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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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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冬看到王巍背回来一个浑身是伤的人时被吓了一跳,她原本正在研究食谱,看到这人以后赶紧将手中的食谱放下,迎上去道:“这是哪里来的人?怎么被伤成这个样子了?”

    王巍摇了摇头,将廪生安置在榻上,“先找个大夫给他看看伤势再说吧。”

    而廪生却用没有被折断的那只手死死抓住王巍的衣角,语气坚决道:“我记得阿玉在金陵之时曾经帮过你,你告诉我,今日的那个姑娘究竟是谁?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濮才良私牢?为什么……救我?”

    他作为在私牢中待了这么久的人,自然知道濮才良的私牢防守有多么严密,哪怕是濮才良自己的死士,也只能在外看守。只有极少数核心死士,才能进入其中。

    在私牢中的人,几乎都不会直接被杀死,只要身上还有秘密的,都会在濒死之际被救回来。

    所以私牢中才有那么多的疯子。

    王巍虽然曾经受恩沈怀玉,但是断无可能冒着必死的危险前来救廪生。他想不通,究竟这世上还有谁要冒着这样的危险前来救他……而且还那么熟悉。

    廪生在濮才良私牢中已经数月,期间身上被烙铁烫出无数的印记,思绪混沌不清之时也曾想起沈怀玉当时被抓走的场景,他从小到大一直护着的姑娘,身穿绛紫官服,位极人臣,可是却在真正的权势面前,不值一提。

    后来他逃至金陵,想要联系曾经的金陵暗部,但是这些人早就已经走的走,散的散。他只能查到当年峪城一案的皮毛,刚想去告知徐良徽此事,谁知道这异动早就被濮才良暗中发觉,将他抓到自己的私牢中,想要让他吐出究竟查到了些什么。

    濮才良此人手段狠毒,廪生虽然始终只字不说,但是也从未想过自己还有活下来的一天。而且,前来救他的姑娘在看到他落泪之时,总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场的三人之中,只有忍冬是真的知道沈怀玉的身份的,她站在原地默了默,看着身上几乎到处是伤,裸露出来的肌肤几乎没有半块好皮的廪生。原来沈怀玉之前的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忍冬是许家的家生子,不过比起其他的粗使婢女好些的是,她因为厨艺出众被许玲珑挑选,成为了一等丫鬟。

    许玲珑娇娇弱弱,也有些小性子,但是生性善良。忍冬原先以为沈怀玉也是一个姑娘家,虽然性格和许玲珑很不一样,但至少也都是世家贵女。

    但是看到廪生之后,忍冬才突然有了实感,她一直跟在身边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世家贵女。沈怀玉是凭借一介女流之身位极人臣的少年天才,是连中两元,脚踩无数自诩有才之士的少年探花。

    是闺阁娇女无法企及的,唯一的女相。

    -

    沈怀玉和宋临云行至阜江巷的时候,就看到高墙之上,有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此刻正坐在墙上对月独酌。

    月色如霜,冷清又孤傲,银质的链子被冷冽的月光照耀,恍如琉璃夜石一般熠熠生辉,脖颈上蜿蜒而下的梅花更是显得他恍如妖魅。

    章知风一腿支在墙上,另一只腿晃荡在半空中,看上去很是惬意。他眯了眯眼看着沈怀玉握在宋临云手上的手,“看来我打扰到二位了?”

    沈怀玉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宋临云侧头看了她一眼,短促地笑了一声,握伞的手换到了另一只手上。然后他空着的那只手却顺着沈怀玉的指缝滑了进去。

    严丝合缝般。

    他曾经是沈怀玉见过最明媚肆意的少年郎,他是沈怀玉当年身处峪城之时无数闺中少女谈起来都脸红的风流公子,他是沈怀玉在无数史书典籍、世间正道外唯一隐秘的少女心事。

    然后这样的一个人,却从高不可攀变成了现在指尖温热的触感,沈怀玉尝试动了动,宋临云却把手握得更紧。

    “打扰?你还谈不上。”

    章知风听闻宋临云这句话也不恼,只晃了晃手中的酒瓶道:“宋二公子还挺自信。”

    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喝了一口酒,沈怀玉这才发现,其实相比于章知风身上妖冶的气质,其实他本身的眉眼长得很是清秀,没有半分妖冶之气。

    说来也巧,章知风和宋临云的长相和气质是完全相反过来的。宋临云眉目秾艳,整个人却如朔月般清冽,而章知风眉眼清秀,气质却带了妖冶之气。

    章知风垂下眼看着沈怀玉,不经意道:“我明日要回南疆了。决明那小子一直吵着要邀请你一起和我们回去,去看看我们南疆的山水,他还说要攒一个月的月银,带你去南疆最好的酒楼吃饭。”

    “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南疆看看?”

    沈怀玉感受到宋临云握住自己的手紧了紧,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原来洒脱如宋二公子,也会担心自己会跟着章知风回南疆。

    沈怀玉自认前世不算是什么讨人喜欢的人物,没想到变成了许玲珑之后,身边的人倒是多了不少。

    沈怀玉对着章知风笑,冷清的月色也照在她的脸上,章知风听到她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多谢章公子好意,在下心领了。”

    月色明明柔和,此刻却不知为何刺眼起来,章知风别开目光,“……谁稀罕你来不来南疆。”

    章知风晃了晃手上的酒,他语气轻松,脸上带笑道:“以后,江湖再见。”

    “走了。”

    红色的袍角消失在高墙之下,沈怀玉这才后知后觉,原来章知风刚刚是在分别。以后江湖路远,还真的不一定有再见到的机会了,虽然和章知风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沈怀玉对于他和决明还是挺有好感的,就这么分别,多少也还是有些惆怅。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沈怀玉和章知风萍水相逢,终究会有说再见的时候。且不说沈怀玉根本对章知风没有任何感情,就算是真的有些感情,在沈怀玉要做的事情面前,感情根本就不值一提。

    许是沈怀玉朝着章知风离开的方向看了太久,宋临云转到她面前,“舍不得了?他还没走,你要是现在反悔,想要去南疆,也还来得及。”

    他说完这句话似乎是又有些后悔一般,接着道:“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啊,我给你看过命相的,你若是想要大富大贵,就得离章知风远一些。”

    沈怀玉觉得有些好笑,“倘若我真的要去南疆,宋二公子当如何?”

    “不如何。”宋临云手指收紧,语气淡淡,“最多……亲自去南疆把你给绑回来。然后把章知风绑在我给你建的贞节牌坊上,以儆效尤。”

    沈怀玉道:“我还以为宋二公子刚刚说的话,是真的舍得让我去南疆。”

    宋临云听闻这话轻笑了一声,这场春雨来得及去得也急,早就已经停了。他将手上的伞随手丢了,然后看着沈怀玉,俯身将自己的下颔支在她的肩膀上,沈怀玉没想到他突然的动作,身体瞬间僵硬起来。

    “我舍不得。”

    他近在咫尺的呼吸萦绕在沈怀玉的颈侧,好像被挠了一下般有些痒。他接着轻声道:“其实还有,你刚刚对着他笑的时候,我也很不开心。”

    大概是今天看到了徐良徽,宋临云今夜对上沈怀玉格外地犹如一只幼犬一般,生怕她丢了一样。

    沈怀玉摸了摸宋临云散落在她肩侧的头发,安抚道:“我估计章知风也就是随口一问,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和他认识的时间也不长,或许只是因为决明想要和我一起去南疆看看。”

    “呵。”宋临云伏在她颈侧,“这种鬼话你还真的信?我早就看出来他对你心怀不轨,这些不过就是一个幌子罢了。况且……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以时间长短来看的。”

    “……那你呢?”

    其实沈怀玉也好奇,宋临云对于自己,究竟是什么想法。虽然他举止暧昧,但终究也只是止于暧昧。

    这话似乎是问倒了宋临云,他的身体听闻这句话有以后也有些僵硬。

    过了许久以后,久到沈怀玉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声音如同清风朗月入怀——

    “我对你是不是图谋不轨,你不是早就该看出来了吗?”

    沈怀玉呼吸一滞。

    她目光无意识地扫到宋临云之前随意扔到地上的伞,伞柄被握之处上面沾满了血痕,这柄伞被连缬拿来之时是干干净净的,所以这血只有可能是宋临云的。

    之前的事情太多,沈怀玉都快忘了,之前在暗室之中的时候宋临云伸手帮她将箭簇截下来的时候,他的手也被来势汹汹的箭簇磨伤了。她心中懊恼,抓住宋临云受伤的那只手道:“你受伤这么久怎么一声不吭?”

    原本修长漂亮的手,摊开的手心上面是一道深深的被磨伤的口子,或许是刚刚握伞,碰到了伤口,鲜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止住。

    “没关系的,不疼。”宋临云神色懒散,转而又似乎是想到了这伤口从何而来,认真对沈怀玉道:“要是当时那箭真的射到了你的身上——”

    “那我才是真的,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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