缓缓坐起，将斗篷叠好放在两人中间，闷声道：“那你为什么会有这件无垢者皮肤做成的斗篷，是不是你”

    卢磁话说一半，两人对没有说出来的部分心知肚明。

    人皮斗篷，是不是你做的。

    卢磁以余光打量着司南，害怕他说出自己担心的事，片刻之后，司南还是点了头。

    “对，是我做的。那首领说以无垢者皮肤做成的衣服可以防御丧尸，那女孩的皮已经被剥下了，如果就此抛弃也是浪费，倒不如”

    “你说什么？！”

    卢磁激动打断司南：“这不是浪费不浪费的事情，无垢者也是活生生的人，剥皮食肉的事情本来就是天理不容没有底线，不管说什么这就是错。你是归安的首领，你的举动影响着归安每个人对事物的看法，要是你都做出压榨无垢者来自保的事，其他人难免上行下效，迟早无垢者会被屠杀殆尽的。”

    一口气将不满的话倾泻而出，卢磁想到自己，系统让她看的片段中，每一个无垢者都是她的脸。

    卢磁深吸一口气，视线从司南和斗篷上来回游离，最后她向前一步，双眼紧盯着他的眼睛。

    “司南，无垢者不管会不会变成丧尸，他们始终是人啊。为什么连你都不把他们当人了。”

    斗篷和女孩临死前的样子融合在一起，司南捧起地上的斗篷，阖上眼眸收敛情绪。

    片刻后，他选择张开斗篷重新披在身上，眸中是难以窥视的幽深。

    司南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她还能活，我一定不会这么做，但她必死无疑。”

    “如果是太平盛世，我也不会这么做，因为这是错的。可如今是乱世，最宝贵的就是生命，这种行径很残忍，但确实保护了我很多次。”

    “她活着我不会动她，她死了，我必须要现实些，用她的资源保护自己。她要是心里有怨气，来找我报仇就是，我任她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