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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桥长泄露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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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清的光明院内只亮着几个灯笼。

    王公公一脸焦急地在檐廊下走来走去,好像在等待什么。

    突然一道黄光闪现,吴家仁带着八个生魂和新搭档杨一一出现在光明院。

    “可等到你们了。”王公公走到吴家仁身旁边行礼边说。

    “桥长呢?”吴家仁问道。

    “在寝房内。”王公公说。

    “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收魂。”吴家仁看着新搭档说,话完径直走进了寝房。

    昏暗的寝房内,吴家仁看到桥长安详地躺在床上,心中悲痛万分,昔日英勇豪爽的桥长还是没有熬过伤痛,也埋怨自己那晚没有及时赶到,否则桥长也不会被水灵所伤,此时有点舍不得收走桥长的生魂。

    “吴桥差,想什么呢?”王公公看着吴家仁说。

    吴家仁晃过神,拿出桥牌放在桥长的额头上。

    桥牌闪了一下黄光,桥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吴家仁慌忙收起桥牌,走到一旁。

    桥长迷迷糊糊地躺了起来,一看到王公公怒火满腔,喊道:“给我砍掉他的脑袋,快。”

    王公公听到这话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桥长为何愤怒,颤颤巍巍地站在一旁,担心桥长真的要杀自己。

    “您现在是个生魂,不是桥长。您没有权利命令任何人了。”吴家仁提醒道。

    桥长一脸茫然,两眼瞪得滚圆,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我怎么可能死了,快去杀了王公公。”

    “天道轮回,上天自有惩罚。”吴家仁说。

    桥长也是从桥差做起的,知道桥差做事的规矩,知道吴家仁不会再听从自己的命令了,瞥眼看到不远处的书桌上放着一把黄泉剑。

    他快步走到书桌旁,抽出黄泉剑向王公公走去,决心除掉王公公,自己的完美计划全部毁在他的手里,就是他搅乱了那一池春水,也悔恨自己看走了眼,竟然相信这个伪善的狗公公。

    王公公见桥长来势汹汹,吓得躲在吴家仁身后,“吴桥差,你不能不管啊!”

    桥长挥剑向王公公砍去,吴家仁抽出黄泉剑击落桥长手中的黄泉剑。

    “你竟然敢和我动手。”桥长愤怒的说。

    “您已经死了,喝这下孟婆汤,跟我走。”吴家仁从身上抽出水袋扔到桥长面前,“自己喝下,不要逼着我动手。”

    “让他出去,我有要事交待。”桥长语气沉重的说。

    吴家仁瞥了王公公一眼,王公公吓得快步退出了寝房。

    桥长步履蹒跚地走到书桌旁,拿起毛笔在一张黄纸上写了几行字,边写边说:“把我的印章拿来。”

    “在哪里?”吴家仁问道。

    “肉身的腰间束带里。”

    吴家仁走到床边,伸手摸向桥长腰间的束带,摸了一圈也没发现印章,看着桥长说:“印章不见了。”

    “完了,完了。”

    桥长一下坐在椅子上,一脸沉重的看着吴家仁,“印章被盗了,有人要篡改遗诏。”

    桥长叹了一口气,自知无力回天,只能尽力挽救,拿起黄纸递给了吴家仁,意味深长的说:“要保护好这张纸,等到四将军来到颍州城时,才能拿给他们看,这关系到桥民的生死安危。还有,不等到四位将军赶来,不要泄露我的死讯。”

    吴家仁看着一脸镇定的桥长有点不知所措,他这样做有违桥差的职业操守,属于大忌,如果被查到要被除职,不做又使得玉阜大地陷入一场纷争,可谓左右为难。

    “一切都靠你了。”

    话完,桥长默默地走到一旁,捡起来地上的水袋喝了一口孟婆汤,两眼顿时泛白,低着头站在原地。

    暗黄的油灯火焰左右摇晃,吴家仁立在寝房里沉思着,突然把黄纸折叠起来,藏在了怀里,转身带着桥长的生魂走出了房间。

    王公公见吴家仁走出来,慌忙上前拦住,嘱咐道:“桥长说了,不要泄露他的死讯。”

    “知道。”

    “那就好。”王公公慌忙拿出一块早已准备好的黑布包住桥长的脸庞,“以防被别人看到了。”

    吴家仁把桥长带到生魂的队伍中。

    桥牌闪烁,吴家仁和杨一一慌忙抽出黄泉剑,双剑叠在一起画了一个太极圈,带着生魂走进太极圈消失不见。

    天色蒙蒙亮,颍州城一片沉闷,像是被冰封一样,毫无生机。

    长长的街道空无一人,吴家仁口中哈着冷气走在街道上,脸色冻得通红,身后跟着十个生魂,还有搭档杨一一。

    生魂中,有一个脸上裹着一层黑纱的便是桥长。

    离开光明院后,吴家仁来到城外的一个村庄里收了一个生魂,然后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这次比较幸运,第十个生魂在城外,少走了很多路。

    不久,吴家仁带着生魂来到了颍州桥。望楼上的灯笼还亮着,望柱上的油灯也亮着。

    一百多名桥人冻得紧缩身子,靠着来回走动取暖。

    与水灵一战,桥人和桥差损失不少,从另外六桥调来的人员还未赶到,本来夜晚守桥的人数就比白天少一半,现在少的更多了,纪律也不那么严格,可以随意走动了。

    吴家仁在桥监那里做了登记,看着生魂走上颍州桥便与杨一一分开,转身往家里赶,短短一天就跑了三趟颍州桥,身体着实有点疲惫。

    吴家仁走到家,发现府里冷冷清清,四处寻不到一个人,顿时忧心如焚,担心府中又发什么祸事,快步向后院走去,穿过一条长廊看到一个老头拿着扫帚在打扫院子。

    “马爷,府里的人呢?”吴家仁问道。

    “今天下葬大哥儿,都去落龙坡了。”老头口齿不清的说道。

    吴家仁听到这话才算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向马棚,牵出一匹马向落龙坡奔去。

    乌云蔽日,天色昏暗,阴风兮兮。

    两座山坡的周围是一片辽阔的墓地,一排排坟头像是大地生的脓包。

    每个坟头前都种着一棵石头花树,有的石头花树已经长成苍天大树,也有的已经枯死,只剩光秃秃的树干了。

    落龙坡是桥差和桥人的专属陵园,亲属可以选择葬在这里或者带回家乡安葬。

    特殊时期,一切从简。吴家杰的葬礼也显得比较寒酸,只有府里的家丁参加,没有亲朋好友。

    八名家丁像抬轿子似得抬着吴家杰的灵柩,小心翼翼地走到一米多深的墓坑前。

    一名家丁看着灵柩四角正好对着墓坑的四角,大喊一声“落。”

    八名家丁卸下肩上的木杠子,吃力地拖着木杠子慢慢地把灵柩放入墓坑里。

    吴将军和家人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小龙抱着小鱼儿站在一旁,只见他们手中都拿着一个朵石头花。

    灵柩停放稳当,几名家丁慌忙抽出杠子,收起绳子转身走到一旁。

    一名脸上摸着白粉的老祭司走到墓坑前,他头戴一顶鹿头制作的帽子。

    帽子上还有长长的鹿角,身穿五颜六色的祭祀服,手里端着一只盛着白酒的木碗,伸手沾了沾白酒,然后洒向灵柩,接着唱起一首古老而又沧桑的挽歌,歌声婉转低沉悲哀,犹如草原的呼麦声。

    几名衣着酷似萨满祭司的男子,边跳着怪异的舞蹈,边打击手中的乐器,以此祈求逝者安息,生着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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