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葬花
小龙看着虚弱的木兰流出了眼泪,心里很是痛恨自己,自己的虚荣和自负害死了木兰,该死的人是他。
“小龙哥,你不要自责,我愿意为你这样做。”木兰用最后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看着小龙微微一笑,面带笑容的离开了。
“木兰,木兰。”小龙撕心裂肺地大喊木兰的名字,“都怪我,都怪我啊!”
小龙抱着木兰放声大哭,哭声悲伤又低沉,内心无比的自责和愧疚,早知道这样,就该听木兰的话,不应该多管闲事。他痛恨自己的自负,以为会几招“逍遥剑法”就天下无敌了,谁知连自己爱的人也保护不了,本以为两人能够白头偕老,谁知木兰先走一步。
夜深了,万籁俱静,河水悄无声息地流淌着。
浮云消散,寒月露出了头,冷冷的月光洒满大地。
小龙还沉浸在悲伤中,哭声渐渐地变弱,已经哭到无力了。
这时,死魂的体力缓了过来,慢慢地向河里爬。
小龙瞥眼看见了,放下怀中的木兰,走到生魂面前,一剑刺死了死魂。只见死魂化成灰烬消散空气中。
小龙走到木兰身旁,慢慢地把鱼叉拔了下来,捡起她的黄泉剑,抱着她离开了河边。
驿卒怕生魂乱跑,用一根粗绳子把生魂捆在了一起,就像捆大葱一样。
不久,小龙抱着木兰走进了驿站。
驿卒坐在院子里看守生魂,见小龙走来慌忙迎了上去,看到木兰浑身是血,惊讶问道,“她怎么了?”
“遇到死魂了。”
“这个该死的死魂,真是害人不浅。”驿卒愤怒地骂道。
小龙把木兰轻轻地放在地上,脸色悲伤地看着她。
驿卒见小龙情绪消沉,安慰道:“人各有命,你也别太过难过。”
突然,院中闪现一道黄光,两名桥差和四个生魂出现在院中。
驿卒慌忙去拉小龙,防止他干扰桥差的工作。
小龙跪在木兰的尸体前,挣扎着不愿离开,“放开我,我要和木兰说话,我要和木兰说话。”
“你也是桥差,要以身作则,不能带头破坏规矩。”
说着,驿卒把小龙拖到驿站大厅的屋檐下。
桥差见死者是年轻的同行,不由得叹息一声,一脸严肃地向木兰行了一个礼,然后拿出桥牌唤醒了木兰的生魂。
木兰的生魂看到桥差便知道自己死了,很淡定地接受这一切。
“木兰,木兰。”
小龙突然喊道,他想走过去和木兰做最后的告别,可驿卒死死地拉着他,不让他走过去。
木兰听到喊声,回头看到了小龙,看到他被驿卒拉住了,眼神中充满了不舍。
这时,桥差拿出水袋,脸色着急的督促道,“喝下孟婆汤,跟我们走。”
“我能和我的搭档说几句话吗?”木兰的生魂问道。
“你也是桥差,应该知道桥差的职责。”另一名桥差说。
木兰见桥差很不通情达理,威胁道:“你们要是不同意,我的生魂,你们休想带走。”
桥差这时有点犹豫了,看出木兰要和他们苦战一场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不想和木兰纠缠,点头同意了。
“去吧,有什么话尽快说。”
“嗯。”
木兰转身向小龙走去。
小龙见木兰走来,奋力挣脱了驿卒,快步跑到木兰面前,一把抱住她,哭泣道:“木兰,是我对不起你。”
木兰轻轻地推开小龙,伸手擦去他脸颊上的泪水,两眼深情地看他,“小龙哥,不要哭了。”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一意孤行,是我……”
“你不要自责了,你也是为桥民除害,才那这样做的。为了你,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我不想让你死,拿着桥牌离开这里,想逃到那里,就逃到那里。”小龙突然说道。
“我们是桥差,不能那样做,转世投胎才是最好的归宿。”木兰知道小龙是为她着想,让她永世长存,不生不灭,可她不愿那样做,不想做变异的生魂,更不想做孤魂野鬼,“你要振作起来,把这些生魂送到渡桥上。我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好好的活着,以后做一名优秀的桥人,守护好渡桥。”
小龙看着木兰点了头。
木兰看着小龙莞尔一笑,伸头亲吻一了下小龙的嘴唇。
驿卒看到这一幕,傻脸了。
两名桥差也是目瞪口呆,一脸不解地看着小龙和木兰,没想到他俩是搭档,还是“同志”,颠覆他们的想象。
木兰看着小龙笑着说:“终于可以做回原来的我了。”
话完,木兰解开发髻,让长发披散开了,瞬间变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
桥差和驿卒看到这一幕又是一脸的惊诧。
木兰走到一名桥差面前,豪爽的说:“孟婆汤给我。”
“你是个女的?”桥差一脸惊讶的问道。
木兰没有理会桥差,夺过他手中的水袋,拔掉木塞喝了一口孟婆汤,瞬间低下了头。
桥差见木兰喝了孟婆汤也不再追问,把她引到生魂的队伍中,然后带着其它生魂离开了。
小龙独自站在空落落的院子里,从此成为了一个人,再也没有了木兰。
隔日,小龙让驿卒给他雇了一辆马车。
马车雇来后,小龙把木兰的尸体放在马车上,带着生魂和马夫一起赶往颍州城。
一路上,小龙带着生魂紧紧地跟在马车后面。
两天后,小龙回到了颍州城,把生魂送上渡桥后又和马夫去了落龙坡,默默地安葬了木兰。
冬天的落龙坡一片荒凉,山上的树木凋零,光秃秃的一片,看着很是悲凉。
寒风无情的低啸着,很像一首悲伤的哀歌。
小龙跪在木兰的墓前,看着隆起的坟头发呆,眼中含着泪水,寒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却吹不走他心头的悲痛,难以接受木兰离开的事实,回想和木兰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心如刀绞,怨恨自己的冲动和自负。
天色渐暗,小龙还跪在木兰的坟前,久久不肯离去,想用寒风惩罚自己,想用孤独惩罚自己,一直跪到天黑才起身离开。
总务处知道木兰的事情后很是惋惜,又派人修缮了木兰的坟墓,在墓前种了一棵石头花树,挂上了刻着木兰名字的竹牌。
总务处又让小龙休整一段时间,调整一下状态。
这段时间,小龙每天都能梦到木兰,梦到他们在一起的画面,梦到他在草原上给木兰戴上手编的花环,梦到木兰在人间爬树偷柿子,梦到他们在元旦节一起看烟花,心中无法忘记木兰。
休整一段时间,总务处为小龙安排了一个新搭档孙超,又开启了新的桥差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