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俩有鬼
“到了。”金东竣又敲了敲车窗。
秦雨霏缓缓睁开眯蒙的眼，抱着背包从后座下来，动作缓慢地跟金东竣挥了挥手，“谢谢，拜拜。”两眼发直、有气无力地朝小区走去。
金东竣到家的时候，已经2点多了。他没有开灯，从冰箱里拿了一听啤酒，一口气喝下了大半瓶，累得躺在沙发上，曲臂搁在额头，两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这偌大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黑漆漆的，看上去确实空虚又死气沉沉。
周一一上班，秦雨霏就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panoer的新广告，得到消费者和金主爸爸的一致好评，创意1组获得了英思广告第三季度优秀集体奖，奖金3万块。
唯一让大家不太爽的是，1组资深文案李珂获得了公司第三季度优秀贡献奖，奖金1万块。
“panoer的广告，李珂做了什么啊，文案是徐姐和小秦写的，摄影摄像是老韩和老章，助理是方芳和丁威，美术设计是我，连场务、道具、灯光甚至做杂务的都比她贡献大。”
“她负责给大家丢活呗，丢了给她看一眼，再拿到总监那里去邀功。”
“好事全让她一个人贪了。”
“要我说，这个人荣誉她要抢给她就算了，凭什么她拿了1万块奖金，还和我们平分集体奖。我们组一共8个人，把她单拎出去，留出聚餐和感谢外援帮忙的辛苦费，人均能拿3500，现在她也来搅一腿，我们一人要少拿500块。”
“唉，这个就不好说了，公司奖金制度这一块也没明文表示，除非她自己表态不要，不然就是大家一起平分，我们总不好提出来。”
……
大家愤愤地聊了半天，李珂才踩着高跟鞋扭进来，直接进了创意副总监马力维的办公室。
“这鞋跟的声音戳得我脑仁疼，真是……”康熙熙一脸鄙夷。
李珂刚进去没多久，马力维办公室的百叶窗就关上了。
“要说他俩没鬼，那我就是鬼。”老章朝办公室看了一眼，笃定地说。
秦雨霏听着众人的议论，没有插一句话，一是刚来不想惹是生非，二是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无论在哪做事，大部分的职场生态其实都一样。
办公室里，李珂从包里掏出一支口红，弯着身子，撅着屁股，毫不避讳地对着马力维那还没开启的电脑屏幕补着妆。
“怎么样，这次满意吧，又给你争取了一个个人奖，算下来今年你已经拿了两个了，这可是跟年终奖直接挂钩啊。”
“那当然是谢谢马总监了，等我奖金到手了，一定请您吃顿好的。”
“就只是吃顿好的？”
马力维猥琐地笑着，左手伸到李珂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李珂媚笑着打了一下他的手，“那你想吃什么？”
“你知道的。”马力维推了推下滑的眼镜，笑得满脸横肉堆起。
“今年年终奖，要是拿到这个数，我就……”
李珂挑逗地说着，伸出三根指头。
马力维一把搂过她的腰，李珂顺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他撅起嘴在李珂的脸上亲了两口，把握十足地说，“30万小意思，要是公司给不到，我给你补齐。”
“说话算话啊，马总。”
“呵呵，那也要看你的表现。”说完，他又伸头在她脖子上啃了两口，双手很不老实地在她大腿上摸来摸去。
正要掀她的裙角，李珂一把摁住他的手，挑了下眉，“急什么，马总可别忘了这是办公室。”
她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和头发，在马力维的大饼脸上亲了一口，抛了个媚眼，扭着胯走了出去。
马力维色眯眯地笑着，从桌上抽出两张纸巾，走到更衣镜旁，擦拭掉脸上的口红印，揉成一团，一个定点抛投扔进了垃圾桶。又摸了摸下巴，左右照了照侧脸，似乎很满意自己的魅力。
中午，白露喊秦雨霏去公司楼下的茶餐厅吃东西，一见面就问她，“你们部门气氛怎么样？”
“怎么？风都吹到你耳朵里了？”
“群里不是发了第三季度的奖项吗，大家都在议论，李珂今年已经拿了两回优秀贡献奖了，全公司独一个。”
“嗯，我们组的人是很气，主要是她没做什么事，而且还参与分集体奖金。”
秦雨霏压低音量悄悄地说。
“我就知道，那天晚上还打电话要你加班，自己捡便宜。”
“我无所谓，反正刚来，一来就拿奖金我也是很意外，哈哈。韩晋元算了，我们一人能拿3000多呢。”
“就你这个性，我怕你在我们公司，也跟在gd一样，都给别人做了嫁衣。”
“我早就想通了，挤不进的圈子不挤，融不进的圈子退出，绝不会去和谁争个你死我活，除非他站在我头上拉屎。”
“哈哈哈，拜托，还能让人好好吃东西吗。”白露笑得一口呛住，“都不知说你高风亮节还是谦卑懦弱，该争取的凭什么不争。”
“休息那段时间，胸口总是不舒服，在网上看了很多东西，也算是有点感悟吧。没听说过吗，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人生在世，岂能事事如意。”
“唉。”白露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我就祝你傻人有傻福吧。”
“对了，周末抽空陪我去商场买几件衣服。”
“我看你上个月买的好几件新衣服还没上身呢，又买？”
“不是，这不秋天了吗，我想买几件外套给高林波寄过去，那边冷得早。”
“他不会自己买吗，这么早就做贤妻良母啦，我都还没给你把关呢。”
“我买的和他买的，能一样吗，你这个恋爱废柴不懂。”
秦雨霏撅着嘴巴，摇了摇头。
“摇什么头啊，等你哪天遇到了真爱，就知道了。”
白露啃了块蒸排骨，突然想起一件事。
“诶，你这次和那个相亲对象回去，摸清他的家底没？”
“摸什么啊，他妈和我妈是老同学，都是普通人，在宁清也没住大豪宅啊。而且，那天我特意看了一眼他的车，在网上一搜是奔驰的一款商务型，90多万。估计你们那天看到的车不是他自己的。”
“唉，梦碎了。我还指望你能嫁个大富豪，带姐妹我鸡犬升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