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中秋节快乐
“他们?他们是?”
“他们是波风帮的人!十里八乡都有他们的眼线!”
蒋与卿头一次听到如今的城市中还有帮派存在,似乎只会出现在上个世纪亦或是电影里的桥段让他将信将疑。
“死老头呢?死老头快出来还钱!”
忽然骂骂咧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两个男人架着另一个男人进入了大飞网吧,刚刚离开座位,才躲在靠里一排电脑后的蒋与卿定睛一看,那三人正是早上欺负自己的三个小混混,有可能今天他们的老大晕了过去,提前回来了。
“你还要拖几天?是不是我们给你脸了?”
“哟,吃上面包火腿肠了,有钱了是不是?不还钱还吃好的,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你们听我说,我正在找工作…咳咳!唔!”
黄毛和鼻环耳钉男把大哥放在蒋与卿刚刚离开的座位上,然后对军大衣开始拳打脚踢,奇怪的是,身为老板的马飞却对这一场面熟视无睹。
“马先生,他们就是抢走我的发饰的人。”
蒋与卿悄悄来到吧台旁边,想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马飞告诉他那个军大衣无儿无女,光棍打了一辈子,只能自四处揽工谋生。
前一阵子他在波风帮的手下干工地活的时候弄坏了设备,要赔人家二十万,现在每天被催债,挨打也是正常现象。
“把人打伤了就指望不上他能还账了,他们现在只是在欺负一个老人,而并不是债主在合理催债。”
蒋与卿两步走上前去拉住了黄毛的胳膊,黄毛手里的酒瓶子掉在了地上咕咚咕咚滚到了电脑桌下面,若是再晚一秒,酒瓶就要砸在军大衣头上了。
“住手,如果你们真的想要他还债的话。”
蒋与卿拉起地上的军大衣,他还正试着把头躲在桌子下面,蒋与卿弯下腰用手帕擦去他脸上的血迹和灰尘。
“谁?胆子真大还敢来拉架?!”
“哟,这不是早上的小妹妹么?翘课来网吧上网了?还是说这个老东西是你的爷爷?难道不会是老爹吧哈哈哈哈哈…”
坐在椅子上的抽烟男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周围的嘈杂,他看到两个小弟正在打那死老头,还有早上调戏的那个女生在拉架,但更重要的是…
“你们…别给我惹事儿…你们看…”
两个小弟听到大哥醒了本来很高兴,但大哥颤颤巍巍的手指指向了蒋与卿身后的马飞,他正板着个脸阴狠狠地盯着他们。
“啧、真不走运…”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路……”
混混拿蒋与卿没了办法,只好找军大衣撒气,马飞也是同样的保持原来的立场,你自己的账自己算,我不会干涉,但我保的人你不能动他半根毫毛。
抽烟男一边缓神儿一边算计要怎么跟马飞解决这件事儿,他的人牵扯了进来,自己何不卖个顺水人情呢?更何况早上还给人家小姑娘欺负了一顿,这是赔礼道歉都难办的清的事情。
“够了…你们俩在马哥面前造次什么?没点儿…眼力见儿啊?你看看人家女朋友都…我这是现在起不来,不然把头磕破了…也不够给马哥赔礼的!”
黄毛和鼻环耳钉男这才反应过来早上这是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了,赶紧跪在地上给蒋与卿——给蒋与卿身后的马飞磕了个头,然后又光速架着抽烟男从网吧溜走了。
“马先生的很受人尊敬啊,不怒自威。”
“他们怕的是我么?嘁,怕的是我老子而已。”
“我听说马先生的父亲德高望重,在社会上都有很大的影响力。”
蒋与卿之前出于好奇,把“四大天王”的背景都打听过,马飞的父亲马永昌是黑白两道都混的,马永昌的高考成绩是s市的市前五,考入q校后于此读研读博,从大学教师干到了大学校长;s市在成为文明古城之前社会治安并不理想,类似于波风帮的小混混集团像老鼠窝一样遍布s市的每个角落,刘文轩的父亲刘世平当时刚刚担任市长一职,为了给q校以至于整个s市的学生一个良好的教学环境,世交马家就找到刘家,提出了一个个“诏安”的计划,让这些街溜子参与到城市基础设施的建设中,给予他们一定的工资作为回报,把过街老鼠变成了小白鼠。
由于没有触及这些地头蛇的太多利益,“诏安”行动效果显著,马永昌这个名字也被各个“帮派”私下叫一声“马掌门”,能有一份工作总比去偷去抢要好,道理很简单,原来是一群老鼠争一块蛋糕,现在有人喂蛋糕了,老鼠不用为分蛋糕大打出手了,自然会服服帖帖的。
波风帮就在s市某个建筑工程项目下帮忙打杂,军大衣弄坏了设备,包工头就让小混混去刁难他。
“我也不想一直活在他的影子里,他现在为止取得的成就我这辈子也超过不了,更何况他还要再活几十年,所以我自己接手个网吧在这儿消磨消磨时间,干些我想做的事。”
马飞和马永昌闹掰后,马永昌就再也没管过他,马永昌也很头疼为什么一个凭自己高考成绩能考到q校的学生会选择天天翘课,还去开网吧浑浑度日。
“抱歉,我多言了。”
蒋与卿看向网吧外面的街道,长叹一口气,这几个小混混一跑,他的卡子和头绳又无处可找了。
“啊,刚才忘了向他们要你的东西了,我叫人去堵他们吧?”
马飞见蒋与卿一副失落的表情,才想起来刚刚自己忘了帮人家忙了。
蒋与卿不知是该接受还是婉拒,毕竟他真的很需要把它们找回来,但再劳烦马飞相当于是给周天水添了麻烦。
“你是…在找什么吗?我这里…有…”
寡言少语的军大衣忽然变魔术似的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烟盒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兔兔发卡和一条胡萝卜头绳。
“大叔!你是从哪找到的,我要找的正是它们!”
蒋与卿捧着宝贝一样看着手心里失而复得的发饰,他不知该怎么感谢军大衣,于是走到他面前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拥抱。
“我…我躲在地上的时候…在他们的桌子下,看见了这个…我以为是没有抽过的烟…想捡起来抽……”
军大衣耿直的样子把马飞逗的哈哈大笑,蒋与卿只是觉得有些心酸,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今晚有文学社的赏月诗词楹联会,那也就是说……
蒋与卿匆匆跑到了网吧隔壁的小超市,不一会提着一个小袋月饼回来了。
“马先生,大叔,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