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气氛
苏弦雅终于坐到了心心念念的座位，尽管不在一楼，隔着玻璃窗，院子里打闹，欢乐声依旧可以听个真切。
在他们这个地方，每年都会下好几场雪，苏弦雅记得有一面，雪大如絮，地面的积雪淹没行人的小腿。
尽管如此，每年一到下学的时候，孩子们依旧跟见了什么新奇玩意一样。
坐在窗户边，正好可以将校园内的热闹的广播看个尽数，女生们大多都在手拉手滑雪，而疯狂的男生，捏着一颗颗雪球，拉开了长达十几分钟的战争帷幕，也有很多人窃窃私语后，围着一个，将其“埋”在了雪下。
正当苏弦雅一展笑颜，逐渐忘记前不久的尴尬时，一声违和的大喊响彻校园，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谁他妈的在里面夹石子了？”
男生摸着脑袋四处寻找下黑手的人的模样，引得所有人哈哈大笑。
眼下的一切，看久了，苏弦雅的心底居然升起来了点点忧伤，那个咋咋呼呼的模样在心头浮现。
好久没有见到何秀了，往年下雪的时候，她也总被何秀拉起双手，在雪面上高兴。
一股冷风让划过女孩的脖颈，针刺的痛感带走了苏弦雅的淡淡忧伤，她回头探去，中间的窗户不知道被谁推开了一尺的空隙，一股股冷风袭入教室，还夹杂几片雪花。
“阿嚏~”
“阿嚏~”
“阿嚏~”
因为骤然降温的缘故，总会有人一时间没适应过来感冒，此刻被冷风一激，喷嚏个不停。
“唉，快把窗户关了。”
还是有人会站出来，正义执言，只是换来的却是无动于衷。
这可惹急了那位同学，破口大骂着开了窗户并且不关的女生。
神经病，自私鬼……
少少的几十人间，大大小小的矛盾那么容易爆发，或理念不同，或利益冲突……
苏弦雅裹紧了棉服，缩了缩身子，许延给的早餐里的豆浆一节课下来还有些温度，捧在手中，食物还是会带来点热量的，耳边的纷争不停，苏弦雅看着自己的同桌，不知道他的底线到底是什么。
就快要上课了，耳边传来的争执终于告一段落，在众人的弹劾下，那位同学还是不情不愿的关上了窗户，苏弦雅有些不明白，那位同学真的是热吗？明明大家都冷的不行。
窗户关上没多久，教室重新变得温腾腾，没有何秀电话中说的空调，但是暖气片真的让他们也很满足，尤其是下课手放在上面的时候，他们恨不得整个身子都抱上去。
这时候苏弦雅终于感受到小城，还是有值得让人感到舒坦的东西的嘛，还记得初中，小学的时候，每天上课，教室里的前面和后面和安排一个煤炉，每天安排几个学生早上早早的到教室生火。
苏弦雅也尝试过很多次，那炉子里小小的空间，生火真的很难，她弄了好多次都生不起来火，每次都被烟熏的泪流不止，最后只能委屈巴巴给别人打下手。
先点燃木柴，待火燃的大一些，将煤块扔在里面，慢慢的就好了，中午离开学校的时候还得续点煤，不然中午回来又得辛苦操作一番。
也很暖和，而且记得他们小时候，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下课后团在炉子旁“烧烤”，各种食材，他们那时候的笔盒基本上都是铁的，等到学期结束的时候，很难有同学的笔盒没被烤的赤红色痕迹斑斑。
当然有好玩的，自然会福兮祸所依，除了生火让人头疼不已，温度极高的烟筒，也是危险重重，即使老师们千叮咛万嘱咐，还是会有孩子的新棉衣被烫出个大洞。
这还算好的，苏弦雅见过有一个同学，脸被烫伤，疼的呲哇大叫，这让她从此对炉子打心里产生一种畏惧感。
何秀不在的时候，思绪总是容易飘远，许延他真的跟个木头一样，苏弦雅发现，她居然开始有点认同何秀对男孩的看法了。
她心中想，今天中午回去的第一件事，一定是给何秀打个电话问好，视频更好，好些日子没有联系过她了。
“同学们，下周结束就要期末考试了，你们复习的怎么样了？”
七班的学生们很喜欢这个慈眉善目的物理老师，有人亲切的在私底下称呼其为孙老头，没有任何贬义的意思。
“拿捏了呢，老师。”
“简简单单好吧。”
“芜湖，我直接起飞。”
……
同学们杂七杂八的回答，让物理老师的笑容更加浓烈，额头的皱纹也变得更明显，不过，很显然，他是不怎么相信的，但还是回应起了大家:
“好好好，那就提前祝大家考个好成绩咯。”
这或许就是物理老师招大家喜欢的原因吧，他们的班主任李于红知道的话，说不定又在哪里自我怀疑。
物理的知识是晦涩难懂的，七班的课堂氛围却是活跃的，经常有学生抢着回答老师的提问，当然不是那种捣乱的乱喊乱叫，即使和正确答案差了个十万八千里，也让物理老师感到欣慰。
不过与表面的轻松不同，学生们的心中还是压着一个大石头，总能听得到，说是高二的物理比现在的难个不少。
中午回到宿舍，苏弦雅就拿起了手机，铃声响了一会儿，迟不迟不见接通，苏弦雅以为好友是有什么事，正要挂断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了好友熟悉的大脸。
“吆喝，今天的怎么想的起来给我打视频了？”
苏弦雅听着何秀有些不喜的语气，不知道好友又在装还是真的因为自己联系的少而生气，连忙赔起了笑脸:
“哪有，想你了嘛！”
“哈哈哈，臭雅雅，还算你有点良心。”
苏弦雅看到视频里的好友面色一变，更做贼一样贴近了屏幕:
“你没开免提吧？”
“房门反锁了吧？”
“许延不在吧？”
……
一连串的几个问题配上好友滑稽的表情，让苏弦雅哑然失笑。
她也不想笑，她是专业的，除非忍不住。
看来上次的事情，已经对何秀造成了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