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救赎
“好吧，既然您也已经看过了，那您又有什么想说的呢，陛下”
感受脑子里流转不停的回忆，犹大内心疯狂的吐槽，你就一直在看，你根本没停过。
其实她不知道，旁边的特蕾西娅是这么想的。
我的妈耶，这个开头就差点给我送走，疼死了，这我要和她聊多久？我的天呐，还是先看完再说吧。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特蕾西娅笑了笑，带着几人在房间里的小圆桌旁坐下。
“w亲，帮我拿一下冲好的茶。”
她转身，一只手遮住嘴的侧面对着另一个房间说着，以一个让人能听到又不觉得吵的声音。
不久，一只白发大蠊（划掉）萨卡兹从房间里走出，拿着茶壶给每人都倒了一杯刚刚泡好的红茶。
“w亲也坐下来一起听听吧，ruler小姐其实之前还见过你呢。”
看完全程的特蕾西娅对w不怀好意的发出了连麦邀请。
w歪头，看着犹大的脸，终于，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那可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事。”
虽然这么说着，但w还是给自己也多倒了一杯，坐在了特蕾西娅的旁边。
“没有哦，ruler小姐刚刚还有对你感到抱歉呢。”
“真的吗？”
w至今忘记不了那天发生了什么，你敢想象，你在海边走的好好的，回头一把能打碎雇佣兵小队特制加厚盾牌的手炮直接怼进嘴里，是什么心态的人能做出这事。
w记得很清楚，那个女疯子把她的小队全都揍了一遍，在她开始等死时说的话。
“早说你们不是海嗣啊，到时候记得去审判庭补个入境许可，没事我就走了。”
那个人拔腿就跑啊喂，完全没有认错态度好吧。
“确实很抱歉，你们，嗯~长得有点特殊，我们那里，你知道的，走在海边很难不让人认为你们是海嗣。”
犹大无所谓的说着，她当时是因为太久没见到熟人，显得有点兴奋，本来想看看w吃瘪大哭的样子的，可惜w做出了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让她连继续下手摧残w的兴致也没了，脑子冷静但没冷静的她直接把那一群人放了，至于为什么会感到抱歉
当时没把你们灭口，甚至还放回来了，还真是抱歉呐~
无视了w那“正常人怎么都不会这么想的吧。”的小声吐槽，特蕾西娅继续说着。
“那么，ruler小姐，您有什么想和我们说的呢，我知道的，您有很多事放不下，你也有很多话想说。”
她微笑着说着，甚至让犹大产生了或许我应该以她为蓝本学学该怎么笑。
“我明白的，您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者，一个可以听你诉说苦难的人，您只需要承认您的懦弱，然后将它说出来就好了，我们会想办法帮您的。”
“是吗？”
犹大头略微垂下，刘海挡住眼睛，她内心并不和她的语气一样平静，有人犀利的指出来她一直以来竭力隐藏，有非常希望别人能够发现的部分。
（她只看到了她该看见的而已，你想让她看见的那部分。）
房间内部流动的空气有一点点加速的迹象，观测细致的凯尔希此时一只手已经放在了身后的手枪上。
但她的动作被特蕾西娅制止了。
“她只是感到有一些激动而已。”
不论她怎么说，凯尔希都不敢赌，这是她漫长寿命中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呐~陛下，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房间内的空气随着犹大开口完全停止了流动，如同死水一样，她的眼神此时看不出一丝感情的存在，淡金色的眸子接近纯白，瞳孔涣散到最大。积压在眼底的迷茫不在掩饰，喷涌而出几乎将几人淹没。
死人的眼睛。这是凯尔希的第一印象，她看过很多次这样的眼睛，多到她自己都数不清。
“陛下，我所做的，是否仍存在意义，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重走熟悉的道路，一次次的失败，重一次次的重来，我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尽头，更看不到一丝光芒。”
她的身体因为本能的抵触和解脱的快感剧烈抖动，但她的声音却异常平缓。
“哦，亲爱的。”她说“我失去了我的方向，请带我回去，请，务必。”
她唱着教堂中最常见的悼词。
凯尔希和特蕾西娅的神情都略有触动，尤其是特蕾西娅，如果不是看过犹大的回忆（三好学生删改版），她甚至以为犹大是在说她。
w倒是没觉得怎么样，但至少，她没有笑。
“在那反复的尝试中，我得到了什么，我失去了什么，我忘记了曾经珍重的友人，忘记了那珍贵的回忆，甚至忘记了曾经许下的承诺，忘记了爱，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我得到了什么呢？握着刀的手，手里的刀，还有这一身看不见的伤痕，以及那无尽的苦痛。”
她像是在朗诵着早已准备好，早已排练了多年的唱词。情绪更加的激昂。
“我忘记了什么是爱，忘记了为何而爱，但我记住了我爱的人，我抓住她，记住她，成为她，但当我醒来时，我已看不清自己。”
那因她情感而生的风暴突然停歇，一幕终末，等待着新的章节的开始。
“陛下，能否为我解答。”
“她，甚至还不是感染者。”感受着语言中充盈的负面情绪，被凯尔希看好时机拉走的w这么感叹着，临走前还带走了自己面前的红茶。
“陛下，撑不住就用这个，虽然没成型，但是应该管用。”
凯尔希明白，暴走状态下的犹大可不会注意周边情况，而且她听到的已经够多了，她甚至敢预测，再听下去，哪怕不被误伤到死，也会被恢复后恼羞成怒的犹大本人追杀。所以她才会选择在间奏时把戒指扔给特蕾西娅，并把w带走。
“放心吧，这一次，我也可以做到。”
特蕾西娅说着，目送凯尔希出了门。
在凯尔希出门后，她身上的气势大变，那与生俱来的身为王者的威严覆盖了她本人的温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她开口。
“汝欲何求？”
“我王，我将何去何从。”
“诘问汝之本心，方能寻之答案。”
别看她威严拉满，其实内心慌得一批，她问的这玩意超纲了啊~？我怎么没见过？为了稳定局势，她依然试图引导着犹大向稳定的方向行动。
“庶人识短，还望陛下明示。”
完了，早知道不那么说话了，现在理解起来更难了。
“还是请你继续阐述吧。”
特蕾西娅已经准备好跑路了，但她觉得还可以急救一波。
狂风再次吹起，犹大的眼中此时只剩下的特蕾西娅，因为她感情的搏动，她的领域具现了她希望的形象。
房间内的一切被撕扯开，变成碎屑，粉末，最终消失干净，加厚的地板，墙面，半米厚的防盗门，通通被撕裂，以两人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半径为五米的圆。
“陛下！”
门外的w看着里面的情景喊着，恨不得直接冲进去，啊~她已经这么干了，不过被凯尔希拦住，巨大的源石造物直接将她叉了出去。
“陛下，你加油。”
凯尔希这么说着，拨通了通讯器。
“普瑞赛斯，验证我的权限，清空这个区域，在我离开这个区域后，封锁它，只有和我同级的管理员可以解开，现在执行。”
凯尔希看着逐渐开始封闭的球体表面，开始怀疑自己把犹大拉过来是否是个正确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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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蕾西娅飘在空中，周围五米内只剩下虚无，最远处被不明物质填充，形成了一个绝对密闭的空间，风暴已经停息，在空中时不时有点点萤火闪过，频率非常密集，如同置身星空一般。
她不得不苦笑，她本来还计划着能跑的，现在动都动不了了。
周围的虚空中随着犹大的回忆响起某种旋律。
（我可要提醒你，在说下去她也是会怀疑的。）
那只有犹大能听到的声音出现，但犹大却没有丝毫犹豫和悔意。
“no more holding back，
they&39;ll wish for demise，
they thought they were invincible，
but you could see through their hollow lies，
you&39;ve seen how far they&39;ve e，
how many they&39;ve slain，
you will gladly tear their limbs apart，
all before they start to kill again。”
（引用stained, brutal calamity，yysy，很有气势，毕竟也算是著名审判曲之一了）
不可被理解，不可被记住的画面，随着吟唱，一一展现在特蕾西娅的眼前。她不停的看着，也试图回忆着。那种孤独，悲伤，痛苦，和随之而来的暴怒，嫉妒。
她从犹大的心里看到了能淹没世界的悲伤，和想要点燃整个世界的愤怒。
但当画面消失后，她又失去了那感受，剩下的只是对犹大的怜悯。
“自我独行于这片大地以来，不曾留念什么，也不曾奢望什么，不渴求生命，也不避讳死亡。”
那声音就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人生一样，毫无起伏，除了应有的停顿外没有停留。
“但我仍然渴望着啊，渴望着能够融入它，渴望着能够融入她们，渴望着她能再次看我一眼，而不是拔刀相对。”
她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指甲扣出道道血痕，但随后就恢复了，她，此刻，已经成为了领域内的神灵。
而神灵，面对着自己仅有的属人，面对着自己的陛下，发起了忏悔。
“我也是会渴望爱的呀，哪怕我早就忘了那是什么，哪怕那些回忆在漫长的循环中被打磨了连残渣都不曾剩下。”
“不想去看，不想去面对，连思考，都想要存留。”
“我早已迷失，我的陛下。倘若时间回到一开始的时候，结局又是否会不同？我不知道，止是因为那背后的神灵妄称既定结局不可更改而已。”
“陛下，陛下，最初始的问题，最重要的问题，决定结局的问题。”
“我，将去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