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虎豹闹春
壮汉带着杨乐依来的房间不是上次的那间,屋子里面摆了个好大的木桶,杨乐依吓的要死以为是给自己的用的,虽然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但是也明白绝不是洗澡用的,一个劲的往后躲,脖子被壮汉掐着就跟只鸡被人拎住了似的。
“妈妈,翠花听话的呢,不要……”
“妈妈,求你了,你不要听别人胡说,翠花啥都没干呢。”不管谁出卖了自己,先求饶总是没错的,杨乐依再次发挥她小学三年级说话课代表的本事,开始了声泪俱下的戏精表演。
“妈妈,我对醉客楼,有绝对的忠诚度,我怎么会逃呢?我不把醉客楼干到倒闭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
“妈妈,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现在的工作,简直是爱的不行,这份工作将成为我终身的事业。”
……
“我一定要在这份工作上发光发热,干出成绩、干出业绩、拿出最高的热忱、最好的业绩回馈广大客户。”
……
“妈妈,就是你死了,我都不会离开醉客楼,我要生是醉客楼的人,死是醉客楼的鬼。”
“滚!”妈妈一脚踢开了杨乐依,“哪个要死了,我死之前也要拉上你做垫背。”杨乐依说的这一大堆,老鸨没听懂几句,但是看着杨乐依对妓馆的忠心确实是有的。
“谁说我要收拾你,我今天是让你见识一下,逃跑的下场。”老鸨说的狠厉、拿出的是要人死的架势。
壮汉从别的房间拎出来另外一个女孩,这女孩大了有十九、二十的样子,看起来打的挺厉害的,露出的皮肤青紫,看着也是好几天没吃饭了,饿的瘦瘦的一个人。这女孩杨乐依认识,就是几天前刚买进来的姑娘,和翠竹、杨乐依住在一个房间里,闹的特别厉害,连续好几天不吃不喝,寻死觅活的。
“这丫头,想逃跑被吴掌班逮住了。今天让大家领略、领略妈妈的手段。”老鸨笑的竟有些得意,又叫了好几个妓子一起来看,这是要敲山震虎的意思。吴掌班那壮汉姓吴,滚你祖宗十八代的,挖了你家的祖坟再放把火烧了,连渣都烧的不剩。杨乐依是个不骂脏话的人,但是那壮汉上次打的她深疼,以至于现在看见那壮汉,杨乐依就浑身皮肉紧,心里暗暗的骂了无数遍了。
“今天我就让你们知道,想逃跑的后果!”
吴领班手快两下拔了那姑娘的衣服,只穿了件内衫就塞进了木桶里,而后又拎了只老鼠放进去,杨乐依没见过这架势,心想这是干啥,用老鼠吓唬女孩子,这招还是挺绝得。
而后吴掌班又抱了只猫来,杨乐依彻底蒙了,这是要干啥?猫扔进去后迅速的在桶子上放了掏空头部的盖板,就露出了女孩的头,而后壮汉不停的敲打桶子,敲的声音极大。里面的猫见了鼠本就抓狂,再被这敲击声一刺激,更是疯了似的,老鼠爪子捉住女孩皮肤上上下下的逃窜,整个身体被老鼠抓了个遍。猫尖着爪子在女孩身体上下窜跳,利爪拔进女孩皮肤里就是几个血窟窿,猫鼠疯狂的追、捉、抓、挠、咬,老鼠吱吱叫个不停,可想里面追捉的有多疯狂;猫叫的如同叫春,就像小孩哭一样的惨,可以想象利爪之下,女孩的身体被撕咬、抓挠成了什么样子。
那女孩哭的大声撕心裂肺,喊的都是尖声尖叫了,被鼠、被猫这般的浑身抓绕、浑身咬,慌的都不知道求饶了。杨乐依感觉自己身上也被老鼠爬了个遍,被猫一下下挖出血道子似的,浑身都痒的不行。社会主义的好青年,杨乐依想去救这个女孩,那是她自保都无力,如果现在去救,自己就得被打个半死。她不忍看、也不忍听捂了耳朵。
一阵子过去壮汉不敲木桶了,打开了木桶上的盖子,把女孩拽了出来扔在地上。女孩的单衣已经被猫爪子挖的烂烂的、丝丝缕缕了。
“猫抓老鼠天经地义,敲桶就是要惊吓这猫鼠,老鼠遇了猫,顺着姑娘身子爬,这小口子是老鼠挖的,大口子是猫挠的,百爪挠心,这就叫虎豹闹春,懂了吗?”
一圈围观的姑娘吓的瑟瑟缩缩,“扑通”的一声跪地了,杨乐依也是吓蒙了,怎么还有这么可怕的事情,这都是谁发明的,她也跪地了,她不是想跪是膝盖软了,她这辈子第一次明白这个词“虎豹闹春”,膝盖都软了,自己就站不住了。
“这本是刑狱是伺候女犯人的玩意,官老爷们看着也是涂个乐子。窑子里最近也常用,这贱丫头不是第一个用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们中要是谁再敢跑都是这一招伺候着,让大家也尝尝鲜。”姑娘被折磨的已经不言语了躺在地上,老鸨上前看着姑娘。
“大家来我们醉客楼,就是给馆子里挣银子的,我醉客楼就是挣银子的地方,我花了钱买了你们,就不要在这里装什么贞洁烈妇,这里养不起贞洁烈妇!都是苦出生,装什么清高、装什么烈女,如果不愿意挣不上钱,给你们吃饭、给你们住,都是我醉客楼白花了银子,多一两都不行。”老鸨表情极为狠厉,跟她之前唱曲时完全不同。
“今天,我还没让大家见识真的厉害,这姑娘今天穿了衣服,真厉害就扒光了衣服,老鼠见着猫就喜欢钻洞,说是能钻进人肚脐眼里去。”杨乐依听完这些话,真的是汗毛都竖起来的,浑身的鸡皮疙瘩,她这辈子活了25年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事情,真的从来没有,今天所见荡涤了她的三观、世界观、人生观,管她什么观,啥啥观都稀碎都荡涤了。
“吴掌班,这个贱丫头不知好歹,一心求死,让她死扔柴房去,活下来就做个粗使丫头,一身的皮肉都坏了,将来也卖不上钱,不过就是一盒胭脂钱买来的。老娘子不稀罕,今天就让大家见识见识,也算值回了这盒胭脂钱。”
老鸨走到杨乐依跟前,看了看吓得一脸煞白的杨乐依,捏起了她的脸,真的是一脸的汗珠:“你是个有脑子的,知道乖乖留下挣银子、伺候人。但是丑话说在前面,老娘子我教习了你,不用你卖皮肉挣钱,那是下了血本的,你要是赶跑了,赶不听话?老娘子不会让你这般痛快的死,我先打断你两条腿,然后打你个半死,扔去乱葬岗,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活活死在乱坟岗上。老娘子,说的到做的到,你听的清楚吗?”
杨乐依本就吓的快死了,这时候听了这话,更是脑子都快炸开了,连求饶都忘了,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姑娘,看了一眼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抓痕,突然的就恶心了很想吐,她捂住了嘴,平时吃的东西也少,也吐不出什么,就是一个劲的干呕,呕的满嘴的酸水,呕的一手酸水。
老鸨带着几个姐出去了,那几个姐也是恐惧的,但是她们一直生活在这个时代,深知这个黑暗时代的尿性,对这般的刑法,她们一进来时就知道要干什么了。但是杨乐依不知道啊!她这辈子第一次知道,人还可以这么惨无人道、兽性的折磨另外一个人。
吴掌班叫了几个男丁抬了那姑娘出去,那姑娘还是活着的,眼睛睁着从杨乐依身边过去,手上有血从杨乐依的身边划过去,杨乐依吓疯了,本能的往旁边靠撞到了旁边的小花几,她吓傻了。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回的路上就觉得身子又冷又热的,这几天她一直在想该怎么逃,她的身上有萧安之给的银子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一点底气,有银子出去就可以买吃的,但是今天她见识了这个封建社会的恶意,真正的残忍。
进了房间她就钻进了被子,被子也是别人用剩下的,脏脏臭臭有股男人的味,杨乐依用被子把自己全覆盖住,被子臭没关系,没有这个世界臭,这个异世界才是真正的恶臭扑鼻。
不知道过了多久,掀开被子的是翠竹,翠竹年龄不大脸非常的瘦,早就饿的脱相了,但是那笑容温暖,她掀开被子,阳光一点点照进被子下的杨乐依,温暖的手去摸杨乐依的额头,在这个极黑暗的世界里给了杨乐依温暖,这个异世界的第一缕温暖不是萧安之给的,是翠竹。
“姐姐,你怎么在发热啊!”小姑娘担心了,“姐姐,咋们都是穷命,三灾两病的会要了你的命。”
“我去,我去……我去找老鸨。对老鸨!”翠竹才多大啊,慌的一匹。
杨乐依拽住了翠竹,“柴房了关了个女孩子,比我还可怜,你去看看她咋样了,你有外敷的药吗?给她一点。”杨乐依也知道今天吓狠了,回来的路上她就又冷又热了。
“姐姐,咋们先管自己吧,我先去求妓馆的灶上给你煮碗姜汤。”
“别去了,妓馆的厨子都是给客官、姐们做花酒吃的,咋们都吃的残羹冷炙,他们怎么会管咋们。去了也是一顿笑话、打发你回来。”杨乐依知道自己确实是烧起来了,她今天吓坏了,尤其是那女孩抬出去碰到她那一下,简直把她吓毛了。
“不会,我可以求他们,可以给他们洗衣服,可以给他们缝补,他们会同意的。还有小武子,小屋子和灶上的王厨子亲近,他会帮忙的。姐姐你等着我。”杨乐依一把抓了翠竹的手,“翠竹,你哪也别去,你和姐姐躺一起好吗?姐姐害怕,姐姐想抱个人。”杨乐依居然哭了起来,想起老鸨子说:“老鼠爱打洞,你说它会钻哪去?”就怕的要死了。
翠花听了话也钻进被子里,温暖的身体钻进杨乐依的怀中,不大的人也是依靠,杨乐依觉得翠竹就像《千与千寻》里的小白龙,这个异世界里对她最好的人。
皇城司(朝廷私下窥探官员的私密机构由皇帝直管),一位暗卫正在给一位官员汇报,“大人,那日参加局子的有团练副史薛安中、太官令吴粹伟……,属下秘查……”
那大人三十岁样子,长的甚是伟岸、身材高大,便是站在黑暗里都能看出五官不错,鼻梁的弧度极好,衬的他男人味十足,只是长期从事暗卫工作,做的就是帮陛下监视百官、暗查时世,身上带着一股凛冽,此人站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别的人无所谓,萧旷野要盯紧了,此人虽然常常出入青楼、楚馆,狎妓吃酒,但绝对不是凡品,他父亲手握重兵,父子二人……”没有实据的事情,不能乱说,这是他做暗卫多年能保住姓命又爬的快的原因。
“盯紧了,萧旷野,不能让安之得了机会!”安之,亲近的人才会用别人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