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琴棋书画会哪个？
“妈妈，要是确实不会怎么办？”
“两条路，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可以做清倌人，陪客人说笑、逗唱。”
“不会呢？”
“可以靠活好，话不多！”老鸨回答。
“活好？哪种活好？”老鸨指了指墙上的《春宫画》，
杨乐依懂了哪方面的活好？老脸一红，那个活我可能干不好！杨乐依心里默默的想，回道“我选第一种”。
脑子里转了一大一圈。棋，五子棋算吗？从小到大就会这个棋？看了看那壮汉的脸，算了吧！不要自讨没趣，绝对是一皮鞭。
书，是会的；画，算了，儿童简笔画都画不出个人样呢？诗词，嗯！这个还凑合，《中国诗词大会》她追了好几季，但是诗词记全的不多；歌，我会，这个我会。
“歌，我会。”杨乐依一下开心了，这个我会。
“站起来唱几句。”妈妈一听会认字还会唱歌，还是可以的。
杨乐依挨了几皮鞭，站起来有些费劲，清了清嗓子开唱了：“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嘿……嘿……”
“啪”的一皮鞭，抽在杨乐依的腿上，刚站起来又跪下了。
“哪个让你唱这个了？”
这个不好吗？公司搞年会，每个部门都要出节目，她的职务是行政办文员，同部门都是几年工作经验的老同事，各个都不出节目。她年龄轻、年资短就赖到她头上了。
杨乐依又是个不服输、不愿意丢人的性格，就选了自己最熟悉的一首，她唱歌其实不行，但是她回家反反复复的唱了好多遍，最后还真得了个纪念奖，这已经是杨乐依最擅长唱的歌了，也就是曲调简单一学就会。
“那唱哪个？”杨乐依觉得憋屈，真的是她唱的最好的一首了。
“哪个是你这样唱的。”老鸨挺生气的。
“金粉啊……未消亡；闻得啊……六朝香；满天涯……烟草啊……断人肠……”老鸨唱了起来，手中的绢帕扬起、落下，轻轻覆盖眼眸，又娇羞又有女儿家的孤冷，唱词清丽、嗓子是冰雪消融般的美好、翠鸟莺啼般的婉转。
“好听啊！”杨乐依口袋里要是有钱就打赏了，从现代穿越过来也要承认这唱腔婉转、悠扬，实在太好听了。这样一个老鸨竟然能唱出这么好听的词，杨乐依觉得这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这样的词，你会唱吗？”
“不会！”杨乐依答的痛快，她确实不会，但是她想了想又说：“我认字，我可以学。”杨乐依确实是这样的人，这几年市场不好，公司不断的裁员，部门里人越来越少，公司又舍不得花钱招人，她就一人兼文员、人事专员、半个财务，好多东西都是一边干一边学的，哪有人教啊？自己学也是可以学出来的。
“你愿意学？”老鸨刚才看着凶恶，这会说话也缓和了。
“我认字的，学起来很快。你刚才唱词的前两句是，金粉未消亡，闻得六朝香。十个字嘛！我记住了。”杨乐依回答，她是确实觉得老鸨唱的好。
“我会一点点的诗。”杨乐依脑子里搜了个遍，这个时候背“鹅、鹅、鹅，曲项向天歌”会被打死。搜肠刮肚的吟了一首能背全的：“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磨待无花空折枝。”拿出的是小学三年级参加诗词大赛的朗诵激情。
杨乐依看了看老鸨的脸色，怎么样震撼了吧？怎么样我读的跌宕起伏吧？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本小姐文采斐然？
“啪！”的又是一鞭子。
“这首诗不是满大街都会吗？不是好多年前的诗吗？”杨乐依也拿不定现在的朝代，但是又不好当场问朝代，人不可能连自己生活的朝代都不知道啊？她还会一首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但是我用它来翻白眼。”
继续搜肠刮肚的想，还有一首：“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关转，一夜鱼龙舞。”这次没敢装b,刚才的事情告诉她，装b糟天谴，老实点吧！
杨乐依看老鸨表情，这首诗她没有听过。“你自己写的？”猜对了这是首后周晚期的诗，现在应该不到后周晚期。杨乐依想说不是自己写的，但是又怕被归到活好一类的只得承认。这个诗人还有好多词，不会因为这一首怪自己吧？
“我还会一点点的古筝。”艺多不压身是句真话，小的时候杨乐依是学过古筝的，后来因为搬家就放弃了，还是过了四级多少会一点的。
“你认字、会做诗、还会一点琴。倒不像那穷老子娘家养大的孩子。”老鸨有点狐疑。
杨乐依没多说，是多穷的人家？活不下去了才会卖女儿进青楼，改成贱民，这是要葬送孩子一辈子啊！
“行吧，我不打你了，再不要想着逃跑，你是跑不掉的，卖进这里就是你的命，听懂了吗？”老鸨过来捏着杨乐依的脸狠狠的说，杨乐依想反抗，看那大汉站起身来一下就觉得老实了。
“别跑了，日后我花点钱请人教习你，做个清倌人。”杨乐依叹了口气，真是知识改变命运啊！没想到这个词还可以用在这里。
杨乐依受了几皮鞭都是在腿上，走路的时候是挺疼的，她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新时代的女孩谁不是爸妈宠着养大的，这会杨乐依想哭了，觉得自己可怜又委屈。
看着老鸨和壮汉走远了，有个瘦弱的姑娘年龄不大，最多十三四岁，过来扶了杨乐依“翠花，我给你说了，让你不要跑，挨打了吧？他们会打死你的。”
翠花，杨乐依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又是叫自己呢？这么难听的名字，不改改都不行。这女孩长的很普通的，眼睛大大的、圆的葡萄一般，但是皮肤黑，五官就是很一般。
女孩瘦弱不是很有劲但也努力撑着杨乐依，腿上没那么用力，杨乐依也觉得没那么痛了，刚才被威吓、被毒打、孤立无援中靠灵活取胜，这个异世界突然有个人关心自己真好。
女孩带了杨乐依回了她们的房子，与刚才的房间布置华丽、铺张而言，这个房子显然是差的多了，老旧、灰败、破落就在柴房的旁边，杨乐依心想这就是我要住的地方？
女孩给杨乐依倒了碗水端到她的嘴边，“翠花，喝点水吧！”杨乐依本来想喝的，被这名字叫的差点呛出来。
想跟女孩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翠竹。”你听听，你听听人家的名字，梅兰竹菊花中四君子，为啥我叫翠花？
“翠竹，你能叫我乐依吗？”乐依多好听的名字，爸爸说起这个名字是希望我们乐依，可以一辈子都有快乐可依靠的意思，蕴含了父母多好的希望，为啥来了这个鬼地方，想想都是气不打一处来。
“翠竹，我长的很憨厚吗？”杨乐依实在是忍不住要问一下这个事情，“姐姐，长的很漂亮啊！”
“翠竹，我腿疼，你能帮我拿一下镜子吗？”
“翠花，哦不，乐依，我带你去照吧，铜镜不好搬动。”也对古代都是铜镜，杨乐依一下没适应过来。
杨乐依观摩过自己的身材了，是瘦的烟烟袅袅的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女孩生前吃了太多的苦，或者挨了饿是特别的瘦，可以摸到肋骨、琵琶骨的那种瘦，杨乐依的前世也是瘦的人，但是也没有这么瘦过，没胸没屁股的瘦，真是身无半两肉。
镜子里的脸不能说很漂亮，太瘦了是清秀的美，也就十十五、六岁的模样，一看就知道这女孩之前受到了折磨。但是这张脸跟憨厚也不着边啊？杨乐依想明白了老鸨的意思，她想买个老实、听话、不闹事的，所以说她憨厚。
“姐姐，她们饿了你好多天了，你看你瘦的。”翠竹找了一阵才从被子里拿出一个，纸包着的馍，也不是现代常见的白馍。
“姐姐，你吃吧！”杨乐依挺感动的，她的灵魂不饿，但是这具身体单薄又是饿久了的，这会不挨打了确实饿极了。
“你怎么把馍带在身边？”杨乐依有些好奇。
“咋们都是妓馆的贱丫头，吃不饱饭是常事，我藏了一个就想饿的时候可以吃，现在先紧着姐姐吃吧！”小女孩很坦然、大方的将馍头塞进了杨乐依的手里。杨乐依一下觉得心里有股暖流，来自这个异世界的第一股善意。
馍有点脏，杨乐依想着女孩的心意，这具身体也确实饿极了，一边吃馍一边想，老鸨说：“她刚才不是说心口疼吗？不是不动弹、不喘气了吗？这会怎么又生龙活虎的了。”这女孩估计是饿了太久又挨了打，扛不过死掉的。哎！
“翠竹，现在是哪年？”
“姐姐，是被打糊涂了吗？现在是大魏神爵四年。”以杨乐依历史书上所学，估算了一下，嗯，离自己的时代大约有一千多年了吧！幸好自己平时喜欢看历史剧。晋江上尤其喜欢看古言，知道的封官进爵、嫡庶之别、豪门贵女，也大多是看晋江文上的宅斗、宫斗学回来的。
夜已经深了，杨乐依居然听到外边响起打更声，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觉得这就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一个恶梦，明天天一亮她就会醒过来。
不由的后悔，为什么自己走路不能小心点呢？
老鸨确实是说话算数，找了人教习她，会的就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个东西确实是比数理化好学，比重力加速度、函数、分子力学好懂，没天赋学不好数理化。
好好的突然来了个老妈子似的人物，带着杨乐依去洗澡，来了好多天都没洗过澡，身上都快臭了，能去洗澡当然开心了，但是之后就开是对着铜镜涂脂抹粉了，然后给她穿上了华服。
杨乐依心里一沉，完了，大事不好啊！这是要卖身的前奏吗？
老鸨也进来了，杨乐依问了句自己非常熟悉的话：“我能卖艺不卖身吗？”
老鸨说：“你有啥才艺在身？”杨乐依抠头，自己确实没学会什么呢？
“我可以表演胸口碎大石，还可以说扁担长、板凳宽、扁担不让板凳绑在扁担上。扁担不要绑在板凳上……”绕口令还没有说完。
老妈子一把抓起杨乐依：“姑娘，你以为这是好吃好喝伺候着你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