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老鼠
晚21：00。
隐约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睡的昏沉沉的莫大宝感觉腿有些痛，不由翻了翻身子，耳边传来了“吱~~~”的一声轻响。
像是某种动物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睁开了眼睛，莫大宝瞳孔放大，身体瞬间从床上弹起，脑袋重重地顶在地房顶上，发出了“嘣”的一声闷响，身体跌落床上后，快速的捂着撞的不轻的脑袋站了起来，缩到了墙角，满脸惊恐的看着伏在床边，对着自己作出攻击姿态的生物。
一只老鼠，跟兔子一般大的老鼠。
这老鼠的皮毛是银色的，在有些漆黑的地下室中散着淡淡的银光，一对眼睛血红，斗鸡眼似的死死的盯着畏缩在墙角的莫大宝。
在莫大宝的认知里，只是从网上看到过像眼前这么大只老鼠的图片，但从来有没见过活的，更没有见过皮毛是银色的大老鼠，银色的皮毛之间还夹杂着一些淡淡的金色毛发。
除了南面墙上只有巴掌宽的飘窗里射进来的淡淡黄色微光，地下室本是昏暗漆黑的，尤其是床这边，但莫大宝却对面前这只大老鼠的浑身上下看的清清楚楚，对它面对着自己作出的跃跃欲试的攻击姿态也看的清清楚楚。
这只老鼠打算杀死自己！这是莫大宝对眼前自己面临的形势的清晰认知。
这老鼠成精了，像极了西游记里的白老鼠精！它是从哪儿进来的？
剔骨刀就在脚边，小腿肚子上传来阵阵刺痛，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飘荡在地下室内，莫大宝死死盯着面前这个银色大老鼠，脑子里分析着，身体一点点的半蹲了下来，手也渐渐向剔骨刀抓去。
对峙的时间很短，在莫大宝还没有完全的蹲下来摸到自己那把剔骨刀之际，门外已经响起了丧尸那低沉的嘶吼声。
门破了？莫大宝瞬间惊醒，冷汗淋淋。与此同时，大老鼠毫无声息的一跃而起，向着莫大宝扑来，速度很快，莫大宝只来得及偏了偏头，就被大老鼠一口咬在了脖子上。
剧烈的疼痛让莫大宝瞬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他一手抓住了大老鼠的身子往外拽，一手抓起了剔骨刀，来不及拔出，就这么戴着刀鞘反手狠狠的向大老鼠砸了过去。
“吱~~吱~”两声，大老鼠松开了口，脑袋晃动，转口就咬在了莫大宝抓着自己身体的手腕上，不仅让莫大宝的一击落空，还又在莫大宝的手腕上留了个血淋淋的伤口，随即大老鼠身体坠落，四肢晃动着窜到了床边，转身再次伏在那里，对着莫大宝作出了再次攻击的姿态。
莫大宝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面前这大老鼠狠狠咬了两口，脖子和手腕上鲜血淋漓，剧烈的痛感让莫大宝脑袋有些发晕，身子紧靠着墙角以不可置信的惊恐眼神死死瞪着面前的大老鼠。
莫大宝此刻心神俱荡，眼前的老鼠真的成精了？
也许是血腥味的原因，锈迹斑驳的铁门开始有些晃动，门外也传来了丧尸的嘶吼声，莫大宝很清楚，血腥味和打斗的声音把丧尸招来了。斜着眼瞥了一眼门口，铁门的左下角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眼前这只大老鼠应该就是从这个洞里钻进来的。
重要的是，这个老鼠不是一般的难对付，是一只会讲战术的老鼠。自己这条小命今天九成九要交代在这里了，心里哀叹一声，莫大宝晃了晃脑袋，攥紧了手中的剔骨刀，轻轻的把刀鞘拿了下来。
银色的大老鼠“吱~~吱~”轻叫了一声，身子原地转了一圈，面对着莫大宝直起了身子，双眼中红芒闪烁，身体微微的下伏，犹如利箭，再次向莫大宝扑来。而与此同时，莫大宝双臂一张，手中剔骨刀一松，任由其落下，摆出了一个环抱的姿势，在脸颊微微有些刺痛之际，身体狠狠前扑，双手也死死抓住了大老鼠袭过来的身子，让它整个的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脸颊上刺痛，早有心理准备的莫大宝知道自己破相了，前扑的身子把大老鼠死死的压在了身下，身子的重心向前，脑袋前顶，双手抓紧大老鼠的身体，就这么强忍着脸上的疼痛不让大老鼠挣脱。
大老鼠被莫大宝这搏命的狠劲控制住了身体，松开了咬住莫大宝脸颊的嘴，“吱吱”尖叫着开始挣扎起来。
双手之间反馈过来的力量让莫大宝心神俱颤，没想到这大老鼠的力量这么大，随着它身体晃动，压着他的莫大宝整个身子也随着大老鼠晃动的身体一颤一颤的，心里一发狠，莫大宝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这一咬，一股子炙热的有强烈腥臭味的血液便充斥了莫大宝的整个口腔，大老鼠被莫大宝咬的剧痛，“吱吱”尖叫着身子挣扎的越来越剧烈起来。
为了自己这条小命，莫大宝也是拼了老命了，他浑身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来了，但还是有些力不从心起来，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压不住身下的这头大老鼠了。
身上有伤，又流了好多血，莫大宝浑身酸痛无比，肚子里的饥饿感也越来越强烈，口腔中充斥的大老鼠腥臭的血液让莫大宝忍不住的咽了下去，随后感觉胃里热烘烘的，像火烧一样，没忍住又咽下去了一大口，随后便“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直到把身下这大老鼠的血给吸的一干二净，身下大老鼠挣扎的身体也安静了下来。
“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莫大宝在等身下的大老鼠不动了很久之后，这才轻轻的抬起了头来，先看了一眼大老鼠，确定它已经死了，因为那对泛着红芒的小对眼已经翻白，身子也一动不动，应该是死透了。
地下室的门一直在晃动，确定大老鼠死了之后，莫大宝艰难的转了个头看向门口，外面应该是拥挤着不少丧尸，陈旧的铁门被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门框上已经有灰尘开始扑簌簌的飞落。
莫大宝双眉拧了起来，忍着浑身酸痛起身，随口吐出了一大口血肉，在床上找到了剔骨刀，握在手里，下了床来到门后，透过门下被大老鼠咬开的大窟窿，趴在地上对着外面看了一眼，足有十几只脚在来回的晃动向前推挤着，显然是地下室里血腥味和声音招来的，不堵住这股子浓郁的血腥味道，这些丧尸迟早会把们给挤开，甚至还会招来更多的丧尸。
莫大宝受伤太重，脑袋还有些晕沉沉的，但情况危急，来不及多想，强忍着浑身的酸痛赶紧起身，回头去床上拿起枕头先堵在了门下的破洞处，回身又拿着胶带一条条的从上往下粘了起来，横着粘了十几道，又竖着粘了十几道，然后起身把门缝又重新粘了一遍，粘好之后没敢休息，上上下下开始检查起来，生怕漏下缝隙。
确定封好了门后，莫大宝紧张的站在那等着，直到门外的丧尸开始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这才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佝偻下来身子，轻轻的回到了床上，把大老鼠的尸体扔到地上，仰面朝天躺了下来。
脸上，脖子上，手腕上和小腿上总共被咬了四口，抬起手腕看了看，两排被咬的细密的小洞还在往外渗着血，抬手摸了摸脸，脸颊上细密的两排齿痕一经触碰，血也开始往外冒，疼的莫大宝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挣扎着坐起身来，由于没有消毒用的酒精碘伏，莫大宝只得在床上找了一件还算干净的旧衣服，用牙咬着扯了几个布条，用所剩不多的水清洗了伤口，潦草的包扎了一下，随后看了一眼扔在床下的大老鼠的尸体，走过去拎了起来。
大老鼠的伤口在腹部，周围长着细长的金色绒毛，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里面红色的血肉外翻，看着格外狰狞。找到了剔骨刀，莫大宝拎着大老鼠尸体坐在床上，用刀尖沿着腹部的伤口开始收拾起来。
大桶里的水已经不多了，作为一个厨子，费力巴拉的把老鼠的尸体收拾好，莫大宝已经累的有些脱力了，不是剔骨刀不锋利，而是老鼠的皮很坚韧。使劲灌了一口凉水，把从老鼠尸体上剃下的肉放在锅里，连内脏都一起扔了进去，还没忘了放些盐，打开开关煮了起来。
到这个时候，莫大宝因为失血较多，脑袋有些晕眩，浑身也极为酸痛，饿的已经有些虚脱了，完全没有发现老鼠血糊糊的内脏中夹杂着几颗银色的小珠子。
门外的丧尸还没有散去，偶尔可以听到他们嘶哑而低沉的吼叫，莫大宝眼巴巴的看着锅里的水烧开了，肉也开始变色，把桌上的两包方便面拆开后一起放在了锅里。
脸上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胡乱的用纸擦了擦，饿的快没力气了，等锅里煮的面和肉都熟了之后，也顾不上烫，闷着头吃了起来。
整锅的老鼠肉和面吃进了肚子里，端起锅来把汤都喝干净，筋疲力竭的莫大宝爬到凌乱的床上，闷头睡了过去。
次日8：08。
睡醒的莫大宝蹲在南面墙下，屁股底下放了个塑料袋，手上拿着手机，打开了相机自拍的功能，正研究着自己脸上的伤势。
手腕上和脖子上被咬的伤口已经结痂，脸上两排细密的齿痕也已经不再往外渗血，仔细的看了看，已经渐渐的收拢，开始恢复起来。莫大宝心里直打鼓，不敢相信在没有消毒和上药的情况下能恢复的这么快，身体也有些奇怪，只是睡了一觉，状态格外的好，腿不疼腰不酸，看东西也格外的清晰。
解决完生理需求，提上裤子，把塑料袋系起来扔在墙角，回到床上把粘了血的被褥扔到地上，找出了自己的挎包，把几件衣服和银色的大老鼠皮收了起来，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把剔骨刀拿在手中，缓步来到了门后。
轻轻的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莫大宝先把绑在门把手上的绳子慢慢解开，再把粘在门缝上的胶带轻轻的撕了下来，紧张的溢出汗水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缓缓的转动，悄无声息的把门拉开了一个缝隙。
“嘶~~吼吼~~~”不等莫大宝看清楚外面的情形，对血腥味和生人气味极为敏感的丧尸就已经有了反应，陈旧的铁门遭到了刺耳的抓挠和撞击，莫大宝身体靠在门上，顶住了门，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已经没有吃得了，相对于挨饿那种难受，莫大宝宁愿去面对丧尸。但意想不到的是，需要真正去面对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怂了。
身体死死的顶住铁门，脑门上的汗水开始滴落，紧张的手心也开始冒汗，浑身肌肉绷了起来，铁门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已经渐渐的开始被挤压的变形。毕竟只是两层铁皮，中间填充了一些保温棉做的门，并没有防盗门那么结实，况且已经这么多年了，早已锈迹斑驳。
莫大宝眼瞅着铁门上面的铁皮被压的弯曲，一只丧尸灰白的手已经从外面伸了进来，手中剔骨刀一挥，手掌顺着刀光掉落，一股子黑臭的血从丧尸断臂上喷溅了出来。
难闻的腥臭气息瞬间充斥在鼻端，闻之欲呕。莫大宝强忍着胃里的不适，稍稍的放缓了些力气，门外有两个丧尸立马挣扎着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莫大宝紧握着剔骨刀，等丧尸脑袋低吼着挤进来，剔骨刀瞬间便刺了过去，锋利的刀身破开了丧尸的脑袋，手腕一拧，使劲的在这丧尸的脑袋里搅了一圈，还在嘶吼挣扎的丧尸瞬间便软绵绵的趴在了地上，没了任何声息。
如此简单，莫大宝心中一喜，照猫画虎的又解决了从下面门缝里钻进来的丧尸，心底立即便有了数。
杀了两个丧尸的莫大宝心里也没有那么恐惧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歪着脑袋透过缝隙向外看去，还有两个丧尸正在门外往里面挤，莫大宝一手把住了铁门，一手拿着剔骨刀探出去，照着挤过来的一个黄毛丧尸的眼睛捅了过去，没有任何凝滞，刀深入柄，刀尖从黄毛丧尸的脑袋后探了出来。
轻轻的拔出刀来，顺手对着后面挤过来的脑袋一刀劈下，半边脑袋斜着滑落，乌黑的血液喷溅了莫大宝满头满脸。
这么简单吗？莫大宝诧异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剔骨刀，拉开门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