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传递火炬
钟楼之上没有见到第三只尸鬼，安全的来到最顶端的平台。
平台东面只有一扇虚掩的铁门，门闩上挂着锁，但现在已经被暴力破坏了，歪斜的挂在一侧。
推门而入，里面是运作钟楼的机芯室，侧面有继续往上的爬梯。
灯光扫过里面的阴暗角落。
没有发现任何的危险。
机芯室内并不黑暗，在迎着阳光的墙体上有着一扇很大的窗户。
那些块状拼凑的乳白色玻璃窗折射外部的阳光，将室内映照的有些魔幻。
这回楚歌有点理解柳清柔为什么会说她经常来这里了。
一个人孤独的时候，要是坐在这样的窗户下，享受着被切分的斑驳阳光，这的确能放空心境，暂时的忘却烦恼。
咔哒，咔哒，咔哒……
机械齿轮依旧在转动，咔哒声与其他小齿轮密集的运作声连成一段美妙的节奏。
周围除了厚厚的灰尘，其他的没什么特别，这样的地方相较于外面，也不失为一种“干净”吧。
吩咐人继续往上查看，而楚歌自己则走进了机芯室内部，柳清柔轻触周围的灰尘，再将其从指尖上碾开。
脑海中那些被她刻意隐藏的记忆，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还记得那时一个午后，自己也是偷偷跑到这个地方，那时阳光也如今日这般明媚。
“你怎么又偷偷躲在这里呢？有什么不开心的，告诉妈妈吧……”
“爸爸他只是实验很忙，嗯……今晚等他回来，我一定帮你教训教训他！”
“嗨呀你这个小家伙，连妈妈也不理了是吧？哎呀，女儿大了，没小时候乖咯……”
“嗯哼——傻丫头，哪有什么是熬不过去的，小时候我跟你一样，你外婆说呀，人类是很坚强的种族，只要他想，就没有过不下去的日子。当灾难降临的时候，我们都必须受着，也必须受得住……嗯？好好好——我不说了……”
妈妈她……是全天下最温柔的人……
那一段段的回忆，一句句温柔的声音萦绕在耳畔不愿离去。仿佛……时间真的回到了那个下午，那时候黑水城的病毒没有失控，妈妈她依旧温柔，美丽。
就连她的那双眼眸都洋溢着甜美。
但被感染之后，一切的美好便不复存在，像是跌入泥潭的天使……
不自觉的，晶莹的泪珠从脸颊滑落，顺着呼吸面罩的边缘流淌而下，最终滴落与地面，混合着灰尘绽放出泪花。
“这是钢笔？”
楚歌的声音打断了柳清柔的回忆，不着痕迹的揉去眼眶里的晶莹，快步走了上去。
那是窗户凸出来的一块小平台，以前自己经常抱膝坐在上面。
此刻，那平台之上摆放着两样物品，一件是黑金色的钢笔，而另一件则是拳头大小的科技产物。
这支笔柳清柔再熟悉不过了，那就是父亲用的，一开始楚歌拿到的笔记本就是这支笔记录下来的。
这支笔对柳清河的意义非凡，是他的老师也就是柳清柔的外公留给他的，象征着传承——攻克出丧尸病毒的“解药”。
它像一只火炬，在每一代人的手里传承。
这支笔总是会被很小心的保存，父亲以前还开玩笑说，等他死了，这支笔才能传给自己……
现在却……
“是父亲，是他刻意留在这里的。”柳清柔出声，她强压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的哽咽。
“那这个呢？”楚歌侧目看向身边人，稍稍顿了一下后才最终开口问道。
“录音用的，也可以留下视觉投影信息。”
说着，柳清柔上前按下了某个开关。
滋——
光影闪烁后，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半透明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他胸口上的徽章记录着他的名字——柳清河。
留影中，柳清河的状态看起来很差，他甚至不能保持平稳的站立。
“我是联邦科研队柳清河，如果有人能看到这段留影，请不要继续往前了。实验基地内的尸鬼数量超过了你们的想象，（剧烈喘息）我们创造出了一只怪物，但我会想办法处理……
幸存者们，如果可以的话，请前往军营驻地，那里有一架运输机，这是目前唯一离开黑水城的办法。如果你们真的能走到那里，真的有人会驾驶的话（声音逐渐低下去）。”
“最后，如果你们有人看见了我的妻子和女儿，请把这只笔交给她们……
人类的火种还在延续，请不要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最后的声音只剩下了剧烈的咳嗽以及男人匆忙离开的背影。
留影还在持续，在传出一声钟响后才最终结束。
是那晚。
楚歌联想到了夜魔袭击营地的那一晚。那声钟响过后，夜魔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真的是他。
楚歌感叹，他没想到，那一晚真的是柳清柔的父亲敲响了钟声。
柳清柔将两样东西收起，表情有些呆滞。
一旁的楚歌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上去查看的人回来向楚歌报告。
上面牵扯钟锤的绳子被切断了，这就是钟楼不会再继续被敲响的原因。
窗台处，柳清柔推开那扇玻璃窗户，阳光没有阻隔的洒了进来，在地面上扬起的灰尘上留下光亮的通路。
……
钟楼顶端，看向北方，横跨黑水河的是一条钢铁大桥。
这座桥并不是黑水城的人建立的，而是末世前的产物，它在这里矗立了几百年依旧坚固如初。
桥面上游荡着一些丧尸，但并不多，小心点的话甚至可以一枪不发的通过。
相对于地下通道，阳光下的大桥看起来要安全很多。
俯瞰着这座城市，楚歌不免小小感慨一声。
无意间，楚歌看向一条街道的时候，一队快速移动的人类闯进了他的视线，那些人有部分穿着的是联邦士兵的军服，此刻正在朝钟楼的方向移动。
“有其他人来了……”楚歌眼神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