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韦县令
县令夫人姓孙,为镇上有名的天悦酒楼孙老板的二妹,而郭襄麟是孙老板三妹的儿子。
这孙家可算是大富大贵之家,孙家三个子女,各个都是做生意的好手,只是孙二娘早年嫁给了县令,按照律令就不得从事商业行为。
孙二娘和韦县令少年夫妻,恩爱非常,直到现在韦县令除了那个黄牛的妹妹,其他女人都没碰过,可惜的是,县令至今膝下无子。
而郭襄麟这个小侄子常常走动,长相清秀,又乖巧斐然,能讨孙二娘和县令开心,所以能称得上是天之骄子,毕竟周围的人都围着他转,一出生就是别人奋斗一生的终点。
“麟儿,野猪有什么好怕的,你暖姐姐家里养得起野猪,这才是大富大贵呢。”
王秀本来正在院子里处理今天刚到的猪下水,本来味道也确实难闻,谁能想到这个点儿,这么大两尊佛居然来了。
“大宝二宝三宝别玩了!快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把手都洗干净!”
孙二娘见状,连忙拦着,“妹妹不必,我们和我家那位也只是随便出来走走,孩子们玩儿着就玩着,多好啊。”
孙二娘长的和气,眉尾微微上挑,有几分商人精明的气质。
“可……”
郭襄麟道:“姐姐别可是了,我们贸然来访,连礼物都没带呢,还希望您不要嫌弃我们,要是能蹭个饭就更好了嘿嘿。”
“天哪,这位小公子的嘴也太会说话了吧!”王秀心头一喜,高兴地手忙脚乱。
县令一家来自家屋里吃饭,多光荣啊!
此时徐暖和韦县令也慢慢进来了,只是这两个人的眼神怎么有股火药味?
“大人,您要求人也不是这么求吧?”
“笑话,本官什么时候求过人?本官就是跟你合作交上赋税罢了!”
“可是我要是不同意您的办法,那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哎呀徐暖啊,本官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如今边关连年打仗,那伙匈奴人屡次三番入侵,国库入不敷出,就连陛下都亲征西北了,你作为咱们大景朝的子民做点儿贡献怎么了!”
“县令大人您少来,你知不知道这是道德绑架!你要给我一个店铺,让我开店做生意,事后利润您要八成?您这心也太黑了吧!”
徐暖气得当时就想把这县令赶出去。
你明明可以抢的,居然还要跟她商量!
徐暖如今自己干,就在这个镇上,一个月差不多就能六七十两银子净利润。
如今要听县令的话,由官府拨款给她开铺子,不仅要把配方给官府,听官府的话去有钱的大县经营,还得把八成的利润都分给官府,充当赋税。
合着全县的人都看着这一口吃的是吧?
“大人,其实您这个想法,本人是是非常敬佩的,官商合营,确实可以快速挣到钱充实国库。”
“哈哈哈是吧,你也觉得我这个办法不错吧?唉,老天爷怎么生了我这么一个天才,这种两全的法子,都可以载入史册了都!”
徐暖一个白眼,“那县令大人您要不要查一下,官商勾结判几年?”
“你!你这是什么话,哪里勾结了,这明明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儿!”
说实话,韦县令能想到这一步,说明他真的很有政治经济的头脑,这叫什么?这在现代学叫计划经济体制下的市场经济,不仅可以刺激生产,还能大大促进商业发展,百姓就业。
可他妈的这年代根本不一样啊!
在冷兵器时代的农耕文明直接套用那样的方法,只能是小马拉大车,早晚散架。
别说刺激生产,就看这个封建社会的基础建设,那生产就不可能短期之内提的上来!
“大人,我非常理解您的心里想法,但是你这个方法,先不说触犯律令,到时候你我都得蹲大牢不说,还连累家人!”
“唉……可全县的赋税上交之日迫在眉睫,我也是实在没办法?那日我听麟儿说黄牛倒卖你的卤肉,一盘菜卖一百文都供不应求,我还以为你或许有办法。”
“不是,这赋税不是大家一起交吗,怎么光看我一个人了?”徐暖不理解。
“呵呵,今年收成并不好,若是我这个节骨眼去压迫百姓让他们交赋税,你觉得他们还能挨过这个寒冬吗?”
“那也不能让我一个人担啊,大人,天悦酒楼的孙老板家大业大的,又跟您是亲戚关系,你咋不找他?”
“你以为我没找?我大舅哥如今店里管理不善,自身都难保了。”
“听说您夫人还有个做生意的三妹呢!郭襄麟一出手就是三百两,这你是知道的。”
郭襄麟:???
韦县令作死也没想到,这徐暖居然把他家底调查地这么清楚!
“我妹夫死在了去西北通商的路途,如今他们家就我三妹一个人操持,还带着孩子,我又如何能逼她?”
徐暖苦笑,“大人,您是真不把我当人看啊,不逼你妹妹,就逼我?”
“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
王秀和孙二娘都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索性自己聊自己的。
“妹妹,我可真羡慕你,有这么可爱的三个儿子。”
县令至今膝下无子,是全县都知道的。
王秀想了想,也不知道说什么,“可闹腾了,一点儿也不好管,真的,您有这么大,这么乖巧的侄儿这才让我羡慕呢。”
虽然听着好话,可孙二娘依旧对着三个孩子念念不忘,毕竟那三个孩子是真的可爱。
此时,沈意在屋里一边看书,一边在热气腾腾地煎药,虽然药味难闻,可是他已经习惯了。
直到他把药端出去给徐暖的时候,他才发现家里有了客人。
“沈意?”县令大人见着那裹着棉袄,端着药碗,却依旧不失文人气概的沈意直愣愣的问道。
他走来的气势,恍如一代大儒首辅,令他心生敬佩。
徐暖:“你们认识?”
县令一拍大腿,“何止是认识?当年沈意可是我们这儿最有希望中秀才的。”
徐暖略略吃惊,“这县里一年有几个秀才?”
县令摇摇头,“别说了,天灾人祸的,读得起书就不错了,秀才三年一考,我们县穷,每次也就那么一两个人,上次沈意身体实在是熬不住,没去参考,结果周家那小子运气好,居然中了。”
孙二娘也有所耳闻,“是啊,当年我家老爷就看中沈意呢,没想到如今这身子骨居然好得这般利索了,看来明年若是去考,必然能一举夺魁。”
徐暖叹口气,“大人,我相公这几年卧病在床,并没有在书院用功,他保住一条命就足够了,功名什么的,不重要。”
沈意知道,徐暖这么说也是为了减轻自己的压力。
毕竟当所有人把宝都压在自己这儿时,除非自己是有万全准备,不然都是徒增压力。
“也是,我也真没想到,沈意居然是你相公,徐暖,你可是捡到大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