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咎:我没病
等等!为什么会有回音!
等等!为什么他听到了不止一个人的声音!
等等特助你是不是被严咎传染了!脑壳瓦特了!大脑沙雕了!赶紧治,信我,来得及!
手机那头咯噔一声,好像被谁拿起来了,这回是个苍老又礼貌的男声:“谢瞳少爷,我是少爷的管家,是我让特助给您打电话的。少爷昨晚回来的很晚,我检查他的行程表,上面写着……”
谢瞳知道是谁了,是那天在食堂见过的老人家。
特助接话:“本来的行程安排是商场的开业晚会,我今早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改成——‘给小馋猫准备惩罚’,你敢说这不是你大周末还要害我加班的原因?”
严咎的行程安排只有严咎自己和特助能编辑修改,这肯定是严咎自己干的。
结果算到了谢瞳头上!
“走开!半天说不到正点上!”管家把特助撵走,问,“谢瞳少爷啊,你刚才问我们少爷是不是肠胃不舒服?你们昨晚是不是去吃了什么?医生也说少爷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果然,谢瞳想,他就该想到严咎受不了街头美食。
不过这锅谁背都轮不到他背,谢瞳冷漠道:“是严咎自己要去吃的!还吃了一堆烤腰子和韭菜!”
“什么!竟然吃了烤腰子和韭菜!吃了一堆!”管家悲从中来,“我可怜的少爷!为什么要讳疾忌医!为什么不告诉我!”
好像严咎真的病得挺严重的。
谢瞳也有点不太好,气若游丝:“他还好吗?”
管家听起来十分虚弱:“少爷不愿意看医生,你愿意过来劝劝他吗?”
特助:“你叫他来干唔!——”
谢瞳:“?”
管家继续说:“请务必大驾光临,劝说少爷吃药,这样身体才能早点好。”
不管怎样,管家听起来比沙雕严咎和被传染了的特助靠谱多了,严咎还是为了他才生病,哪怕是那种让人想把他吊起来暴揍一百遍的原因,谢瞳也愿意帮老人家一个忙。
就是……
谢瞳看看他查到的班主任的信息,叹气,先搁着吧。
谢瞳路边等了会,来接他的车就到了。
严咎住在城中心最贵也是最僻静的小区,独门独栋的别墅,自带小型花园。
别墅铁门缓缓打开,车驶到别墅前的台阶才停下。
门口站着个女人,穿粉色小短裙,高挑又漂亮。见车停下来,有点惊讶。
严家接待贵客就用这辆固若堡垒的suv,严咎不想开车时也会用它,也就是说车里是严家的贵客。
女人羞涩地把长发别在耳后,上前一步拉开车门,看到里面的人一惊,虽然长得好看,但这穿的也太……寒酸都是夸奖!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这人金贵!
谢瞳眼睁睁地看着被拉开的车门,又被砰一声关上了。
女人斩钉截铁:“你接错人了!”
司机脸色惨白:“不可能吧!”
“他穿成这样像是咱们管家邀请的人!哎呀你肯定是接错人了你完了!”
司机看了眼后座一动不动的谢瞳,忍不住惶恐,难道他真接错了人?
女人气势汹汹:“你难道没听说有那种厚着脸皮假装豪门贵客,蹭吃蹭喝!你还不把他赶走!严管家叫你接的人说不定还在路边等你,你还不赶紧去!”
司机犹豫不决。
谢瞳冷冷一笑:“这就是严家的待客之道?就算接错了客人,到了家门口,一句话都不问就赶出去?”
司机老脸一红,咬牙说:“您说的没错。接没接错,自然有管家先生说了算,我只听管家的。谢先生,您里面请!”
就算真接错了人,也不过是好好招待一番再送回去。他跟了严家也有好几年了,严家从少爷到管家,都非常讲礼貌,绝对干不出二话不说就把人赶走这种事。
女人咬着下唇,脸色涨红。
“谢少爷!我的谢少爷!可算来了!怎么站着不进来!”穿黑色西装带白色手套的管家一脸急不可耐,腿脚利落得不像上了年纪的人,“我跟少爷说您要过来,他还坚称自己没事!您千万千万千万劝劝他!”
特助慢悠悠地跟在管家身后,毕竟他在公司里,已经被严咎和谢瞳的玄学关系,搞得身心俱疲爱咋咋地。
还没接受过毒打的管家,迟早有一天,会比他更淡定。
女人的脸色突然从憎恶变成骇然,“姓谢……”
那位严总的新欢!?
为了他严总都六亲不认了!?
“你怎么还不走!你来的时候少爷身子不舒服睡下了,我不好做主赶人,只是奉劝你自己走,也是为了你体面。等少爷病好了,你能体面地走出去?”
管家就是个人精,哪里不明白,而且如果谢瞳恼羞成怒,不劝了怎么办?
“谢少爷别见怪,这不是少爷开除了严副总的人,都说少爷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亲叔叔留,整个董事会都在就这件事找少爷麻烦。”
谢瞳:“哦!”
谢瞳倒是觉得,他揍得轻了!
严咎开除孟副,在有些人眼里是故意针对他二叔。明明是斩断岩石集团的毒瘤,但在他们看来,是那么的十恶不赦。
不过人嘛,为了更多的金钱更大的利益,又有什么不敢的。
说归说,闹归闹,还是要给自己争最大的利益。
这不,就有人打着严咎是没见过什么好看的美人为旗号,送了位美人。
敢给严咎送人,还是头一个,管家不好做主,只能用招待客人的方式招待她,没想到她却以为这是允许她做女主人。
管家一边带路,一边说:“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不记得是哪位送过来的。这要是个花瓶,我就替少爷砸了,偏偏是个人,怎么砸?”
刚才还一副女主人气场的女人不敢说话了。
谢瞳:“……”
怕谢瞳吃醋,管家信誓旦旦:“谢少爷!昨晚绝对什么都没发生!我就在少爷的门口坐了一晚,盹儿都没敢打!”
谢瞳看着年过花甲的管家,心道严咎你就造孽吧,“辛苦你了。”
见谢瞳不是很信的样子,管家豁出去了,举手发誓:“谢少爷!我向上天起誓!我们少爷的黄瓜还是原装的!绝对没有使用过!”
谢瞳:“………………”
很好,严咎还是个处,不过这消息能有什么用!?
谢瞳转移话题:“严总没什么事吧!”
毕竟严咎就是沙雕了点,不是真的傻。
真的傻,岩石集团也不会这么欣欣向荣。
管家赌咒发誓:“怎么可能没事!少爷一个晚上上了足足五次厕所,两次半个小时,三次五分钟!怎么可能没事!他别想瞒过我!我是年龄大了!但我没老眼昏花!”
“……”谢瞳轻声,“还挺长啊。”
特助跟了过来。他今天只穿了休闲衬衫和西装,不过是发挥把休闲时间充当工作时间用的社畜精神,顺道来送份文件,结果被管家扣在别墅里不给走,理由是他一个人解决不了一生病就撒娇的少爷。
管家:我不管你得看着!
特助:我就是一送文件的,每天在公司里就够了为什么下班还要应付疑似脑袋坏了的总裁!
特助和管家平时相互扶持,一个负责解决严咎的工作问题,一个负责解决严咎的生活问题,还算和睦。这时候彼此仇恨值拉到顶点,都恨不得掐死对方。
现在谢瞳来了,可算避免了一场谋杀。
别墅内部装潢和装饰都偏中式风。
管家介绍:“从老爷子去了之后,我们少爷就很不容易,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家产,还虎狼环伺,他亲叔叔亲舅舅,没一个对他上心。如果听说他生病,个个都巴不得他再也好不起来。”
谢瞳觉得让他守着这么大的家产,别说虎狼环伺了,玉皇大帝来了他照样打回南天门。
管家话锋一转,又说:“不过少爷这些天有点不正常,当然,我能看得出,一遇到你,更不正常了。究竟为什么,你比我们更清楚。”
就知道卖惨之后,不会有好事!
谢瞳嘴角抽搐:“都是因为……我馋他身子?”
管家头摇成拨浪鼓:“这种话我可说不出口。”
谢瞳:“……”他就说得出口了!?
管家趁热打铁:“所以请谢少爷务必对我家少爷负责到底!”
谢瞳跳脚:“这他娘的是你们总裁自己说的!我这个当事人还没承认!”
再这么传下去,连保安室那条狗都能和同伴叭叭了!
他还想再为自己的名声辩解几句,管家赶紧把食指束在唇前:“嘘!——”
到了。
管家轻轻扣响房门,推开:“少爷。”
严咎飞快地一卷被子,背对门口:“我没事!你不用照顾我了!你照顾不好的!让我一个人静静!”
“是是是我照顾不好您!”管家心力交瘁地说,“但是能照顾好您的人来了!少爷这回愿意吃药吊水打针了吧!”
严咎卷得严严实实,艰难地翻了个身,头顶一撮呆毛,和谢瞳四目相对。
管家恭恭敬敬:“那少爷,我先出去,你们好好聊聊。”
转身的时候,管家小声对谢瞳说:“少爷就拜托你了,他现在身体不好,经不住。”他一跺脚,也不管老脸不老脸了,要知道年轻人玩起来可什么都敢!“您千万不要提无礼要求。”
谢瞳满头黑线。
很好,我现在宣布你们一家都被严咎传染了!
门被轻轻关上。
严咎仿佛看到一线希望:“我没病。”
谢瞳想想被折腾了n次的心酸,以及管家临走前那种认定他饥不择食的眼神,果断掐灭严咎希望的火苗,冷漠道:“我不信!”
严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