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微风初拂面
暑假的余额已然清零,夏日的开学季一如既往的格外热闹。
北辰一中校门的崭新横幅上,写着如旧的迎新词,踏入校门,沉重的气息拍打着新生嘴角飞扬的面庞,拥挤的人群中,大人们指着光荣榜上的一张张照片,回头叮嘱着自家孩子,被拽到光荣榜前的学子们,头如捣蒜般的应付。
“雅雅,这边这边。”
苏弦雅回头看到一副熟悉的面孔,朝自己招手,正是她最好的朋友何秀。
“看自己的分班了没有?”
女孩穿过一众男生的目光注视,刚来到了好友面前,何秀便兴奋的指着前方,那里也已是人潮涌动,不过,个头都矮了许多,相对于大人们,孩子更在乎自己分到了哪个班。
“还没呢!刚被爸爸拉去仰慕了一下各位大神。”好不容易借过到何秀身边的苏弦雅,指着光荣榜前依旧与人攀谈的伟岸身影,声音如同四月清晨的微风,细柔绵绵。又问道:“你找到自己了?”
“我也没呢,人太多了。”何秀说完,便拉起了苏弦雅的手,一股不妙的感觉在苏弦雅心头油然而生。
“好兄弟,过去一下。”
“嗨,漂亮的小姐姐,借过一下。”
何秀扯着嗓子问候人群中的男男女女,尽管人群中的每位不尽乐意,却也不好冷言一个满脸笑意的少女,所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同为新生,在陌生的环境下,难免得拘谨,毕竟何秀这种无论何时何地总能自成一格的异类,少之又少。
与何秀不同,苏弦雅的双颊早已绯红,一个劲的说着抱歉。
效果显而易见,苏弦雅很快便被女孩拉到了人群的最前列,目光刚刚投入白纸黑字间,便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姓名,第一张白纸开头赫然显现苏弦雅三个字。
“好厉害呀。总分八百分,她居然考了七百四十五分。”
“是啊,不知道,未来我们班的大学霸是个怎么样的人。”
……
即使耳边的夸赞并不识得主人就在一旁,少女却已经害羞的有些不自在。
“太好啦!我们还在一个班,一定是我在佛前苦苦求过的原因。”
苏弦雅的目光伴随着咋咋呼呼的声音,在七班分班名单上慢慢滑落,果然,在中间位置,她看到好友的姓名。
日上当空,报到完的苏弦雅与何秀同各自的家长迂回拉扯,在两人的软磨硬泡下,大人终究是被先劝回了校外的宿舍,理由是和雅雅(秀秀)先熟悉熟悉校园。
苏弦雅她们并没有选择住在校内,学校的条例太过繁琐,她不喜欢,而从小镇升学到县城上高中的她更不可能通校,父亲早在中考的前几天,便已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进入大门,许多单间将院子围在中间,住宿的基本上都是学生,大家洗衣,打水都在院内,厕所在进入大门右拐的角落,住宿房价并不高,也不需要交水费,只是住在校外得自己做饭。
“小心。”
操场上一声大喝,回过头的两个女孩望着快速飞来的篮球呆在了原地。
“嗯?”
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感传来,苏弦雅睁开了眼睛,看见身旁的好友正痴痴的盯着身前一名少年。
少年腰间夹着一颗篮球,一手将刚刚挡住的篮球挥向了前方。
在不远处球场,传来的抱歉声及致谢声中,耳根红热的苏弦雅,将少年的容貌身形尽收眼底。
身着已经被汗水浸湿的黑色短袖短裤,身材高挑却不消瘦,浓眉高鼻,白皙的脸庞,绘出棱角的冷峻,只是点缀那稚气面容的眼眸,太过深邃。
深邃到让女孩有一股悲伤涌上心头,深邃到,是困扰女孩未来数年的谜题。
“哇~”痴痴的望着男孩离去的背影,何秀一时忘记了问其姓名。
渐行渐远的身影,是苏弦雅眼角一闪而过的失落,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青春的萌芽已经在她的内心悄悄探出了头。
两人没有发现的是一副极其熟悉的面孔,正一脸阴翳的盯着她俩。
“爸爸,你猜我和谁在一个班?”
“爸爸,学校很大,环境也很好。”
……
北辰一中大门口正前方走个八十米左右,有一条小河,河对面一间房子内,祥和的中年男人耐心的听着女孩的絮絮叨叨。
讲到某一处时,女孩一顿,偷偷低下脑袋,将操场的身影藏匿在了心中。
男人并没有发现女儿的异常,也不管女儿有没有烦,嘱咐着上学该注意的一切。
次日,是正式开学的时间。
夏季的清晨早早的换上白装,昨日打了半天篮球的许延,夜晚秉灯酣眠,忘记了拉住窗帘。
窗外微风徐徐,树叶婆娑敲打着玻璃,室内,许延忽然惊醒,拾起了身子,靠在墙角,大手一挥,拭去了额头密集的汗珠,缓缓摇晃脑袋,揉了揉眉心。
距离早读还有一段时间,许延看向窗外,回忆跟着树叶沙沙作响,这是他第多少次从梦中惊醒,他已然无从数起,从十年前的那个夏夜后,他的梦里,总是会有谩骂声从墨色中传来,相合着男人的吼叫声,女人的哭喊声……
而梦中年幼的他,蜷缩在黑暗中,似乎这样就没人能看得见,他那无助的眼神。这一切,在他的童年,屡见不鲜。
“滴滴”
鸣笛声将许延从恍惚中拉回,他穿上外套鞋子,洗脸刷牙,锁上门后,赶往了学校。
“欸~”
隔着窗口,苏弦雅轻声呼喊,声音如同蚊子嗡嗡般小,望着再次从自己眼前一步两步渐渐消失的男孩,她始终没敢大声呼叫,只在心中窃窃开心,原来他就住在自己隔壁。
早已准备好一切的苏弦雅回头,另一张床上,下午便要回家的父亲睡得正香,,她轻轻的关上房门,步伐紧紧,向外而去,一路上却没看见那道背影。
“雅雅,这儿。”
有些失落的苏弦雅提着早餐,刚踏入了教室,便听见了熟悉的音色,抬头望去,第一排窗口边的好友不断招手,已经占好了座,笑靥如花的等待自己过去,她低沉的心情似乎得到了一丢丢慰籍,轻轻走到好友身旁。
“我可以坐这里吗?这位人美心善的小姐姐。”
“当然可以。”
何秀翻动右手,示意眼前的女孩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