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在朕这里，别人永远买不起
呼啦一下子。
抚春苑房顶摇摇欲坠。
地板剧烈晃动。
所有人，撤了个干干净净。
朱曦踮着的脚尖没了平衡，她双手紧紧揪住萧夜笙的衣领，像根藤条依附在萧夜笙的身下。
这样才能确保不会被这抚春苑倒塌下来的屋顶，砸成肉饼！
天塌下来，先砸他！
她将他缠得越紧，他就将她的唇含得越狠。
朱曦疼得嘤嘤用两手捶着他，身子害怕地却将他贴得更紧。
终于，萧夜笙大掌托住她的小脑袋，指腹捏住她的下颌松开她的唇，弓着脊背拦腰将人横抱在怀。
如蓄势许久的箭，悍然跃起！
他从塌下来的房顶悬空而上，金龙皮靴在一片即将倒塌的瓦片上轻点借力，瞬然再从正要塌落的屋顶之上，一跃而下！
“啊~~~~！”
女人的尖叫声，带着拐弯，随着姹紫色暗花纹衣袍的飘动，直直落入路边备好的雕花马车。
朱曦被他那结实的臂膀稳稳托到了马车里，醺醺的药劲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退散大半，小脸又白又红，脚底都软麻了。
“在车里等朕！”
萧夜笙命令的话飘在耳边，人却嗖地从车门跃出，如一道影子般，悄无声息地踏着车顶，直上抚春苑的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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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暗处的萧团团，小脸已经吓得煞白，不禁小声感慨。
“我哥和我嫂子可真厉害，把人家好好的花楼给亲塌了！”
他揣着小手正想着出去躲两天，却被孟婆娘无情拦住，孟婆娘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位朱紫国的外公大人，您那五万两白银还没付清呢！”
老鸨子孟婆娘哭成了泪人！
房塌了，姑娘没了，后半辈子的孟婆汤也给喝完了，要是再让这位外公跑了，那她往后50年就得喝西北风！
可以直接躺进棺材了！
萧团团立刻帅气地迈出一个跨步，反被孟婆娘无情给揪了回来。
两人拉拉扯扯间，眼看大批兵马司的人马，围了过来。
一位怀里抱刀的将军缓步到萧团团面前，俯身跪下行礼道：
“世子，臣今日听闻这里有人竟敢拿着写有皇上名讳的花帖，私自买卖人口，末将九城兵马司都统尹德奉旨特来查办！”
萧团团几乎是一秒支棱起来，揣着小手，突然就觉得屁股好像又没那么疼了！
孟婆娘：“？？？”
她不敢相信地将袖子里的那张纸掏出来，瞪大老眼，仔细地看了看上面那个朱紫国文字的签名。
手指头点着，数了数字数。
【疯批萧夜笙亲笔】
咱皇上的名好像没这么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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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娥，负手站在马车前。
她与楚升大婚在即，她手底下的人刚刚送来一个消息，抚春苑里有人竟敢私自打着疯皇萧夜笙的名讳买卖人口。
另一个消息，令她更吃惊！
疯皇竟然亲自露面抚春苑，还重金买了个花楼女子，她不觉暗笑他是如此肉眼凡夫不成器。
可过来却看这花楼女子不是别人，竟是朱紫国的公主朱曦！
如今九城兵马司已经被萧夜笙掌控，如果朱曦手里的兵符再落到萧夜笙手里，一旦萧夜笙彻底翻身，那她之前算计的种种，眨眼就会化为泡影。
于是，她决定拿下朱曦再说！
只要她得到朱曦手里的兵符，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冷月娥起身便往雕花马车走，却被守在马车旁边的将军拦住。
“冷姑娘，对不住了，属下是奉旨而来，没有皇帝陛下的特赦，任何人都不得进去。”
她眸光清冷地瞄了一眼身前的将军，面容沉静淡淡地说，
“没想到堂堂九城兵马司大都统尹德，今夜竟有闲功夫亲自在这儿看守马车？好歹我也是你曾经的主子，你敢拦我？”
雕花马车里，朱曦闻声一惊。
她挑起车窗的黑云纱扭头向外看去，冷月娥穿着月白色的衣裙，抬手掌中亮出了一只赤金镯子，睨了一眼那位将军。
“凭这也不行？”
这位剽悍的将军面露尴尬，虽然背对着朱曦，但朱曦却瞧见他脚步踟蹰两下，态度已经有些犹豫。
此时若再不躲，这冷月娥一旦进来，她可就彻底玩完了！
朱曦慌乱地放下车窗的黑云纱，用力抿了抿唇。
她缓缓将视线转向另一侧的车窗，这马车的车窗虽然不大，但她挤挤应该也能爬出去。
于是，她弯腰将束着两脚的红绸蝴蝶结解开，起身朝车窗迈出小腿，摸着车窗的雕花木框。
手脚并用连撞带挤，她拎着裙子磕磕绊绊，溜出雕花马车。
朱曦不敢多做停留，熟练避开守卫，身后红纱裙摆华丽掠地，如一只拖着长长尾翎的红色小鸟。
夜色中她专挑阴影处落脚。
眨眼功夫，她就成功逃离了这条花街柳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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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巨大的响声，扬起丈高灰尘。
抚春苑整根顶梁柱，终于也轰隆倒地，屋顶遽然垮塌，荡起的灰尘向四周弥散开来。
整个抚春苑，成了一堆废墟！
萧夜笙脚踩废墟，靴蹬月色，怀里抱着笙月剑，漫不经心道，
“来就来呗，搞这么大动静？”
废墟后的夜色深处，楚升沉冷的声音，“本王今夜前来，不为社稷，只为私事，放了曦曦，宸国的事与朱紫国的公主无关！”
“不放。”萧夜笙抱着手臂，金龙皮靴踏着脚底的废墟，迎着月色像头孤狼，“朕买了！”
楚升刺啦一脚蹬碎了脚底下的零星瓦片，嗡地一声，凌空长剑出鞘，握在手里泛出冷冽白光。
朱曦可是朱紫国唯一的嫡亲血脉公主，花轿抬进门后，他连她的小手都没有碰过！
现在居然被拐进了花楼，亲眼看着被萧夜笙这个疯子随意欺凌。
夺妻之恨，忍无可忍！
楚升握紧手里的凌空长剑，杀招轰然放出，废墟零散散的瓦片，霎时揭地而起成片在夜空翻飞！
眼见楚升杀红了眼，萧夜笙却并未着急接招，嘴角顽劣一笑。
抱着笙月剑，萧夜笙敏捷地抽身，游刃有余地躲了两招。
楚升吃闷瘪，心中怒气狂涌。
“开个价吧，多少本王出！”
待楚升胸腔怒火燃到了极点，大杀招紧紧逼来，萧夜笙已然拿起手里的笙月剑，他逆势而起迫近在楚升的面前，破开了楚升的剑气。
笙月剑与凌空长剑瞬时的内力擦撞，引得这废墟四周的灰尘，陡然涌起一丈多高。
轰隆——！！！
废墟上，两人鏖战，碾压级别的力量对冲，让抚春苑周围聚过来的大臣们看得一清二楚。
如今宸国两方势力各自为伍，人人都知道疯皇和摄政王楚升迟早会有一战，但究竟谁会赢，这群大臣也拿捏不准，万一站错立场，到时恐怕小命难保。
于是，这些大臣如有默契，各自忙活地搬来凳子，嗑着瓜子。
自觉在距离废墟三丈远的地方，分两排坐了下来。
一排坐在楚升那边。
一排坐在萧夜笙那边。
每个人的目光，都紧张地盯着废墟上厮杀对决的两人。
谁打赢了，谁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未来的王！
两人胜负难分，这群大臣屁股底下的凳子，也跟着来回挪动。
哗啦啦……几只屁股挪过去。
呼啦啦……几只屁股挪回来。
两排人数，保持着动态平衡。
萧夜笙轰然运转笙月剑，迎面朝楚升逼去，楚升转身吊足内力凌空接下，大招骤然放出。
笙月剑的剑刃白光一簇，径直劈向楚升手里的凌空长剑。
一声炸响。
凌空长剑轰然断为两截！
萧夜笙护臂打横，左手接过断刃，右手笙月剑刀脊一转，月影投射在刀面上，映得他一双黑瞳雪亮，手肘速然翻转笙月剑。
噌地一声刀鸣。
笙月剑刃，刺进楚升的胸膛。
几乎是同时，砰地一巨响，楚升右手仅剩断刀一截。
他左手赫然拿着一把火铳！
火铳迸射的火球精准撞向萧夜笙的左肩头，瞬息擦出无穷猩红火花，纷纷从萧夜笙肩膀寥落四散。
“她在朕这里，你永远也买不起！”
萧夜笙面容沉冷抽剑而出，楚升胸口吃痛闷哼，退了三步。
他低头再看手中断刀，并未伤及要害，但他已经落得个刀断人伤的下场，若非今夜有这把火铳，他只会输得更惨！
“皇上的剑法，本王今夜领教了。不过劝你还是将曦曦归还给我王府，否则休怪火铳无眼。”
“区区火铳，朕有何畏！”
萧夜笙扔了手里的断刃，额角渗出的汗珠让他发丝有些凌乱。
血迹迅速在姹紫色的衣袍蔓延开来，贴着他肩膀的肌肉。
左侧肩膀，那被火铳射准的伤口，正在向外不停淌血。
萧夜笙就跟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立得笔直如箭，将手里笙月剑遥遥一挥，指着路边的雕花马车。
“人就在车里，朕送你了！”
此时，底下嗑瓜子的众臣一愣，瞪着萧夜笙手中指过来的笙月剑，吓得是一哄而散。
“跑慢了，就得被疯皇送人！”
楚升顺着笙月剑的剑刃，转头看向路边的雕花马车。
等他再回头，
萧夜笙那姹紫色的身影，倜傥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