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葬礼
吴家宁见桑布卓的气息突然变弱,心里开始害怕了,小声喊道:“少主,少主。”
桑布卓已经昏迷不醒,眼看就要断气了。
吴家宁扭头看着卓玛,“快去喊夫人和桥主。”
“哦。”
卓玛快步跑出了房间。
不一会,桑布赞扶着拉姆急匆匆地走进了房间。
拉姆走到床前,一脸忧伤地看着桑布卓,“阿卓,我是阿娘啊!你睁开眼看看阿娘啊!”
“阿娘,我…要…去…找…旺…。”
话还未说完,桑布卓咽气了,真的去找旺姆了。
拉姆见儿子不再说话,意识到他断气了,哭喊道:“阿卓,我的阿卓啊!”
拉姆悲痛的哭声触动了吴家宁, 她也默默地流出了眼泪,虽然她对桑布卓没有感情,但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一时间,桥主府里哭声一片。
哭完,仆人们开始准备桑布卓的后事了,在院子里挂起了白灯笼和白绸缎。
一番装点,院子里的氛围瞬间变得压抑了。
天黑时,两名高原桥差来到了桥主府。
桑布和带着桥差先去了旺姆房间,收走了旺姆的生魂后又去了吴家宁的房间。
这时,拉姆和桑布赞站在三楼的挑廊里,两眼紧盯着房门口。
“我想进去,再和阿卓说几句话。”拉姆哭着说。
“你是桥人的家属,更要以身作则,不能干扰桥差的工作。”桑布赞说。
不一会,两名桥差带着桑布卓的生魂走出了房间。
“阿卓,阿卓。”拉姆喊道。
生魂喝了孟婆汤后,根本听不到喊声,就算听到了也不认识喊他的人,他已经失去了记忆。
只见,桑布卓的生魂头也不回地跟着桥差走了。
拉姆见儿子的生魂不理会自己,心里很是难过,积压的悲痛在这一瞬间全部迸发出来了,趴在桑布赞的怀中大哭起来,这一别再也见不到了,从此阴阳两隔。
很快,两名桥差走下了土楼,带着桑布卓和旺姆的生魂离开了桥主府。
不久,扎西、桑布凯和桑布元回来了,看到院门口挂着白灯笼便知道桑布卓去世了。
扎西快步走进了院子,桑布元紧跟其后。
桑布凯走在最后面,心里开始偷偷地窃喜了,感觉自己离桥主之位更近了一步,却不知道自己离死亡也近了一步。
扎西走进一楼大厅,看到大厅里放着两具棺材,拉姆和桑布赞穿着白衣坐在大厅里,吴家宁和众女仆跪在地上守孝。
桑布凯看到两具棺材有点疑惑了,又看到吴家宁跪在地上,却不见旺姆,意识到大事不妙,心里开始紧张了。
扎西走到拉姆和桑布赞的面前行礼道:“阿爹,阿娘。”
桑布赞“嗯”了一声,脸色凝重的看着扎西,“你阿弟病逝了。”
“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走的太突然了,我们也没想到。”桑布赞说。
“你和阿娘要节哀,多注意身体。”扎西说。
“嗯。”
这时,扎西对着棺材行了一个礼。桑布凯和桑布元也跟着行了一个礼。
桑布赞和拉姆看到桑布凯很是淡定,好像没看见一样,暂时不想搭理他,等办完了丧事再处置他。
“这怎么多了一具棺材?”桑布元问道。
“旺姆得知副桥主离世后,为他殉情了。这孩子太善良了,也太爱副桥主了。”拉姆说。
桥主府对外宣称,旺姆是为桑布卓殉情而死,胆敢说出实情者一律处死。
桥主府的仆人个个如履薄冰,都不敢接触外面的人,生怕被诬陷为泄密者。
桑布凯根本不相信拉姆的话,他知道旺姆肯定不会为桑布卓殉情,肯定是被逼死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很危险,不过也不必担心,有哥哥桑布图将军撑腰,他们不敢对自己下手。
深夜,院里一直亮着灯,几名男丁在土楼大厅里守着桑布卓的棺木。
桑布凯躺在床上难以入睡,不是因为心爱的旺姆死了,而是担心她有没有出卖自己。
这时,屋外传来几下轻轻地敲门声。
桑布凯走下床,打开门一看是雍措。雍措二话不说快步走进了房间,走到桌旁坐了下来。
桑布凯走到桌前去点灯被雍措阻止了。
“不要点灯。”
雍措小声说,生怕被人发现她和桑布凯之间的秘密。
“哦,旺姆真是为桑布卓殉情而死的?”桑布凯问道。
“她等着你娶她,做桥主夫人,怎么可能为桑布卓殉情。”雍措说。
“我想也是,肯定是被夫人逼死的。”桑布凯说。
“这些都不重要了,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尽快找个理由离开桥主府。”
雍措深夜造访,就是想赶桑布凯走,想和他早点撇清关系,对她,对桑布凯都有好处。
“怕什么,不就是睡了旺姆嘛!不至于杀了我吧!”桑布凯说。
“你和旺姆是不是给少主下毒药了?”雍措问道。
“谁说的?”
“吴家宁说的。”
“她有证据吗?”
桑布凯根本不知道桑布和查到乌头草的事,旺姆也没有和他说。
“夫人和旺姆谈完话,旺姆就上吊自杀了,你觉得夫人查到了嘛!放没放毒药,你心里最清楚。我劝你尽早找个理由离开桥主府。”雍错说。
“现在离开不就是拱手相让了。”
“桥主之位是小爷的,轮不到你。”
“万事都有一个变数,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他们没有证据,不敢把我怎样。”桑布凯说。
雍错见桑布凯顽固不化,狂妄自大,也不再苦劝了,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三天后,桑布木和女仆们赶回了盂鼎城,得知弟弟已死,大哭一场。
隔日,桑布赞下葬了桑布卓。
桑布卓没当过桥兵,也没做过桥差,更没守过渡桥,根本不算桥人,可桑布赞还是把他葬在了桥人和桥差的专属墓地。
桥差和桥人的陵园位于盂鼎城东边的一座高山的山脚下。
山脚下是一片平坦山地。一排排土包看着很是悲凉,每个土包下面就是一个桥差或是一个桥人。他们为隐秘而伟大的事业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每个土包前都种着一棵石头花树,石头花树在高原地带只能生长一尺高,但花朵开的十分鲜艳。
这时,几名穿着白色礼服的乐师走在送行队伍的最前面,演奏着一首悲哀的乐曲。
跟在乐师后面的是穿着五彩礼服的祭司,他们戴着怪异的面具,拿着奇异的兵器,边走边跳边唱。
八名抬着棺材的家丁跟在祭司的后面,最后面是桑布赞和他的亲属们。
送行的队伍浩浩荡荡,排成了一条长龙。
扎西、桑布凯和桑布元没去渡桥,都来参加葬礼了。
拉姆的兄长格桑巴图带着七八名年轻的游牧族男子也参加了葬礼。只见那几名男子个个威武雄壮,看着很是凶悍。
不久,家丁们抬着棺材来到早已挖好的墓坑前,慢慢地把棺材放进了墓坑。
棺材刚落地,祭司们围着墓坑跳起了送行的舞蹈,嘴里唱着神歌,祈祷死者来世再为人。
神歌响起,拉姆和女仆们哭泣了起来。吴家宁也跟着落下了眼泪。
神歌唱完,一旁的男丁拿着铁锹开始封土。
这时,那几名游牧族的男子一直注视着桑布凯,暗中记下了他的模样。
吴家宁突然感到一阵恶心,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她尽力地控制自己不吐出来,怎么忍也没有忍住,还是吐了一口酸水。
葬礼上发生这样的事,拉姆很是不高兴,厌恶地瞪了吴家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