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水城
高级餐厅内的桌椅一排排的整齐摆放，每张桌子前后有着半镂空的挡板割开。
一张桌子能同时供大概四到六个人用餐。
餐厅内的灯光颜色是暖色调的，照在人的身上有种温暖的错觉。
随意找个位置坐下。
“我还是不敢相信，这么大的地方居然就你们四个人。”在柳清柔的眼里，她并不知道除了楚歌其他的三个都是复制人。
“反正现在也是挺闲的，再跟我说说黑水城的事情呗。”
楚歌没有解释，反而是抛出问题。
柳清柔捏着手里的黑膏，身体往后倾斜，以较为舒适的姿势躺在靠椅上。
“有什么好说的，世界各地到处都是这幅末日景象，黑水城也不过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楚歌略作沉吟，思考片刻后拿出那本笔记。
“这个，是你的东西？”说着，将笔记放在桌子上，并缓缓推了过去。
在看到这本笔记的时候，柳清柔的眼神明显是波动了一下。
“我父亲的，你要是觉得有价值，可以自己留着。不过作为交换你要多给我一点食物，就是之前你给我的那种饼干。”
回想起那种包装袋里的压缩饼干，柳清柔觉得手上黑膏的味道简直就是垃圾。
“这东西看着就不怎么好吃，我之前给你的饼干应该还没吃完吧？”看了眼对方手里被啃了几口的黑乎乎方块，楚歌忍不住出声。
这种东西自己用扫描仪检测过，病菌值严重超标，系统判定为若非必须不可食用。
“呵。”柳清柔轻笑出声，像是听到冷笑话一般。
“你们总不可能永远留在这个地方吧？等你们走了，我还是要为食物发愁，这种干净没有一丁点病毒的食物，或许就能保证我不被饿死，不会变成没有理智的丧尸。”
“考虑这么远？算了，反正吃的我是给你了，吃不吃是你的事情，言归正传，跟我说说，这黑水城到底怎么回事吧。”
柳清柔盯着手上的黑膏发了半天的呆，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黑水城是建立在旧时代城市废墟上的新城，最初是由流民和少数的联邦工匠建设的。因为材料技术等限制，建筑高度普遍很低。
那时候这里大约生活着一万人吧？我不太确定，我来这地方也就是几年前的事情。那时候联邦准备接受这里的大型营地，所以在这里设立了研究所，并派出一支科研队。”
说着，她的声音顿了顿。
“我父亲就是科研队的研究员之一，他们负责解析尸鬼样本，并记录尸鬼的弱点以及特性。
但……这只是对外宣称的，其实科研队接到的真正任务是把这种病毒变成武器，联邦想要一只能听他们指挥的尸鬼军团。”
说着，柳清柔的脑海里闪现出当时的记忆。
那是自己父亲跟科研队的队长争执的对话内容……
“柳清河！你要明白你自己的身份地位！是谁让你一家吃喝不愁？是谁每月给你们发放抗体血清？现在项目到关键时候你说不干了，你特么是想死吗？”
“我们到底是谁想死？你们简直是疯子！这种病毒根本不可控，项目继续下去只会害死我们所有人！这个研究根本不可能成功，哼，早知道你们有这种打算，我根本不会同意来这里。”
“……”
柳清柔断断续续的讲述着，而楚歌就坐在对面，安静的听着。
“试图奴役魔鬼的人，最终都会成为它们的一份子。”
柳清柔再度出声。
“我记得最后一次见我父亲的时候，那是病毒失控的初期，他说要回研究所做一件事情，如果不能回来，就要我跟母亲两个人跑的远远地躲起来，后来，他就真的没有回来……”
安静的听着柳清柔将故事说完，楚歌这才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
“那联邦为什么会突然失去联系呢？按理说这么重要的研究项目不应该说放弃就放弃啊。还有，你父亲……有没有说他要去做什么？”
“呵，鬼知道，联邦上上下下没有好东西，我们的命在他们眼里跟牲畜无异，至于你另一个问题，我的答案也是不知道，我也想过去找答案，但城中心那些游荡的丧尸，我连靠近都做不到，更别说还要提防阴暗角落里的尸鬼。”
关于黑水城的背景楚歌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所以他不准备继续这个对面前这位少女来说略显沉重的话题，于是话锋一转。
“嗯，你之前说这座城市原本有一万多人？如果说这其中还有幸存者的话，我要想他们为我做事，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柳清柔没有立马做出回复，而是从风衣中拿出三样东西。
第一个是她手上一直捏着的黑膏，第二个是瓶净水，最后则是抗体药剂。
“要么用你手上的枪，让他们怕你，要么就给他们无法拒绝的条件。不过你人手太少了，无论哪种都会有弊端，看你怎么选吧。”
说着，柳清柔前倾身体，伸出食指。
“不过这些事我可以帮你处理，代价是……你得再给我几份净水和饼干。”
如果几分额外的食物配给就能让自己省去很多麻烦的话，楚歌简直求之不得。
按照楚歌的设想，复制人以后就是基地的主要战斗力，因为他们足够忠诚，不用担心背叛，而且复制人的基因是可以升级改善的，不过前提是基地科技要先跟上。
至于这个末日世界的人，他们则是廉价的劳动力，因为只用支付一日两餐，他们就会感恩戴德的为自己卖力工作。
“成交，那就先这样吧，明天一早动身，那个军队营地的探索先缓缓。”
就目前的情况分析，任务栏里的两个任务很明显支线的难度要比主线高出很多，作为病毒扩散的中心，那研究基地内指不定有多少尸鬼，说不定还有着比尸鬼更加难处理的东西。
所以考虑再三，还是先做主线，解锁科技比较实在。
把基地上方划定的范围清理干净，这也不算小工程了，在没器械的帮助下，就需要很多的人力去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了很久，边聊边吃小零食柳清柔倒也很是乐意。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两人才结束谈话，楚歌回到自己的休眠仓休息，并准备掐着点再回一趟现世界进个货。
而柳清柔则是留在了高级餐厅。
因为基地并没有第二个休眠仓，也没有床卧室之类的，所以高级餐厅皮质的长椅就是最适合休息的了。
其实留在高级餐厅更多的是因为柳清柔喜欢这里的灯光，这种温和的感觉能让她忘记疲惫，暂时放松紧绷的神经。
“妈妈，我会活下去的，而且会活的很好……”
温暖的灯光之下，柳清柔蜷缩在长椅上，整个餐厅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她看起来不再是那种对所有事物都无所谓的冷漠少女，此刻的她更像是一只受伤的流浪猫，在无人的角落里舔舐伤口，轻声呜咽。
【基地节能程序启动。】
智能管家的声音响起，餐厅内的灯光逐渐熄灭，但唯独给柳清柔留下了一盏，顶上投下来的灯光为她打亮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