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Chapter47共进晚餐
又犯傻了。赫敏。脑海中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你知道这有多困难吗？他是伏地魔啊，是那个不能提起名字的人。
与其费尽心思把他引上正途，不如直接去找邓布利多，提供自己的记忆，把他的恶行公之于众，让里德尔囚禁阿兹卡班，日日夜夜遭受椎心之痛……
可是你舍得吗？另一个声音反驳，每一个人都要有重新来过的机会，里德尔再罪大恶极，也是之后的他，不是现在。一定可以让他变好的，一定可以。
时间在字里行间流逝。日暮星出，因为小房子在里德尔房间内部，所以自然光线更弱。赫敏揉揉困倦的眼睛，把书放下，里德尔出现把灯打开。
“饿了吗？”
他坐在赫敏身边，清淡的木质松香萦绕鼻尖，赫敏有些紧张，她下定决心要对里德尔放下偏见与芥蒂，但一接触到他还是有些困难。
只要让他体会到麻瓜的美好就好了。
赫敏抬起头时，已经换上了笑脸，她尝试像个普通女朋友那样，脑袋一歪，下巴枕在里德尔胸口。
“饿了。”她尾音缱绻，如同一根羽毛，抚过里德尔心间。
里德尔皱着眉，没有推开她，从袖子里抽出魔杖，却被赫敏制止了。
“厨房里有食材吗”赫敏水波潋滟时眼眸盯着里德尔，“我想做我们的晚餐，明天是新年。”
“桑切斯，你在玩什么把戏”里德尔轻轻把她推开。
赫敏却拉住里德尔的袖子：“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我已经向你低头了。既然你也不会把魔杖还给我，，我什么也做不了，不如就做晚餐吧，好不好，好不好”她尾音上翘，乖顺的像只小奶猫。
“行吧。”里德尔揉揉赫敏的脑装，“我想办法，你要些什么。”
赫敏开心地掰着手指：“2个鸡蛋，3个土豆，2根胡萝卜……”里德尔一一记下:“真是麻烦，明明魔法可以解决一切…你在这里等我。”
“你要出去”
“不然从哪里弄基础食材转移咒只能针对特定预知地点，准备齐全的物品。”里德尔抿起嘴唇，额前碎发挡往眉峰却挡不住他眼中的迟疑，“我去厨房看看，希望别碰上那个老厨娘。”
赫敏愣愣地看他成为一道光，眨眼间里德尔已不见了，她跑向阳台，看见高大的里德尔关上了房间的门。
赫敏惺惺作态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
真不知道里德尔怎么做到的，她只伪装了一会儿就累了。
孤儿院的厨房也散发着一股霉味，灶台因为每天使用没有灰尘，但被抹布擦得油腻腻的，柴火噼里啪啦烧着，上面的大锅好像在煮着什么。
里德尔蹲下，在墙边看见一个敞口的麻袋，里面装着土豆。他挑了3个沉甸甸没有发芽的土豆，塞进口袋里——他已经施加了延展咒。
鸡蛋放在架子上，他轻轻拿了最里边的2个，这样看不出来。还有萝卜……找到了!里德尔抽出一根插进口袋，伸手拿第二根时，一个暴躁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插入:
“汤姆·里德尔!你在偷什么!”蒙格特是个肥大的女人，在伍氏孤儿院已经做了十几年厨娘，她凶狠蛮横，总是挥舞着锅铲叫嚣把所有贪吃的小鬼都丢到开水锅里。
里德尔眼里掀起风暴，但他硬生生扯出微笑，抬头平静盯着厨娘。
蒙格特快步走来，尖厉的声音加上飞快的语速:”让我看看你个肮脏鬼偷了什么我看到了红色……”
她停止住了。
因为里德尔手里拿着一枝玫瑰。
“我在找你，亲爱的蒙格特夫人，这是送给你的。”他嘴角露出一个古怪又讨人欢心的笑，蒙格特脸上的肉抖了抖，“哼”了一声，不自然地拿过玫瑰：“行了，别油嘴滑舌，快回你的房间里去吧，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给你东西吃。”
蒙格特走到灶台下，把那支玫瑰直接丢进了烧旺的火堆中。
火光舔舐着花瓣，玫瑰蜷曲又焦黑。
蒙格特又想到了什么，僵硬道：“把你口袋里的东西翻出来给我看看。”里德尔眯起眼，像一头安静又危险的孤狼，他停了几秒，把手伸进口袋，把内衬拉了出来。
空空如也。
蒙格特不耐烦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总是这样，麻瓜总是这样让人恶心。
里德尔眼里充满暴虐。
要不是为了她，他就算饿死也不会踏进厨房一步。
里德尔带着食材回到小房子，赫敏不在客厅，他听到有哗哗水声，便顺着声音向厨房走。
赫敏在清洗用具，对他粲然一笑:“回来啦!帮忙把萝卜切一下，我来洗土豆。”她接过里德尔拿出的东西，一楼长发温柔地垂在耳边。
里德尔双手从赫敏的腰间环过，神情恹恹地靠在她背上。
“别闹。”赫敏湿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就借我靠一下”里德尔嘟囔了一句，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扫过赫敏的脖子。
他贪婪地吸了口气，女孩身上牛奶的清甜久久不散。
过了一会儿，他才离开，挽起袖口，把萝卜放在水里冲洗后，拿起刀切成薄片，赫敏忙碌地择菜，烧开水，削土豆皮。他总能知道她的下一步动作，把削皮器递给她，帮她把前额下的发丝别到脑后。
等待萝卜蔬菜汤嘟嘟在煮的时候，赫敏偎在里德尔身侧轻声道:"我终于明白我父母为什么那么喜欢一起做饭了。”
“你父母”里德尔语气硬邦邦的，克莉丝汀·桑切斯是个孤儿，但赫敏:格兰杰不是。
赫敏用力点点头，回想起麻瓜世界里的父母，她的眼睛像月牙，盛满星星点点的爱意，“我妈妈很能干，缝韧、烹饪，整理……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允许我在她做饭时站在一边看着。我的厨艺就是她教的…哎呀，烧开了。”
赫敏把煤气关掉，里德尔把锅盖掀开，浓郁的香气溢出，浸没肺腑。他把汤汁到在一个大碗里。“你爸爸呢，他是什么样的人”里德尔随口一问，手指却在缓缓抓紧。
赫敏把空锅做简单清洗，用干布擦净，温锅倒油，点火煎蛋：“他有爱心，负责任，热爱自然，陪我一热欢察昆虫，看有趣的书，还有搭积木。”
里德尔安静地聆听，内心复杂的感受被他压了下来，其中有种特殊的感觉让他很不安。
“里德尔。”赫敏回头，直视他的眼睛，“我是麻瓜家庭里的巫师。”
她来自于麻瓜世界，是他一直刻意忽视躲避的事实，但事实就如此，她把自己的过往，把麻瓜生活的细节扯开给他看，即使他再不愿意，心中还是有一点淡淡的羡慕。
是的，是羡慕。
他的母亲，难产而死，他的父亲，是个懦夫。
“谢谢他们。”里德尔低语。
“谁”赫敏没听清。
里德尔把锅铲从她手中接过，娴熟地抖了下手腕，快速灭火，他的声音熔在煎蛋的"滋嗞”声中：“你的父母，谢谢他们让我拥有了你。”
这不像是汤姆·里德尔会说出的话，赫敏呆呆地看着少年深沉的眼睛，内心的窃喜一点点放大，起作用了。
她自信地对自己说。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她可以拯救他的。
最后一道土豆泥也完成了，他们把晚餐摆上桌。
在赫敏殷切地注视下，里德尔勺了一口汤。
“味道怎么样”女孩亮晶晶的眼睛宛如晨星。里德尔脸庞的棱角被升腾的雾气迷蒙住了，却平添一分柔和，眼尾上挑，嘴唇殷红:"很好。”
赫敏喜滋滋地开启晚餐。
“介绍一下你自己吧，我还不认识。”里德尔用刀切下鸡蛋的边缘忽然说道。
赫敏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对不起，但是这还不是时候。”里德尔轻蔑地说道：“这就是我讨厌你的地方，桑切斯，你企图让我对你敞开心扉，却死守着自己的秘密。”
赫敏无法反驳，在脑海纠结了很久，还是隐去一些重要信息，告诉了里德尔：“我的真名是赫敏格兰杰，在1979年出生于伦敦的一个普通麻瓜家庭，我的父母……是好人，刚才已经提到过了，他们都是牙医……
女孩一直絮絮叨叨地讲到自己带上分院帽。
“所以，你是格兰芬多”
“是的。”赫敏自豪地挺直了腰。"那你在学校里有没有一些关系特别好的朋友除了上次说的罗…伊”
“是罗恩，赫敏脑海中又出现出了一个黑色头发，呆呆圆框眼镜的男孩，她差一点没有忍住冲动要说出“哈利”了，她很想告诉里德尔他们是如何击退巨怪，又是如何从奇洛教授手里夺回魔法石的。
但她的话语及时止在嘴边，“还有很多，就是一起吃饭，聊天的朋友。”
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是战胜伏地魔的最后一道防战。假如里德尔最后依旧堕落，至少还有哈利给魔法界与巫师界带来希望。
时候未到，所以不可以这么早就让里德尔产生警惕。
赫敏忽然就失去了讲话的欲望，她最好的朋友的双亲，都死在眼前人手中。而她，竟然和他在心平气和的一起吃饭，赫敏眼底有复杂的情绪，她看着里德尔，语气认真:“你会杀人吗”
“有谁让你不开心了吗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他消失。”里德尔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看起来毫无改击性，话语却令人一阵发寒
“不是这个意思。”赫敏冲动地伸出手握住了里德尔的手，“答应我，不论发生了什么，千万千万不要杀人好吗”
女孩的手指柔软而温暖，她的眼睛执拗地盯着他，嘴唇微微嘟起，如同霜雪中娇艳的玫瑰。里德尔在她长久的注视下几乎要败阵，他多想点头做出承诺，就像他曾经天数次与别人信誓旦旦保证一样，他习惯于给予别人空头支票，又在反悔时露出他的獠牙。
可她和他们不一样。
他不想骗她，他还有自己伟大的蓝图，不能因为一个“桑切斯”，就放下他宏大的壮志与野心。
里德尔抽回手，拿起一张餐巾纸，矜贵地擦了擦唇角:"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他神色冷淡。赫敏被他的回答噎得一窒。
不急，慢慢来。她安慰自己，他会答应才蹊跷。
看着面前的女孩一下子不高兴地拉下嘴角，里德尔还是补充了一句:"目前不会。”
两人兴致缺失地收拾了碗盘。
赫敏本来想继续窝在沙发上看她没有完成的书的，里德尔却一直在干扰她的注意力，他拿起赫敏的一只手，指尖在她的手心打圈圈。
“赫敏。”
当名字被唤醒的时候，是灵魂在颤动的声音。里德尔的声线清透温柔，像针叶林中清晨洒下的光芒，刺痛的她眼眶热热的。
“嗯。”好久没有听见别人发出这几个音节了。
里德尔在心里把赫敏的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
hermine。
她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