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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阁楼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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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秋雨,十月以来的第一场雨,和着秋风有些冷冷清清,慢慢地夜间竟然升起了雾气,更加深了夜间视力的模糊。

    夏烨看着娇柔含羞的绿筠走上前来,发现她脸色苍白,这女生家一日不食饭食,竟这番无力。刚腾出饭食,便上去扶住糜绿筠。绿筠虽想抵抗甩开夏烨伸来的双手,但也仅是皱了一下眉头,无力的扶住了夏烨伸来的臂膀,触碰到的那一刻,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身形好有力,心中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可惜她已经被他哥哥许配给了青州牧,难以接受眼前这个大头兵的爱意。

    在桌前坐稳之后,绿筠推开了夏烨,道:“你本事不小,竟然能避开我哥哥设下的埋伏,还能躲开楼下护卫的眼睛。你到底是什么人?”

    夏烨被推开后,也坐在绿筠旁边,将温热的红糖糯米饭舀了一勺朝绿筠喂去,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得先吃饭,再这么饿下去,你身体得垮了。”

    绿筠从来未见过这一小桌子的菜,与家里每日的三餐,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每日家里也就吃一些粗加工过的水煮肉食或面食,没有什么味道。而今天眼前这个大头兵带来的食物,直让她味觉兴奋,只觉得勺子递到自己嘴边,香气扑鼻,两腮不断分泌着唾液,只得朝肚子里咽口水。绿筠强打起精神,看了看夏烨,嘴巴已经不自觉的含了一口红糖糯米饭。

    入口软绵绵,一嚼即融,和着分泌的唾液咽入腹中,一股热量便开始从胃部向四周延伸,味道美极了。

    夏烨见绿筠刚吃完一口,又用筷子夹了一块糖醋里脊肉条,微笑着递在绿筠嘴边,道:“尝尝这个~”

    绿筠也不言语,桌子上的美食太香了,况且眼前这个大头兵也没有恶意,便张口小嘴,身体前倾又含了一口糖醋里脊肉条,入口即化,妙不可言,当即被美食征服。

    绿筠嚼着里脊肉条,看向夏烨,感觉自己有点失态,便用左手遮住嘴巴咽了下去,朝夏烨道:“我看你像当兵的,这些美食应该不是你做的吧!”

    夏烨夹着拔地丝瓜又喂向绿筠,虽然绿筠被美食诱惑着,却仍然不见绿筠没有张开小嘴,只是盯着自己等待回话,夏烨看着绿筠的坚定的形态便朝绿筠微笑道:“当兵的难道就不能做饭吗?”

    说完又夹着拔地丝瓜喂向绿筠,只见绿筠还是不吃,仍然盯着夏烨,眼睛里透露着想要了解夏烨,夏烨看着绿筠,无奈道:“好吧,你吃完这一口,我就告诉你,我是什么人。”

    绿筠听夏烨这么一说,方才张开小嘴吃了一口拔地丝瓜,入口酥甜,嫩嫩酥酥,小嚼一会,和着分泌的口水咽了下去,绿筠的神态显露出一丝丝满足。

    夏烨继续夹着香嫩鸡翅喂在绿筠嘴边,却只见绿筠有些恼了,脸色不悦,道:“不吃了,你个骗子,不告诉我你是谁!哼”

    夏烨无奈放下筷子,道:“我是怕桌子上的饭菜凉了,先让你吃完,我再说呀!”

    然而绿筠仍然是扭着头,不听,夏烨没办法,又不能过早暴露身份,只得回复道:“我是青州富商,和你哥哥一样,都是一州之首富,做些生意买卖,只不过我是白手起家,你哥哥是家传财富,我本想凭借我的财富与你糜家结亲,却不想蹦出来个青州牧,截断了我这桩婚事!”夏烨说完,故作姿态狠敲了一下桌子一拳头,桌子上的碗筷都被震得离桌子一公分又弹回原位,一时吓得绿筠花容失色。

    夏烨见吓着了绿筠,急忙朝绿筠道:“对不起,绿筠,我不是故意的,没吓着你吧!”

    却只见绿筠摇了摇头,示意没事。看来不管是古今,女孩子最擅长察言观色啊,古人也会体现善意的谎言呀。明明被吓着了,却仍然装作没事,哈哈哈。

    楼下的亲卫听到阁楼上的响动,朝陈到看了几眼,却被陈到回以无情的眼色。二十个亲卫便沉默了下去,陈到朝阁楼上看了看,直摇头,心里想到:“主公啊,你太心急了。”刚感叹完,陈到转念一想:也对,毕竟主公二十四五岁,正是血气方刚之时,怎么能压制住内心的欲望,不冲动呢!就随他去吧。

    “我想杀了夏烨,我要娶你,跟我走吧!”夏烨朝绿筠说道,同时挽住了绿筠的手,却只见绿筠急忙抽出了紧握在夏烨双手中的小手,夏烨没有握紧,给了绿筠抽回去的余力。

    绿筠闻言,身体不自觉的一抖,好一会儿才朝眼前这个大头兵道:“你没有这个本事,即使你有这个本事,我也不准你伤害他!”

    夏烨闻言,回复道:“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个州牧,手中有权利?”

    绿筠不急不慢的道:“不是因为他有劝了劝,而是因为他能造福于民。我知道他是一个好官,听说他把青州治理得井井有条,已经几年没有人在冬季冻饿而死,而且青州百姓生活得很富足,家家有余粮,顿顿有海鲜,而相比于徐州,至今连百姓的温饱都解决不了,每年冬季都有百姓冻死在街头。”

    夏烨欣慰一笑,为了掩饰自己的得意,故作讥讽的嘲笑道:“哼,他能做出那些政绩,不过是倚仗田丰,若是换作是我,我比他做得更好!”

    绿筠看了看眼中的大头兵,摇了摇头,道:“你心性不稳,最多富甲一方,不可能造福于民。从你两次与我相见开始,我就看出来你的心急。你若是对我有情意,我愿意下辈子服侍你,今生还请你住手吧,别伤害这样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夏烨邪魅一笑道:“我若不呢!非杀他不可呢!”

    绿筠正色道:“你若敢杀他,我就杀了你!”

    夏烨心神一怔,没想到眼前这个弱女子竟然有如此气魄!借势上扬补充道:“好呀,我倒要看你如何杀我!今日你若杀不死我,明日我就杀了他夏烨,我的本事你可是亲眼所见,我能两番潜入你糜府,亦能一次潜入他夏烨的军营,斩下他的头颅!”说完,便将腰间的匕首出鞘竖插在桌子上。

    绿筠闻言,眼神失落的看着夏烨,委屈巴巴,夏烨一时心疼了起来,便准备伸手安抚绿筠,哪知弱女子的爆发力是惊人的,趁夏烨不注意朝桌子上的匕首拔去,横着就朝夏烨刺了,幸好夏烨眼疾手快,一步纵开一米远,套翻了凳子打翻在地。夏烨急忙朝绿筠道:“绿筠,你来真的啊!”

    糜绿筠见没有偷袭成功,便将匕首架于脖子上,道:“既然一切因我所起,那便让我死在你的面前吧!这样你就不会刺杀他了。”

    随即绿筠做出了抹脖子的动作,吓得夏烨脑袋一翁的冲了上去,也许此次营救是夏烨这一生的行动中最快的一次,夏烨一手扯住绿筠架在脖子上的匕首,手心包住利刃,随着绿筠用力一扯,夏烨手心鲜血迸出,手随绿筠的脖子划过,溅了绿筠一脖子血,热乎乎的,绿筠以为自己脖子划开了伤痕,便随着身体自由倾倒,依偎靠在夏烨怀里,闭上了眼睛。

    可怜的夏烨,忙着抚慰怀中的绿筠,又得紧握手中的伤口,不得已用面罩将手紧紧缠住,止住流血。

    夏烨不断的呼唤着绿筠:“绿筠、绿筠,你快醒来,我不刺杀夏烨了,我听你的,我不刺杀他了。”

    房中的打斗声响传了出来,阁楼下的陈到及亲卫听得清楚,亲卫们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陈到,陈到也忐忑的看向阁楼,真怕自家的主公把事情闹大,真不明白他这个主公怎么那么心急,到嘴的肉,还怕飞了不成,用得着提前偷腥吗!真是的。

    陈到向看着自己的亲卫回了个厉色的眼力,头一撇,便示意他们回到岗位去执勤,亲卫们无奈,心中忧心忡忡,其中一个亲卫忍不住开口朝陈到大声道:“楼上女子可是主公的未婚妻,你陈到安敢如此造次!这么大的动静你耳朵聋了吗!”

    陈到见此情景,有兵变的可能,心中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镇定的朝亲卫们道:“嗯,既然如此,我们便一起上楼去看看。”

    陈到是能拖是拖,先是整备队伍,然后是报数,接着是检查武器,直弄得二十个亲卫心烦意燥,破口大骂道:“再不上楼,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明日你让我等如何跟主公交差!提头去见吗!”

    陈到想说主公就在楼上,却又不能说出口,只能加大了声调,提醒阁楼内的夏烨赶快处理,快点出来,道:“主公交代的事,我能不比你们清楚?嗯?!”

    亲卫也是毫无惧意,见有理有据朝陈到反驳道:“那你还杵在这干嘛,还不快发话冲杀上去,擒了楼上那个狗贼!”

    陈到一时无语,正犹豫不定时,其中两三个亲卫竟然动手踢开了陈到,朝楼上跑去,其余亲卫也跟着绕开了陈到,踹开一楼门房朝三层阁楼跑去。

    不一会儿亲卫冲进阁楼,就见阁楼木板上躺着糜家小姐,身上溅了一身血,墙上写着几行血字,穿着一身夜行衣的夏烨拿着匕首正在做越窗逃跑的动作。亲卫见势,急忙冲上去抓捕夏烨。夏烨心一急,脚一滑,摔在了阁楼外的房檐上,滚动着遗失了匕首,临近三层房檐边时,双手死死撑住檐边,防止自己高空坠落,但手上的伤,令夏烨吃痛不已,后面又有亲卫追上来,苦于自己现在偷鸡摸狗的身份,又不敢公示自己,索性就朝楼上跳下去,十来米高,吓死个人!

    楼下的陈到见势,自家主公抵在房檐边,即将坠落,急忙朝夏烨坠落的地方跑去,后来想想十来米高的地方空手接一百多斤的坠物,砸也得把自己砸死,遂随手抱了一捆兵器,摞成一捆,斜着扛在肩上,对着夏烨即将坠落的地方游移不定。

    夏烨见自家亲卫追至,翻过了窗户,即将被捉拿,心一横,手一松,从三楼坠了下去,陈到肩扛一捆武器,用武器木柄做缓冲。夏烨掉下来刚好摔在排成一列的武器柄上,数声武器柄应声折断,陈到也被武器压弯的弹力,弹飞数米远,摔了个狗啃泥。幸好给了夏烨缓冲,夏烨没被摔死,但也受了不小的内伤,一瘸一拐的爬将起来朝隐蔽处的围墙连走带跑的过去。

    阁楼上的亲卫见采花贼要跑掉,急忙跑下楼梯去追,下楼来时,早已不见夏烨踪影。

    糜竺听到阁楼发生事故,急忙带着一帮人来围追,一群家丁都在楼下待命,糜竺独自来到了亲卫守护着的阁楼,旁边站着鼻青脸肿的陈到,朝糜竺示意问好。

    糜竺也不管不顾,走进阁楼,只见糜绿筠早已醒来,躺在床上喝着奶茶,味道真是不错,越喝越有劲,连和了五杯,糜竺见绿筠没事便放下了提着的心,紧张的朝绿筠道:“妹妹,你可曾受伤?”

    绿筠毫不慌张的道:“没事。”

    糜竺看了绿筠脖子上的血迹,紧张的凑上前去朝绿筠道:“你脖子上的血怎么回事,是不是哪受伤了,快告诉哥哥!”

    绿筠却满不在乎的道:“是给我送饭的人的血,不是我的。”

    糜竺疑惑道:“送饭?”随后朝阁楼中的桌子一看,才发现一阵饭食的香甜传入鼻尖,虽然饭菜已经凉了,却仍然能闻道一股香味。

    糜竺夹了一片酸菜鱼嚼在嘴里,这味道和这菜式,他糜竺自打娘胎出生以来就没见过,凉了还这么酸爽,糜竺又夹了半截炝油白菜,跟现代人吃凉拌菜似的,真好吃,这哪里来的饭食,整个徐州也没有吧,糜竺脑袋快速旋转,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糜竺抬头思索着,突然见墙角写着一行行血迹诗词:

    九月扫尾十月开,未央风影染尘埃。

    风披一袭粉黛眉,惹了风情弄花惜。

    栉风凉露显沧桑,唏嘘人事辙惆怅;

    落沙迷眼更迷离,点点缀入睫缝中,

    胡涂双眼风霜润,一群过客皆苍凉。

    醉梦繁华里,逃不过朦胧的雾;

    清醒凝眸蹙,看不清来时的路。

    阁楼幽会蘧小曲,对歌诗韵行行行。

    掬酒独饮一杯汇,慢等绿筠结吾心。

    糜竺看罢,差点恶心的把刚才吃进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之后不甚言语,看着在床上悠闲躺着的绿筠,心里大概知道了个七八分,原来绿筠也有追求者,但这个人是谁呢,怎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一点线索都无从查起,之后糜竺就询问绿筠,绿筠也如实答复,却仍然查不出这人是谁。出阁楼门前,却只见陈到领着的二十个亲卫唯唯诺诺的,只是对着糜竺憨笑,生怕惹恼了糜竺。

    糜竺也莫名其妙,他们保护了他的妹妹,按理来说应该要奖赏他们,却不见他们来邀功,反而害怕糜竺责罚,糜竺一头雾水,最后朝陈到等人表达谢意之后,奖赏了众亲卫各一锭金子,便离去了。

    陈到领着的亲卫之所以害怕糜竺,是因为亲卫在追赶夏烨的时候,其中有一个亲卫拾到了一把匕首,瞬间便认出了这个黑衣人,毕竟天天跟在夏烨屁股后头,夏烨腰间的匕首怎么可能视若无睹,当即在亲卫间传开,糜绿筠好像也若有若无的感应到了一点点,只是还不确定,当然她肯定希望眼中的大头兵是青州牧,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都符合了她的心意,只是她也想不通为何青州牧会这样乱来,幸好陈到及时制止,谣言才在亲卫间停止传播,并且勒令所有亲卫严禁私下在谈论起和传播,否则重罚。

    各亲卫深知今夜追逐自家主公之事,关系重大,差点要了老大的命,也不敢乱滋生是非,各个缄口不言,悔不当初追逐黑衣人,纷纷眼神中责怪陈到不拦住他们,这之后要是与主公相见,可如何是好。

    翌日,夏烨躺在驿馆中呻吟不止,赵云帮着找来了军医,却是诊断出数根肋骨错位,腿骨骨裂,需要静养百日,方可恢复。赵云也搞不懂自家主公,怎么会晚上睡觉睡得一身骨头错位,还骨裂,一时满头雾水。经过军医推荐,城南有一神通医师被赵云请来,一番挫骨移位之后,夏烨经过撕心裂肺的折磨后,才停止了呻吟,各个关节的骨头恢复到了原位,但一身的骨裂伤,起码得静养三个月,和之前那个军医说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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