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伊比利亚的公主
影子花三个小时浏览了日常任务表，然后花两个小时和达里奥确定基础信息。
达里奥：如果你想砍我，请直说，不要这么慢慢的折磨我，谢谢。
“所以，细分可以分成审判庭下值班和伊比利亚巡访是吧。”
影子不知道第几次问出这个问题，她已经懒得再去模仿犹大常用的那种假笑。
“没错，寻访大概每周是一个周期，值班可以每日结束。”
达里奥也不知道第几次的回答，他已经快要放弃了。
“要不，咱就按照之前的。。。”
他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位是犹大的分身或者是其他类型的源石造物。
只不过他还是高估了这位的情商和智商。
“那好吧，咱俩分着干，一周一换。”
达里奥：？？？
这就和做梦一样。
但聪明的达里奥已经看穿了一切，他故作冷静，再次确认道。
“你确定？”
他看着窗外已经升起的太阳，揉着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遮住自己心虚的视线。
“嗯，很公平，就这么干吧。还有，艾丽妮我要带走。”
影子对艾丽妮的好感是天生拉满的，很罕见的，这是犹大的错误。
如果犹大只把她现在身上流着的血脉当做一种身份。
那她用自己的血和污秽创造出来的影子，就只能把这血统当做一切了。
影子的存在形式很怪，她的记忆不完全，她只完整的持有第一周目的记忆，剩下的记忆会逐渐被清空。
她现在只记得第一周目和目前这个轮回的事了，其他的过程只给她留下模糊的剪影。
她清楚自己是什么，那审判庭的风衣下遮盖的是无尽的污浊。
神明的污浊。
可神明，也曾是人类。
那被犹大忽视的东西对于影子来说是那么的宝贵。
可影子没得选。
因为犹大命令她。
那虚假的爱让她感到不适，可那又是无比真实。
她试图抗拒过，但终究无能为力。
她终究是犹大人格上的碎片之一。
在她单纯的把自己当成傀儡，当成武器，麻木的活着时。
血脉里的那种悸动使她恢复了一些清醒。
位格上来讲，她已经算得上是神明的孩子。
可血脉上的呼唤让她自认为是艾丽妮的姐姐。
无比真实，可又无法拒绝。
“你不能和我抢。”
哪怕她只是将她当做玩具。
哪怕她身上也流着同样的血。
“毕竟，我也好久，都没有见过她了。”
她装作怀念的说着。
“。。。你，不是犹大吧？”
达里奥捏着眉毛说着，虽然这么问很作死，但是关于艾丽妮的事情，他不放心。
“我是。”
“你不是。”
“你为什么说我不是？”
“犹大没你这么傻。”
“不，我就是犹大，犹大就是这么傻。”
“好吧。。。那我和你说话她会知道吗？”
“她可以知道，但是她一般不看。”
“你现在还说你是犹大？？？”
达里奥坐在办公桌前捂脸，这种无语的事他不想再经历了。
“我是。”
影子端正的坐在那里，语气都没有一点变化的。
“嗯，好，你是。”
达里奥在值班表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想了想还是把表格递给了影子。
“自己签一下吧，我干这种事不太合适。”
你签了，你自己签的，你自己要求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达里奥没有将内心的狂喜表现出来，把手中的笔递给对面的“犹大”。
影子接过表格和笔，在签名的地方犹豫了很久，最终写下了犹大的字样。
“这周我去吧，毕竟我刚刚回来。”
天已经亮了，影子紧了紧风衣，走出了办公室。
“喂！犹大答应了她还会帮我做一周的活，你说我去找她，她会答应吗？”
达里奥探头，脸上的微笑已经收敛不住。
“如果不怕死的话，你大可以去试一试。”
影子拿起了衣架上的帽子，将手枪和细剑挂在腰间，停在原地想着自己还忘了带什么。
“嗯，我就说说，还有，你的灯在仓库，我带你去。”
达里奥看出了影子的窘况，既然你不说，那我就装作不知道。
达里奥这么想着，拉着影子的手腕走向仓库。
影子自然没有反抗，她一般不会产生这种情绪，首先达里奥不脏，其次他是犹大的东西，作为影子她是不可以反抗的。
“就是这个了，上次你拿走的是我的灯，它就一直放在这里，从来没有人动过。”
达里奥推开了仓库的门，里面的灰尘和大量堆积的破旧武器很快布满了影子的视线。
一盏灯就那么孤零零的放在那里，上面落满了灰，和其他武器一样。
可它被放在那高高的台子上，放的非常整齐，附近也没有其他的物品。
“你知道的，灯火是信仰，一般会被保存的很好，也不会被外借，一个人绑定了一盏灯，像你这样的，大概是奇葩。”
达里奥在一边给影子科普着，生怕影子不理解。
影子看着那全是积灰的灯，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用手将它拿起。
太脏了，她这么想着。
用身上的手帕垫着手，将它提起，灯没有反应，和灰尘一个颜色。
她将灯抖了抖，缓慢的挂在腰间，小心翼翼的确定上面的脏东西没有粘在自己的衣服上。
这衣服是犹大给她的，她允许自己和她分享她的衣物。
她没有看见，这期间达里奥眼里闪过的一丝满意和失望。
果然是源石造物吗？虽然拥有感情，不，也不一定，或许只是命令吧。
“那么，开始吧，下周我会和你轮班的。”
达里奥推着影子的肩膀，就像他们小时候一样。
影子的外貌和体型就是这个年纪的犹大应该有的样子，她头上的羽毛也没有缺少。
影子没有反抗，她只是静静的说着。
“我要去带走艾丽妮。”
“她。。。。”
达里奥可是看的很清楚，艾丽妮在犹大的房间里，他自己塞进去的，他不知道要怎么提出这件事。
“算了，我自己会去的。你走吧。”
我这是被嫌弃了吗？达里奥苦笑着转身离开。
他要去放个假，在审判庭值班就相当于放假，他确实需要好好休息几天。
当他在想是去找点东西吃还是去钓鱼时，他注意到卡门从旁边的走廊中拐出。
卡门拍了拍达里奥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说。
“干得不错。”
达里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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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我想听故事。”
艾丽妮学着以前的样子撒着娇，那是她最幸福的回忆。
她暗自里下定决心，如果没有故事她就要把她那个讨厌的师傅近几年里干的所有事抖搂出去。
“嗯？那么，小艾丽妮亲，你想听些什么呢？”
犹大默默关掉了影子那里的监控，不过是个排班而已，交给影子自己做也没问题吧。。。
她眯着眼睛，侧躺着，抱着艾丽妮，慵懒的说着。
她自己也知道，她眼睛里那金色的光芒在黑夜里亮的一批，露出来的话估计今天晚上艾丽妮是睡不着了。
而且她自己又不需要睡觉，甚至连这个活动的概念也没有。
因此，她只能闭着眼，免得吓到她的小艾丽妮。
“小姨能讲些什么呢？无论是什么艾丽妮都爱听。”
见着自己的故事有戏，艾丽妮继续出力。
犹大想了想，同时摸着艾丽妮的头。
“那我就给可爱的小艾丽妮亲讲个伊比利亚的公主的故事吧。”
犹大终于想到了一个有趣的，而且可以讲出来给小艾丽妮一起乐呵乐呵的故事，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看呆了旁边的艾丽妮。
（两个。。。互相攻略，真是稀有。）
她的笑容收敛了一点，等着艾丽妮的回答。
“伊比利亚，有公主吗？”
那就是当做你同意了。犹大这么想着。
这当然触及到你的知识盲区了，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疯子就只剩下傻子了，嗯，还有好多神就是了。
“当然有啦，在很久很久以前啊。”
她把艾丽妮放在床面上，自己则是坐起，微微睁开眼睛，微弱的金色光芒布满了整个房间。
白色的人影浮现，飘在空中，双手支着脑袋。
“我也很期待呢，犹大亲。”
犹大点点头，无声的领域扩散，空中飘散的粒子被聚集，在金色光芒的交点形成一个小人，它穿着裙子，带着王冠，可以看出是一位公主。
“在伊比利亚，有着一位幸福的公主，她有许多的兄弟，但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孩。。”
那人影缩小了，可她身边出现了许多相似的，穿着礼服的小人，他们围在一起，跳着古老的舞蹈。
艾丽妮双手撑着头看着，看的很入迷。
“可有一天，从天上驶来的舰艇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它们的喧闹打断了公主的宴会，公主的兄弟们很生气，他们想和那群人理论，却有全部被镇压。”
领域再次扩散，几艘微小但精致的船被凝聚出来，它们悬浮在那宴会的上方，向下面一袋接着一袋的扔着不知名的物体。那群穿着礼服的小人冲了上去，却又一一被击落。
艾丽妮皱起了眉头。
“然后呢？”
看着公主的兄弟一一被击落，只剩下公主一人站在原地，迷茫的向四周观望，艾丽妮终于等不及问着。
她喜欢那个公主的舞蹈，就因为如此简单的理由，她衷心的希望这个故事有个美好的结局。
犹大摸了摸艾丽妮的头，示意她别急。
“公主孤立无援，看着天上的侵略者无能为力，她想起了记忆中的仪式，她向着神明祈祷。”
那小人提着长裙跪在空中，场景里形成了一束光芒，照在小人的头上。
“神明听到了她的愿望，也赐予了她可以拯救自己的力量。”
画面一转，公主身后长出翅膀，撑破了长裙，她飞上天空，挥动法杖，天上的舰艇消失的干干净净。
“太抽象了吧。”
特蕾西娅吐槽着。
“公主救下了自己，和为数不多的几个兄弟，她很满足了，因为她做到了她能做到的一切。”
“故事结束了吗？”
“并没有。”
画面再次变化，这次是在城堡里。
“公主成为了女王，但这并不能改变她的虔诚。”
女王站在巨大的神像前，卑躬屈膝。
“她的国民不能理解她，于是劝解她，让她停下。”
突然出现的小人，向着女王跪下，双手好像举着什么东西。
“女王并没有改变自己的虔诚，所以愤怒的国民再次聚集在一起，希望他们尊贵的女王能够放弃那神明。”
“他们认为，女王是高贵的，比神明更加高贵。”
城堡被点燃，在火焰中，女王站在王座边，王座上放着她的王冠，王座之下，站着一排排的战士，他们的刀剑，向着他们的女王。
“最终，女王被愤怒的群众击败，她陷入沉睡。”
地面裂开，漏洞吞噬了女王和王座，在领域中，只剩下那女王一直坠落着，艾丽妮看着女王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然后呢？”
“神明向着她虔诚的信徒伸出了手，也惩罚了那忘恩负义的人。”
城堡消失了，女王也消失了，只剩下一只鱼游动的画面。
“她变成了一条鱼，自由自在的生活在海中，就和一开始一样。”
“真是个好故事。”
艾丽妮有些失望，她觉得这个故事应该有更好的结局。
“真是个好故事，可真实的它一定不是这个样子的吧。”
特蕾西娅说着，重新回到犹大身上。
犹大点头。
“是啊，真是个好故事，晚安，我亲爱的艾丽妮亲。”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种奇妙的魔力，艾丽妮不自觉就闭上了眼。
“但愿，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故事真实的面貌。”
她说着，嘴角带着恶劣的微笑。
就那么坐在那里，看着艾丽妮的睡脸，直到天亮。
“醒了吗？”
影子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
“进来吧。”
门被无形的手推开，影子在那一刻走进来，同时把门关上，动作非常有默契。
“我要把艾丽妮带走。。。。。”
她装作平时的语气，看着犹大从来没有改变过的笑脸，就这么陈述着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