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纳气于怀
“竟是这般自信吗？”
朔双手背后，周身环绕着金色的气流，饱含劲力的金色气息占满了整个空间。
而他对面的鸠，此时正用着一只紫色的口红涂着嘴唇。
“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面色依然平静，就连周围的劲气都在照常运行，金色的气息凝聚成图画，在空中构成了一幅棋盘的图案，那些沾染着剧毒的棋子就落在上面。
“这种事情，你会不知道吗？”
没有直接回答，鸠摇晃了一下手中的扇子，扇子在翻折的同时变成了镜子，她用那个紫色的口红给自己的眉毛上了个色。
虽然颜色奇怪，但却一点都不违和。
一枚白子落在金色的棋盘上，震起阵阵涟漪，鸠收起折扇或是镜子，看向棋盘。
她能看出来的，她的败局已定。
她所占据的四条边，没有一条做活。
没有任意一处，做出了两个眼。
但是
“我比你强，无论是智慧还是力量，我都比你强。”
带着怨毒的黑子落下，但并不能改变黑子必败的结局。
朔背在身后的手，在颤抖，关节处已经出现了紫色的毒痕。
他被骗了。
他被他自己骗了。
原本这个棋盘的使用者之间是无法互相影响的。
但是，鸠可以用岁兽的权能给棋子下毒，所以他也想到了用岁兽的武艺将棋盘托起解决鸠留下的作弊手段。
但是，既然这两个东西都可以对这个棋盘造成影响，那为什么不可以互相影响。
鸠坏笑着，食指和中指夹着一颗黑子，粘稠的黑色毒液顺着棋子滴落，落在金色的棋盘上，化作烟雾散去。
劲气以他自身为基准点，不断的循环流动。
他就是这盘棋的心脏，而此时，他正因为自己作弊一般的手段而不断吸入大量毒素。
“我并不认为，光是靠着某方面的特长就可以证明自己胜过对方。”
他落子，提掉了鸠在棋盘上接近七分之一的棋子。
他还有几步，再过几步，鸠将会无处落子。
“你还需要继续吗？”
他这么问着，换来的只有否定的回答。
“为什么不呢？”
在刚刚被提去的空中，鸠落下一子，黑色的棋子在金色的棋盘中非常显眼。
“结局已经很明了了。”
朔没有在意鸠的落子，他时间有限，这具身体还能存在的时间不多了，他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尽快结束这一局。
“我认同你的观点。”
即使是知道自己的毒已经生效，但鸠也没有拖延时间的意图。
黑子顺着白子的落点落下，像是两根不同颜色又相互伴舞的线条在棋盘上铺开。
“下出棋盘外这种事情你可不要干啊如果你真的这么干了，你二哥会很伤心的。”
几手后，刚刚将自己最后一部分散棋和自己的大龙连接上的朔，看着已经被白子包围，蜿蜒到棋盘边缘的黑龙对鸠说着。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
没有挣扎，她向别处落子，像是放弃了这片棋。
这盘棋已经进入了各种意义上的大后期，场上已经没有超过两个格子的空位。
尽管没有计时，但两人下的都很快，一个是真的被时间逼迫，另一个则是为了迎合对方的速度。
“如果你和你二哥下一局的话，他绝对不会一局棋下几十年。”
朔伸出已经被毒痕爬满的手，从地上的棋匣中拾起一颗白子，走向棋盘边缘。
他抬手，对准了那块黑子最后的‘气’。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下在那里。”
鸠说着，她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姿势没有变化，尽管是站着的，但依然看上去就像是慵懒的靠在某处一样。
“如果我是你，我会要求一个事情。”
一只手转着自己的折扇，她看着朔的脸色在他自己不断的思考下开始变得越来越差。
“叫做悔棋。”
打开折扇，向着棋盘猛地扇出一阵风。
“数一数吧，这才是真相，我亲爱的哥哥，你因为时间而忘记了围棋最基本的东西。”
在棋盘上，大量的白字褪色变成黑色，但鸠并没有说谎，这才是这盘棋本来的颜色。
“为什么，我的两个活眼，会凭空消失了一个。”
她指向棋盘，原本岌岌可危的黑龙膨胀了一整圈，龙首那里的两个眼证实了这条龙坚不可摧。
每颗黑子，每一个由白变黑的棋子，都在白子的包围中，但又偏偏还剩余一口气。
这些位置，都是眼。
“既然无法改变别人，那便改变自己。”
鸠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朔身边，扶着他的手将那颗白子落下。
“你的眼，死了。”
“噗。”
一口血液从朔口中吐出，他没有停下计算，尽管这具身体已经达到极限。
他看的出来，只需要一步，再来一步，他依然可以再次让鸠无处落子。
仅仅是一条被白子围困的黑龙，对结局做不出任何改变。
鸠没有在乎朔的计算，她在最后一处可以落下一枚黑子的地方落子。
那条黑龙的两个眼之一。
“呐，结束它吧。”
活棋已经死去，朔抬起手，视线已经模糊，手中的棋子对准了那条龙仅剩的眼，这一次，不会有意外，他不会犯错，只要这颗棋子落下，这一局就会结束。
“啪嗒。”
他的手腕先棋子一步落下，随后是整个棋盘，白子落在地上弹飞出去，黑子却融进地板中，不时发出嘶嘶的响声。
空间已经开始解体，尽管周围还没有消失，但地面已经变成了朔在玉门的房间。
朔看向自己的断臂，终究是这具身体禁受不住剧毒的折磨，中毒最深的部分已经开始崩裂，他的四肢已经开始解体，也即将失去重心。
“我什么都没有做，但我足够证明我比你强。”
捡起地上那颗白子，手上不断生成的黑泥将其染黑，随手丢在地上，将那条黑龙的最后一只眼睛堵死。
“是你自己犯了错误，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机会。”
双手互相插进对面的袖子里，隔着衣摆抬脚没有让朔摔倒在地上。
“可我却比不上你。”
她这么说着，空间再次凝实，她松开脚，看着朔躺平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