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暴君的爽,她体验到了
长廊这头,楚升拳头快被攥碎了,强忍着怒火,一言不发。
可即便他修养再好,也无法忍受这般,明目张胆的挑衅。
楚升亲自耗时费力,八轿九礼,不远千里从朱紫国迎接进门,还未来得及举办成亲大典的女人。
就这么送到了疯皇的嘴边,在他的面前,被咬了。
疯皇只碰两类人,一类是他要处死的人,一类是他想掌控的人。
前者是将她的血全部吸干,后者是将她的血残忍吸走一半。
前者会死得很惨,后者会被控制得很惨,跟行尸走肉毫无分别。
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朱曦其实早就被疯皇咬了。
朱曦只好闭上眼睛,麻木地等着,并不理解众人震惊的点在哪儿。
被疯批啃嘴也是啃,啃脖子也是啃。啃脖子,感觉还没那么疼,居然也没那么害怕恐惧。
萧夜笙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无比慢悠悠地,在她的颈窝狠狠留下了一圈儿吻痕。
比她手腕的那朵朱红太阳花还要大、还要红!
之后,他掌心摁在她微热的脖颈,用拇指的指腹,抚慰着她。
“朕的人,从今往后放在你这里,楚升你应该知道要按照什么规矩来办!”
楚升恨得后槽牙已经咬碎,浑身气血贲张,却仍得默默隐忍,极力装出毫不在乎的彬彬有礼。
在没有信心能够一招钳制疯皇之前,他不能失了分寸。
按着疯皇咬朱曦的时长,小公主这血至少得被喝了一半?
或者三分之二?
也可能四分之三?
既然不幸的事情已经发生,他也只能尝试去接受,看来他这两日得尽快备好朱曦的棺材。
楚升那双原本期盼已久的秋水眼眸,已经黯然无光,仿佛从未见过天日般绝望窒息。
盯着朱曦那张粉嫩绯红的小脸,楚升静默了许久,淡淡启唇。
“那是自然,朱曦小公主在臣这里,臣定然以礼相待。”
接着他眸中一冷,充满威胁意味,幽冷地说,“不过陛下既然无恙也该尽早御驾回銮,臣到时定然会亲自相助,恭迎陛下回宫。”
他已经在皇宫附近插满了卫兵,只等萧夜笙一去,便可亲手送他入皇陵!
到时,一定会给他比死还要千百倍惨烈的折磨!
“哈!”萧夜笙嗤地一声笑了。
“朕乃一国之君,天下之主,想什么时候回,便什么时候回,你最好将人安顿好,她在这里若饿瘦半两,少半根儿头发,朕一定把你这摄政王的老王八窝端了。”
他临走,不忘交代朱曦两句。
“曦曦啊,在这玩的开心点儿,他楚升没朕有钱,睡觉就给朕好好睡,若敢再在地上睡、泡澡桶里睡或者跑到不该跑的床上睡,朕会提前送你进皇陵睡!”
他最后三句,放在她耳边,说得很慢,声音很低。
用尽最狠的话来恐吓她,他好像特别享受把她吓得半死的快感。
说完,他又在她唇上摁了摁。
狼啃了一口。
唇温,还完整留在她的唇面。
他人睁眼还在,眨眼没了。
只给她留下满身,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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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天涯间
朱曦乍然听到这个名字,就能猜出来离楚升的寝殿,有多多多远了。
楚升原本是要将朱曦安顿在离他最近的馨雅阁,可是他却没料到,她在他面前,被疯皇那只疯狗给咬了。
他只怕小公主熬不过头七,变成行尸指日可待。
于是,楚升赶紧连夜命人将离他最远的天涯间,给收拾了出来。
将朱曦安顿好后,他就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亲自去给她挑选棺木去了。
然而朱曦此刻的心境,与楚升截然相反,她毫不在意自己住得有多偏僻,反倒开心起来。
她住得地方,离楚升和冷月娥这两人越远,她就越安全!
这样,还方便她日后偷大刀!
没了疯批,朱曦如获大赦,难得的清闲自在,她终于有了属于自己一人的屋子。
终于有自己的床了!
这疯批还说楚升没他有钱,她住世子宝邸那么些天,也没见他给她安排一间单住的屋子,一张单睡的床。就连她穿衣裳,都是冷月娥穿剩下的。
疯批这么小气,也难怪冷月娥跟楚升这个老男人跑了。
朱曦在榻前愣神,没多会儿,就看花姐儿跟机灵子两人陆续抱着一大堆东西,放到了她的面前。
她愣了。
进世子宝邸前,她几乎是空着手去的,就带了自己的棉条。出世子宝坻后,怎有这么多东西?!
她随便打开一大包裹袱,扯开里面是满满的新裁的衣裙,颜色更是五花八门,赤橙黄绿蓝靛紫,比色卡还齐全……
她又打开另一包,里面是些看起来做工极为精致的首饰,玉的发簪、金的发簪,翡翠镯子、各种形状的玉佩……
这里面的首饰,随便挑出一样儿,都够她买张大床了。
疯批,真拿她当芭比娃娃啊!
朱曦猛然瞥见,花姐儿又搬进来一个全场最大的包裹。
她跟机灵子两人将它给抬进来的,表情不是一般的吃力。
那里面,不会放着金子吧!
或者也可能是她的十万棉条?
她两眼瞬间绽放出贪婪的火花,连摸带爬过去,搓着小手扯开包袱皮儿,睁大眼睛往里去看。
金灿灿的,厚厚的三大摞。
这颜色不是棉条。
这形状不是金子。
再仔细去看,竟然是一本本金册子,互相成堆地叠放着,不平整但也不算凌乱。
她随便捡起一本打开,一个字儿也看不懂,但她也知道这是啥!
这特么不是疯批的折子吗?
她马上扔了,嫌烫手。
“花姐姐,这些东西是不是拿错了?没有一样儿是我的!”
她指着这些包裹,不懂就问。
花姐儿看出她眼里的惊诧,心说疯皇都是你的了,这些东西是不是你的,还看不明白?
朱曦看不明白,花姐儿和机灵子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来之前,玄庸给花姐儿开出了一个,令她死都无法拒绝的条件。
只要照顾好朱曦小公主,疯皇出钱亲自派人为她重整抚春苑!
有了疯皇占股当后台,她这抚春苑算是马上就要火了,以后肯定比那孟婆子在时势力更强!
至于这些包袱嘛,通通都是疯皇的意思。
看这架势,她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疯皇也要搬过来住!
辛亏她来之前,偷偷派人给朱紫国南邪婆递去了信儿,等抚春苑重整完毕,她得即刻过来。
南邪婆再不来管管朱曦小公主,怕就要被宸国疯皇这只大猪蹄子给拱坏了。
看破不说破,疯皇自己都没说要过来住,为了抚春苑她也不能多嘴,只能眯缝着老眼,眉开眼笑。
“衣裳首饰都是咱们陛下给小公主备来穿戴的,至于这些折子嘛……可能是咱们陛下怕小公主无聊,拿来给公主撕着玩儿的!”
朱曦乍然一听,很有道理。
也对啊!今天她在车里,可亲眼瞧见疯批暴君亲手撕折子时的表情,有多开心。
看着就很解压,就很爽!
虽然她很想体验一下暴君的爽,可她现在毫无压力,所以对这些折子也没啥兴趣。
随手就捡起刚扔的折子,又给好好地放了回去。
等花姐儿收拾完所有带过来的包袱之后,那头机灵子的热水也已经准备好了。
朱曦站在盛满热水的木桶旁,两手忙乱地解衣裳。
昨夜在山里一通胡乱折腾,她今晚迫不及待地想要泡个热水澡。
别看她穿衣裳的手法还是不怎么利落,可解衣裳就麻利多了。
两手三下五下,外衣跟中衣很容易就被她解开了,最后离泡澡只差一步,轮到她解最里面的这件小衣以及薄纱里裙。
可是这件小衣,系在后背的那个结儿,跟她刚解开的那些绳结,系法完全不一样。
就跟个死扣似的,她两手背在身后撕扯许久,死活解不开。
于是,她慌乱喊来了花姐儿,花姐儿站在她身后,几经试探,都以失败告终。
于是,花姐儿又喊来机灵子。
花姐儿自己也纳闷了,凭她在抚春苑待了那么些年,就没见过这样系的结儿,这好像根本不是衣服常用的系法。
更像是怕鱼跑了,鱼线的那种绑法,越拽越紧!
好像是有人故意,不让它轻易被人解开似的。
机灵子倒是会,认清了这个绳结的绑法后,他手指找到那个隐秘埋好的线头,刚刚揪住。
顿觉屋顶,气场不妙。
好像有一抹凶狠异常的眸光,映得他头皮发麻。
就你懂得多,就你见多识广!
你了不起,你清高!
朕的白菜,你动一下试试!
机灵子:“……”
他噌地就跑到外屋,蒙着被子,两腿一蹬,两眼一闭,睡觉!
花姐儿和朱曦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注意到机灵子,人早不见了。
四只手,都累了。
朱曦想了一瞬,激动地喊:
“把它剪了,不就行了!”
八个字,花姐儿吓得两只老手,紧着一哆嗦。
这件衣裳能不能剪,你当她拎不清?这是御赐的衣裳,少根线头都得治罪!
谁敢剪?不要命的!
然后,花姐儿匆匆跑出去拿剪子,就再也没回来。
这屋里,只剩朱曦,两手别在背后,仍在不懈地努力。
弄了老半天,胳膊酸到了极点。
朱曦两手颓然垂下搭在木桶边,要是再解不开,这桶里的热水就要凉了。
她咬牙揉着胳膊,叹了口气。
“萧——夜——笙——!”
她恨恨一句。
看来今夜这澡,是洗不成了。
心里压力值嗖地暴增,立刻想到暴君解压的好办法!
于是,她就只穿着这件薄如蝉翼的小衣,奋不顾身地转身,朝着那个巨大的包袱跑去。
她也不认识宸国的字儿,随便就从里面捡起一本册子。
两只小手拿起来,举到面前,使劲儿撕,再使劲儿撕。
把它当成疯批,撕得碎碎的。
撕成沫儿!
哈!暴君的爽,她体验到了。
唰啦小手一挥,天女散花!
突然,小衣的结儿,开了……
乛乛 暴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